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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是你,无法想像的存在……”苏叶天一语落下,全场寂静,就连那冷禅一时都愣住了。
此时,场中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到那不起眼的角落,苏叶天玩世不恭的脸上。
是他?冷禅怎么会盯上一个他?他又是在说些什么?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是把冷禅惹火了,取他小命,在场还有谁能挡得住他?”陈氏武馆馆长陈冲眉头紧紧皱起,内心直骂苏叶天是个不知好歹之辈。
哪里来的无礼后生?竟在这种沉重的时刻哗众取宠!一点江南人的归属感都没有吗?还有他看不出那冷禅的恐怖,竟敢出言挑衅?不知死活!这是在场不认识苏叶天的人,对他的看法。
是那位先生!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先在旁观望,此刻终于要有所行动了吗?这是认识苏叶天的人普遍的内心写照,也只有这批人,在唐虎落败之后,还抱有希望,只要那位先生肯出手的话,定可逆转乾坤。
“呵呵。”宋河歹毒地盯着苏叶天,不知动了什么心思。
“哈哈哈哈哈!我无法想像的存在?若这种存在真的存在,就只该是天上的神仙了,比起这个,你那眼神是为何!!”冷禅在愣神之后,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如同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那冷禅似乎不打算和他计较,希望这后生有点眼力劲,别再继续激怒这尊煞星了啊!陈冲拳头紧捏,为苏叶天捏了一把汗。
“眼神?我的眼神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你有意见?”苏叶天淡淡地说道。
竖子还不快住口啊!陈冲急得直上火。
冷禅一双冷眸深深盯着苏叶天,没发现后者有什么可取之处。
“意见,你还不配我提意见,我只对强者感兴趣,你这样的蝼蚁,能引起我一时的注意,已经可以倍感荣幸了。”冷冷地说出这句话,冷禅就把眼神挪到一边去,不再看苏叶天。
“哦,是吗,那我真是倍感荣幸啊。”
苏叶天似乎也不介意,淡淡一笑,用桌上的热水壶掺了掺汤碗,继续低头饮汤。
这一幕,让陈冲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竖子,算你识相。
呵呵,这么快就认怂了啊。不认识苏叶天的人们内心冷嘲一声,也不再关注他。
奇怪了,那位先生,这次竟不打算出手吗!?认识苏叶天的人们,心中惊诧。
是的,这一次,苏叶天不打算出手。
他之所以让唐虎答应出战,是因为相亲会场上,他苏叶天对陈子轩许下的承诺:你很优秀,这份优秀,不足以让你通过相亲,与唐冰儿结缘,却可以庇佑你们家的陈氏武馆……
是的,陈子轩当时的坦诚与执着让苏叶天略略欣赏,这个承诺,就是让他欣赏的奖励,虽然陈子轩没能领会他话语中的深意,可苏叶天是个重视承诺之人,哪怕是对蝼蚁许下的承诺。
但,让唐虎出马,苏叶天感觉已经对得起这份承诺,对得起他陈子轩了。
他苏叶天的身份,代价昂贵,而且他在这江南已经峥嵘毕露,临走在即,决定低调。
低调是叶天的本性,他从来不想着主动出风头,这是叶天的品格,叶天的率性,也是叶天身为终焉大魔神,自我约束的修养。
唐蛮儿,唐芊儿,唐冰儿,唐豹一个劲地向苏叶天挤眉弄眼,希望他能有所表示。
“这汤,真香。”苏叶天依旧自顾自地品着热汤。
“这个家伙!啊啊啊,气死我了!”唐蛮儿气得直跺脚啊。
“江南武道,今可休矣!”
