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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老夫人和郁文才,一起吓得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郁惜月?
“这些针,为什么跟扎在马嘴上面的针,一模一样?嗯?”正德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冷冷盯着郁家父女,“说!”
正德帝威严的声音,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住了。
“……皇皇……皇上……,臣……臣女不知道哇。”郁惜月“扑通”一声跪下了。
她低着头,身子瑟瑟发抖,整个人吓得魂不附体了。
针,针针针……
她神色慌乱,脸色苍白如纸。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些针是从哪儿来的。
面对威严的正德帝的逼问,她更是脑中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郁娇将她的慌张看在眼里,唇角微微勾了一下。郁惜月不知道,她知道。
她让霜月下了毒后,为了让大家更加的相信,又命霜月将几枚抹了毒药的绣花针针,悄悄地藏于郁惜月的身上。
至于那枚扎到马嘴旁的针,对于霜月来说,有的是办法办到。
郁惜月发现马儿倒下后,全程都在想着,她郁娇会怎么被皇上,被贵妃和三皇子罚,被郁文才和郁老夫人罚,哪里注意到,自己的袖中多出了一个荷包?
郁文才又气又惊,一向最守规矩,最懂事,最聪慧的二女儿,怎么会糊涂到杀郁娇的马儿?
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他只好硬着头皮耍赖了,否则,他也会受到牵连,会有麻烦,“皇上,这种针,只是最普通的绣花针,不能说明什么。臣的女儿喜欢刺绣,出门都会随时带着些针绣。”
郁老夫人也慌忙说道,“对对对,没错,皇上,贵妃娘娘,太子殿下,三殿下。女孩儿家的身边,常常带些针呀,线呀,可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是不是最平常的,验一下就知道了。”陈贵妃冷冷说道,“来人,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陈贵妃的话刚落,有人来报,“太医来了!”
“快传!”
“是!”
很快,一个四十多岁年纪,中等个子的太医,跟着一个小太监,快步走来了。
他的肩膀上,还背着一个木药箱。
不等他行礼问安,正德帝就说道,“免问安了,你快来看看,太子殿下手中那瓶子的针,有没有毒,是何毒!”
太医来时候,就听传话的太监说,有马儿被毒针扎死了。
皇上,贵妃娘娘,还有三皇子都很生气。似乎,这事儿还涉及到郁丞相的女儿。
太医不敢大意,接过太子楚旭手中的瓶子,就开始查看起来,他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一会儿,神色一变,朝正德帝说道,“皇上,这针上抹有砒霜。”
“那么,这枚针呢?”正德抬手,将手中的那枚,从马儿嘴边取下的绣花针,递给太医。
太医慌忙上前接在了手里,他用同样的法子检查着,很快说道,“皇上,这枚针的针上,也抹有砒霜。”
“哼!”正德帝怒道,“郁爱卿,你还要说什么?”
郁文才心中那个气啊,恨不得一脚踹死郁惜月。
这个愚蠢的女儿,究竟在干什么?
郁老夫人的心中,更是怕不得了,只拉着郁惜月跪着,瑟瑟发抖,一个劲地说道,“皇上息怒,娘娘息怒。”
郁欣月怕陈贵妃骂她,也赶紧跪下了。
陈贵妃冷笑,“好好一个寿辰礼,被你们破坏了,叫本宫如何息怒?来人,将郁二小姐,给本宫扣起来!”
“是!”那四个原本围在郁娇身侧的大个子宫女,全都围到了郁惜月的身侧。
郁惜月吓得更加的六神无主了,一张脸,死白如灰。
霜月眉梢一挑,心中得意笑着,这真是自己害自己,该!
没事惹郁娇做什么?
他们主子楚誉都怕郁娇,这个本事没有几两重的郁惜月,也敢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皇上。”郁文才眸光一闪,说道,“是臣无能,让后宅的事情,波及到了府外。两个孩子素来不和,是二女儿想让四女儿吃吃苦头,才对马儿下了毒手,故意吓四女儿。请皇上看在她们年幼无知的份上,网开一面吧。”
“皇上,臣女没有啊,臣女没有毒妹妹的马,这个荷包,也并不是臣女的……”郁惜月是打死也不敢承认,否则,她会真的死了。
郁老夫人气得暗暗地掐了她一下,证据确凿,还不承认?
再不认错,贵妃娘娘会饶过他们一家子?
