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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天降夜风凉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这天夜里,盘龙山罕见的下起了大雨, 雨滴直落冲刷盘龙山上的一切, 啪啦啪啦的响个不停。当然这场夜雨翎祁峰也不例外,甚至比起盘龙山其他地方而言, 翎祁峰上的雨要更加凶猛, 也更加刺骨寒冷, 然而对于修行者而言, 这点寒冷算不得什么,只要他们稍稍运起灵力,便可以抵御寒冷。
可对于没有能力自我保护自然事物而言, 这一场雨, 便是一场灾难, 一场残酷的摧残。
翎祁前锋的桃林,娇柔脆弱的花瓣早已遭受不住风夹雨无情的侵袭,被掀落在地, 狼狈不堪的混入了泥泞的土地里面。而后峰的树林, 也同样难逃一劫, 正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然而就在这个泥泞寒冷的夜晚,那本该安安生生坐在间天海阁里或者布下结界为翎祁峰万物遮挡风雨的翎祁峰主人,竟也自虐似的站在风雨中,撤去全身灵力,陪着翎祁上的万物一起遭受着这场灾难性的夜雨。
雨湿墨发, 冰凉的雨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可云梦兮却仿若不觉, 她失神的站在桃树下,探出右手,也不知道是在感受密密麻麻的雨滴,还是想要接住被雨打落的花瓣。
忽而,身体狠狠的颤动了一下,云梦兮回过神来,却感受到了由脚底传来的冰冷,湿淋淋的衣服更是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很是不舒服,她皱了皱眉,身体已经不自觉的运起了灵力御寒。
灵力流过全身,浑身笼罩着一股暖意,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狼狈,她失声笑了出来,自己居然被小崽子的一个吻弄得心烦意乱,要跑到这里来来自虐,这可一点都不像自己啊!
可……
她面露纠结,可不得不承认,那日小崽子软绵绵的唇凑上来的时候,自己心跳的许快,那是前所未有过的,甚至在自己将她戳晕,温软的唇瓣离开的时候,自己心里竟有一瞬的留恋,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种感觉,就像是遗憾。
对,就是遗憾,她皱着眉头,脑海里面回想着那日的情景,她觉得在那个时候自己其实是想要有所回应的,可自己却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回应,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的情况,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未与别人有过那样亲密的接触,说起来,那日和小崽子虽然只是简单的触碰,但那的的确确是她两世以来的初吻。
上一世她活了二十六年,除了那个小时候一起长大有点好感的发小之外,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也从未谈过恋爱,虽然身处酒吧那样复杂的环境下,见过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可从来没有遇过到让她心动的人,就连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在他结婚的时候,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是喜欢他,可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自己却很平淡,平淡得仿佛那不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而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而这一世,自己虽然活了将近三百年,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翎祁,除了心动期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很有天赋也很有志向的炼药师,再无其他人入过眼。更何况,当时那人满门心思都是炼药,所以就算当时两人算是互相倾慕,但两人却是连小手都没有牵过,更别说其他亲密的举动了,可对于这种状况,自己却也并不在意,甚至还很满意,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一切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了,想着两人既然在一起了,便事事为他考虑,想尽一切办法对他好,他说他要炼制一种可以让人伤口快速愈合的神药,需要许多罕见的药材,那不管它长在多么偏远或者危险的地方,自己都会想方设法的去为他弄来,想着总有一天,等他炼制成功了,她和他也算是水到渠成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等他神药将近炼成的时候,送给自己的却是一柄寒刃穿心,满腔的热情瞬间化为虚无,当时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等了他八年,为何会换来如斯下场。
被师尊救回来过后,她学会了自己炼药,还研制出来那人用尽一生都没有研制出来的神药,看着炼药炉里面的药液,她竟觉得想笑,那一场可笑的爱恋,其实根本没人在意,因为没人动过真情。
是的,她一直以为至少有自己付出了真心的那段感情,其实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自己一直是一个冷漠到无心的人,不管是对前世的发小还是这一世的炼药师,自己从来都没有动过真情,亦或者说,她动不了情,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情。
她所做的那些自以为付出的事,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罢了,想要骗自己说,看啊,你并不是感情缺失的人,你有意识,你有一颗温热的心,也是一个有情有心的人啊,你也可以为别人付出啊。
可她根本忘了,付出并不是爱,也不是情!