冷禅环顾一干噤若寒蝉的江南武者,见没有人再出头,失望地叹气,看向宋河所在。
“呵呵,各位江南父老,大家好啊,敝人宋河,来自江北。”宋河手里转着两颗核桃,笑呵呵地站起身来,一扫古玩交流会时的阴霾,春风得意地笑了起来。
唰!在场江南人氏,特别是唐家之人,脸色剧变。
“宋老鬼!!果然是你搞得鬼!!”死对头相见,唐豹分外眼红。
“搞鬼?唐豹你是唐家二当家,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啊,冷禅是我们宋家门客不假,但我带他来,纯粹是为了促进江南和江北武道文化的交流啊,有交流才有进步,输了是你们技不如人,无可奈何的,但输不起的话,证明你们唐家不过就这点气量,我看不如早早让出宝地,让我们宋家入驻吧!”宋河不怀好意地笑道。
“你TM的阴险老鬼,装什么大尾巴狼,当年还不是在我大哥手上,被……”
“阿豹,够了,咳咳!!”这时,唐虎捂着重伤的胸口喝止了唐豹,因伤势太重,剧烈咳嗽了两声。
“大哥,是他……”
“宋河!是交流还是挑衅,你我心知肚明,今日我唐虎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尔等也莫要欺我江南无人!我唐虎仗着江南武道圈列位同仁抬举,才被称为‘江南省俗世第一高手’,实则我深知自己的斤两,那是愧不敢当!然我江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你怎就知,就没有隐世高手的存在?我唐虎输了,不代表江南输了,我唐虎,不足以代表江南!”唐虎义正言辞地说道,同时余光热诚地扫向苏叶天。
“对!虎爷说得对啊!我们这些人平常抛头露脸,一来二去熟络了,拉帮结伙,就自命能代表江南武道圈了!仔细想想,真正的高手,大多修身养性,不爱出风头啊,兴许此刻就坐在这道场中,看着我们一群菜鸡互啄呢!”这时,陈冲说道。
“没错没错!我们治不了这冷禅,不代表江南无人治得了冷禅!既然这种大人物都不在意,我们又何须在意?只有暗地里更加勤勉,争取扳回这一城,莫要了让那真正的大能,认为我们没有骨气,被打倒一次,就一蹶不振了!”
“武学精神,就是坚韧不拔,愈挫愈勇的精神!我们不应只在意胜利,而忘却了根本啊!”
江南武道人士,纷纷附和道。
“呵呵,这话说的倒还像点样子。”苏叶天咂了咂汤,淡淡一笑道。
听到苏叶天说话,江南武者们纷纷白眼无视,陈冲皱眉向他扫了一眼,目光充满嫌弃:就和真正的隐世高手,就是你一般,真不知唐家怎么会眼拙到让这种人成为门客。
陈冲摇了摇头,彻底不再看苏叶天。
见唐虎一番话,将败北带来的不利影响减轻到最低,宋河老脸阴沉无比。
“可笑,当真是可笑啊,一群败犬,相互舔舐伤口罢了,宋二爷,我们回江北吧。”这时,冷禅不屑地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宋河点点头,跟随他身后。
冷禅和宋河都快出门了,苏叶天仍旧淡定地饮汤,似乎天地万物,此刻都及不上手中这碗汤。
唐家人有些遗憾:看来,他这次是真的不打算出头了,罢了,叶天先生能耐虽强,但已经为我们唐家做了够多,我们也不能凡事都指望先生为我们出头啊,自强才是根本。
宋河望着苏叶天的方向,面色阴晴不定,这次虽然让唐家吃瘪了,但宋河心中还是憋着一口恶气没有出,那就是对苏叶天的气,如果不是苏叶天,他怎么会在拍卖会上出那么大丑,吃那么大亏,特别是……那两亿元爱心毛笔之事,还有牛头神像,自己飞走之事,统统,统统拜苏叶天所赐。
这样想着,宋河竟是驻足,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径直向着苏叶天走去。
苏叶天碗中汤此刻还留下些汤底,他不是个浪费的人,此刻正举着汤碗,准备仰头一饮而尽。
只见宋河走到苏叶天面前,伸出手去,猛地将那碗汤,按在了苏叶天脸上。
唰!
棕色的汤汁,顺着苏叶天鼻翼流淌到了腮上,又流淌到他新买的白色衬衣上,运动长裤,还有心爱的球鞋上。
苏叶天一动都不动。
现场人都一声不吭。
“知道为什么泼你吗?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就是看你不顺眼,就!就是看你不顺眼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因为看你不顺眼,所以我就泼你一脸,你服不服?服不服?我知道,你肯定不服!肯定他妈的不服啊!啊哈哈哈哈哈!!不服是不是?不服是不是?不服,你服你他妈来打我啊!!”
宋河近乎是手舞足蹈了起来。
“但是,你不敢,你不敢啊!!啊哈哈哈哈!为什么不敢?你他妈为什么不敢??因为你知道,打了我你就完了,你就彻底完了!!冷禅是我的人,你打我,冷禅会打死你,冷禅一打你,你就死球了,彻底死球了!”
