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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房的二楼,楼梯上去的另外一面,竟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玻璃外是大片漆黑茂密的森林。
此刻夜风习习,树影婆娑,有阵阵虫鸣蛙叫清晰入耳。
厂房内,一个身材削瘦,穿着一身黑衣,带着焊工面具的男人,正拿着一把电焊枪在焊接一个半人高的金属笼子。
叶岐走到那人跟前,冲我道:“这是夏夷州,我们的金主,七院的所有费用都由他一人包了。”
顿了顿,叶岐接着道:“也是七百年前,与我先祖一同组建七寸斋的那位奇人的后人。这世上,只有他家的人,能收录凶兽。”
叶岐的话说完,那个叫夏夷州的男人却连头也没抬一下,手里头的枪一送,撩起一片火花带闪电,闪瞎人眼。
这个逼装得真好。
我在心里默默感叹,顺带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打破尴尬:“这么大的笼子,是用来装凶兽的?”
他不是会收服凶兽嘛,多半是有独特的降兽技巧,然后用笼子关起来。
那人闻言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扬起脸来,伸手取下了面具。
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面皮白皙干净的儒雅男人,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受过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富家少爷。
我心里不由自主的啧了一下,像这样的男人,以前被称作奶油小生,现在一些小女生口里的小鲜肉,我是有些瞧不起的。
男人还是要爷们些好。
我甚至怀疑起他的专业技能来,收服凶兽?就凭他那细胳膊细手?只怕莫叫凶兽把他当做奶油包子,一口给吞了……
“这是关’大圣’的。”夏夷州把手里头的面具一扔,摸了根绿盒子的烟出来。
那烟盒看起来很高级,我不抽烟,也不认识是什么牌子,不过那烟又细又长,倒像是女式抽的,不由得更加鄙夷,连烟都抽得这么娘里娘气。
不过……“大圣?是某种厉害的凶兽吗?”我出言问到。
叶岐赶紧解释:“大剩是只狗,中华田园犬,非常聪明,一般的狗笼关不住它,夷州特意做了这个笼子,得上密码锁。”
夏夷州也不知道在冲谁说话,面无表情的:“凶兽肉眼见不到,以往我们都是靠大剩闻出来的。”
“对对。”叶岐笑着接话到,“现在你来了,大剩就可以光荣退休,安心当我们七院的吉祥物了。”
我靠!原来我是来顶替一只狗的!
我无语片刻,又问他们:“那你们到目前为止收服多少只凶兽了?”
叶岐耸耸肩:“一只也没有,所以我才找你加入呀,今晚我们就将收服组织成立以来的第一只凶兽,美人蛛!”
我……去……
我忽然感觉压力山大……
该不会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了吧……
怎么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还有……“今晚?”我问叶岐,“今晚我们还要去抓蜘蛛吗?”
我今天已经累了一整天,神经高度紧张不说,更是接受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实在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只想好好洗个澡,躺床上睡上一觉。
“没错!”叶岐对我的抗拒视而不见,“美人蛛幼蛛成长很快,二十四小时就能变成成蛛,在这二十四小时内,一母同胞的幼蛛们会相互啃食,每吃掉自己的同胞就会重新蜕一次皮,长大一倍,待只剩最后一只幼蛛时,它会找到产下它的母蛛,然后吃掉母蛛,成为新的美人蛛。这时候的美人蛛刚刚成熟,还十分的脆弱,是我们收服它的最佳时刻,所以我们必须在今晚找到它。”
时间正好午夜十二点整。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钟声响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我拿着一个无线电对讲机,蹲在郭旭东家的小区门口。
这是个安置房小区,环境不佳,居住人员素质差距巨大,白天这街道两边都是些小摊小贩,晚上就只剩下了遍地的垃圾和横流的污水。
我也如同一坨巨大的垃圾,无用的混杂其中,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那些要人命的小蜘蛛。
正一筹莫展,就见夏夷州骑着一辆山地自行车,牵着大剩从街道尽头出现,路过我时,一人一狗几乎目不斜视。
即便如此,我还是从夏夷州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鄙视。
那神色似乎是在说,我连一只狗都不如。
我心里虽不服气,却还是追着跟了上去。看大剩那架势,应该是已经找到了美人蛛的踪迹,而我在外晃荡了大半个钟头,连美人蛛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我跟着那一人一狗一路往城西的方向跑去,足足跑了两个小时,爬坡上坎的,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经不住怀疑,这夏夷州不会是遛狗玩儿呢吧?
正想着,就见前头,大剩嗷呜嚎了一嗓子,停坐在了路边的一个大门口。
等我喘匀了气,抬起头来时,夏夷州已经牵着他的狗走了进去。
那石砌的大门上端端正正的刻着六个大字:青龙山殡仪馆。
字里行间里已经有了些年岁,痕迹不清,苔痕遍布。在这路灯昏暗,没有月亮的夜里,看得人心头发憷。
这殡仪馆我是听说过的,是渝市里的老殡仪馆,坐落在青龙山上,荒郊野外的,人烟稀少,环境确实很好,后面又紧挨着一片公墓,一条龙的服务,本是生意极好的。
只是后来,城市变迁,市中心迁了又迁,这青龙山离主城区越来越远,一片山林甚至开发出来变成了青龙山国家森林公园,这殡仪馆也就慢慢惨淡了起来,期间好几次关门歇业,到如今虽然仍旧开着,却已经变成了义园的性质,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工作人员,送来的尸体也多是无人认领或那些横死的、连面目也辨不出来的人。
我搓了搓手,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路的两边是两行黑峻峻的青松,夏夷州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只能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
大路两边是一溜的灵堂,每间灵堂前,都有一个石砌的灯座,里面是些烧残了的钱纸和蜡烛。有几间里甚至还挂着不知何年何月挂上去的白花圈,远远望去,像是被砍了半截的人,摇摇晃晃的吊在那儿,吓得我腿都差点软了。
但偏偏,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刚强装镇定,告诉自己不要封建迷信,就听见噗嗤一声,清晰入耳的从身后响起,就像是……女人打喷嚏的声音……
可这深更半夜,阴气森森的殡仪馆里,怎么会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