所以当谎言褪去美丽的外衣,她竟然连自我剖析的勇气都没了,她不敢正视那一直自欺欺人的自己,不敢面对那个冷漠无心的自己,因为那样的自己,是最让人讨厌的。
她受够了那样让人讨厌的自己,想逃,可逃去哪里呢,飞升?对,飞升,飞升了她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吧,再也不会有这些烦恼了吧,所以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清修之路,或许对于别人而言,那是一条很艰难危险的路,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或事,多多少少会受到诱惑而导致清修路毁。
但对于她而言,那是一条捷径,因为她心是冷的,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有所波动,所以,清修一路,是最适合她不过了,那是一个很完美的规划,清修,飞升,然后成仙。
可这个完美的规划,现在却好像变得不那么完美了,她不像以前那样无欲无求,她现在有了烦恼,因为小崽子温热的唇凑过来的时候,她向来毫无波澜的心竟有了一丝陌生的波动,雀跃?还是期待?亦或者两者都有,她不知道。
但不管哪种,那种陌生的波动都让她困惑,因为从来没有体验过,她不知道自己当时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还是……她像别人一样,真的会心动了……
“云云~”
人未至声先到,君莫逆总是的声音总是比他本人来得更快,随着他火烧火燎的声音落下,下一刻他本人也出现在了翎祁,“翠霞山庄来……”
人了!最后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他呆愣的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情景,不由暗暗冒冷汗,这是经历了什么,被人打劫了吗?这样想完他就啪的一掌拍在自己的额上,想什么呢,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来打劫翎祁。
他失笑的摇了摇头,宽大的袖袍一挥,一道透明的结界缓缓升上夜空,将冲流而下的雨水挡在了外面,让被折磨的惨烈的翎祁峰暂时避免了被继续摧残的命运。
忽而,一道剑光闪过,凌厉的剑气直面袭来,君莫逆瞳孔猛缩,赶忙侧身躲避,堪堪与那道剑气擦脸而过。
看着身后一排排整齐倒下的桃树,他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俊脸,确保完好无损后,这才气冲冲的跳着脚向桃林深处跑去。
“我说云云啊,你这是来真的啊!想要我这张脸你就直说嘛,何必这么粗~鲁……”
他的声音徒然变陡,看到面前湿淋淋的白色人影的时候愣住了,甚至连脸上的气愤来不及收回凝在了那里,他关切的问道:“云云……你……这是怎么了?”
“不是让你最近一段时间别来翎祁吗?”云梦兮转过身,毫不在意的理了理湿淋淋的衣袍,那本来被大雨冲刷的不堪入目的翎祁峰瞬时恢复了原来模样,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在顷刻之间恢复了原本干燥的模样,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感受到了由心底发出的抗拒,皱了皱眉,只要这身衣服还在她身上,她就会不舒服,心底哀嚎一声,早知道就不出来淋雨了。
可惜没有早知道,因为若是有的话,当时她就不会同意让君莫逆留守翎祁,到最后不但人没有抓到,自己赔得连老本都没有了。
当时回来看到一片狼藉的翎祁,简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翎祁后峰的每棵树下都被挖了一个大洞,而最惨的就是自己酒窖上面那棵树,被人连根拔起不说,整个酒窖都露了出来,而且里面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酒罐子,看到这个,她就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跑掉了,喝了她这么多年来珍藏的酒,哪还有力气抓人,能够站起来就算不错了,本就心烦气躁的她立马火冒三丈,虽让已经让君莫逆将不准用灵力,用手一捧土一捧土的将翎祁恢复原貌,但最后还是让马不停蹄的滚出去,并且勒令他最近一段时间不准在她面前晃荡,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为自己的酒报仇。
而她今天晚上之所以会来这里自虐,也完全是因为没有了酒,心烦气躁找不到宣泄口,才会一时冲动,看着旁边一脸无辜的君莫逆,她咬了咬牙,这个罪魁祸首……
“云云?”君莫逆没有理会她的话,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仍然湿漉漉的头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没事吧?”
