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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庭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月湾公寓111号的房门。
正在书房抱着一台笔记本处理着部分海外合作的沈璧寒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走到门口。
“谁？”老旧的公寓连视频功能也没装，沈璧寒只能在开门前以最传统的方式在门边问了一句。
“是我，花君。”
当其自报其名的时候沈璧寒才敢确定来找自己的人真的是花君，心里虽然讶异，但沈璧寒还是打开了房门。
“有什么事？”看着门外好一段时间没见过的人，沈璧寒的眉头微微轻蹙着。
听着沈璧寒那公式化的口吻，跟完全没有要邀请他进去的意思，让花君脸上招牌式的笑容反而还更扩大了些。
“你确定要在门口聊？”花君挑眉慢悠悠的问着。
沈璧寒的眉头当即皱得更厉害了，这里是属于他跟温木兮的地方，他实在是不想邀请其他人进来，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花君。
只是看着那双蓝色眸子里摆明写着‘要是我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眼神，让他又不由的有些迟疑。
“是关于兮兮的事。”花君无奈提醒。
事关温木兮，沈璧寒几乎是本能般的露出了防狼似的警惕眼神，把花君盯得脸上的无奈从而又加深了不少。
但最后沈璧寒还是退后半步的让开了一个位置，将花君请了进来。
“喝什么？”沈璧寒冷漠的问着，该有的礼倒是一点也没废。
“不用这么麻烦，坐下直接谈正事吧。”
花君倒是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的径直坐下就开始从公文包里套出几分东西，逐一摆在白色大理石制的茶几上。
将东西递给沈璧寒之前，花君难得将脸上那招牌式的笑容收敛了起来，那双异色的正蓝色眸子少了笑容做掩饰后，严肃起来叫人难免有些瘆得慌。
“在看这些东西之前，我想先让沈小老板做一个选择。”花君单手按着那一沓资料，出声问着沈璧寒：“要是将您的母亲还有兮兮放在同一天平上，而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人的话，你会选谁？”
这种类似于女孩常问的那种‘我跟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的问题让沈璧寒不禁冒出一脑袋的黑线。
“退出时尚界之后你这是越来越无聊了吗？”对于这种智障问题沈璧寒完全没有要作答的兴趣。
“这不是无聊，而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花君认真道。
饶是花君把这句话说得再怎么的一本正经，沈璧寒也还是控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不予做答。
“ok，既然你坚持的话，那就看完这些东西再回答我也可以。”
花君说着将手里的那几份厚厚的调查资料跟一个小巧的U盘一起推至其面前。
沈璧寒原本漫不经心的脸色，在翻开那些东西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最后甚至变得像是锅底似的黑得可怕。
“这些都是真的吗？”沈璧寒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一样，就连这么寻常的一句话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说出来。
花君同情的看了沈璧寒一眼，动作上却是半点也没客气的抬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个U盘。
“能弄到的视频这里面都有，还有好几个人的证词，要是觉得不够你还可以让人再去核实一遍。”
沈璧寒抿着唇没说话，清冷得不近人情的模样看起来虽然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拿着那份资料的手已经在微微发颤了。
花君也不着急着催他，把玩着手里修复之后因为少了一支玉骨扇架而变得形状稍显怪异的玉折扇，静静的坐在那给了沈璧寒足够的缓和时间。
毕竟，真相往往是叫人最难接受的东西，更何况这天平的两端一个是媳妇一个还是是亲妈。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沈璧寒才终于将手里捏得有些变形了的资料放回到茶几上，好看的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
“看来沈小老板是已经想好怎么选了。”花君勾起唇角的笑着。
“我想没想好对你来说应该不重要，你不可能因为我的选择而让兮兮背上这个黑锅不是吗？”沈璧寒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不由的多了一层涩意。
花君只是笑着完全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当然不管沈璧寒怎么选，这些东西他都是一定会交给警方的，任何人都不能让那个小东西来替其顶罪，更何况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本来就不该她所承受的东西。
“你先来找我，把这份东西先给我看，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我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沈璧寒轻而易举的就猜出花君的来意，只是更可恶的是：他明知道是这样，却半点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她有资格知道所有的真相，到时候兮兮是要继续留在你身边，还是想离开，都该她自己做选择。”花君道。
沈璧寒闻言当即勾勒起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不客气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因为你贼心不死，还在惦记着别人的东西。”
花君摇晃着手里的折扇，看着沈璧寒的时候笑得跟只偷了腥的狐狸：“还真是稀奇，沈小老板这次是一开始就认输了？”
沈璧寒的脸上包括那嘲讽的笑容也一并的敛了去，出奇的居然连反驳也没反驳，只是一味的抿着唇没吱声。
他当然不可能认输，更不可能放温木兮离开，但是如果被温木兮知道这些真相的话，他是真的没有足够的信心跟底气再把她强留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沈璧寒收紧起来的拳头直接把手上戴着的白手套也一并给捏得变了形。
“沈璧寒。”花君突然连名带姓的叫着他，轻飘飘的与他说了一句：“如果这次她想离开的话，你不能强求她。”
语气跟音量虽然都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但是却莫名的让人完全无法忽视他的这番话。
这才是花君真正的模样，哪怕他只是偶尔会去替一下花玺的班，但也正是因为骨子里其实还是有着跟花玺一样的东西，所以才能让他没露出过任何破绽。
饶是沈璧寒也能听出来花君这次话里面的威胁之意，若是违背了他的意愿，这次说不定是真的要死人的。
平时向来最厌恶任何形式上威胁的他，这次却只是苦笑着没说话。
因为哪怕就算花君不说，他也没办法去为难温木兮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