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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俊看了眼小兰,收起罗盘皱眉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小兰脸上露出一丝阴毒的厉色,“因为我恨,我很白家所有人,我恨不得让他们全都死了!”
小兰原本清理淡雅的俊俏脸庞上浮现了切齿痛恨的表情,在灯光和血色雾气的映衬下显得诡异狰狞。
咬牙切齿道:“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让他们去死,可是你们来了,居然要对黑白珊瑚用手段,迫使我不得不在时机还不成熟的情况下下手。”
把匕首在百里藏雪脖子上使了点力气,刀刃陷下去,在百里藏雪娇嫩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了红色的印痕。
“别冲动,我们可以离开,只要你不伤人。”周俊急忙伸出手摇晃。
“晚了。但凡进来这个院子的人,今晚都得死,包括你,周俊!”小兰狞笑一声,素雅的旗袍包裹着的娇小身体爆发出不符合她身份的力量,拖着全身无力的百里藏雪朝着黑白珊瑚所在的屋子慢慢后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癫狂,眸子里的异色越来越盛,甚至看得到她脸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周俊没有跟上去,左手不着痕迹地取出了毛笔,在手心里画了三横一斜的笔画,出其不意地探手将白二爷身上的项链取了回来,同时顺手一拽,白二爷的身体被他拉得转了个圈,怀里抱着的黑白珊瑚的枝条掉落地上。
周俊动作不停,腰包里掏出不少准备好的黄纸信手点燃,一边抓了灰烬抹在白二爷额头和鼻孔上,一边把灰烬搓在手上抓起了落在地上的黑白珊瑚枝条,径直追了上去。
“来不及了,周俊。今天晚上我会用一切办法催生黑白珊瑚之中的邪祟,谁都阻拦不住!”小兰大笑着回头,脸上却猛地露出意外错愕的表情,这时候一直未曾动作的百里藏雪突然出手,猛地抓住她手腕拧到背后,手掌前推,“咔嚓”一声,小兰的肩膀应声脱臼,匕首也无力掉落在地上。
小兰回过头来,眼神诡异地看着百里藏雪,不喊不叫,就像被卸下的胳膊不是她的。
项链被周俊拿回的瞬间,百里藏雪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虽然还有些脱力的感觉,但对付小兰这样的女人已经足够了。但是却被小兰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娇喝一声把她按到在了地上。
小兰很快变得状若疯癫,疯狂地看着屋子里的黑白珊瑚树,尖声嘶叫:“不!你们不可以这样!”
在屋子里的黑白珊瑚树此时悬在半空,前后左右有四根红绳拴住其枝叶,分别系在房屋四角。红绳上黄纸飘扬,已经变成了黑白色。
而原本黑白氤氲的珊瑚树现在则从上到下被赤红色覆盖,而且散发着腥臭无比的气味,枝叶上滴滴答答有血滴淌下,似乎是被人泼上去的。
在黑白珊瑚的旁边,胖子方尧抱着个大木桶,正把最后一点血水泼上去。
“狗血属阳,性燥,乃十二生肖中的先锋,血气最正,在至阴鬼祟面前效果最好。”周俊走上来,示意胖子过来,看了看木桶,皱眉道,“这要害了多少狗……”
“按你的说法,买了一百条公狗,每个放血三升,一个都没死,放心吧。”胖子拍拍胸脯。
周俊这才叹口气:“就怕今晚镇不住黑白珊瑚,多亏提前做了准备。”蹲下来看着脸孔扭曲的小兰,苦恼地摸了摸眉头,“白夫人,能好好聊聊吗?”
“没什么好聊的,我承认是我重新把黑白珊瑚唤醒,也是我促成它生长的。但是我不后悔,白家人罪有应得,我一直在等着因果报应。”小兰嘶哑着道,恶狠狠盯着周俊,“你坏了我的大事,我恨你!”
周俊耸耸肩,被人恨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示意百里藏雪不要束缚她太厉害,拿了根烟塞在嘴里点上,淡然道:“说说吧,总要有个原因。”
小兰低下头,轻声悲啼,继而又古怪的笑,让胖子方尧和百里藏雪看得头皮发麻。过了片刻她才嘶声道:“其实我也是个法师,不过我是个半吊子,只能引厄,无法化厄。”
“那就不要跑出来害人!这样做连你自己也会堕入因果,得不到好结果。”百里藏雪冷哼。
“害人?我害过谁?”小兰情绪激动起来,瞳孔泛着红色,“我是当年白家老爷子害过的女人的后代,那日记根本就是假的!”
周俊神色一动,知道事情的另一个版本终于要揭开了。胖子方尧道:“不是说只知道那女孩姓郑,别的不清楚吗?”
“那都是白家人编造的谎言!”小兰声如杜鹃啼血,恶狠狠道,“当初白家那倒斗的老鬼来到岭南,挖了我祖上的坟墓,令祖先不安。谁想他贪心作祟,居然还贪上了我家的产业,设计迷惑了我的母亲,妄想通过她得到我家传的宝贝‘碧玉珊瑚’。”
周俊闻言扭头看了看屋子里的黑白珊瑚,眸子闪了闪:“你继续说。”
小兰冷哼:“他却不知道我家当年出过一个法师,‘碧玉珊瑚’就是法师留下来庇佑郑家的宝贝。那白家的老畜生设计毒害了我郑家上下四十多口人,冤魂被‘碧玉珊瑚’收了进去,自此便缠绕上了白家老鬼。”
“那老鬼逃回家里,化为黑白色的珊瑚也跟着出现在他家里。哼,白老二说惦念亡父不舍得丢弃,其实是根本丢不得。无论把黑白珊瑚扔到那里,白家人前脚回家,后脚就会看到黑白珊瑚跟回来。”
想不到竟然有这样转折复杂的故事,百里藏雪忍不住轻叹:“也就是说,白家老头重新回去岭南,其实是想要斩断被郑家冤魂索命的事?”
“没错!”小兰牙齿吱吱作响,“那老鬼当初留了我母亲一命,本是要折磨她说出家里庞大财产的去向,为了化厄,就强行把我母亲玷污,用邪法师的法子,把眉心血滴入母亲眼里,又带了她的血回来。”
说到这里,小兰冷笑,声如鬼泣:“谁又知道,母亲竟然因为那次怀了老鬼的骨血,带着郑家冤魂戾气的骨肉,就是我,郑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