云梦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没事,不过是无聊了,突然想感受一下被雨浇灌的感觉,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再长高一点。”
“可是我们不是因为灵气滋养才会长高的吗?难道淋雨也会长高?”听她没好气的语气,君莫逆故作好奇的问道。
“……”
云梦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她拒绝和这个白痴讲话。
“哈,好了,我不逗你了,说真的啊,你不是最讨厌翎祁峰的雨了嘛,你说它不但会淋坏你辛苦种下的桃树,还会影响你心情,那你为什么还要撤去翎祁的结界,自己还走出来淋雨呢?”见她要杀人般的眼神,君莫逆赶紧向后退了退,确认到了一个安全距离才停下,那时他已经站在了桃林前面的月台旁了。
“要你管!”云梦兮满头黑线的看着一脸猥琐的他,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哦,那个啥,翠霞山庄来人了,原来囚牢里面的那个替罪羊是翠霞山庄的人。”
“来的这么快?”云梦兮有些讶异,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现在距离她通知翠霞山庄也不过才五天,按照两地距离,就算从收到自己的消息就动身,没日没夜的赶路,那至少也需要七天啊,可他们居然五天时间就到了,来得这么急,是真的对秦雨瑶重视,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诶,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见她似乎毫不意外的模样,君莫逆好奇的叫起来。
云梦兮嫌弃的瞥了一眼大惊小怪的他,一脸淡然的说道:“当然啊,他们是我叫过来的。”
“哦!”听她这样说到,君莫逆兴奋的脸瞬时垮了下来,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其实也无怪乎君莫逆大惊小怪,修仙界的门派之间除了有大事发生会聚在一起,其他时间并无往来,现在翠霞山庄突然来访,还是为了一个他们刚逮着的半魔,这当然会让人觉得奇怪,所以知道这个消息过后,他便兴奋的跑过来告诉云梦兮,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好奇,却没想到对方虽然足不出户,但却早就知道了。
忽然他立起头,神神秘秘的说道:“不过你知道来的人是谁吗?”
“没兴趣,你爱说就说,不说就拉倒,利利索索的给我滚出去。”云梦兮再浇一盆冷水,绕过他向间天海阁走去,她现在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冒,只想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啊,”没想到她不按常理出牌,君莫逆呆愣在了那里,“可是那个少庄主说要见你啊!”
云梦兮脚步顿住,转身问道:“来的是翠霞山庄少庄主?他们不是来接人的吗?接了人不走,见我干嘛?”
“这我倒不知道,不过他们现在还在执事堂,相信过不了多久,执事堂堂主韩子奇便会亲自过来通知你了。”君莫逆耸了耸肩,没办法,翎祁在逆水宗,还真相当于禁地的存在了,不但人很少能够进来,就连传音也进不来。
“哦,那正好,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应付他吧,我先闪人了。”说完云梦兮便消失在了原处,她实在忍不了了,不能让这套衣服再在她身上多待一刻钟。
看着已经空荡荡的桃林,君莫逆负手而立,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深沉,云云这次回来过后,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迷雾谷
迷雾谷之所以叫做迷雾谷,盖因这里一到夜晚,便会浓雾密布,就算是修为高深的人也容易迷失。
密密麻麻的树林中,刀剑铿锵。
陌浅离坐在一棵树的枝丫上,靠着树干闭目养神,对远处传来的刀剑声充耳不闻。
“上官烨临,你还不束手就擒,与我们回去!”
“哼,休想!”
不远处,隐在浓雾的打斗中,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染满血污的男子借着浓雾的优势,顽强的抵抗着对方的进攻,但似乎力有所不逮,被逼的采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不要命的攻势让包围圈的众人有所忌惮,连连后退,可始终是强弩之末,再怎样也撑不了多久了。
见他隐有脱力之势,一人手持长剑,狠快的朝着他的面门袭去,上官烨临迅速闪身躲开,可惜来不及避开身后的利刃,背上被狠狠的划了一道口子,他踉跄了两步,最终还是没有站稳,半跪在地上,以剑柱地,才勉强稳住身子。
见他似乎没了反抗之力,背后的人正想再给他一剑,却被一旁的人阻止了。
“等等,宫主的命令是活抓他,并不是要他小命,他的命,还是留着回去让宫主亲自收的好。”
“你们这样对我,居然还想着让我回去给你们炼药,简直是妄想。”
“哼,由不得你想不想,当年可是你自愿与宫主立下契约,若是不将那药研制出来,就不离宫,但你现在炼药未成,便私自离宫,还狠心杀我宫中弟子数十名,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宫主早已下命拿你。”
“呵,她让你们留我性命,无非是想要我研制出方木迟那瓶不知哪里得来的神药配方,其实我早就研究出来了,只是不想给你们罢了。”
方木迟?隐在茂密树叶中的陌浅离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幅度,真是巧啊,邛音宫的人!
