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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了个椅子在小伙子身边坐了下来,夏悦兮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那个黑色的小香炉,不由好奇“既然那小东西未出手,不如我买下吧?”
“不卖。”小伙子又看了夏悦兮一眼,这回倒是起身了,扯了扯有些乱的衣裳,往里屋走去。
这人的性格倒有趣。
夏悦兮正想着,那小伙子已经出来了,手里头捧着个暗紫色的锦盒,重新坐回了摇椅里,但这回他没有躺下,而是将锦盒放在了桌上,轻轻打开。
里头,那黑色的小香炉泛着一股宁静之气,小伙子将它拿了出来,摆到桌上,然后手轻抚了一遍,似乎很是喜欢。
这小香炉已经被小伙子清理得很是干净了,看上去纤尘不染,它黑得很特别,透亮透亮的黑,让人不禁移不开眼。
“对了老公,忘了请教你的大名。”夏悦兮扯了扯嘴角,努力拉近两人的距离。
这个小香炉与那令牌当真是出于一处的,她越发想弄清楚那令牌的由来了。
将手从小香炉上移开,小伙子目光却依旧看着那香炉,停了一会儿才低低道“单承友。”
“单公子,在单公子面前我也不再转圈圈了,之前问过单公子,想必单公子也很清楚,我对这小香炉的材质很赶兴趣,不知单公子是否了解到了这小香炉的来历?”夏悦兮轻瞟了那个小香炉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单承友。
单承友点点头,轻轻拿起小香炉的盖子,把玩了一会儿道“我一直好奇,为何你一个姑娘家,对这小香炉的材质这样感兴趣。”
“自是有原因的。”夏悦兮扯了扯嘴角,却不知该不该把那令牌拿出来。
这令牌也不知是何物,更不知是何人的,若拿出来了,多惹了事端该如何是好?
夏悦兮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若是单承友肯把这材质告诉她了,那也不必拿出令牌了,若是不肯,她再想办法吧。
“是嘛?”单承友轻笑了一声,苍白的脸似乎多了一丝生气,稍稍停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这小香炉的材质十分特殊,看上去像玄铁,但实则不是,它清凉而透着温润,看它的梭角均是被打磨出来的,所以不是熔炉造成。”
“看上去像极了玄铁,既然不是玄铁,那会是什么?”夏悦兮充满好奇。
她一直以来,都认为这就是一块铁,否则怎么会那么冰凉,也有些沉。
“它上手比玄铁要轻了许多,我查阅了许多古籍才知道,其实这小香炉是由一种玉制成的。”单承友将香炉盖子举到眼前,看了两眼后轻笑了一声“这玉产自南诏国极西之地,产量极少,普通人拿不到,而且也没有这么好的能力将这玉打造得这般精细。”
“你说这是块玉?”夏悦兮倒吸了口气,一脸惊讶。
还好她没有把这玉给扔到地上,否则的话,岂不是碎了?难怪单承友一开始在清理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原来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小香炉的材质,生怕打破了才这样小心的。
点点头,单承友接着道“这是书上说的黑玉,这世上极少见,甚至在近几年,已经再也没露过脸了,没想到竟会收到这个小香炉,着实是我之幸。”
“那这黑玉是由谁开采的,普通人拿不到,那是皇亲贵族才拿得到?”夏悦兮收头紧拧,心下极想拿出袖袋里的那块令牌来看一看,看一看是否与单承友的小香炉材质是一样的。
再次点头,单承友将香炉盖子盖了回去,眉头微微蹙起,脸上泛起一抹冷笑“自古以来,流通在市集的东西都是些普通玩意儿,能收到一两件珍品极为不易,那些稀罕的,珍贵的,不是进了王公贵族的口袋,便是进了达官贵人的藏馆。古玩行业尚且如此,更何况那是无价之宝黑玉?自然是由皇家开采,皇家的人,才有机会拿到这东西。”
“那你怎么会收到这个小香炉,是谁出手给你的?”这下夏悦兮好奇了。
说来说去,单承友也只是想说明这小香炉的来历奇特不凡,绝非凡物。可这样说起来,黑玉是皇家所有,这小香炉岂非皇家流出来的?
