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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萋萋疑惑的看他一眼,盛嘉彦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
会不会是他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毕竟盛嘉彦五岁的时候话都不会说,看起来呆头呆脑笨手笨脚的,也许后来他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脑袋灵光了,也忘了小时候发生过的事,甚至……还忘了名字?
这话说出来孟萋萋自己都难以置信,然而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道:“不可能的,我记得那时候我成天喊你盛石头,你还一直跟在我身后呢?也没见你当时反驳你不叫这个名儿呀!”
盛嘉彦下颚微抬,与孟萋萋的目光对上,眼色似极淡的山水墨画:“因为我那时候不会说话,你那么叫了我,我无法为自己解释,只好跟在你的后面。更何况——”他一声似笑非笑,在孟萋萋看来却像一抹冷笑:“如若那时我不跟在你后面,恐怕会遭到你更多的作弄罢?”
孟萋萋暗中喊了声不好,这家伙全都记着呢。
看来真是喝了孟婆汤无疑。
谢瑶华真真儿把她害死了!当年盛嘉彦跟着他的父亲入京,他先去的宫廷拜见皇帝,许是那时候先见到了谢瑶华。谢瑶华见他连流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想必是领着她那群跟班嘲笑了许久。后来在见到孟萋萋的时候,故意给盛嘉彦取了个外号叫石头。
这是说他愚钝,却让孟萋萋以为他的本名就是盛嘉彦。硬生生的错过了这么些年不说,孟萋萋在他幼年时还给盛嘉彦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她现在十分以及极其的后悔,盛嘉彦现在是喝了孟婆汤不记得,以后回到地府还能不找她算账!?
孟萋萋越想越发的坐立不安,她来回踱步良久,在盛嘉彦拿看傻子一般看她的目光注视下,她做了一个决定。
虽然以前她的确是跟着众人一起欺负了盛嘉彦,但保不齐她后天的弥补能让阎王陛下不那么生气呢?
正好现在盛嘉彦身份与往日不同,需要四处看人脸色。而孟萋萋自己好歹也算是京城里的一个横行霸道的小霸王,有她在,谁敢欺负盛嘉彦?
她只要对他掏心掏肺的,以后阎王陛下应当就不会秋后算账了吧?
打定主意的孟萋萋当下对着盛嘉彦喜笑颜开道:“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着,我明日再来看你!对了,你明早想吃什么?”
还不等盛嘉彦回答,孟萋萋便自顾自道:“罢了,我送来什么你吃什么就是了。你现在身板也太瘦弱了,得多吃点补补。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孟萋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走到橘院门口了,还不忘再探出一只脑袋来笑着挥手。
她两个眼缝笑成了两道月弯,即使盛嘉彦从始至终的面色都是淡淡的如高山顶上的皑皑白雪带着寒意,但孟萋萋的热情好像丝毫没有减退。
待她走后,盛嘉彦才又将目光移到了书上。
他所看的是一本很普通的书卷,上面被人密密麻麻用端正行书注释着关键的地方。盛嘉彦的指尖划过这些字迹,他眼中看到的不是书卷上的一笔一划,而是盛家被人冤枉父亲临死前交待的字字血句。
盛嘉彦握着书卷的手逐渐握紧,指关节泛着青白。他面色却一如往常,眼里却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般十分阴寒。
他每夜闭上眼睛,耳畔所听到的都是盛家军每个英灵的怒吼哀嚎,眼前所见的都是父亲临终前带血的面庞。这些人都在等他,等他给他们一个真正的交待。
好在盛嘉彦一直很能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孟萋萋几乎是说到做到,第二日晨起,橘院里就堆满了她让人送来的早膳。
端着盘子的婢女低眉顺眼的站在橘院门口一字排开,足足站了八个人。
托盘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酥饼、蜜糕、红豆卷、一盏燕窝、一碗稀粥和两碟小菜,此外还有几道鸡鸭肉摆成的酱菜。
彼时孟萋萋正坐在自己房中,身上还穿着寝衣,迷迷糊糊的靠在床榻边上闭着眼,任由婢女轻手轻脚的为她用温了的帕子净脸。
“小姐,”燕纱自外面打帘进来:“盛公子只用了一碗稀粥,别的再没吃了。”
孟萋萋这才睁开一双眼,愤愤道:“这人真是的,一点也不知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她推开伺候她洗漱的小婢女的手,身上被子一掀就要穿鞋下地去找盛嘉彦。
恰好碰着孟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又来了:“萋姐儿醒了?老太君让老奴将这些临帖拿来,今日您可要好好练字了,过几日教书先生回来了,恐怕萋姐儿又要挨手板。”
孟萋萋是最怕被人督促着练字的,孟老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偶尔能让孟萋萋端坐一下午临摹字帖。每每这样一次下来,孟萋萋先是累的屁股酸痛不说,胳膊也没了几分力气。
嬷嬷在旁监督着孟萋萋,现下哪儿也去不得,她不得不乖乖练字,心里却想着都是盛嘉彦那边的事。
他为什么不好好吃饭,早上就喝一碗粥,他现在饿不饿,需不需要吃点心呢?