“什么?你竟然已经研究出来了?还不快给我!”听到他说已经研究出来了,那人眼睛一亮,脸上是难掩的欣喜,若是拿到配方拿回宫里,岂不更是大功一件。
见他贪婪的模样,上官烨临一声冷笑,“想要吗?过来啊,过来我就给你。”
听他说要给,那人脸上先是一喜,但随后又有些迟疑。
“怎么?怕了啊,呵,我现在可是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你还怕我不成?”见他迟疑的表情,上官烨临嘲讽的笑了一声,也干脆的丢掉手中的长剑,直接坐在地上。
那人脸上有一刻的动容,对身旁的人命令道:“你去!”
“我要你亲自来拿,若是他们,我就是死,也不给。”
“你……哼,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说罢,那人竟真的朝他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摊开手来。
上官烨临看着面前的那只手,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那人见此,心里猛地觉得不对劲,只是为时已晚,他已经完全僵在那里动不了了。
“呵,看来你的师尊没有教过你,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炼药师的话,哦~不对,你不过是邛音宫外门弟子罢了,哪来的师尊啊,啊哈哈哈哈!”
他的话字字戳心,将那人最为沉痛的伤疤揭露出来,只见他满脸怒容,狠狠的瞪着他,若是他现在能动的话,上官烨临定然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还愣着干嘛啊,还不动手!”完全动不了的他只好向身后的人大喊道。
“诶,我劝你们还是别,你们这位头领啊,中了我的独门秘药,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他可就活不长了。”
“他的死活与我们完全无关,他死了,我们照样要完成任务,再说了若不是他贪得无厌,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呢!”
那人半蹲在地上,眼睛瞪得就像铜铃一样的,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手下居然会不顾自己的死活。
“别跟他废话了,先将他带回去再说。”
上官烨临似乎也完全没有想到,见慢慢靠近的人,面上布满死灰,这次还跑不掉了。
“唰唰”
就在上官烨临心如死灰之时,空中忽然腾起几片绿叶,像是被人操控着一般,悬在空中,整齐的对准毫无察觉的众人。
犹如离弦之箭,齐唰唰的飞过来,每一片都蕴含着肉眼可见的灵力,那些人躲闪不及,身体被绿叶穿透,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上官烨临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这突然被颠倒过来的一幕,这些人没死,却被人使用巧劲弄晕了过去,力道不大不小,不偏不倚,恰能说明那人对灵力掌控甚是熟练。
他连滚打爬的站起来,朝着密林的某一处大声喊道:“多谢相助!”
“不必!”清冷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引得上官烨临好奇的踮了踮脚。
“原来是姑娘相救,在下上官烨临,熟识在下的人都称在下药疯子。”
“他们让你研究的药,你真的研究出来了吗?”陌浅离从树下跃下,凌厉的看着他,她似乎记得,师姐说过,就算那药的其他配方他们研究出来,可其中一味,只有她才有。
原来她也是为了那药而来,上官烨临苦笑一声,自己算是逃离狼窝又入了虎口吗?他摇了摇头,“其实在下并未研究出来,虽然他们叫在下药疯子,那只不过是因为在下对药很是痴迷罢了,再说了,那药用法诡异,用了许多在下不曾见过的珍贵药材,所以……方才不过是为了一时自保,才出口糊弄他们。”
“哦!”
