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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升堡,尹心石亲自驾车把千山山送到山石居,千山山走出马车那一刻,所有丫鬟都愣了。尹心石马上吩咐把零一关起来,并让雨燕好好伺候少夫人,告诫众人谁也不许走漏风声,然后就回到心石苑。
缇莺和司雀之前听到少堡主得知新夫人不在了吐血昏迷,心中十分惦念。后来打听到人已经醒了,随管家尹长风出去散心了才稍有些放心。没想到今天半夜回来竟然领回了新夫人,二人心中疑惑不敢多问。
尹心石对她们两个说道:“少夫人回来这件事不许走漏半点风声,我知道有人在我母亲面前搬弄是非,若要是让我查到了是谁所为必将不会放过她。还有你们两个给我记住,翩翩是我的至爱,她就是我的命,你们要想我好就要加倍对她好。要是我母亲想让你们背着我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绝不许伤她分毫,一定要第一时刻向我禀告。”说完尹心石立刻赶往管家尹长风的小院,他还要暂时住在那里,以防母亲千诺兰起疑心。
尹心石走出去好远,缇莺才回过神来,想不到少堡主这么爱这位如夫人,她心中怅然若失。
司雀听到尹心石那番话,心中酸涩嫉恨,她牙关紧咬,把手中的一颗核桃捏的粉碎。
尹心石躺在尹长风给他安排的房间辗转反侧,他想着千翩翩马车里说得他们之间无爱的话,心中疼痛不已。他立刻下了床,在室内来回踱步,心想难倒以前她对自己说的那些甜蜜的话都是违心的吗?如果她说得都是真心的,又怎会舍得把孩子打掉,她说她只愿为自己爱的人生孩子,却不愿要自己的孩子,那就是说她根本就不爱自己。想到这尹心石突然感到非常伤心,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千翩翩对他是有感情的,想不到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心中难过,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只不过以前是因为千山山那个女人,想不到现在因为千翩翩他又体验到了相同的感受。难道自己真的爱上千翩翩了,不然自己为何要对缇莺和司雀说什么至爱,命之类的,也许他只是想要她们两个重视千翩翩,故意那样说的。他搞不懂自己的心,真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看看明白。
尹心石琢磨了一晚上千山山的心思和自己的心思,也没能琢磨明白,看天快亮了,索性爬上床,闭上了眼睛。正当他昏昏欲睡之时,尹长风忽然闯了进来,说道:“少堡主快快请起,夫人病发了!”
尹心石马上起来,说道:“你说什么,我母亲怎么了?”
尹长风焦急地说道:“刚才烟红来说夫人早起又开始犯糊涂,不认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尹心石一边往听经阁赶一边对尹长风说:“可请大夫了?”
尹长风说道:“已经请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说话间二人已赶到听经阁,一进门就听到千诺兰的惊呼声和东西落地的声音。尹心石马上冲进卧房,只见千诺兰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地上一片狼藉,几个丫鬟和大夫四散在周围,谁也不敢靠近她。尹心石马上上前,千诺兰看到尹心石过来开始尖叫,紧紧地抱着枕头喊道:“不要抢我的孩儿,走开,走开!”
尹心石扑到床前跪下说道:“母亲,我才是您的孩儿心石,您看看我,我才是心石!”
千诺兰惊慌地喊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走开!”
尹心石心中伤悲,刚要继续说话,尹长风上前来说道:“还是先让大夫看看吧。”
尹心石这才让开,大夫趁现在千诺兰安静下来,赶紧上前为她把脉。过了一会儿,大夫把手拿下来,开始在四处查看。
尹心石忙问道:“我母亲情况如何?”
大夫回答道:“夫人病情之前已经好转,如今又这样,并非是旧病复发,而是中毒所致,夫人是中了失心疯的毒。”
尹心石大吃一惊,说道:“那这毒可解得?”
大夫摇摇头说道:“这种毒无药可解!”
尹心石大惊失色马上又问道:“那无药可解会怎样?”
大夫叹了口气说道:“会一直这样下去。”
尹心石对尹长风说道:“会是何人下的毒,如何下的毒?”