她的眼神时不时往窗外瞟,嬷嬷便会轻咳一声示意她集中精力。
没过一会嬷嬷再看向孟萋萋,后者竟然趴在长安上睡着了,小女孩软软的脸颊靠在墨迹还未干的纸张上,粉粉的一团。孟萋萋眼角生来就带了两抹胭脂色的胎记,此刻却显得灵动又可爱。
嬷嬷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此刻只得心软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对一旁的婢女道:“将三小姐抱进去睡吧。”
过一会嬷嬷带着人走了,孟萋萋才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将一旁替她摇扇送风的燕纱吓得不轻。
孟萋萋连忙下地穿衣,燕纱替她系好纽带:“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嘘,”孟萋萋比了个手势:“我要去橘院,你在这替我掩护着。”
“可是小姐……”
“嘘!”孟萋萋急道:“你这么大声,回头又将嬷嬷招回来了。”
燕纱只得闭紧嘴巴,看着孟萋萋熟练地踩上秀墩子跳窗而逃。
她小小的身影一溜烟消失在假山树木掩映的小道中。
一颗小石子砸在窗柩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盛嘉彦从桌案中抬起头来打开窗子,便看见孟萋萋躲在树后面鬼鬼祟祟的朝他招手。
盛嘉彦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奴仆,将专注地目光又投在桌上的书卷中。
谁知他这样,孟萋萋偏生不甘心的接二连三的丢了石子过来。直到砸的窗棂不停作响,连门口看守的奴仆都注意到了,疑惑的向门内问了一声:“少爷,什么声儿?”
盛嘉彦握着笔的手一顿,宣纸上已经不慎滴上去一颗墨大的点来。他低不可闻的叹口气,下一刻已经打开了房门,淡淡对奴仆道:“没什么,坐的久了,我去院中走走。”
避开奴仆的视线,盛嘉彦来到树后,孟萋萋立刻如树梢头的鸟雀般欢快起来。
“你早上怎么不吃我送来的东西?是不是你不喜欢吃?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厨房做给你!”
盛嘉彦盯着她脸上的某处:“下次不要送这么多了,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一碗稀粥两碟咸菜足够。”
“不行!”孟萋萋板起脸:“祖母说了这时候正要长身体,你又是男孩子,以后要顶天立地的,不吃多点怎么行?明天我换点别的来给你!”
“你的字写的真丑。”冷不丁,盛嘉彦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
盛嘉彦指了指她的脸,孟萋萋方才趴在未干的纸张上,将写了一半的字帖印在了自个儿的左脸颊上。偏生没人提醒她,害的她就这般来了盛嘉彦面前出糗。
孟萋萋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双颊。
“我有事先回去了!”她气鼓鼓道,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交待:“明天给你送早膳来,一定要都吃光!”
说罢,她捂着面颊匆匆溜走。
盛嘉彦的神情相对平静,孟萋萋走后,他又回了房间重新在桌案前坐下。
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抹鹅黄色裙影一闪而过。
孟老太太屋内,她斜靠在罗汉床上,由着孟宜莲给自己敲打腿脚。
半晌,她拉起孟宜莲:“敲了好一会了,累了吧,坐到祖母这儿来歇歇吧。”
孟宜莲甜甜一笑:“不累,为祖母敲多久莲儿都不觉得辛苦。”
孟老太太的嬷嬷适时端上一碗冰镇过的荔枝碎,不禁笑道:“二小姐穿这样鹅黄色的衣裳当真让人眼前一亮,老太君往后恐是有的烦恼了,我们莲姐儿这般俊俏的女郎,不知要挑哪家的公子贵婿才好,可得请老太君帮着掌掌眼了。”
孟老太太笑了几声,孟宜莲红着脸低下头:“我再好,怎比得上三妹妹的容貌呢?三妹年纪虽小,可已出落得几分明丽,又如此聪慧,京城同龄的女子中,无人能出其右吧?”
说起孟萋萋,孟老太太就有说不完的话,只见她笑着摸了摸腕间的翠绿镯子:“你三妹好是好,就是太贪玩了。放眼京城中的贵女中,谁不是有几分学识?可你三妹呀,如今练个字都要偷懒,是我把她惯坏了,打了舍不得,骂又心疼,能怎么办呢?”
孟宜莲眼珠转了转,似作无心道:“三妹妹年幼,正是好动活泼的时候,祖母何必拘着她看书识字呢?更何况三妹近来带了盛公子回来,俩人都是幼年玩伴,若祖母将这位盛公子送去给三妹做陪读,说不定三妹妹会有不一样的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