陌浅离淡淡的应了一声,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见她居然就这样走了,上官烨临有些诧异,他小跑的追上去,“诶,姑娘,难道你对他们说的药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陌浅离顿了顿,说道:“你莫要跟着我,我对你和那药都不感兴趣,也不管你是真疯子还是假疯子,方才出手只不过是因为我与那邛音宫有些恩怨,仅仅是处于个人报复,所以你也不必感念在心。”
说完,她便纵身一跃,纤白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中。
上官烨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脸上全无方才被人追杀的慌张,气定神闲的样子,若不是那满身血污的衣服,或许还真的会让人觉得他只是在郊游,“没有兴趣不打紧,但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翎祁峰
云梦兮坐在温泉里,两眼平视着前方,似乎回来过后,她出神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她揉了揉太阳穴,都怪小崽子,没事亲自己干嘛,害的自己现在心浮气躁的,完全都静不下心了。
哗啦啦的一阵水声过后,她已经穿好衣服,凭着往常的习惯径直的走向灵树走去,待到摘了两个灵果过后,才惊觉小崽子并不在翎祁,她失笑的摇了摇头,整了整衣袍向小世界外面走去。
心绪不宁的她并没有看到,在她的身影完全离开小世界的时候,那里面红光大盛,灵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云梦兮从后峰的小世界出来,老远便看见了间天海阁里面的君莫逆,一脸嫌弃的问道。
君莫逆朝她一阵挤眉弄眼,她这才看到,屋里居然还有两个人,心下微惊,自己警觉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连翎祁什么时候上来两个人都没有察觉。
她的脸上的变化自然被君莫逆看了个仔细,只是他现在并未言语,而一旁的两人倒似乎没有发现。
“思梵见过峰主!”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气息,屋内的两人自然很容易的注意她,见她看过来,叶思梵垂首礼貌的喊到。
云梦兮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一旁的椅子上坐有两人,不用多说,一个自然是韩子奇,而另外一个,一袭款款大方的蓝色长裙,气度不凡,浑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清贵和气势,不用多想,那肯定是翠霞山庄的少庄主叶思梵了。
“少庄主不必多礼,外界传闻,翠霞山庄少庄主天赋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能力上来翎祁,天赋自然是不凡。
“峰主谬赞了,比起峰主,思梵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不自量力罢了!”
“少庄主过谦了。”其实云梦兮此刻很想要翻白眼,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商业式互捧了,于是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少庄主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啊?”
听她这样问道,叶思梵这才抬头看着她,眼中流出一丝惊艳,她并未束发,千万墨发尽垂直下,直直的披在身后,更衬肌肤如雪,双眸似一汪浅水,光泽盈盈,她心中想到,难怪阿瑶这么多门派不去,偏偏选了这逆水宗,愿意在这逆水宗当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原来也是有所缘由的啊。
“思梵来此,只是想向峰主请教一件事。”
“何事?”
“这……”叶思梵欲言又止,她看了看一旁的韩子奇和君莫逆,虽然她身为翠霞山庄少庄主,在修仙界的地位已是不低,可面前这两位,确是要高上她许多,按理说,她并没有资格让两人离开,更何况,这种地位高的向来心高气傲,容不得有人颐指气使,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就会得罪了两人。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云梦兮便知她要说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可她并没有开口让两人离开。
叶思梵停顿了一会儿,意思不言而喻,可那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似的,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关乎我庄秘闻,所以……还请两位尊上稍作回避!”
“哦,那好。”她都这么直白的讲了,君莫逆也不在多留,一脸爽快的答应了,只是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云梦兮,但见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便御剑离开了。
他都毫不犹豫的走了,韩子奇虽然心中好奇,但也还是很有眼力见的也跟着离开了。
见两人都离开了,云梦兮挥手再布下了一道结界,确保十足的保密,她回头看着叶思梵,抬眼便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感激。
“少庄主有事便问吧,不过本座可不记得自己与你们翠霞有过交集,更加不知道你们山庄的什么秘闻。”
叶思梵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云梦兮疑惑的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片色泽鲜艳的羽毛,上面还勾勒着一道道美丽的纹路,晶莹剔透。
“这是……”云梦兮眼中流出一丝异色。
“这是魔兽血凤身上的羽毛,是我庄不久前在迷雾谷中寻到的。”
云梦兮抿了抿唇,这个她当然知道,因为她亲眼见过,“你们在找血凤?”
叶思梵点了点头,老实回道:“嗯,实不相瞒,其实早在收到峰主消息的前两天,我们便已经在前往逆水宗的路上了。”
“你们来不是为了秦雨瑶?”
“嗯~其实不全是,我来之前,并不知道她出了事,但我来的目的,一半确实是为了来寻她。”
“所以这些年其实你们一直知道秦雨瑶在逆水宗?”
“是的,阿瑶之所以会离开翠霞山庄,是因为觉得庄里没有人真心待她,还处处受人冷落,觉得心灰意冷吧,但事实上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她毕竟是姑姑唯一的孩子,所以就算她有一半魔族血统,爷爷也毫不在意的将她留下,只是她的性格,相貌都实在太像姑姑了,爷爷最是疼爱姑姑,每每见到她的时候,便会想起神魂碎裂入不了轮回的姑姑,所以才会故意对她视而不见。这些年,阿瑶虽然从未与家里联系过,但她的一举一动,其实爷爷都知道,只是面上不说罢了。”
“但你们这么多年都未曾找过她,现在又为何会突然想起来找她?”
