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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贱人,果然是你搞的鬼,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你冤枉!”刘太后闻言,手指着地上跪着的韩尚宫怒道。
“太后息怒,这东西竟是出自尚宫娘娘之手不成?那可能真就是个意外了。”秦风放下万花筒,拱手笑道。
“意外?秦大人,你讲话可要负责任的哈,若是意外,她自己为什么没有中招,单单我们都成了红眼?”莺妃冷笑道。
“其实造成娘娘们眼疾的是一种无名花儿的花粉。这处花在尚宫局各处广有种植,不过它只在夜晚开放,并且开放的时间不长,花粉更是稀少。
因它植株精壮,株杆造型好看奇妙,又无毒无味,故从先朝皇帝将其移进后宫之后,便一直种着。
这万花筒的骨架便是由这无名花的枝干做成,可能尚宫娘娘折枝的时候,恰好有些花粉落在了枝干上,故才酿成今日之祸。
也罢,微臣今儿在这,就请太后老祖宗下令,将这无名花儿铲除,免得日后再惹祸患。”
秦风笑道。
众妃闻言,哑口无言,一齐瞧向刘太后。
刘太后面色阴沉,半晌没有说话。
秦风的话,让她想起了先朝的一件冤案。
如今的尚宫院是先朝时,先祖皇帝一名宠妃的住所。
当时这名妃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先祖皇帝欲废后而立其为皇后。
就是传出这消息不久,这名妃子竟然患上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疾病,御医院众御医束手无策,先祖皇帝也只能眼睁睁瞧着这位妃子烟消玉殒而毫无办法。
在座的这些妃嫔可能不知道,刘太后却清楚的知道,当年这位宠妃就是从患眼疾开始,而最终至全身溃烂而亡,死状甚惨。
原来,这一切的原因竟然都在几株小小的花草之中!
御医院的御医竟然知道原因,而只是不敢医治!
“太后,今年这天气格外炎热,这种无名花却是越炎热,开的越旺盛,为除其祸,还是将其铲除为好。”
秦风又请示一遍。
刘太后回过神来,点点头,让姜嬷嬷赶紧找人去尚宫院,务要将这无名花儿铲除干净。
“老祖宗,韩稚也是无心之过,并不知道那花粉致祸,求太后宽宥。”
众妃之中,位分最高的郑贵妃下座来替韩尚宫求情道。
从妃见郑贵妃下座来求情,便纷纷下座,一起向太后求情。
刘太后冷笑两声:“列罪可免,活罪难饶,拉下去,打十板子,也好记住以后要怎么做事。”
小太监进来将韩尚宫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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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正在做一只翡翠缕空镶嵌的宝盒,孔令慈飞奔进来,伏到她耳边,低声道:“韩尚宫挨板子了,你可知道?”
冷静拿刻刀的手稳如磐石,一点吃惊的意思都没有,微微点了点头,哦一声。
“你知道了?”孔令慈有些吃惊的瞧着她。
“和道啦,你没瞧见院子里四处挖树的小太监们么?是他们说的。”冷静指指窗外花圃子里正卖力干活的小太监们。
孔令慈吃的笑一声,坐下来,与她要下手,便笑道:“我还以为你未卜先知呢,原来是他们多嘴。”
“打的重么?我们是不是该过去瞧瞧以表孝心呀?毕竟在她手底做事。”冷静淡淡的说道。
“还未回来,十板子啊,尚宫大人自进宫来,也没受过这样的酷刑,谁知道能不能挺得住,过去瞧是一定要瞧的。”孔令慈道。
“那你央他们出去买些好吃的水果点心来,这宫中横竖是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冷静道。
孔令慈手托着腮,没有理会冷静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冷静,你说,尚宫娘娘那么精细一个人,这多少年一直没犯错儿,竟然也能犯这样的错儿?
按理说,不管拿什么材料做骨架,做之前,总是要再三处理的,剥皮,削瓤,清洗什么的,至少也要四五遍,就算沾些花粉上面,也早处理掉了,这事有蹊跷。”
“这有什么蹊跷,也许是做完以后,不小心沾上的,尚宫大人屋子后头可就有好几株这花儿,最近天气又热,哪天大人忘记了关窗户,沾上了也未可知。”
冷静道。
孔令慈重重的叹口气,盯着冷静手里的活计,又问道:“这是给郑贵妃做的?”
