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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巧笑倩兮,莲步轻移,走到伯堃身前。
伯堃不得不放下食篮,行一礼,唱道:“李福晋万福!”
李氏笑得愈发灿烂,嗲笑着:“马佳大人这是往哪儿去啊?哟,好精致的奶酪啊!”她顺手抄起篮子,掂起一块。
伯堃急道:“别……”
李氏娇声道:“难道这里下了毒吗?”
伯堃见她一副做作表情,如同吞了只苍蝇般恶心,摇摇头,复又将食篮盖好。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害我。”李氏抛着媚眼,轻声说着,她将奶酪送进嘴里浅尝一口,连连赞道:“好吃好吃,不如,都给了我吧!”说罢,她便伸手去拉篮子。
伯堃说:“这是王爷赏赐的。不太合适……”
李氏拉扯道:“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给我吗?”
伯堃不愿将奶酪给她,李氏却借此在与他调情,二人各执一端,心情却大不相同。突然,李氏借宽大的袖口掩饰,摸上了伯堃的大手。
伯堃恼了,猛地一抽,食篮打翻在地。伯堃垂着头,惋惜地看着,整盘奶酪全都成了烂泥。
李氏不识时务,轻声说:“子夜时分,来绿绮轩,我等着你。”
伯堃后退几步,肃道:“李福晋在说什么,微臣不懂。”
李氏娇笑道:“阿济格,你忘了我不要紧?让王爷看看你的后背上的伤口,如何?”
伯堃猛地抬眼,面前的李氏已幻化成一条让他无法撑控的美女蛇。
李氏微微贴近他,伯堃身上散发送让她沉醉的男性气息,她说:“今晚,我等你。”
绿绮轩
李氏早早地打发弘昀、如歌等一干奴才去休息,披上紫绫裳、淡扫蛾眉、浅抹胭红,一会摆个玉女睡海棠之态,一会摆个昭君抚琵琶之势,顾影自怜,自急如焚。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等我吗?”
李氏心中乐开了花,准备了个最妩媚的笑容,转过身去。可是,见到来人时,她不禁一怔,不是阿济格,是胤禛。时到如今,她只能挤出一丝笑容,说:“当然,妾身夜夜都希望有机会来伺候王爷呢!”
胤禛走近桌边,看着一桌的酒菜,嘲笑道:“夜宵不错嘛!有酒有肉,你挺能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早知道本王今夜要来呢?”
李氏不敢多说,喏喏应得。
胤禛坐下,皱眉道:“看你穿得像个什么?是不是怡红院里呆久了,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俗!就你这样,如何给弘昀做个母亲的榜样,亏得茗曦没有跟着你,否则真是害了孩子。”
胤禛或是说得有些口干,见酒杯已斟满佳酿,不假思索,一饮而尽。要说今夜李氏为了与阿济格相聚,还真是花了血本,给赵明塞了个金镯子,换来一桌美酒佳肴。胤禛一杯下肚,又连饮三杯,方才缓解酒瘾。胤禛斜眼疑道:“福熙楼都不常见如此好酒,怡琳,你一人活得挺自得其乐的嘛!”说罢,又饮了一杯。
李氏见胤禛越喝越多,不由喜上眉梢,能迷倒阿济格固然是好,但胤禛也不差啊!何况,这酒里下了份量不轻的“合欢散”,药效小半个时辰便会发作。李氏给胤禛添酒搛菜,轻言细语道:“妾身可是夜夜都打扮着,恭候王爷驾临呢!若王爷再不来,妾身不如死了算了,省得夜夜流泪到天明……”说罢,硬是挤出几滴鳄鱼眼泪来。
此时,药效已逐渐开始发作,胤禛感觉李氏就像站在一个光环里,市井的俗媚变得美艳不可方物,她甜甜地笑着,卑微地哀求,还为他哭了……他尽力地控制着自己,但小腹的灼势感让他快要爆炸了。终于,他忍耐不住,撕扯着李氏身上的紫纱,李氏欲迎故纵地闪躲着,更加剧了胤禛的兽欲。他像只饿狼般,捕捉到只光滑白嫩的小羊,啃啮着……
第二日,李氏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痛。
接下来几日,她更加迫切地寻找刘伯堃,要求他来自己房中。却不曾想,胤禛又来了。上次用的合欢散,还是她的怡红院时,梓倾拿给她见识的,份量只够一次使用,而且也不曾说过用了会上瘾啊!
胤禛又叫人备了桌酒席,自斟自酌了几杯后,两眼凝望着窗棂,说:“上次你穿的紫衣挺好看的,再穿上吧!”
李氏一楞,胤禛酒量甚佳,上次要不是借合欢散之力,根本迷不倒他。她迷迷糊糊地进了屏风,换了衣裳出来。胤禛仍一本正经地坐在桌旁,他敲敲桌子,示意李氏为他斟酒。李氏深吸一口,毕恭毕敬地将酒倒不杯中,肃手呆立在侧。胤禛见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李氏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合礼法,又不敢吭声,委屈地站在一旁。
胤禛又饮了几杯,像是猜度,又像置问地说:“今天晚上的你,和昨晚差很多哦?”