“皇上,臣愿意出半年的俸禄,赔偿给三殿下,另外,再送两匹上等的好马给殿下压惊。”郁文才在心中权衡一下,咬牙做出了决定。
郁老夫人听儿子说,主动不要俸禄了,心中好一阵心疼。
可是,不赔给三皇子,这个女儿就会被贵妃狠狠地罚。皇上说不定会砍了这个蠢孙女的头!
罚了郁惜月是事小,贵妃和三皇子心中的火气不消,将来只会麻烦不断。
她这么一想,也跟着说道,“臣妇愿意赔偿三殿下。”
郁文才和他的老母亲,双双跪下为郁惜月求情了,陈贵妃倒也不好再纠缠下去。
必竟,只是两个女儿之间产生了矛盾,毒死了一匹而已,没有害到他儿子这里。
郁文才又是一朝丞相,将来,儿子还要靠他辅佐相助,事情做得太绝对了,对她对儿子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再说了,郁文才的把柄,今天落在她的手里。将来,郁文才,还敢不听他的。
于是,她便见好就收了。
她问三皇子,“晖儿,你的意思呢?”
三皇子的目光,在郁欣月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他明白母妃的想法,便笑道,“两个小姨子的打打闹闹,我这做姐夫的,还一直计较的话,到叫外人笑话了。”
陈贵妃偏头看向正德帝,微微一叹,道,“皇上,臣妾的意思呢,也不是要将丞相大人的女儿,一定怎么样,臣妾只是想将她带走,教她学学规矩,既然她已经知道错了,晖儿也原谅他们。这件事呢,就此算了吧。再说了,丞相大人已经主动请罚了。皇上,您的意思呢?”
郁惜月紧张地看向正德帝。
她是生是死,就在这一刻了。
郁娇眸光闪了闪,也朝正德帝望去。
“爱妃和晖儿都大度的同意了,朕还能不同意?”正德帝看了眼陈贵妃,目光在郁娇,及郁惜月的脸上转了转,微微一笑,说道,“正如晖儿说的一样,两个孩子的矛盾,朕要是计较的话,倒成了个昏君了,一定被世人说,连个孩子的矛盾也这般计较,气量太小。”
说着,他自己又笑了笑,“不过呢,今天是晖儿的好日子,郁二小姐的死罪免了,活罪难逃!郁爱卿要自罚,朕也准了。就,按着你说的罚吧,这件事么,就此了了。”
皇上开了口,陈贵妃开了口,都说不罚郁惜月了,郁老夫人,郁文才,还有郁欣月姐妹几个,一起松了口气。
尤其是郁惜月,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又被拉回了阳间一般。
大惊大喜之后,再也支持不住了,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
霜月撇了下唇角,冷嗤一声,小声地嘀咕着,“小姐,这个郁惜月,居然没有被罚?”
郁娇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不,你只看到了表面,看不到将来。她给郁府惹了祸事,老夫人和老爷,还能饶得了她?”
而且祸事还不小,整个郁府,都差点被罚了。
霜月眨眨眼,“会吗?她会受罚?”
“等着看吧,她将来的日子,一定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郁娇冷笑。他能恨郁姣几年,一定也会恨郁惜月几年。
郁老夫人和郁文才,带着一众孙女,给正德帝和陈贵妃磕头谢恩。
“谢皇上,贵妃娘娘,三殿下不罚之恩。”
陈贵妃虽然说不罚了,但是呢,心中可没有原谅他们,唇角动了动,没说话。
倒是正德帝,一派和善的样子,朝他们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平身。
有人将马儿抬走了,又有人来清理地面。
戏台上的戏,又继续唱起来。
仿佛刚才的一场变故,并不存在一样。
不过呢,郁惜月退开到一旁的时候,收到了郁文才冷戾的目光。
她吓得身子一缩,低低喊了声,“父亲。”
“哼!”郁文才冷冷地瞪她一眼,袖子一甩,走开了。
郁惜月惊得身子一哆嗦。
“回府后,将女戒抄写一百遍!”郁老夫人走到她的面前,低声地警告着,“你父亲的俸禄被罚了,就从你嫁妆里扣!”
罚嫁妆?
那她将来还怎么嫁人?
郁惜月死咬着唇,不敢反驳,只得了点了点头,必竟,这是在三皇子的府里,这里还有不少人看着她呢。
她哭着闹着喊着冤枉了她,只怕,父亲和老夫人更会罚她。
郁欣月走到她的面前,脸色也同样的不好看,朝她眨眨眼,示意她跟过来。
两姐妹趁着人多混乱时,走到一侧人少的地方站定了。
“我问你。”郁欣月的脸色很是难看,压低着声音,目光冷戾地盯着郁惜月,“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那马儿怎么会忽然死掉了?你可害死我了。”
郁惜月也想知道原因呢,可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安排得好好的,可谁知……”她一脸的委屈。
郁欣月盯着她的双眼,“你确定没有弄错?会不会将药粉弄错了?”