“能用这么多红蓝宝石,你说能是谁?”冷静道。
“说起来,这贵妃娘娘也真是够可怜的,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便丢了后位,想起她呀,我就时时告诫自己,东西可以乱吃,话千万不能乱说,祸从口出啊。”孔令慈正色道。
“别在这儿悯天怜人了,帮我将这颗红宝石磨一磨,要用呢。”冷静递给她一颗宝石。
孔令慈自拿着宝石离开。
只见梁司制手里捧着一对新做的蝴蝶纽扣走了进来。
“冷司设,你要的纽扣,不过有点地方做的不尽如人意,到你的屋子里去,我们再研究下。”
梁司制脸色略带惊惧,对冷静道。
冷静撂下手中的活计,带着她走进屋子。
梁司制将手中的纽扣胡乱往桌子上一扔,反手将门紧闭,急急的问道:“冷静我问你,你是不是利用我,将这无名花粉抹到了尚宫大人做的万花筒上?”
“你倒是个聪明人。”冷静倒了杯茶给她,招呼她在椅子上坐了。
梁司制哪有心思喝茶,捧着茶的手倒是一个劲的哆嗦。
“那半指手套上,当真有花粉?”梁司制抖声道。
“是啊,我不是嘱咐你要小心嘛,万一揉进眼里,会变成红眼兔子么?”冷静呷口茶,慢吞吞的说道。
“可那手套,那手套明明治好了尚宫大人手上的花癣,她还感激我,赏了我十两银子呢。”梁司制白着脸说道。
“甲之良药,乙之砒霜,这点道理梁司制该懂吧?这花粉治花癣确实管用,可飘进眼里,能让人红眼,也是真的。”冷静道。
“你,你为何要害我?”梁司制立起身,面色因气愤而变的绯红,厉声问道。
“梁欢喜,你早晚是要站队的,不是站在我这边,就是站在韩尚宫那边,彩霞姐就是站在尚宫大人那边,她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我不过是替你做了个正确的选择,你何必这么愤怒。”
冷静淡然的说道。
“我这就去告发你,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梁司制扭身要出门。
“好啊,你去告发啊,半指手套是你送给尚宫大人的,我不过是在你送之前嘱咐了你一句话,而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只有你我两个人。
梁司制觉得,真的对质起来,咱们俩的胜算谁更大一此?”
冷静在她身后,冷淡的说道。
梁司制止住脚步,回头瞧着她,眼神惊恐,声音嘶哑颤抖:“冷静,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她由一个小小的司珍司宫婢做到尚宫的位置,用尽了卑鄙无耻的手段,如果一一告诉你,定能唬你个半死。
你不要不自量力,妄想与她争高下,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我已经开始与她争高下了,这一次的事,只是小戒,我也不想一下子弄死她,毕竟,我是个好人,圣母白莲花儿,总要维持住这名声儿,才好继续在这里混下去不是。”
冷静道。
“你不要拖我下水,你想死只管一个人去死,不要拖我好不好?算我求求你,给我留一条生路好不好?”
梁司制紧走两步,跪倒在她面前,哭出声来。
冷静摊摊手,吮了吮鼻子:“她真的这么可怕?你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梁司制瞳孔收缩,声音低哑的说道:“冷静,她的狠,你不知道,她为了保住尚宫的位置,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烧死了,这样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你绝不是她的对手。”
冷静蹲下身,伸手给她拭眼泪,嘴角一抹冷酷的笑容:“梁欢喜,我一个人可能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现在有了你,她只会变的不堪一击。”
梁司制拼命摇头,泪水飞溅:“不可能的,我们不过是蝼蚁,她若要我们死,我们只有等死的份儿。你这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冷静冷冷的笑一声:“我怎么会自取灭亡呢,自取灭亡的一定是韩稚,梁欢喜,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若是背负的秘密太多,胆子就一定会变的很小。
没有人能活的坦荡荡,可只要你不能活的坦荡荡,只要你身上背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你自己的秘密给吓死。
我和你保证,韩稚她,就一定会被自己的秘密给吓死。”
梁司制闻言,唬的连哭声都住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瞪大双眼盯着冷静,颤声道:“冷静,你这个疯子,你一定是疯了。”
“我一点都没有疯,做完这件事,我至少发现了韩稚两个缺点,太过自负,太过傲慢,如查她做完这万花筒,自己亲自试一试,定然会发现问题,如果她做完这万花筒,肯给我们帮她检查下,也定然会出现问题。
可惜她没有,她一心想向主子献殷勤,一心想在主子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好像这尚宫局尚宫一职非她不可一样。
岂不知,她越是这样,越让她失去本心,忽视了她最应该做的本分。
尚宫局不是后宫,全靠勾心斗角上位,而是靠自己出色的技艺,出众的心思上位。太过于表现自己,不过只能炫耀一阵。
心思用尽了,就会平常,到那时候,便不再会有妃嫔买她的帐,而韩尚宫,她的心思已经用尽了,这些年尚宫局虽然还是忠说职守,可惜却一件在太后和众娘娘面前大放异彩的东西也没有。”
“她的心思用尽,难道你还有心思?你能做出大放展彩的东西,博取太后和娘娘们的欢心,让韩稚无地自容么?”梁司制一脸不相信的神情,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