“这就是我的另一半目的了,”叶思梵指了指她手上的锦盒,“其实这些年,爷爷一直对姑姑入不了轮回一事耿耿于怀,倾尽山庄的所有力量去寻找姑姑的残魂,希望有一天,能够集齐姑姑的魂魄,送她入轮回。”
“可神魂碎了还可以凑齐吗?”
“可以的,只要不是被恶灵吞噬消耗掉,不管散落在哪里,都还是可以聚齐,然后经由特定的法器加以聚合,也是可以送入轮回的。”
“那你们找全了吗?”
“还差最后一缕……”
“需要秦雨瑶去拿?”
“对,没错。”
“那和这血凤有什么关系?”
“根据我庄的密典记载,仙修的神魂若是碎裂,会散落在修仙界的各个地方,但也有残留的神魂,拥有主人生前的意识,会留在主人最留恋的地方,我们找遍了修仙界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而姑姑对那个魔修情深意重,所以,最后一缕残魂,很有可能就在那个魔族身上。”
“可是那个魔族不是已经死了吗?”
“非也,当初峰主见到两人自尽身亡,其实不然,当时亡身的只有姑姑一人,那时因为姑姑神魂即将消散,而那魔族也同样对姑姑情真意切,愿意生死相随,只是天意弄人,他被人带回了魔族。”
“所以他没死!”
“是的,不过回了魔族,却是连死都不如。他与姑姑相恋,犯了魔族禁忌,被关在了寒冰炼狱,受着冰刀割心之刑。”
“这些秦雨瑶都不知道?”
“对,爷爷没有告诉阿瑶,他不想阿瑶步入姑姑的后尘,只想让她安安心心的当一个仙修。”
“但你们是从何得知的呢?”
“是这羽毛的主人告诉我们的,离峰主阿瑶回来没多久,便有一少年找上门来,他自称是魔族血凤传人,那魔修便是他母亲的结义哥哥,他母亲临终之前,让他一定要救他舅舅出来,但被关押在寒冰炼狱,除非是骨血至亲的血,否则永远无法出来,永生永世受尽折磨。”
“你们没有让秦雨瑶随他去。”
“说实话,我们不信他,而且爷爷绝不允许姑姑的孩子有事,但那毕竟是阿瑶的父亲,所以爷爷取了阿瑶的血交给那个少年,让他去将那魔族救出来。”
“他没有出来?”
“几年过后,那少年又来了一次,交给了爷爷一个手链,是姑姑的,他说,他舅舅心存死志,不愿意出来,让他将手链交给阿瑶,只是当时阿瑶正好离开了山庄,正好与他错过了。”
“所以你这次来是让秦雨瑶亲自前往寒冰炼狱,那可是在云魔之都,虽然她是半魔,却最不受魔族待见,你们让她去,就不怕她再也回不来了吗?”
“所以我来找您,阿瑶若是想要进入云魔之都,就需要血凤的帮助,我知道峰主也血凤私下有点交情,当初在锦乐城的时候,峰主就说要带他回来,虽然他不肯,但到底对你心存好感,更何况,这次迷雾谷之事,峰主也在场,所以……”
“你就这么肯定本座知道他的下落?”
“不,只是猜测而已。”
“那你还真猜错了,本座虽然的确有点私交,但与他都是偶然遇见,所以……他何时出现何时离去,本座确实无一所知。”
“是这样吗?”叶思梵脸上有些失望,但却很快的掩饰过去,“既然这样,是思梵打搅了,还望峰主莫要见怪。”
“哪里,只是若你们真的要让秦雨瑶去云魔之都的话,最好还是慎重。”
“我们会的,若不是万全的把握,爷爷是不会允许阿瑶冒险的,还有今日的对话,万望峰主保密。”
“那是当然!”
“叨扰了峰主这么久,思梵也该告辞了,阿瑶她们也该等急了,如果峰主往后有血凤的消息,请务必告知我。”
“可以!”
