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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樱唇角勾起一丝笃定的冷笑:“很好,你再去盯着他。”
……
梨苑
“姑娘,二少爷来了。”
洛婵正在用晚饭,这几天府里办丧事,大摆宴席,她吃的倒不差,一听疏琴前来回报,拿住筷子的手滞了一下,惊疑的问道:“他不是要守孝吗,这个时候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不知为什么,心突突的跳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这个奴婢不……不……知道。”疏琴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她明明看见二少爷脸色不好,却也不敢跟洛婵说,现在洛婵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迁怒于她和望湘。
有时候,她还真是羡慕莺歌可以继续留在芳华苑养伤,虽然住的是破屋子,又受了重伤,但至少不用天天担惊受怕了。
刚说完,就见洛庭轩跨着大步,一脸急色的走了进来:“大姐,不好了!”
“啪嗒——”
洛婵眼皮一跳,手中的筷子掉落下来,挥了挥手让疏琴退下,然后急忙问道:“到底怎么了?”
“永……永泰有……有消息了。”洛庭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脑子不能连惯,说话也跟着断断续续,“他……他……他……”
“哎呀,你快说话呀!”
见洛庭轩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洛婵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洛庭轩走到桌边,端起一杯茶一口灌了下去,说话终于利索了起来:“他被人绑了,对方开价五千两银子叫咱们去赎人。”
“什么,五千两?”洛婵大惊失色,恨得重重往桌子上一拍,震一个碗掉落在地,她红着眼睛,恨的咬牙切齿道,“到底是什么人绑了他,开口就是五千两,一定是洛樱,一定洛樱那个贱人干的!”
“大姐姐,你冷静一些。”见到洛婵遇事如此的惊惶,洛庭轩反而平静了下来,没办法,总要有一个头脑清醒的,他垂着阴云笼罩的眼睛想了想,又道,“我看这件事未必是她干的。”
“不,不可能,一定是那个贱人!”
洛婵伸手朝着世安苑的方向指去,眼睛里盈满噬血的恨意。
“大姐,你细想想,若果真是她,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一点动静。”洛庭轩细细分析起来,“她早就应该用刑讯逼供,让永泰招出咱们两了,还用得着把自己弄成绑匪?”
洛婵心思一动,凝眉沉默了好半晌,摇摇头道:“你说的也不对,说不定是刑讯逼供失败,永泰宁死不肯招供,她这才扮成了绑匪,银子,谁不爱,那个贱人也不例外。”
“如今她掌管着整个洛府,犯得着冒着毁了自己名声的风险,就为了区区五千两银子?”洛庭轩又暗中盘算一番,继续分析道,“我看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百虫坊坊主干的。”
“怎么可能,永泰失踪了好几天,若真是他干的,为什么到现在才送信来?”
“因为疫病,这些日子一直封城,谁敢冒这个风险,挑这种时候来送信,如今疫情一解,他自然才能派人送信过来。”
“这……”洛婵再度陷入了沉默,良久,点点头,“这也有可能,但还不能排除是那个贱人做的手脚。”
“不,你看这封信……”
洛庭轩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泛黄的信纸,递到洛婵面前。
洛婵接过信纸,左看右看,就是一封普通的勒索信,看不出其它异样来。
洛庭轩提醒道:“你问问味道。”
洛婵将信纸放在鼻端闻了闻,疑惑道:“是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带着一种特殊的药香…”突然,眼睛一闪,“好像是绿衣蚕身上的味道。”
“对,就是这种味道。”
“那你凭什么认为这味道就来自于坊主,二叔收走了绿衣蚕,那贱人未必没碰过。”
“二叔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得了绿衣蚕那样的宝贝还舍得给别人碰,再说了,绿衣吞本身并没有味道,而是拿它练盅时沾染了药气的味道,二叔得的那枚绿衣蚕过了这么多天,身上的味道不会再这样重,就算他继续练盅,药方配比有一丁点不同,这味道也不能相同。”
“……”
“所以这信纸上的味道应该不可能是二叔拿走的那条绿衣蚕的味道,因为绿衣蚕很珍贵,只有百虫坊坊主那里还有一只母虫,坊主珍爱异常,若不出重金购买,根本连碰都不许人碰。”
想到那一天,他去百虫坊买绿衣蚕的场景,就觉得来火。
他只是对那只母虫好奇,想看一眼能卖到六万两的虫子长什么模样,就被那该死的坊主狠狠的嘲弄了一番,说先拿六万两来再看。
他有毛病才花那钱,看一眼六万两,怎么不去抢,可见那坊主是个极度贪财的人。
他气不恨的又说道:“除非洛樱拿了六万两去买,可是六万两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她病了这么多天,并不在府里,到哪里弄六万两黄金去,所以,八九层就是坊主干的。”
听洛庭轩分析的头头道道,洛婵不免的相信起来:“那依二弟你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那坊主只想要钱,不然咱们就给他五千两,这一次,我亲自去办。”
洛婵想了想,摇摇头:“不行,谁敢担他下一次不会再狮子大开口,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他可是南柯岛的坊主,谁有能力在南柯岛轻易杀人?”如果能杀了,当然是一了百了,最好连永泰一起除掉,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证明是他买的绿衣蚕。
“子越,对……子越可以做到。”
“大姐,他都不肯见你。”洛庭轩脸垮了下来。
“不,这一次,他一定会见我。”洛婵眼睛里冒出决绝的狠光,咬牙道,“否则,大家一拍两散,我要让他的身份彻底曝光!”
