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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很多人进入老年之后,就会有一种认主归根的念头在心里。儿子,儿媳妇想要出去过上新的生活,可惜老人和父母却想要留下。”
“于是意见不同的两辈分割开来,S县也变成了现在中国最大的留守县城。没有年轻的劳动力和新生儿带来的活气,这里的感觉自然会让人觉得荒凉。人烟稀少,世态炎凉,或许也就是S县最大,也最写实的现照。”
楚念皱了眉头,像她这种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家人团聚的人,自然也是无法能理解那些年轻人的做法。
她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会舍得扔下自己的父母不管,也想不通为什么在金钱面前,亲情往往都会显得这么脆弱。
自己知道没有人愿意去过贫苦的日子,也没有人会不想不劳而获就成为一个上等人。可是抛弃一切亲情,这样的日子,难道就会过的心安吗?
想起那已经在自己记忆中淡化模糊的父母,楚念的心就突然像被人揪住一样,疼的她只能抿紧双唇,默不吭声。
似乎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苍崇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心碎的疼惜。“丫头,你不要多想。很多人选择这样的方法,其实也只是因为无可奈何而已。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方式,而身为旁人的我们,是没有权利指责和评论的。”
“我并没有想过要指责任何人,只是……在刚才的时候,想起了我的父母而已。”楚念说:“我爸妈死的时候,我的记忆还不健全。家里也没有一张他们的照片,让我去怀念。所以,过了十几年之后,就连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
“我在想假如他们都还活着的话,我现在的生活,会不会也像很多正常家庭里的那样,有爸爸护着,有妈妈心疼着。”
苍崇敛了下眉心,侧头看向楚念。“你父母是因为什么去世的,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见过他们?”
楚家是驱魔世家,就算楚念的母亲是个普通人,那她的父亲呢?难道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离开人世,轮回投胎了?
“我听奶奶说过,我爸妈似乎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逆向行驶的货车。因为对方车速过快,所以……当救护车赶到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亡了。”楚念微微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前方。“或许是因为我的传承太晚觉醒了,这十几年来,我还真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他们。”
“我曾想过让胖鬼帮忙去打听一下我爸妈的消息,可是……结果每一次都让人失望。”
“是已经轮回了?还是……找不到任何消息?”
“找不到任何消息。”楚念苦涩地勾了勾唇角。“你也知道鬼魂如果在人间逗留太久,他们的记忆便会很快消失干净。也许他们还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我找不到他们,他们也已经忘了我。”
苍崇意味深长地看了楚念一眼,虽然没有再次开口询问她什么,但是这也并不妨碍自己心里对她父母事情的怀疑。
正常鬼魂的确不能在人间逗留太久,可是楚念她却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跟她一样,又或者可以说跟她奶奶一样,都是楚家驱魔的传人。
她的奶奶都可以利用生前所积聚的灵力,保护她现在的记忆和身体。所以就算楚念的父亲在不济,他也是不可能会忘记自己还有个女儿尚在人间这件事情。
飞来的横祸确实没有办法阻止或者预料,只是……如果有人策划呢?那结果又会是怎样?
自己因为保护楚念,所以让锦墨变成这样。假如S的目的早在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那他将S和楚念父母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也是合情合理。
苗家人?S的身份?
没想到……现在还会有可能加上楚念父母的死因和消失。
抬眸看了眼那绿到发黑的后山树林,苍崇黑色的双眼,就瞬间冷了下来。
S,倘若这一切都被我猜中了。那么……你喜欢哪一种死法呢?
……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继续往县城深处走去,好不容易在这满是泥泞的小路上看到了一家小卖铺。
楚念眼睛一亮,侧头和苍崇对视一眼。
快步走到门前,将脑袋探了进去。一种只有九十年代才会出现的店铺内部,随即映入他们二人的眼底。
没有种类繁多的零食,甚至是香烟,十块钱以上的都很少见。黄到发黑的木桌子就算是一张柜台,一台破旧,但也显示正确的日历便是这家小卖铺的全部。
楚念抬手敲了敲木门,站在门外左右乱看。“有吗?买东西。”
“等等一一”一声沧桑却又底气十足的声音从里屋里传了出来,几分钟后,一个七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人走到木桌面前。
睁着浑浊的眼睛,将楚念和苍崇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老人扶了下脸上的老花镜,谨慎地看着他们问道:“外地人?”
楚念点点头。“嗯,奶奶您好,我们是从外地来这里旅游的。”
老人又盯着楚念一会儿,微皱了下眉头,满是怀疑。“旅游?我看你们是跑错地方了吧。”
“奶奶,这里不是S县吗?”
“是S县没错,但是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还真没有见到有人会来我们这种穷乡僻壤里旅游。”老人看了看苍崇又看了看楚念。“看你们穿衣服的样子,你们也应该是来自大城市里的有钱人。放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跑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楚念愣了,没想到这个年龄挺大的奶奶还真不好忽悠。
看着她望着自己和苍崇时那谨慎小心的眼神,楚念皱眉,她应该长的也不像个贼阿。
感觉到楚念求救的眼神,苍崇勾唇,向前走了一步。没有像平时对待旁人的那般冷淡,现在的他,简直儒雅的像个古代书生。
“老人家你好,我们是暮城里一所大学的任职老师。因为学校即将在寒假结束之后,安排学生到户外勘察锻炼,所以我们二人就在网上查过资料后,来到了S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