“告辞。”叶思梵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云梦兮看着叶思梵离去的身影,忽然有些感慨,翠霞山庄那位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自己的孩子甚至连轮回都入不了,所以才会倾尽一切都要让自己的孩子再入轮回,是因为骨血亲情的原因吗?那……
阿离是不是也很想要见到自己的弟弟呢?肯定想吧,否则也不会一下山便去寻他。
“嘿~”
君莫逆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吓了云梦兮一跳。
“你从哪冒出来的啊?”云梦兮气的大叫。
“唔~你为什反应这么大啊,难不成做亏心事了?”见她这么大反应,君莫逆眸光闪了闪,故作自然的问到。
云梦兮一愣,小声囔囔道:“我才没有!”做亏心事的是阿离才不是自己呢!
“不过你真的很不对劲诶。”君莫逆煞有介事的嘟了嘟嘴,一脸肯定的说道。
“那里不对啊。”云梦兮绕过他走进间天海阁坐下,敷衍的问道。
“你不觉得你回来过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吗?你这次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这样我有点担心,感觉就像你当初心动期的时候那样。”君莫逆跟在她身后,也寻了个位置坐下。
“有吗?”云梦兮摸摸鼻头,好像是有一点吧。
君莫逆肯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的确是那样。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你看你这次回来精神恍惚啊,连警觉性都下降了好多,你看,方才你就没有发现到我吧!”
云梦兮点了点头,的确是那样没错,她看着君莫逆关切的样子,只觉得心上一暖,长舒一口气,鼓起勇气一般,一脸认真的向君莫逆问道:“你有被人亲过吗?”
“有啊,怎么……”话还未说完,君莫逆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脸惊恐的叫到,“你被人亲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亲你啊?”
“……”
云梦兮抿着唇,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就知道,不该和这个白痴说这个。
“是阿离吧!”
这下换云梦兮吃惊了,他居然一下就猜到了。
见她震惊的表情,君莫逆果然如此的点了点头,“按照你平时三尺之内生人勿进的模样,除了阿离,我想没有人能靠近你,更别说亲你了。”
云梦兮抽了抽嘴,这个时候这么聪明?
“你不说,是我猜对了是吧!你这几日会心不在焉,是因为阿离亲了你。”
都听他这样说了,云梦兮只好点了点头,想着左右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苦恼,倒不如让君莫逆帮自己分析分析,虽然她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还是将那日的情景和这些天自己心中的纠结娓娓道来。
“所以,你不知道是因为阿离亲了你心绪不宁,还是因为自己可能心动了才心绪不宁。”
“嗯”云梦兮苦恼的点了点头,她实在没有弄明白。
“云云,来,”君莫逆突然靠近云梦兮,并将双手扣在她肩上,将她按在座位上,却见她出于本能的抗拒,沉声道,“别动云云,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见他这么认真,云梦兮居然一反常态听话的放弃了挣扎,仰脸看着他,只是方一抬头,便呆愣在了那里,她看见对方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面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就和那日阿离的眼睛一样,里面只有自己。
见她没有其他动作,君莫逆喉咙动了动,慢慢凑了过去。
看着慢慢放大的脸,云梦兮手心紧了紧,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忽然,她双眼一闭,双手忍不住的推了出去。
“唔~”
君莫逆一声闷哼,云梦兮睁开眼,只见他捂着胸口,嘴角还溢出了一丝鲜血。
云梦兮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方才干了什么?
“嘶~”君莫逆捂着胸口,痛抽了一声,“我说云云,就算不想我亲你,也不至于动手吧,嘶~我都被你打成这样,我看啊,阿离不会不是被戳晕了,而是被你灭‘口’了吧!”
“我……”云梦兮将颤抖的双手藏在身后,有些愧疚的说道,“我不知道会这样。”
“没事没事,”见她慌乱的样子,君莫逆也知道玩过火了,“我没事的云云,你不是说之前没有人亲过你,所以你不知道阿离亲你是你被人亲过的正常反应,还是只对阿离特有的反应,所以我想帮你试一试而已。”
“所以……现在我是……”
“所以你也看到了,可能之前并不是没有人亲过你,而是你抗拒别人的亲近,你之前说,阿离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亲的你,所以,你没有推开她,但却将她戳晕过去,至于你到底是因为抗拒将她戳晕还是因为突然被亲一时心慌将她戳晕,这我倒是不知道了。”
“对,我也是搞不清楚。”云梦兮苦恼的皱起眉头。
见她苦恼的样子,君莫逆正想出口安慰,却没想到她突然站了起来。
“不行,与其我一个人在这里苦恼纠结,倒不如直接去找阿离弄清楚。”
“你打算怎么做?”君莫逆出口问道,但心中却隐隐猜到了。
“让她再亲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