……
夜,又是大雪落下。
寒风呼呼咆哮,蛮横的卷着轻飘飘的雪,四处飘飞,不一会儿,大地穿上一层洁白的衣裳,而天空,却如一个探不到边,望不底的大黑洞,张着大嘴,吞噬一切。
整个长陵城异样的沉静,若不是还有那等灯红酒绿的地方传来一阵阵肆意的调笑声,你几乎以为这是一座空寂的死城。
南城,矗立着一座高大威严,沉寂凝重的古宅,因为有了年代,像个饱经沧桑的老者,在风雪中尤显得颓败寂寥。
屋檐下,一排排绢黄灯笼被吹的霍霍作响,灯火明明灭灭,似乎马上就要被风雪撕裂成碎片。
“太师大人,卫元则已经查出了是谁劫了军饷。”沈遥的贴身侍卫赵燕京满脸凝重,满腹愁思。
沈遥正站在西壁墙下设的沙盘旁,沙盘上插满着旗子,他正俯身凝视着沙盘发呆,眉心紧紧的皱成一个川字,听到了赵燕京的话,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语调上扬的“哦”了一声,问道:“是谁?”
赵燕京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是……赵越山。”
沈遥虎躯一震,终于转过了头,目露惊疑的盯着赵燕京:“怎么可能是他?”
“卫元则已经带人从安都府库里搜到了刻有江州锭的银子,这些丢失的军饷恰好就是今年回炉重造的加刻了年号的江州锭,正好一十五万两,赵越山身边的一个亲信小厮也已经招了,人脏俱获,都被卫元则拿了,现如今都关在刑部大牢里。”
“好个大胆的赵越山!”沈遥顿时怒不可遏,“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劫军饷?”
“因为涂之群贪墨案,朝廷盘查府库,安都府库早已空虚,为了应付盘查,赵越山就打上了军饷的主意。”
“……”
沈遥没有再说话,而是沉下了眼眸,垂着头思索起来。
“军饷在是在玉关峡被人劫的,玉关峡……”看到沈遥脸色难看的样子,赵燕京的声音变得艰难起来,顿一下,他继续道,“地处安都,临水,江直三地的交界,那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常有悍匪出没,抓到的那个和赵越山勾结的悍匪头子……”
又看了看沈遥脸色,赵燕京便不敢再往下说了。
沈遥依旧沉默,说起悍匪头子与他还有一点关系,是他曾经一个门下的乳娘的儿子,虽然这弯弯绕的关系扯得远了,但一旦查到军饷在赵越山那里,卫元则肯定会怀疑劫军饷之事与他有关。
依卫元则的手段,很可能会审出悍匪与他的丁点关系,再加上他与秦立仁,赵越山的关系,到时太后和皇帝联想的就多了。
自打出了涂之群贪墨案,他真是麻烦一桩接着一桩,如今,他走到门外,人人都对他指指点点,有关他和洛婵的流言,已经传遍了长陵城的大街小巷。
更有甚者,有淫乱书生将那一夜在洛府设宴,洛婵施计陷害他的事,图文并茂的绘制成了风月插画本,让他颜面尽扫。
还有,城外的那些灾民更是把他说成了十恶不赦,下毒毒害灾民的大恶人,而他对他那些灾民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做。
不……
不对!
沈遥默默摇了摇头。
赵越山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敢瞒着他和秦立仁去劫军饷,就算朝廷盘查安都府库,不被逼到死境,他也没有必要挺而走险去劫军饷。
若不是赵越山劫的,那就是有人设局陷害。
他身上忽然浸出一身冷汗,仿佛背后早就有谁设计好了所有的一切,张开无形的大网,直等他跳入网中,再也无法脱身,而他到现在,竟然连幕后撒网的人是谁都不清楚。
他一直怀疑宋亦欢,可依他对宋亦欢的了解,行军打仗他是一把好手,精密布局这些阴谋诡计他却未必如此擅长,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派人盯着宋亦欢,并未发现宋亦欢与任何超出他掌控之外的异动。
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一定要揪出他,否则,他将永无安宁之日。
他默默的叹息一声,疲惫的用手撑住太阳穴揉了揉:“燕京,你赶紧通知秦立仁,让他速速派人去刑部大牢……”
一语未了,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二人暂且收了话题,沈遥狠皱着眉头,冷喝一声:“进来!”
门“吱呀”一响,走进来一个灰衣小厮,谨小慎微的弓着腰身回禀道:“太师大人,洛姑娘求见。”
“她又来做什么,不见!”
沈遥一听洛婵竟然又来了,本就心情烦闷的他更加烦躁透顶。
这个女人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旦粘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太……太师大人,她……她说你见了这个,一定会见她。”
小厮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火漆封缄的信递到了沈遥的面前。
沈遥疑疑惑惑的接过了信,打开一看,心猛地往上一提,眸色沉冷下去,狠狠的将信捏进了掌心里揉的稀烂,他阴冷着脸,语气发寒道:“你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