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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毅然见此小嘴一憋,看向对面二人嘟囔道:“歹毒女人,又瞎编乱造诬赖人,哼!”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够让在场的人听的清楚,
“三弟,你如今怎么这么和我说话,你忘了从前你最爱来我这儿吃桂花糕了吗。”花梦裳假意的抹了抹眼角,神色戚戚,还妄想能让花毅然记起她曾经的好来。只是花毅然早就被花初七“打”的开了窍,本来想到自己从前的那个浪荡劲就悔不当初,被花梦裳如今拿出来一说,心里自然更加不痛快,更何况,她说的所谓的“好”都是穿肠的毒药!他才不上当呢!
想到这儿,花毅然的小脸一歪就转了过去,直接漠视!全然没给花梦裳半分面子,一转头对着花初七却是扬起了一个大大咧咧狡黠的笑。这一举动让花梦裳再装不下去,看向两人的眼睛仿佛毒蛇的毒液。
“好了,毅然,不要胡闹。”见事情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花儒作为一家之主终是站出来说话,“初七,你二娘说你和毅然出手打伤了她弟弟,你且说说,这件事你做了还是没做。”
话音刚落,花初七想也不想就笃定的接了一句:“做了。”她这样一说,蒋氏和花梦裳脸上立马就浮现出得意的神色,鼻孔差点都要仰到天上去了。相反,花儒反倒是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一脸打量的样子,捉摸不透在想些什么。
“姐!你说什么呢,我们分明就没有对那个蒋富贵做什么啊!”花毅然显然没想到花初七会接受这对母女的诬赖,立马急急忙忙的扯住花初七的衣袖,语气十分着急。
吃不透花初七竟然如此爽快的承认了,像是生怕她反悔一样,蒋氏连忙对着花儒激动的说道:“老爷!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实在不是妾身的诬赖吧。所以老爷你一定要为妾身的弟弟做主啊!像梦儿方才说的,我那可怜的弟弟伤的至今还在床上呢。”
拍了拍花毅然的肩膀,花初七转头看向对面几人,蒲扇般的睫毛轻轻跳了几下,嘴上亦是从容的说道:“父亲,你难道不想问问我为何要这么做吗。”
花儒经历了这一番,越发的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变化极大的女儿,心思沉了沉,于是疑惑的问道:“既然你承认了,倒是不妨说说看理由。让我给你二娘也好有个交代。”
“父亲,我这不说不要紧,一说怕是要被二夫人说是诬赖了。所以不若不说的好。反正这罪名我担了便担了,堂堂郡主打个人,想必也是职权之内吧。哦?二夫人?”花初七故意语义不详的吊着众人的胃口,神色间满是坦然,让众人的好奇心都吊出来了。
蒋氏见花初七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忽的就生出了一丝不安的感觉,暗道一声不好!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花儒不满的说道:“有什么你便说,父亲又不是昏庸之人,谁是谁非的……你倒且说说看。”说话间,花儒转头瞥了一眼蒋氏,似乎带着警告的意味,蒋氏连忙低下了头。
“既然如此,那我便说了?初七说完希望父亲还得秉公办理。”花初七刚要继续说,便被一旁早就看不顺眼的花梦裳忽然打断:“你又要整出什么栽赃来,莫非你要说我舅舅被你打是罪有应得吗!天下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呵,你说公平是吗?那我便要说,那蒋什么狗屁富贵的就是罪有应得。如何!”此时,花梦裳只看到对面的素衣掩面的女子墨发轻扬,气势凛然,光是她身上那份傲然的气场,就直接将她死死的比了下去,让她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了。
“初七。”花儒皱眉,示意她收敛言行。花初七见此挑了挑眉,明明是花梦裳打断她,他竟然只说她。面纱下嘴角嘲弄的勾了起来,正了神色缓缓道:“我想父亲应该是不知道这些年那个蒋富贵都做了些什么吧,否则也不会大方的拿了府里为数不多的珍品药去救他了。”
心思一抽,花儒抬头看向花初七,示意她继续说。于是花初七瞥了一眼蒋氏已然局促的神色,继续扬声说道:“不巧,初七前些日子出去听闻了锦瑟街的一些传闻,说是这些年来,二夫人的宝贝弟弟一直在那儿为非作歹,鱼肉百姓,锦瑟街的许多商贩都被迫交了保护费,惹得哀声四起,民怨沸腾。而这个蒋富贵做这些事的时候打的旗号,竟然……”
花初七说道这儿,突然打住吊长了尾音,余光果然瞥见蒋氏母女全然便了的慌张表情,嘴边漾起一丝嘲笑,花初七复又厉色看着蒋氏几人,对着花儒重重吐出几个字:“竟然是打着我相府的旗号,仗了父亲你的势啊!”
