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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臣女只想着人命关天,根本来不及想到怕不怕的问题。”顿一顿,又道,“最重要的是,在臣女心中皇上励精图治,是位‘明君’,臣女有心救人,就算救不活,皇上也不会杀了臣女。”
皇上当即眉眼一松,又想起上一次洛樱也说他是明君,哈哈一笑:“你这丫头甚得朕心,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朕能办到的,朕都赏你!”
洛樱赶紧起身行礼:“臣女多谢皇上恩典。”没想到,今日来竟然出了这么一桩意外,既然皇帝开口了,她也就不推辞了,又试探着问道,“臣女想闲暇时去皇宫里藏书最多的地方去看看书可以吗?”
当年,有关成赢两国之间的战乱被记载在《风云战事录》,这本书就存档在文祥阁,当她知道沈遥是赢国大将之子之后,她便有心想翻阅这本战事录,想要从中寻找线索,只是一直苦于未寻得良机,此番正好。
皇帝显然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满脸的奇怪:“你要的恩典倒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但凡臣子想要赏赐,求的不过就是金银财宝,房产良田,亦或爵位封号,没想到洛樱一个小小丫头求的竟然是看书。
这丫头当真如此好学?
洛樱恭恭敬敬,不急不徐道:“臣女幼时生在乡野,懂事后,最羡慕邻居哥哥有书读,也曾跟着邻居哥哥一起去乡下祠堂内设的私塾玩耍,只是那时候臣女不敢进去,只敢偷偷躲在窗户下面偷听,所以识得几个字。”
“……”
“那时最快乐的日子便是邻居哥哥拿几本书来给臣女读,但凡臣女有不会的地方,邻居哥哥便会耐心教导,臣女听邻居哥哥说,当今藏书最多的地方就是皇宫,那时臣女便心生向往,梦想着能有一天可以去这个世上藏书最多的皇宫读书。”
“……”
“虽然臣女已经回了洛府,这个心愿一直未曾变过。”
皇帝哈哈一笑,笑完之后,眉宇之忽勾起一丝惆怅,他儿时也有过梦想,他的梦想很简单,每天都能和元则一起一左一右推着她荡秋千,看到她如阳光一般灿烂而温暖的面容,听到她清脆如黄莺一般的笑声。
曾几何时,佳人已逝,他也早已经忘记了这份初心,镇日在权力争斗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他的目光沉了一会儿,好半晌,才点点头道:“难得你一个女子能有这份上进心,有多少男人都不如你,朕赐你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腰牌,你随时可以去文祥阁阅览群书。”
洛樱听了,赶紧俯首谢恩。
“皇上,不知你赏了洛樱姑娘什么?”
正此时,就听到尉迟兰嫣娇媚柔软的声音,随着声音,就看到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行动处,衣袂飘然,婀娜多姿,当真如一幅江南烟雨画中的美人。
皇帝立刻起身迎了过去,眼睛里染上柔情似水的颜色,就连素来阴冷的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和之前的那个阴诡多思,喜怒无常的帝王叛若两人。
“嫣儿,你怎么不好好在殿中休息,跑过来作甚?”
“皇上,臣妾是特意来找洛樱姑娘的。”说完,她看向洛樱,眼中带了满满真诚之意,语气里含着谦逊,“洛樱姑娘,舍妹昨晚冒冒失失的跑到你府上去叨扰,实在抱歉,还望洛樱姑娘不要介怀。”
“贵妃娘娘这是要折煞臣女了,兰雪姑娘年纪尚幼,臣女从未介怀过,否则今日也不会救她性命了。”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听到她这样温柔的语调,洛樱仿佛看到过去的那个尉迟兰嫣,可是一想到尉迟兰嫣对大哥的绝情,她的心不由的冷的彻底,说话时,虽是恭顺的推辞,声音却是冷的。
尉迟兰嫣走过来,态度亲热的俯身要扶起她,洛樱并不敢起身,而是抬眸看了皇上一眼,不管尉迟兰嫣有多么的得皇上宠爱,那是她和皇帝之间的事。
身为大臣之女,规矩她还是要守的,皇帝抬抬手笑道:“你这丫头太过拘泥,起身吧!”
