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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中远处的黑山起起伏伏,高低错落,带着一丝严嚣之力,犹如隐匿在黑暗中的敌人,伺机而动。
四道如旋风一般的身影闪电般的从平地上掠过,高大沉重的城门悄然裂开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四个人接连二三的冲了进去。
大门再次紧闭,没过半柱香的功夫,辽军追兵已至。
数着有一二百人,身穿半甲手持武器火把,一脸烦躁的来到城门之下。
只见洧川城门紧闭,防备森严,没有半点要战的意思。
郑冲方才摔的是一脸泥巴乱痕,狼狈的样子很没有大将之风。
他勒马在城门前,看着紧闭的城门,气的那叫一个肝胆俱裂!
“混账!”
找几个奸细混入营帐,害的他们大张旗鼓的追出来,折损了一些马匹不说,折腾的驻扎营地的将士耗费了精神,可对方却按兵不动,这让人如何不气。
“将军,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听得手下问,郑冲狠狠的调转马头,语气恶劣,“我怎么知道!这些混账不知耍什么奸计,回去后都要打起精神,不要再被奸细进入营帐,坏了大将军的大计!“
“是!”
手下齐声应是后,郑冲整顿人马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营帐。只是在这路上,依然是磕磕绊绊,被那些“陷阱”搞得焦头烂额。
赵明等人进入燕弃麟的营帐,满面红光的描述着这一路上所见到的辽军的狼狈,营帐之中欢声笑语,为这一场深夜诱战大盛感到开心。
“哈哈,想不到侯夫人这引蛇出洞的计策竟是这般厉害,扰辽军清梦,满心焦躁追来,再遇上路上那些天杀的障碍,只怕今日回去郑冲那厮会气的整夜都睡不着觉,思量着明日如何大杀我城门呢。”
燕弃麟坐在结义桌前,身穿朴素的寨内衣物,脸上带着谦和内敛的笑容。
秦如月此法果真见笑,训练了将近一个月才训练出来的几位神速能手,将辽军营地的那些驻扎兵玩弄在股掌之间,如此不消三次,郑冲一军必定元气大伤。
到那时若洧川出兵将其驱逐出境,就变得轻而易举。
“别的不说,单说这侯夫人的锻体术,那可真是一个宝贝!我与赵明等人学习了这锻体之术,现在在平地上犹如飞起,遇见沟壑则如履平地,光是这一个速度,那就远不是辽军能比得上的。今日末了,明日我们再去,定能将辽军烦的主动退兵!”
闻言大家都大笑起来,秦如月坐在桌边,掩面轻笑一阵,附在燕弃麟的身边有些羞涩的道:“哪里就是大家说的那么神呢,不过是些锻炼身体的把戏,若寨里的弟兄都能撑下来,也能成为这百里挑一的神速手。只是今日一战尚不能伤了辽军的元气,还须得四位兄弟再受累,如此故技重施个三五天,那郑冲自然会调头回去找救兵。到那时候让侯爷带兵借势收回边境,岂不是一举两得。”
众人闻言皆是抚掌叫好,在他们看来秦如月以一个女子之身竟然说出这样的计划,不得不让人佩服。
“赵明你们,明日再来这么一趟!”
杜成峰刚下令,燕弃麟微微扬手,阻止道:“不可,明日让兄弟们好好睡上一觉,看守的人严阵以待,不得让郑冲破坏城门一点。晾他一日,晚上再行动。”
杜成峰深以为然,这些日子自己跟在燕弃麟的身边,从他那调兵遣将时露出来的沉稳运筹帷幄,已经渐渐的让他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一身骄傲的土匪头子,跟在燕弃麟身边,倒像是个虚心学习的弟弟,时不时的对他的想法还产生了一丝敬重。
“是,是,就这么办,好了,今日兄弟们都辛苦了,早些休息。”
秦如月回到房中,见到童明失落的站在台阶下面。
“童明,怎么还没有睡?”
童明指着天上大大的月亮,脸上满是泪痕,“我刚才梦见姐姐了,姐姐不要我了,呜呜呜,我不相信,姐姐不会不要我的!”
童明哭的伤心,秦如月的心中像是泉水落石一般,咚的颤了一下。
想起自己叮嘱赵瑜去找人,现在都过去三个月了也没有消息,这么看来他姐姐多半是已经遭遇不测。
看到童明那张满是伤痛的脸,秦如月不禁感到了一点自责。
“童明,这世界上还有更多美好的事情需要记住,你不可将姐姐当成你内心唯一的牵挂。人活一世,总要往前看不是吗?姐姐或许在其他地方等你,她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童明回头,看见秦如月的脸,那张酷似姐姐的脸颊却让他更加悲痛。
“月姐姐难道没有兄弟姐妹吗?你失去亲人,就不会牵挂吗?”
秦如月梗了一下,兄弟姐妹她没有,就算是前世她也是孤身一人。
只是如今她有了父母,有了夫君,这些都是她心里最深爱的人。
她不敢想象若是父母或者燕弃麟有了什么闪失,她会是什么心情。
“月姐姐,你看。”
童明在衣襟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块残缺的玉珏。
“这是我五岁的时候,姐姐在家门口捡的,这是姐姐送给我的唯一的物件,我一直带在身上。有它在胸口,就像是姐姐在陪我。”
秦如月眼角湿润,看着这个年仅十几岁的孩子,满眼希望的念叨着自己的姐姐。
“每每把这玉珏带在身上,就觉得身上暖暖的,我什么都不怕。可是最近,我发现这玉珏似乎变的冷了,就像是姐姐永远的离开了我一样。月姐姐,我真的好怕,姐姐她一定还活在世上!”
童明对着发白的天际,眼睛亮的像星星一样。
秦如月摸摸他的脸,“好,月姐姐陪你一起找姐姐。”
辽营。
“贱人!”
辽军大君伯重敌猛地掀起一巴掌,将眼前如水一般的人儿打翻在地。
曾出现在伯力瀛营帐中的那个神秘女子,此刻被伯重敌打的跪在地上。
“你这贱人!是不是你高密,才让洧川那群腌臜深夜来探,差点夺取了我营帐里的驻军!”
地上的女人并无慌乱,双膝并拢挺直腰板跪在伯重敌的面前。
“大君明鉴,阿舒对大君忠贞无二,昨日偷营不过是洧川兵力的障眼法,想以此骚乱我营,好赶我们退出边境。大君应下旨,让郑帅坐稳营地,不要慌乱,不要上了金兆军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