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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冥冰走了以后,舒子研并没有离开,回到桌子旁,习惯性的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尝。
“郡主,今晚您是要回郡主府还是留寝安王府?”
身边的一个侍卫低声问到。
其实舒子研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她是个女的,却喜欢男的跟她。
难道是和男的在一起显得她比较漂亮?
要是平常,舒子研肯定会留下的,可是现在,她不想留下了,人家皇叔不喜欢她,她还留下来丢人现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舒子研翻了翻白眼:“一会儿说。”
“是。”侍卫说完,慢慢退下。
“不要跟过来,我去休息一下。”舒子研说完,慢慢的往欧阳冥冰为她安排的院子走去。
来到清风阁,里面是她完全喜欢的装扮,一入眼,一条石子小路,旁边都是绿油油的草坪;草坪边缘都种了花,现在是初春,花儿已经正在开放,姹紫嫣红!煞是好看;草坪分在小路的两边,两边草坪的中央各放了一个个凉亭,瓷白色的凉亭四周放了四个夜明珠,在夜晚格外的明亮,把这个亭子衬托得格外美丽;亭子旁边的草地上还搭了她最最喜欢的秋千;风一吹轻轻的摇晃,安静的亭苑美得就好像一幅画。
舒子研房间都懒得去,直径来到了秋千上,然后坐下,摇摇晃晃,世界在她的眼睛里都在飘飘然。
她喜欢秋千,一直都喜欢,三世,从未变过,但凡她会去的地方,舒子尧和慕依然都会为她装上秋千。
想想,其实她很幸福。
春天,天气不算太热,这也要说这个国度的气候好,春夏秋冬分明,却也不难受。
天慢慢的黑下,却没有人来提醒她该回房了。
风起,秋千和花草微微摇动,舒子研却浑然不知,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呆一会儿。
秋千还在摇动,秋千上的人儿,满脸的泪花。
不知道,远在他方的舒灏翎和白水汐是否记得,在这里,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一个被他们抛弃的女儿。
舒子研的眼角,再次滑落一滴晶莹。
突然,一阵悠扬笛音传了过来,舒子研缓缓的睁开眼睛,从秋千上起来,环顾西周,却只有两颗夜明珠闪着白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舒子研慌乱的擦干眼角的泪水,顺着笛音摸索着方向,准备看看吹笛的人是谁。
可是,这时却有一个侍卫跑了过来,“郡主,王爷说请您去大堂一趟。”
舒子研疑惑,用食指指了指自己,“你说什么,皇叔找我?”
侍卫稍微催促:“郡主,王爷说希望您快点。”
不会是发生什么国家大事了吧?
舒子研直接用小跑的,“那就走吧,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不然皇叔那个作死的怎么可能找我有事。”
侍卫一愣,连连追上去。
安王府的大堂上:
原本清冷的大堂,此时出现了一个人,来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身明黄色衣袍,胸口中心绣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头发用白玉发簪高高束起,背对着大堂,负手而立,看不见他的脸。
舒子研急匆匆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身影。
有点无奈“皇帝伯伯,这么晚还往外面跑,信不信我念叨死你。”
欧阳克转过身来,慈祥的脸庞满是委屈“没办法,朕再不来,朕的侄女都不记得朕是谁了。”
舒子研上前扯住欧阳克的衣袖,“皇帝伯伯,你这样子很危险的知不知道,你有什么事让福公公传一声就好了,还亲自来,你这是不要命了。”
舒子研可是为她家皇帝伯伯和冰冰皇叔操碎了心。
欧阳克哈哈大笑,拍拍舒子研的肩膀:“没事,朕养这么多暗卫不是白养的。”
舒子研白了他一眼,“说吧,什么事?是不是想说摄政王和王爷要回来的事?”
欧阳克疑惑“你知道?”
“皇叔都告诉我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还劳烦你老人家来一趟。”
舒子研可不需要欧阳克的好心,他是皇帝,可是随时都处在风尖浪口上的。
欧阳克抚摸舒子研的头,“离殇,能让朕感到开心的只有你了。”
舒子研拍下大手,“这不是废话么?”