宋河眉飞色舞,两指一甩。
“在这个道馆里,唐蛮儿,罩不住你!唐豹,罩不住你!唐虎,罩不住你!唐龙,罩不住你!唐家,统统都罩不住你啊!啊哈哈哈哈!所以,你心中不服,不服,你他妈的也不敢打我!啊哈哈哈哈啊!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我宋河不会武功,有冷禅在身边就牛逼吗?就了不起吗?”
宋河居高临下,指着苏叶天的脸。
“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宋河不会武功,有冷禅在身边,就非常牛逼,非常了不起!!牛逼到什么程度?牛逼到,我泼了一脸汤,还能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了不起到什么程度??我不仅能指着你的鼻子骂你,甚至……我还能把你的头发弄成狗窝!!”
宋河这么说着,竟是伸出手来,将苏叶天出门时,精心梳好的发型给弄烂了,弄得就跟狗窝一样了。
“啊哈哈哈哈哈!这发型真是适合你这怂样啊,怎么样?我宋河有冷禅在,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而且没有一个人敢帮你说话,你看,唐蛮儿那小妮子正在瞪着我呢,对,瞪着我,不是瞪着你!哈哈哈,唐豹那个老小子在笑啊,笑得那可叫一个欢实啊,猜猜他在笑什么,他在笑什么呢?是在笑你啊,笑你这狗窝一样的头发啊!!啊哈哈哈哈!”
宋河仰天放声大笑后,再度沉下脸色。
“怎么了?不牛逼了?之前不是敢跟我叫价吗?敢耍小聪明算计我吗?怎么不牛逼了?怎么不牛逼了?认识到你与我之间的巨大差距了对不对?认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了对不对?认识到你得罪的人是多么恐怖了对不对?认识到和我作对,是多么愚蠢了对不对?”
宋河越骂越是亢奋,竟是将双手卷成喇叭状,对着苏叶天直接大喊。
“对不对啊!对不对啊!高贵的我,高贵的宋河爷爷正在问你话呢!!你聋了??你他妈聋了!!你听见没有??老子我正在问你话呢!问你话呢!!给我听好了,我宋河,说的就是你!!说的就是你啊!!说的就他妈是你,苏叶天啊!没错,说的就是你!就是你!苏叶天!我宋河说的就他妈是你苏叶天啊啊啊啊啊!冷禅在,你能奈我何啊啊啊啊,不服你就把冷禅干掉啊啊啊啊!!!”
酣畅淋漓地怒骂一番之后,宋河终于感到胸口积郁之气散去了,他脸红脖子粗地喘着气,冷冷看了一眼发型如狗窝,仰着头,脸上扣着汤碗,一动不动的苏叶天,转身向着驻足停下,在道场内靠近门口地方等候的冷禅大摇大摆地走去。
道馆内的人们,皆是复杂地看着苏叶天。
之前还对他不屑的人们,现在心中纷纷同情。
虽然不知道他和宋河有什么瓜葛,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羞辱成这样,今后算是没脸见人了,唐家,应该也不会留他了吧。
陈氏道馆馆长陈冲看着苏叶天,摇了摇头,内心叹息。
“唉,幸亏他有自知之明,没有反击那宋河,否则冷禅定有理由将他击杀在此,不过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在,他在唐家的前程也算是毁了吧,听子轩说,此子功夫还在他之上,看来,终归也是块可造之才,眼下他走投无路,我便收留了他吧,让他在这道馆中干些杂役的活,并传授他一些功夫,他应会对我感恩戴德吧。”
“嗬嗬嗬嗬……”但这时,一声邪魅的笑,突然从那碗口下传出。
喀嚓!扣在苏叶天脸上的碗落地摔碎,同时苏叶天缓缓地站了起来,甩着脖子向前走去。
“最后一口汤啊,本座就等着喝这口汤底啊,啊啊啊,但现在,这口汤底,本座再也没有机会品尝了,就算再盛一碗,也不是刚才那一口了,啊啊啊,不可原谅,简直是不可原谅啊,不可原谅啊!!”
轰!!
熊熊气焰,从苏叶天身上升腾而起,轰得一声蹿上三丈高,整个道场都在那恐怖的气场下震动着。
喀!!
在这一刻,冷禅猛然驻足,他的背影,竟然……在颤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