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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乌压压的站满了骑高头骏马,银光铠甲的神英卫,这些将士一身戎装气势锐不可当,虽然止住马蹄在碧血寨前,但这气势无疑是只要统领一声令下,顷刻间就能踏平这座匪寨。
从队伍的中间走出一个年轻的劲装将领,胯下是红鬃黑铠的烈马,手持一柄丈许长的钢枪,一顶红缨银盔在日照下寒光闪烁,浑身都充斥着锋芒。
“汝方何人?报上名来。”
胡飞看着眼前的将领,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可却浑身上下充满了傲气。知这是从神英卫里摸打滚爬出来的,仿佛与生俱来就有着高人一等的尊贵。
那红鬃的马儿踢着马蹄在寨门前徘徊,这年轻的将领也在打量着迎战的胡飞。
早就听闻洧川胡匪作乱,虽然碧血寨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但在神英卫心中,匪寨永远都不会被官府认可。
互相探过了底,胡飞缰绳一抖往前跑了几步,粗声大喊:“在下胡飞,不知神英隽侯今日大张旗鼓的来我碧血寨,是想干什么?”
那年轻将领也并非目中无人的狂妄之人,拱手还礼,“在下乃神英卫十三骑统领裴英,奉董太师之命清缴匪寨。阁下若不想山寨的弟兄有伤亡,还是主动归顺朝廷,日后分田修地,朝廷自会安置你们。”
“呸!安置?恐怕朝廷早想一口吞了俺们的碧血寨,废话少说,今儿要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要么就别想靠近一步!”
身后的弓箭手呼啦啦的列开阵势,神英卫立刻做出还击状态,却被裴英举手示意他们不要妄动。
“我神英卫向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但匪寨就是匪寨,就算是做尽了天下好事,也不会被官府认可。或许碧血寨上都是英雄好汉,但既沾上匪字,就是朝廷的敌人。我神英卫听命于朝廷,所以,不要让我们为难。”
裴英是前些年才提拔上做统领的,但却在神英卫中有极高的威望,因着他总把神英卫的荣耀放在第一位,不愿意让神英卫的名声有任何的损坏。
更何况这碧血寨的名声他也曾有耳闻,这么多年死守洧川边防,比那些好吃懒做的驻军更要忠心。他私心里是不想和山寨为敌,但无可奈何,董太师下令让他铲除,他只需要遵循军令,别的,他管不着。
洧川兵权交让的事让神英卫心中好不痛快,这里的将士们死心塌地的跟着燕弃麟,自己的主帅也只有燕弃麟一个人。
突然间上头换了人,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总的让人心头不快。但不快是不快,又不能反抗。反正兵符在谁手里,他们就得听谁的话。
因为神英卫是唯一的,绝对效忠国家的军队。
胡飞气的是头发丝都立起来的,手里的钢刀颤抖不已,发出一声声渴血般的颤鸣。
“我碧血寨的弟兄,多少次以血肉之躯阻挡辽军,守卫着洧川的疆土百姓!我们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驻军的菜狗们躲在城门外死不开门,他置我们弟兄的生死于不顾,他们置百万百姓的生命于不顾,为什么,为什么被清剿的是我们!只因为他们是官,我们是匪?”
胡飞难掩的激动起来,对着眼前寒光凛冽的神英卫骑军,将自己的心窝子话都怒吼了出来。
可眼前的神英卫如同是冰做的,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裴英手握寒枪,看着胡飞那张激动的脸,语气放缓道:“若你们归顺朝廷,日后颁个白衣,还是能加入编制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士,不必再受那些人的窝囊气,光明正大的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不是更好么?”
胡飞像个被戳的山鸡一样又跳又喊,“不好不好不好!莫要再说废话,来杀一场,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裴英牵着马倒退一步,眼前的胡飞不过是一介莽夫,神英卫轻而易举就能灭了整座匪寨,自然不会因为他的挑衅就贸然动手。
方才在炮塔上观看了整个过程的赵瑜,终是起身亲自去了杜成峰的营寨。
“大当家的,领头的是位叫裴英的年轻将领,胡飞已经快要守不住了,若在这么下去,一战在所难免。神英卫战斗力超群,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杜成峰看向燕弃麟,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燕弃麟,终于有了动作。
裴英,原来是他。
裴英是早些年在钟毅麾下的将士,一开始只是个普通的骑兵,但随着钟毅上了几次战场后表现的果敢狠厉,钟毅便将他留在身边。
在殇阳驻守了一年多,才提拔成了神英十三骑第十三骑队的统领,前不久洧川调兵,钟毅没有让他去,而是留在了殇阳。
按照常理来说,千里迢迢的京城说发生的事情,他们应是一点也不知晓的。
燕弃麟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秦如月递上的一柄长剑,对杜成峰抱拳道:“杜大哥放心,在下允诺不会让神英卫伤了寨里的弟兄们一分一毫,我去去就回。”
秦如月担心的看着他,其实心中有几分不同意。第一是因为燕弃麟的伤还没痊愈,生怕董瑞有伏兵在这,第二是她怕一旦燕弃麟出现,会走漏风声,到时候惹来更多的追兵,将会后患无穷。
但燕弃麟主意已定,要碧血寨跟神英卫打一场,那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除了劝降收编这队骑兵,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寨门前神英卫骑军步步紧逼,与这些满面激动的匪兵对峙,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趋势。
“住手!”
一道冷喝响起,被胡飞磨的失去了耐心的裴英浑身一震,震惊无比的抬起头来。
只见马鞍上扶着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策马朝他狂奔而来!
不光是裴英,那跟在他身后的神英卫们也是面色大变,眼中满满都是惊喜。
“那是将军吗?真的是将军吗?”
“是他!没错!将军不是在京城么,怎么会在这里?”
一向冷静自持的神英卫在看到燕弃麟的那一刻彻底的骚乱起来,每个人都睁大了双眼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直到那道身影无比清晰的停在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