对着一边的福公公大吼:“福公公,赶快送皇上回宫。”
欧阳克“……”
欧阳克嘴角抽搐,他来这里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喝就这么被舒子研赶走了,微微扶额,却是满脸的笑意。
云月岛上:
远远看去,岛上一片绿油油的颜色,到处都是草坪和大树,除却这些都是湖泊,鲜艳的花朵在草坪里美得刺目。
草坪中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坐在草坪上,旁边托盘上摆放了茶叶和点心,此时他正在注视着前面的女人,满眼的柔情,
还有一点点的……茫然。
“灏翎,火蝴三天前消失了又长了回来,是不是子研出了什么事?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女子脸上满是焦急,男人眼中柔情被她彻底忽略。
风华绝代的容颜因显得更加动人,白色的雪纺裙把她衬托得像一个遗落人间的仙子,仔细看,会发现她和舒子研有六分相似。
此人便是她的娘亲,白水汐。
她口中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舒灏翎不说话,坐着慢慢品茶,手指不时的敲打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于这个女儿,舒灏翎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
该恨?要不是当时怀了她,她的汐儿也不会中蛊毒,偏偏孩子还不能拿掉,因为若是打胎,那就是一尸两命,只好把她生下来,生下来,每个月爱妻都会饱受蚀骨之痛,寒冰之苦,他如何不恨,所以他带着爱妻走了,留下了只有一个月大的舒子研在皇城。
该歉疚?今年舒子研17了,17年来,他却没有尽到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孩子。
“火蝴长回来了,说明她没事,至于回去的事,两个月后我们再商量。”舒灏翎平静的安慰我妻子,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慌。
“可是,绝对是因为出了事火蝴才会消失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子研也是我们的女儿呀,呜呜呜……”说着,白水汐竟哭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她的孩子,当年中毒,舒子研还只是一个胎儿,肚子里的她,能知道什么,她是无辜的。
那是她的孩子,她也想给她母爱,也想让她健康成长;
当年,是他们太过自私,把一切都推到了还没有出生的舒子研的身上,其实,她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胎儿。
当年的自私,让他们硬生生错过了17年,硬是错过了一个孩子。
舒灏翎看着白水汐凄凉的脸庞,连忙把她拥入怀中,却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可是汐儿,如果不是因为她,你每个月也不会……”
舒灏翎还是有点不能释怀,汐儿每个月的痛,是真正存在的,他无法忽视,虽然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他无法做到始作俑者在他面前长大。
舒灏翎不想怪罪,因为那个是他的女儿;他不能疼爱,因为有了她,爱妻才会每月受苦。
所以,舒灏翎索性来个眼不干为净,带着家人离开。
他带走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只有满月的舒子研。
舒灏翎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灏翎,那时子研什么都不知道,17年来,我们对她不管不问,这已经对不起她了,她会恨我们的。”
白水汐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猛地抬头,一脸的歉疚和不安。
她很明显的感觉到拥她之人身体的僵硬。
是啊,那时舒子研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汐儿每个月的痛苦是真的存在,这让他如何不心疼,如何不恨?
可是看着爱妻,舒灏翎却也不忍心,他知道这17年来汐儿的相思之苦,罢了,过去的就算了,他满足爱妻又如何,他也不想她的汐儿不开心。
终于,舒灏翎还是妥协:“好,我等会叫人传信让子峰和子傲回来,至于子尧,他过几天有事会出去,我们等等,争取两个月之内把事情处理好,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
舒灏翎的大手轻轻把妻子额前的碎发挑开,有点无奈的说到。
白水汐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满眼都是惊喜和感动,“灏翎,你……”
“笨蛋,我怎么忍心看着你不开心。”舒灏翎满眼都是无奈宠溺。
“我们回去以后好好补偿她好不好?”
白水汐问得小心翼翼。
白水汐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舒灏翎是因为她才妥协,压根不是像她一样是愧疚。
舒灏翎犹豫了一会儿,当白水汐又快要哭了的时候才说到“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补偿她?”
白水汐感动得流出了眼泪,靠在他的宽阔的肩膀:“灏翎,谢谢你。”
“傻瓜,她也是我的女儿,放心,我会试着去和她相处,我也会努力让她感受到父爱。”
白水汐却有点不安:“子研会原谅我们的是不是?”
这个问题让舒灏翎一愣,直觉让他觉得好似不可能。
却也安慰道:“是,她一定会原谅我们。”
话落,吻住了白水汐眼角的泪;
换来的是她满眼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