李氏扑闪着双眼,突然,好像明白了一切,换了一脸媚笑,嗲声嗲气地说:“王爷,哪有啊!我这不是等着你来吗?”说罢,亲手挟着一筷子菜,喂到胤禛口中。
胤禛也不拒绝,乐得吃了进去。李氏干脆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执起酒杯说:“王爷,让怡琳来喂你?”她将酒倒入檀口,再轻轻地吐进胤禛嘴里。这些事,她多次在怡红院见姑娘们做过,但自己亲自上阵,还是第一次,不由手忙脚乱,酒也吐到了胤禛唇边。
胤禛哈哈大笑,说:“够味!”说罢,打横抱起李氏,往床边走去。李氏在怡红院多时,百无聊赖,听到见到无非都是男男女女之事,争夺恩客之法。当下忆起****妙法,施展浑身解数,二人共赴巫山,欲死欲仙。要说胤禛身边的女子,大部分都属于大家闺秀,就算懂也放不开,基本就是羞羞答答地迎合着胤禛的需要。看多了端庄雅致的兰花,也想赏赏狂野娇艳的玫瑰,做为一个皇子,这点要求,不算过份。
这一个月中,胤禛在绿绮轩住了十一天,比福熙楼还多出一天。别小看这一天半天的,绿绮轩的冷清,立记得就改头换面了。首先是庶福晋武媛雪和欧阳宸宛,带着八位格格齐齐来到绿绮轩,参见侧福晋。
绿绮轩早已改头换面,虽亦蕊没有特意吩咐,但赵明等管事都是明眼人,自当默默地添置了摆设、花卉,连酒扫的奴才也多指了几个。
武媛雪武氏,怀抱着一副古琴,恭敬地说:“早就听说姐姐弹得一手好琴,妹妹与宸宛妹妹合力,寻到这副绿绮琴。”
李福晋瞄一瞄眼,说:“也算不得什么好货色。”
这绿绮琴是宋朝邝露之物,他抱琴殉国后,清兵获得此物,辗转于民间。康熙年间,著名诗人王士禛亦此事迹记入他所着《池北偶谈》,另有诗咏邝氏,有“海雪畸人死抱琴,朱弦疏越有遗音”句。武氏忍下心头不快,温驯地说:“绿绮轩中怎可少了绿绮琴,主要为凑个好意头。”
“嗯……”李氏淡淡的说,“怎的不早些送来?”
武氏等人听闻话中带剌,齐齐跪了一地,说:“妹妹听说姐姐身子不爽,不敢擅来打扰,请姐姐恕罪!”
李氏皱皱鼻子,端起茶盏挑着茶沫子,没好气地说:“起……”
“起来吧!”一阵爽朗笑声从门外传来,亦蕊快步走来,说:“天寒地冻的,地上凉,大伙怎么都跪在地上啊!”
武氏等人见亦蕊来了,喜得是有人撑腰,惧得是向李氏示好之意被亦蕊所查,忧得是得罪了两边都不讨好,真是如果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心间。
亦蕊笑道:“好贵重的琴啊!欲将绿绮舒心曲,流水高山付与谁。此琴千金难求,真是羡煞旁人了!”
李氏满脸堆上了笑,挽着武氏说:“各位姐妹知道我擅琴艺,便求来赠我,这份情意,才是真真的可贵呢!”
武氏等人一惊,这一来李氏直接将她们拉成了同盟军。亦蕊可是福晋啊,就算胤禛再怎么疼爱李氏,也是一时之事。谁知他朝如何?武氏不着痕迹地推开李氏,笑道:“只是一具琴而已,姐姐说过很普通的。”
惊讶从亦蕊脸上一闪而过,她笑着说:“既然李福晋不喜欢,我手边倒是缺把可心的琴。若李福晋肯割爱,我可是求之不得。”
李氏怎会不知琴之贵重,原来只是耍耍威风罢了,骑虎难下,垂头丧气地说:“姐姐若肯收下它,便是妹妹天大的福气了。”
亦蕊端着琴,含笑对着众人说:“咱们共同服侍王爷,理应就是姐妹。此琴包含着各位姐妹对李福晋的情谊,同上、也包含着李福晋对我的情谊,着实贵重。我将把琴放在乐堂,一来茗曦正在学习琴艺,可供她弹奏;二来姐妹同聚时,也可听听天籁之音。另外……”
亦蕊欲言又止,众人不由都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又随着亦蕊的目光投在李氏身上。亦蕊严肃说:“啧啧,李福晋,你看你穿得,又红又绿,像朵花似的,这样子留到晚上伺候王爷时穿,别白日里穿出来。知道的,是李福晋你爱打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雍王府来了什么不正经的女人了。”
李氏穿了一身粉红色的紧身上衣,下身罩着翠绿烟纱散花裙,最要命的是腰间用软烟罗系了个蝴蝶结,对比府中各女端庄娴雅的服饰,简直就是俗不可耐。武氏等人之前就已注意到李氏衣饰不妥,各人心中都有思量,这会更是议论纷纷。
李氏“腾”一下红了脸,自胤禛喜欢她这样打扮后,便吩咐人给她做了好几身艳丽的衣裳。这些衣裳往往都束腰、大开领、腿开高叉、用色大胆,都是窟子里姑娘才敢穿出来的。夜间,李氏听着胤禛夸她穿得漂亮,便信以为真,穿惯了也不以为意。若离开绿绮轩,她或许会换上旗装,但此次武氏等人来得突然,她私下也有心摆弄,便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