洛樱方敢起身,因为身怀有孕,尉迟兰嫣终日恹恹的脸上浮起一层母性的光辉,更显得温柔动人,她拉住洛樱的手温柔笑道:“雪儿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这会子她不好意思来见你,就托了本宫来跟你致歉,她说改日一定亲自到府上去道谢。”
洛樱客套的笑道:“贵妃娘娘和兰雪姑娘真是太客气了,刚刚皇上已经赏赐了臣女,臣女再不敢劳烦兰雪姑娘亲自上门道谢。”说着,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如果兰雪姑娘想去臣女府上做客,臣女欢迎之至。”
多一个敌人,远不如多一个朋友,尉迟姐妹与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本质上的矛盾,更何况尉迟兰嫣有心对付沈遥,这才让沈遥失了圣心,在某种程度上也助了她。
尉迟兰嫣笑的更加温和,拍了拍洛樱的手道:“从前本宫还不觉得,今日方知你这丫头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说完,又看向皇帝问道,“皇上,你究竟赏了什么,若不好,臣妾可不依。”
皇上挑挑眉梢笑道:“嫣儿,你猜这丫头跟朕讨了什么封赏?”
“臣妾猜不着。”尉迟兰嫣迷惑的摇摇头。
“她呀,她跟朕讨了去文祥阁看书的赏。”
尉迟兰嫣一脸的讶然之色,随之又笑笑道:“这感情好,臣妾真犯愁兰雪不爱读书,从此以后跟着洛樱姑娘读就好了。”说着,问洛樱道,“不知洛樱姑娘可愿意?”
洛樱淡笑道:“自然愿意。”
皇上点头一笑,又问道:“刚刚兰雪一直不肯说,她落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尉迟兰嫣眉心拧起了一个结,有些忿忿道:“臣妾问她也不肯说,后来审问了她身边的丫头,说是和金城公主发生了争执,被她给推下去的。”
皇帝又想起闻人嘉鱼派刺客行刺洛樱之时,再联系到此事,顿时怒从心头起,淡漠的眼睛里添了一道血色的阴戾,沉声喝道:“来人啦!给朕把金城公主带来!”
不一会儿,就有小太监来报,金城公主已经偷偷溜出了皇宫,皇帝余怒未消,又命人出宫将闻人嘉鱼绑来见他。
此是后话,暂且不谈。
且说,洛樱得了圣命便由引路宫女带着去了文祥阁,到了那里,已近黄昏,阁内冷冷清清,本来就来得人少,除了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看管宫女,这个时候根本空无一人。
一打开门,一股带着尘封的经历久远的书墨气息扑鼻袭来,斜斜暮色照了进来,可以看见细细尘埃浮在光影中飞舞。
走到里面,光线极暗,看管文祥阁的宫女立刻点燃了一盏小灯,持于书中,为洛樱照亮前路,娇小的身影掩埋在高高的摆满各色书籍的书架之间,洛樱神思严谨的翻看书目。
尽管有宫人打扫,书上还是蒙了尘埃,这是她头一次来,自然要谨慎些,不可能在宫人面前直奔主题寻她要的《风云战事录》。
反正皇帝赐了她腰牌,以后有的是时间,待混的熟了些,她也可以独自阅览,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
寻了一会儿,正巧看到《博物志》,她拿下书,拍拍书上灰尘,指尖流转,一页页津津有味的翻阅起来。
那宫女见她读的如此认真,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侍立在侧,不发一言。
不知看了多久,忽然“吱呀”一声,文祥阁的门又被人打开了。
一阵风卷进来,卷落屋内飞尘在暮光下又飞舞起来,洛樱和那宫女都微微吃了一惊,宫女赶紧迎了出去,就看到一个高大而消瘦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从门外缓缓走进来。
逆光下,他的身影蒙上了一层让人看不清楚的朦胧暖光,看上去,有种让人不真切的感觉。
待宫女看清时,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陵王殿下!”
“起身吧!”他的声音淡到没有丝毫起伏。
小十?
洛樱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宋亦欢,她只能提着小灯走了出去,虽然外面的光并不强烈,可是映在黑暗的书阁里却显得有些强烈,光影下,洛樱看不甚清他的脸,只看到一个器宇轩昂,恍若天神一般的暗色身影。
“宋大哥,你怎么来了?”她满脸的讶异。
同样,宋亦欢也是一脸的讶异,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幽幽灯火旁,立着一个纤巧单薄的身影,而她的脸似融在烛火里,虽算不得雪白,却带着独特的暖暖光泽。
漆黑的眼眸微光一闪,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暖笑:“好巧,洛樱妹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洛樱提灯走了过去,纤眉微扬,笑道:“今儿得了皇上的特许,可以来这文祥阁博览群书。”
宋亦欢微笑的看着她,眼睛里暗中透着一缕亮色,疑惑道:“好好的,皇兄宣你入宫作甚,又怎会给你这份特许?”