尹长风说道:“一定是宅内之人,外人不可能有机会。”
尹心石对大夫说道:“你将夫人吃过,用过的东西,还有这个房间之内给我仔细查看,找出毒下在何处。”
大夫马上开始查找,尹心石看到母亲的样子,心想无药可解,这可怎么办?忽然想到自己吃了无妄赤树的果实,可解百毒,但是又一想这个是给千翩翩准备的,心中纠结,可惜这果实只能救一人,这可如何是好。忽然想到,淳于佚人有无妄赤树的干果,也许那干果能为母亲解毒。于是对尹长风说道:“我去黑石窑为母亲求解药,这里的事交给你,还有一定要保护好翩翩的安全。”
尹长风马上应诺,尹心石迅速骑马离去。
尹心石见到淳于佚人提出要干果,淳于佚人本十分不愿,但又不想得罪尹心石,只好给了他一个。尹心石迅速赶回长升堡。
一到宅里便听到尹长升禀报,已经找到夫人中毒的源头,接着便拿过一束绢花来,尹心石一看吃了一惊,这束绢花是千翩翩送给母亲的礼物。
尹心石问道:“这花怎会有毒?”
尹长风说道:“这花的香气中混有失心疯的毒药,虽然剂量非常小,短时间接触不会感到任何异常,但日积月累下来香气慢慢进入人的身体,久而久之就会发病。”
尹心石难以置信闻了闻香味,与自己那天在山石居闻到的一样,这花香来自哪里呢,他仔细翻看着。忽然在花芯中发现一个紫色的东西,他取下,看见似乎是一个装着紫颜色水的小瓶,但这瓶的材质却从未见过。他叫来大夫,将这个小瓶递给大夫,大夫闻了闻说道:“这毒就藏在这瓶中,夫人正是闻了这香气中的毒。”
尹心石心想是何人将毒放进去的,看来母亲身边有不可靠之人,此事还得暗中调查。
尹心石将无妄赤树的干果给母亲服下,千诺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为了预防万一,他一直守在母亲身旁。
天色渐暗,千诺兰幽幽醒来,尹心石马上叫了一声母亲,千诺兰说道:“心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尹心石一喜说道:“母亲你没事了?”
千诺兰起身说道:“我会有什么事?噢!我就是前几日老爱闻翩翩送我的那束花,不知为什么闻了之后总有些心烦意乱。兴许是因为那是已亡人的东西,或许不吉利,我早应该丢了那花。”
尹心石说道:“母亲有所不知,有人在那花中放了一个下了毒的瓶子,导致母亲得了失心疯,想必下毒之人一定来自宅内,母亲可有怀疑之人?”
千诺兰一甩袖子,说道:“还能是谁?还不是你的那位翩翩。”
“翩翩,不可能,母亲绝不会是她。”尹心石马上说道。
千诺兰说道:“算了,人都去了,就不必再提起此事。”
尹心石跪倒在千诺兰面前说道:“母亲,我可为翩翩担保下毒之人绝不会是她。”
千诺兰意外的看着尹心石说道:“你就那么相信她,知道为娘为什么一定要除掉她吗?”
尹心石不解地问道:“孩儿不知。”
千诺兰说道:“你走后第二天,我听下人说她竟然恩威并施让她们称呼她为少夫人,于是就把她找了来,对她说我们尹家的少夫人要找门当户对之人,她不过是个侍妾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想不到她竟然对我出言不逊,说我一个疯婆子竟然多管闲事。我说你敢如此对我,就不怕心石回来,我告诉他。她却笑着对我说就怕我挺不到那时候,现在想来下毒的定是她,她知道你回来时我一定已经毒发,所以才如此猖狂。”
尹心石难以置信地说道:“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千诺兰不悦地说道:“怎么,你怀疑你娘在说谎吗?我堂堂千诺兰会诬陷于人吗?她送给我花那晚你们离开后,我就发现那花束中有一个奇怪的紫色瓶子,第二天还特意找缇莺和司雀询问,你大可回去问问,那个瓶子若不是她藏于花中的,别人哪有机会!”
尹心石心中乱极了,他不敢怀疑千诺兰的话,但又不肯相信这是真的。慌乱之下说道:“母亲,我回去定会好好问问翩翩,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千诺兰表情严峻地说道:“你说什么,问翩翩,难道她没死吗?”
尹心石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怕母亲怪罪尹长风,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说道:“母亲,我走时特意吩咐了人保护翩翩周全,否则唯他是问,所以有人立刻将消息通知了我,我便派人拦下了长风叔叔并且不许他跟您说起此事。翩翩现在就在心石苑,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千诺兰说道:“如果真是她所为,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尹心石说道:“我相信一定不是她,如果真的是她,我一定不会姑息。”
千诺兰微微一笑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