话音刚落,只听堂上“扑通——”一声响,蒋氏膝盖软的跪下,手扒拉上花儒的大腿,一脸委屈的说道:“老爷,不是这样的,我弟弟他只不过是做事蛮横了些,绝没有做鱼肉百姓的事啊!妾身请你明查!”蒋氏哭的桃花带雨,一幅被冤枉的样子,心里却是恶狠狠的痛骂着:花初七这个贱人果然是留不得!可是却稀奇命大的很,三番两次的包括昨天,那人来自流云宗竟然都没将她杀了!连同花毅然那个臭小子也活着。真是气煞她了!
花儒面色早就阴沉了下来,无视腿边颤颤的女人,而是确认的问了花初七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只是仗势欺人就罢了,可如果是公然收取百姓钱财,搞得民怨出来,那就不是简单的事了!更何况是胆大借了他的名头!若是在这个国势不明的情况下出了茬子……
“父亲若是不信,随便差一个人去锦瑟街打听打听就是了。”花初七悠然的接过花毅然狗腿递上来的一杯清茶。说到现在,确实是有些渴了。
“父亲!你别听她的话,这,这必然是栽赃陷害!”花梦裳强硬的反驳了回去,只是明显底气不足,眼神飘忽,说话都有些结巴。
花儒是个精明的主儿,一见此怎么会看不出来事情的真相!当下心火大怒,浑身的灵力高涨,不断起伏着的胸口表示着他此时激动的心情,“放肆!”整个大堂内除了花初七和花毅然,都被这一声饱含灵气的喊声一震,吓得赶忙毕恭毕敬的跪了下来。
“我起初也确实听见外边的一些传言,却是没有当回事,没想到如今你那个宝贝弟弟竟闹成了这个地步!你知道现在国势不明,外边有多少人等着找我相府的错处吗!竟然纵容他到这个地步,要是哪天被将军府那个蛮牛或是哪个敌对的上禀,不仅是我!你们也逃不掉!咳!”
“父亲。”见他被气的咳嗽,花毅然担忧的上前拍了拍花儒的背,小小的拳头一下下拍在他身上,让花儒这才稍微消气了些。花初七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感慨:看来这个父亲在花毅然面前当的倒是称职,能让他这么着急的关心他。只是对于原主,她这个父亲却是狠心了。
自古恩怨两难清,花初七总觉得花儒对自己的感情,总不似正常父女那般,很是复杂。倒也不是单纯的厌恶或是喜欢,只是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总像是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一般……莫非是因为,她的生母,那位被府里人不能提起的人物?
心知这次逃不掉,蒋氏眼珠子一转,立马痛哭流涕,一把抱住花儒的大腿哀嚎道:“老爷,妾身实在不知道弟弟在外面做了这等混账事啊!若是知道,肯定是不肯他在外面这么胡闹的,再说,他如今也受了惩罚,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妾身,妾身求你了!”
蒋氏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声色哀戚,将自己的责任全然推的干干净净,更是把蒋富贵现在悲凉的处境说出了博取同情。实在是心机颇深,花初七心里嘲弄的想着。
“父亲,现在这是闹的还不算大,只要父亲派人好好安抚那些人便好。至于蒋富贵那边,呵,平日里敛去了不少钱财也不给相府补贴不说,还浪费了父亲一瓶珍品灵药。我看,从此以后也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吧。父亲,初七说的如何?”花初七手指转动着面前小巧的茶杯,说的从容面不改色。却是让蒋氏母女变了脸色。
花儒仔细想来,花初七这话说的却是不错。这蒋富贵平日里仗着相府的势就算了,收敛了那么多不义之财竟然私吞了去!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看在蒋氏这个女人的面上,拿出了府里宝贵的珍品灵药!那可是皇上赐给他的,却是给了这么个差点害他的人!
“哼。”花儒一声冷哼,让蒋氏再也不敢动,头垂的低低的,于是花儒继续道:“从今以后,我相府与那东西再无瓜葛,我要是再在外面听到有人说道些什么,就全都算到他的头上!”
蒋氏闻言抖如筛子,慌忙点头应道:“是,是老爷!妾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