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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可能是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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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盾局的局长尼克·弗瑞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男人。

    除去他的生平事迹,其中还有一点,就体现在他总能在钢铁侠面前很有面子。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

    两个大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谈事情,阿玖就乖乖坐在吧台上喝果汁,这果汁味道很好,小姑娘喝的嘴唇都甜甜的,舌尖轻轻一舔,还弥漫着点甜味。

    弗瑞局长终于将视线落了下来。

    不是对着那杯甜甜的果汁,而是去看果汁喝的很开心的小姑娘。

    阿玖感知敏锐,觉察到有人看自己,顷刻间,便与爸爸嘴里的卤蛋局长对上了视线。

    弗瑞局长觉得很有意思,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距离上,低下身子询问道:“你不怕我?”

    阿玖迷茫的眨眨眼睛。

    弗瑞局长没有头发,但他总是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这对于常年流连于各种海盗船长动画片的小孩子来说可能不太友好,虽然不至于都害怕他。

    但他也没见过眼前这种隐隐带着些羡慕的,弗瑞局长觉得挺有意思,便指指眼睛,提醒道:“我是说这个。”

    有一只眼睛总是被遮挡起来其实并不舒服,阿玖呆了呆,抬起头去找爸爸,没料到爸爸不仅不管,看的还挺有兴趣,孤立无援的阿玖只好自食其力,想了想,小声回答他:“它很酷。”

    真是个小天使。

    弗瑞局长露了点笑意,他走的近了点,摸摸小天使的头,这才向站在一旁看戏的老父亲点点头,匆匆告了辞。

    神盾局高层被人重伤塞进失控的车里,又突然出现在街头,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了钢铁侠,这出车祸戏码倒演的很好。

    这名特工是神盾局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他的行程是怎样泄露的,又是怎样被迫害至此,一点线索都没有。

    很有可能是神盾局内部出了内鬼。

    尼克·弗瑞局长感到焦头烂额,或许还有点果真如此的宿命感,他的时间不多,还有许多需要他去处理的事,所以询问了钢铁侠一些消息,便迅速的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老父亲原本似笑非笑的神情便敛了些,将小女儿带到沙发上坐好,与她面对面相对,这才开始略有严肃的询问一些事情。

    只不过老父亲在女儿面前怎么也做不好客观公正,说好了要严肃点,焦糖般的大眼睛却仿佛被火烤得软化,柔的不行。

    “甜心,你得告诉我,刚才那辆车是怎么回事。”

    钢铁侠对女儿并不做太多要求,哪怕知道她有些地方很神秘,但面对小姑娘澄澈又信任的眼睛,老父亲便只想让她快快乐乐的长大。

    但那辆车失控的车突然停止,奇怪之处实在不容忽视,尼克那个老狐狸只怕注意的很,方才一句话没说,不过是当着老父亲的面,不能在小姑娘这打听什么。

    算盘打的到是挺好,但是在做父亲的这里,对女儿打的什么算盘都没用。

    老父亲难得郑重,这模样极大的影响到了阿玖,对于小姑娘来说,其实这本是个非常简单且容易回答的问题,但瞧见爸爸认真的样子,阿玖便不由自主的试图去将它解释的郑重。

    “那个是昆仑的术法…”小姑娘拿手比划着,试图让爸爸更更明白,“其实学的不是特别好,我剑法修的比较厉害,一次可以削断一个山头。”

    “只不过每次昆仑山都要让我填回去,还要两倍大!”小姑娘想起那个画面,心有余悸的睁大眼睛,挥挥手表示拒绝。

    老父亲顿了顿,决定先不去想削平山头是个什么概念,而是在小姑娘话语里敏锐的抓住了一个重点。

    “昆仑山?那是什么?”

    阿玖抱着果汁浅浅喝了一口,舔舔嘴唇,感受着嘴巴里弥漫的甜味,慢慢解释道:“是我一直生活的地方,那里很大很大,全部都是雪,据说昆仑在大陆上特别有名气,许多修士都慕名想上山,可是昆仑山一个都不让上去,只让我自己在山上玩。”

    “这倒是挺厉害。”老父亲听的挺有意思,赞同的点点头,对小姑娘受到的优待与有荣焉,没有以着大人的身份怀疑小姑娘话语的真实,反而认真的提出疑问:“昆仑山这么厉害的么,还能拒绝不喜欢的人上山?”

