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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想通葛震的思维,在这件事上,许多人都在努力,因为首长真的很喜欢这个兵,而且他很清楚这个兵的背后站着什么人,虽然那个人绝不可能出面。
只要写个检查道个歉,事就算了,这简直不可思议,但葛震就是不道歉。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不断有人给他做工作,想让他道歉了事,最后都把来人给快给逼哭了。
“葛震呀,上面给我下了死命令,我要是完不成的话就得去基层挂职锻炼了。”一名军官死死握着葛震的手说道:“就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求你赶紧走出禁闭室,我求你赶紧回到你的老部队好不好?”
都开始求了,他们求葛震赶紧恢复自由,什么把人骨头打断……都不是事,现在的事就是葛震只需要道歉一下,哪怕不是真诚的道歉都可以。
总得有个台阶下,总得留个面,可问题是这家伙压根不给台阶,更别说面了。
“当过兵扛过枪,进过监狱嫖过昌,这才是人生的圆满。”葛震抽着香烟香烟说道:“我当过兵了,扛过枪了,就差蹲监狱跟嫖个昌了。嫖个昌还还说,就是蹲个监狱比较难办。这么好的机会,我得好好珍惜。”
这个货不是摆架子,而是绝对不会道歉,并且从这几天的所遇来看,隐隐约约猜到点什么。
有人保他,而且还得是个大人物保他!
自家老子肯定不可能,以他老子的尿性,说让他一个人奋斗就肯定让他一个人走下去,绝对不可能暗中保他。
首长?
不,首长喜欢他不假,但首长绝对不会做如此偏颇的事,因为说大了,任朗朗也是他的兵。
是谁?
忽然,葛震的眉头一跳,想到了他那个便宜表哥胡海浪……不,不可能是胡海浪,他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如果不是胡海浪,而又能出面保他的人,可能是……
“烟留下,您回吧。”葛震把烟揣起来笑道:“道歉是不可能的,蹲监狱也就那样,哥们就算到了监狱,也能活的潇洒滋润。”
看实在做不了他的工作,军官只能无功而返,他发现这个兵太犟了,事都到这么简单的程度了,就是不肯。
……
第二天,三支队长亲自来到,虽然脸依旧是黑的,可比出事的那天晚上好太多。
看到对方,葛震搭理都不搭理,虽然自己跟人家差的级别很大很大。
“我们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你总得给我们一个台阶下。”三支队长盯着对方说道:“只要你去给任朗朗道个歉,哪怕只是三个字——我会让任朗朗专程到你们二中队道歉,如何?”
可以这样说,三支队长已经把姿态放到了最低,不仅仅是上面的压力,还有他们这次演练结果带来的副作用。
首长想把他给拿下,就是这场演练。
他得弥补,他想戴罪立功,他想重整三支队,这需要时间,需要首长的信任,而现在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于葛震的态度。
“我打人,不道歉,也不需要任朗朗去二中队道歉,因为我已经打过他了。”葛震一脸嘲讽道:“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能在部队继续混的,呵呵……支队长同志,请回,我在你们支队待的很舒服。”
说完之后,他随便往地上一躺,再不搭理对方。
三支队长的眼睛里喷火,却又不得不把火气压住,重重转身离开禁闭室。
没有人能让葛震放弃他特有的人格,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没有人再来,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
二十天了,当葛震啃了一个凉馒头,躺在那里消食的时候,禁闭室的门打开,几个身着便装的板寸头走进来,取代之前的哨兵。
看到这几个板寸头,葛震的瞳孔微微收缩一下,清晰的嗅到一股血腥味。
不简单,这几个人绝不简单,旁边的特战精英跟他们站在一起,仿佛是童子军。
这就是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跟很少参战的精英呈现出的区别所在。
但葛震的眼神只是在他们身上瞟了一下,就把目光放在向这里走来的一名老人身上,心脏狠狠一震。
老人拄着拐杖,须发呈现出银白色,但满脸红光,一双到了年龄本该浑浊的眼睛,却依旧透着精芒。
看到葛震的那一瞬,这个老人眼中的精芒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笑意。
这笑意充满温暖,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亲近之意,并且这笑意绝不是对外人,而是那种老人对自家晚辈的暖。
葛震之前所猜测的没有任何问题,这就是背后要保他的人。
“很好,很好,狼兵……狼王!”老人走过来,把葛震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频频点头道:“这脾气,这性格跟你妈很像,嗯,不错,不错……”
老人的眼睛里满是喜悦,伸手要去握葛震的手。
突然,葛震向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冷漠的避开对方的手。
对于这个动作,老人怔了一下,但依旧满脸笑容,没有任何责怪之色。
他,是葛震母亲的生父,也是他葛震的亲外公。
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是小事,根本不需要亲自前来,甚至说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但他还是来了。
来的目的就是看看自己的亲外孙,不管他对葛献之有多大的成见,葛震是他的最宠的小女儿生下的儿子,是他的亲外孙没错。
“我姓葛,名字叫葛震。”葛震冷冷的说道:“希望您以后不要管我的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把天捅出个窟窿,也是天来收我。”
说完这番话,他大步向前走,与老人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三支队。
看着葛震的背影,老人的嘴唇动了两下,却最终没有喊他,本来挥起的左手也定格在半空。
他就是来看看,就是来看看。
可惜老人没有看到的是走出三支队的葛震热泪盈眶,他可以外表冷漠,可内心却无法保持冷静。
爷爷是个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外公同样是一份奢侈。
这是他外公,他们有着纠缠的血缘关系。
冷漠的走,只是不想把自己的情绪留下——在带走母亲之前,冷漠或许是拉开距离最好的道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