单承友看了夏悦兮一眼,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是谁出手给我的,姑娘只怕是管不着,你想要的我告诉你了,你可以走了。”
说着说着,单承友便开始赶人了。
古玩行的规矩很多,不能问玩意儿从谁那里得手的,也问不得最后去了哪里。若是这店里有的,看得上眼的出价便是,其他的都不能多问。
“是我唐突了。”单悦兮也知道自己问错话了,连忙起身道“既然单公子慷慨地将这黑玉的来历告知与我,那我也不便再多打扰了,就此告职。”
说罢,夏悦兮转身便往古玩店走了出去。
后头,传来单承友幽幽的声音“劝你最好别想去查这些事,那些王公贵族,岂是你我平头百姓能惹得起的?”
夏悦兮身子一怔,终是点点头回眸冲单承友笑“多谢单公子,我记住了。”
离开了古玩店,夏悦兮的心神就很不安宁。
黑玉来自皇家,那这令牌,自然也与皇家有关……顾陌之,当真是你吗?
夏悦兮幽幽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顾陌之对她说的话,也同时想起了之前她在南诏皇宫之内发生的种种。
也许这世间许多人一样,纵有些感情再重要,也不极权利地位的重要,这些世俗的东西摆在权利地位面前,都不过是浮云罢了。
回了山庄之后,夏悦兮拿出令牌看了许久,终是决定去南诏皇宫一趟。
那一次见面之后,她再也没有见面顾陌之,想要探探他的口风,自然是要去宫里找他了。只不过此事需要师出有名,如今她倒是缺了个顺顺当当去见他的理由。
“二小姐,看你回来了心事重重的,怎么了?”雪柔给夏悦兮递了一盏茶,一脸好奇。
夏悦兮轻敲着桌面,另一手撑着脑袋,幽幽叹了一声“有些事情想不通。”
“要不我替你去请夙公子来,什么事情你要是解决不了,不是常常跟夙公子商量商量就有办法了吗,今天怎么自个儿纠结了?”雪柔更好奇了,这是什么问题竟不跟夙怀瑾商量呢。
夏悦兮看了雪柔一眼,不由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我自己想想办法。”
“不要告诉我什么啊……”
忽地,外头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夏悦兮和雪柔两人齐齐向外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夙怀瑾正站在门边,望着她微微地笑,背后阳光洒在他身上,那模样好看极了。
“我去给夙公子倒茶。”一见夙怀瑾来,雪柔眯着眼睛捂着小嘴笑了两声,然后迈步便溜了出去。
她在,终归夏悦兮和夙怀瑾不方便说话。
夏悦兮放下原本撑着脑袋的手,冲他轻笑“你怎么来了?”
原本她是不想把这样的小事都拿来烦他的,现下他既然自己来了,那她倒也不妨与他商量一番,也好过一个人想不出办法。
“今日夏伯父来找我了。”夙怀瑾轻瞄了夏悦兮一眼,迈开长腿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手自然而然地搭到夏悦兮的手上,一边把玩着她纤长的手,一边道“问了我们间的婚事。”
夏悦兮脸色一红,低声道“你怎么说的?”
她是想,他们之间如果感情真那么好,也不差这个时间,她想把这些事情都解决好了,两人没有后顾之忧了再成亲。
“你猜我怎么回复的?”饶有兴致地看了夏悦兮一眼,夙怀瑾反问道。
他倒也想知道,在夏悦兮心里想的,是否与他猜的是一样的。
夏悦兮看了他一眼,脸色越发地红了“我哪会知道你怎么跟我爹爹讲的……”
夙怀瑾怎么也会这般笑她了。
看着夏悦兮的模样,夙怀瑾轻拍了拍她的手,不禁笑道“我告诉夏伯父,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未忙完,等忙完了再谈成亲之事,我想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悦兮。”
还有千若婉的事没有解决,看来夏悦兮目前也没有更多的心思放在成亲之事上。
他要娶她,便要娶一个快乐无忧的她,在这之前,他会努力帮她解决一切烦恼。
“你心倒是跟明镜似的,我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夏悦兮眯起眼睛,不禁笑了。
夙怀瑾很懂她,就算是她从来不说,他也能猜得准确无误。
以前她不相信,但现在她信了,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是与另一个人有缘份,两人在一起不用费任何力气,就能看透彼此,猜透对方的心,完美地契合。
夙怀瑾轻笑了一声,话峰一转“这下你可以告诉我,刚刚你说了什么事不想告诉我了吧?”
说罢,夙怀瑾还将脸凑了过来,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夏悦兮,仿佛要把夏悦兮看穿一般。
“你倒没把这事忘了……”夏悦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轻推了他一把“别靠这么近……”
这样她还怎么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