    “当然啦。”阿玖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很是骄傲,“昆仑山是最厉害的神山,上面灵气浓郁,有最顶级的修仙功法,好多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昆仑山修炼呢。”

    老父亲听着,若有所思的模样,屈了屈手指,呼唤道:“贾维斯,查一下这个地方,昆仑山。”

    “是的,先生。”

    贾维斯的速度很快,查阅的资料也很全面,不过一会儿,关于昆仑山的资料便如数呈现在钢铁侠面前。

    除此之外,智能管家还贴心的为先生补充了些关于修仙,灵气,与官方资料中的昆仑山脉不太相同的昆仑仙山,以及小小姐特意提到的剑修等老父亲可能看不太明白的东西。

    托尼便明白这的确实是一座了不起的山脉。

    坐落在神秘的东方古国,历史悠久,巍峨连绵,有万山之祖之称,但看着看着,托尼的眉蹙的愈发的紧。

    昆仑山确实不凡,就像小姑娘说的,灵气浓郁,极适合修行,据说还出现过一些不得了的大人物,至今庇佑着那片遥远的东方不受侵染。

    只不过那是在千年之前。

    老父亲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说不出话来,面前的小姑娘看着还很小,哪怕结合着她本身不凡的经历,也很难让这小小的一只与传说中随手便能翻天覆地的修士联系起来。

    可她偏偏就是。

    被贾维斯按比例缩小,完整的投放在半空中的是如今存留在世上的昆仑山脉,它随着时光变迁,不知道与小姑娘印象中的有没有什么差别,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它或许已经不再辉煌了,却依旧耀眼。

    阿玖觉得亲切,好奇的趴过去看,边看边问爸爸:“这是什么呀?”

    老父亲就低低给她回答:“这是昆仑山。”

    “不是呀。”阿玖摇摇头,想要告诉大人不是的,却被爸爸温暖的大手盖在头顶,仿佛要为她挡着风雨,然后这温温的声音告诉她:“是,甜心,这世上只有这一个昆仑山。”

    斯塔克家的卫星定位做的很好,角度也找的很准,拍摄的昆仑山全貌很是清晰,却看的原本乖乖巧巧坐着的小姑娘愣了好一会,几乎忍不住跳了起来。

    她有点着急,跑过去仔细看,又转过头看爸爸,看了一会,仿佛有点明白了什么,眼睛微微红了。

    “不是这个地方。”她小声说道。

    老父亲的面容很温柔,他抱起小女儿,略带些粗糙的指腹柔柔的划过她的眼角,给她抹了小水珠,这才温温询问她:“有哪里不同呢?”

    阿玖呆呆的愣,半晌,才指了指那副立体的投影图,道:“长的不一样了,但是又有点像…上面好像多了好多东西,还有昆仑山…好像不在了…”

    她是能和昆仑山互相影响的,此时看着这山脉,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让做父亲的很快明白过来了女儿想要说出来的意思。

    气氛一时有点沉沉,做父亲的看的要比女儿明白些,知道山脉的改变可能关系着万古时间的更迭,而多的那些东西,却是人类智慧发展的结晶。

    时间是最不可控制的东西,就像美国队长自冰里一觉醒来,世界已经与他所知道的全然不同,而小姑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又是跨越了多少时间。

    她可能还没来得及认识过那个世界,便已经要离开了。

    阿玖这时候仿佛才明白了昆仑山对她说的那些话,他总是说随缘便好,万事不要强求,告诉阿玖若是有一天到了个新地方,那便是缘分到了,要好好在那里生活。

    阿玖自己出不去,原先以为他是说能够出去昆仑山便是随缘,现在才知晓,原来他说的随缘是出去后再也回不去了。

    小姑娘眼里蓄了点泪珠,她这样的年纪,还不曾经历过什么离别,可当这东西明明白白的摆在面前,想反悔也不成,才真的感受到那要命的感觉。

    老父亲脖颈里染了点湿,如果他能够改变时间,便要把女儿不时送回去看看,好叫她不要这样难过,也能把老冰棍送到七十年前,好叫他跳支舞了一个遗憾。

    只是他都不能。

    他只能用最轻柔的力度一下一下拍着小姑娘的背,然后用最坚定的声音承诺她:“别怕,爸爸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