说完,摆摆手命宫女退下,接过洛樱手里的小灯,偌大的文祥阁内除了满架的书,便是他们两个人,显得异常的静谧。
洛樱缓缓向他道来前因后果,他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听着,时而蹙眉,时而舒展,时而微笑,时而沉思,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洛樱说话的时候,他的一双眼睛始终未曾离开过她的脸。
手中小灯从下方照射到洛樱的脸上,给她的脸上镀了一层薄薄金色,就连她纤密的睫毛也染了这层金色,好似暮秋飞舞在花间的金凤蝶,虽美丽异常,却又脆弱的好似轻轻刮来一阵风,便能折了她的双翼。
莫名的,他心里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感觉。
待她说完,又问她看了什么书,洛樱如实回答,二人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书架里。
洛樱复又拿起刚刚看的博物志,而宋亦欢朝前走了两步,找也没找,抬手直接从书架上拿了一本,这本书好像时常被人翻阅过,上面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拿完后,又折了回来,将手中小灯摆放在空架上,二人一起安安静静的站在一处看书。
看着看着,宋亦欢翻书的指尖停顿了,不自觉的转眸悄悄看了洛樱一眼,她的侧颜尤为的清秀动人,凤蝶般的睫毛低低的垂着,洒下一层阴影,她的鼻梁虽然小巧,却挺直,看书时,微微翘起的唇角溢着似有若无的笑。
没由来的,他的心怦然一跳,脸上跟着发烫,生怕被她发现似的,他很快便转回了眸光,再看手中那本已经被他翻阅了许多遍的书时,却心不在焉,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什么。
心中默默觉得像这样宁静的时光甚是美好,如果日日都能安安静静的和她待在一起,听她说话,和她在一起看书,也挺惬意。
可惜,她不是姐姐。
忽地,他想到了虞凤莲,她虽然长得和姐姐一模一样,脾性气度却都不像。
如果洛樱和虞凤莲融合成一个人,那不就是姐姐回来了?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了一跳,洛樱是洛樱,凤莲是凤莲,而姐姐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再也无法追回的人,他怎么能将她们三个非要想到一块去。
他抬手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好叫自己清醒一些。
洛樱看的很专注,虽然这本博物志并不是她想要寻的书,小时候也曾经看过这本书,不过许多年未看,温故而知新,倒也别有一番意味。
不自不觉天色已晚,洛樱不得不放下手中书籍,打破这份宁静,转头对着宋亦欢道:“宋大哥,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府了,就先告辞了。”
宋亦欢抬起头,其实,今天他也没看进去什么,见洛樱要走,连忙道:“正好,我也该回去了,顺便送你回府。”
……
黑暗中,马车声声哒哒,不急不缓的朝着洛府的方向奔去。
风急,卷起帷裳飞起。
宋亦欢和洛樱面对面坐着,想了想,宋亦欢沉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洛樱问道:“洛樱妹子,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想的如何了?”
虽然,他们刚刚在文祥阁独处良久,他还是不好问,谁也不知道那个看似宁静无人的地方,在黑暗中又藏了几双眼睛,几只耳朵。
其实,就算现在到了他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他可以无所顾忌的问了,可是他还是有种不知如何开口询问的感觉。
毕竟,他不是她的谁,他没有权利苛求她为他做事。
洛樱知道他问的是先帝遗诏的事,她很是抱歉的摇摇头,说了六个字:“对……不……起,宋大哥。”
宋亦欢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想说什么,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洛樱妹子,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件事本也是为难你了。”
“谢谢宋大哥。”
“不谢。”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唯听到马车轮压着地面发出单调而枯燥的哒哒声,让这寂寥的夜晚更显寂寥,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种气氛压抑着两人都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尤其是宋亦欢,不知为何,除了不自在之外,他还有种紧张之感,呼吸声变得沉重,连坐着的身体都僵硬了。
每每见到洛樱,亦或想到洛樱时,他总是无法控制的会想到姐姐。
下意识的,他双手摩擦着大腿,以缓解他这种紧张不安,又有点小兴奋的情绪。
这种下意识的小动作,洛樱很熟悉,从小到大,他每次紧张时都会有这样的小动作,要不就是用手搓搓自己的耳垂。
正想着,他果然抬起左手,搓了搓自己的耳垂,洛樱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心里又荡起一种怅惘之感,从什么时候起,她和小十之间变得如此生分了。
虽然现在他们还可以称兄道妹,相处的也不错,可是这种关系是脆弱的,但凡经历风浪,动了彼此的利益,很有可能就会分崩离析。
他们,恐怕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宋大哥,你真的会对付卫元极吗?”