郁惜月摇摇头,“不会错,是我亲自去药店买来的,然后,一直藏于身上,后来,再亲自交到林佳兰的手上,让她去放的。”
“林佳兰?”郁欣月的眸光一缩,“你让她去办的事情?”
郁惜月点了点头,“对,知书的胆子小,加上我怕祖母怀疑知书离开的话,会怀疑到我头上,而那林佳兰正好有求于我,所以,我就让她去办事了。”
郁欣月听完妹妹的话,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咬了咬唇,“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让林佳兰去做?万一,她下了死手呢?她跟咱们非亲非故,咱们家出了事,她正好看热闹。”
郁惜月心头大惊,“大姐,你是说,是她搞的鬼?”
“不是她,还会是谁?”郁欣月冷笑,“看看你,本来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事,可被你全搞砸了,这今后,我们的日子还会好过?”
郁惜月眯了下眼,“要是,毒死马儿是她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郁欣月却说道,“放不放过她,等以后再说,眼下,得安抚好三皇子才行。”
郁惜月无比自责的看着郁欣月,“都怪妹妹,将事情办坏了,让姐姐跟着受了牵连,三殿下他,一定大为恼火吧?”
“他当然恼火了。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却一直用森然的目光看着我!”郁欣月想到三皇子平时对她的非人折磨,脸色一白,惊得身子不由得一抖。
“大姐,眼下,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安抚三殿下的心。”郁惜月的眸光,忽然一亮,扬唇冷笑。
郁欣月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卖关子,有什么好的主意,快说吧!别藏着掖着了,姐姐的日子好过了,你们的日子也才会好过。”
“我这不替姐姐,想好了一个办法了吗?”郁惜月伸手拉过郁欣月的手,在郁欣月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然后,扬着唇角,得意地看着郁欣月,“姐姐,我的这个主意怎么样?”
郁欣月眯了一下眼,眸光顿时亮了几分,“妹妹,这个主意——”
郁惜月眨眨眼,“这个主意不行吗?”
“不!”郁欣月冷冷一笑,“是非常的好!接下来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由我来安排吧。三殿下已经反感你了,你再参与其中的话,他会对郁家的人都会厌恶起来。”
她不敢再随意的冒险了,她要做到万无一失。
郁惜月点了点头,“妹妹明白。”
郁欣月又叮嘱着妹妹,“回府后,你不要顶撞父亲和祖母,一切小心警慎。等我哪天说服了三殿下,我会亲自回府一趟。”
郁惜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姐妹分开后,郁欣月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着。
她袖中的手指,握了一下,又松开来,手掌心上,还残留着妹妹写过的两个字的痕迹。
媚|药!
是呀,何必她劳师动众的布这什么局,网住郁娇?
一小勺媚|药,就可以让她就范。
郁惜月回到郁老夫人的身旁,发现,郁娇在盯着她看,而且,那目光中浮着讽笑。
“我被罚了,你高兴了是不是?”郁惜月咬牙切齿,小声地怒道。
“你好你坏,我有什么好高兴的?你春风得意的时候,也不及我的身份,我为什么要嫉妒你呢?”郁娇微笑,“我只是在想,二姐姐为什么要毒死我的马儿呢?我哪儿得罪你了?”
“我没有毒死你的马儿,你信口雌黄!”郁惜月怒道。
“是呀,没有毒死,只不过,往马儿的草料里扔下了一包巴豆药粉,是不是?谁知能,被有心人利用了一把。”郁娇说完,微微一笑,走开了。
利用了一把?郁惜月眯起眼来。
郁娇怎么知道,她被人利用了?
是看见林佳兰对马儿下毒了?该死,郁姣居然伙同林佳兰陷害她!
不过,她又想到她和姐姐的计划,心中又得意了,这一次,郁姣必死无疑!
……
林佳兰办好郁惜月吩咐的差事,趁着府里的人多,换了身衣衫后,来找郁惜月。
哪知,她听到府里的人都在说,郁家的人被皇上和贵妃娘娘罚了,原因是郁惜月毒死了郁娇送给三皇子的马儿,惹着三皇子不高兴了。
她心头一慌,坏了,郁惜月会不会以为,是她下的毒手?
她不敢找郁惜月了,打算自己想办法去见昭阳公主。没走多远,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