“……”
他的呼吸又沉了一下,看着她在黑暗中黑白分明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她的眼睛算不得顶大,却衬着旁人的大眼睛好似大而空洞,望上去清澈的不染纤尘,可眼底深处荡漾着让人看不清的颜色。
就好像最宁澈却又最深邃的湖水,表面上看去平静无波,你甚至可以看到湖边上有小鱼在里面游泳,有水草在水下舞动,可是你永远都无法看清湖水到底有深,深处可有暗流涌动的漩涡。
想了想,他不置可否,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洛樱妹子,卫元极是你的什么人?”
“朋友。”
她几乎想也不想,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那七哥呢,七哥又是你什么人?”
“……”这一次,她顿了一下,垂眸略想,道,“救命恩人。”
“仅此而已?”他有些不相信。
“仅此而已。”
“那我呢?”明知不该一次次妄想不该想的,他还是又想了,加重了语气道,“我是你什么人?”
洛樱的心跳了一下,面色却依旧平静:“你是我的宋大哥。”
“只是你的宋大哥?”他似乎想要证明什么。
“是。”
“……”
他的身子明显的轻轻震了一下,眼神随之暗了暗。
“宋大哥,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他敛了眼里的失望之色,严肃了脸色道,“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对元极怎么样的,如果那道遗诏还在他那里,你让他好好保存。”
“……”
洛樱沉默的点点头。
“阿樱……”说曹操曹操到,突然,马车外响起了卫元极的声音。
“吁——”十三勒停了马。
洛樱起身掀开车帘,看向他问道:“卫元极,你怎么在这里?”
卫元极高坐于马上,正要答话,忽一眼瞥见马车内还坐着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再定眼一看,原来是宋亦欢。
他温暖的眼神立刻染上一层凛冽的刀锋之气:“亦欢哥,你怎么又在这里?”
他用了一个又字,是因为觉得宋亦欢最近和洛樱接触的太多了,他本来就对她和宋亦欢,以及宋星辰三人之间关系有些戒备,他一直在想,哪怕宋星辰没有命来守护洛樱,还有他。
可是如果他和她之间,又隔着一个宋亦欢就更麻烦了。
宋亦欢轻挑了一下眉毛,有此意外他的到来,他挺直着身体坐在那里,动也未动,语调平缓道:“我恰好顺路送洛樱妹子回府的。”
“我正好来接她,亦欢哥你可以回去了。”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带着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威慑霸道,仿佛他才是王者,可以傲视闻名天下的玉面战神。
说话间,他从马上腾空一跃,人已经站到了马车上。
“也好。”对于他嚣张的态度,宋亦欢没有什么不高兴,相反,他的面色很平静,向洛樱道了一声,“洛樱妹子,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走出马车,跳了下去。
手放入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就看见街的那头跑来一匹身姿矫健俊美的汗血宝马。
他飞跃上马,刚要踏马而去,忽然听到卫元极声音沉冷的喊了一声:“亦欢哥,你站住!”
他回头问道:“元极,你还有何事?”
“以后,你有事可以直接问我,不需要再找阿樱。”
宋亦欢牵起嘴角,清冷一笑,问道:“难道你以为我找她只是因为你?”
卫元极好似藏的刀锋的眼神愈加凌厉,好像此刻就要将宋亦欢刺伤,他冷笑道:“我可不管你找她是因为谁,反正……”
“好了,卫元极。”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又怕他不知所畏凭白得罪了宋亦欢,洛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打断他道,“天色不早了,你若想送我回家……”
话未说完,忽然卫元极伸手往洛樱肩上一揽,迫使她跌入自己的怀里,他笃定的盯着宋亦欢,眼里流露出挑衅而得意的笑,可是眼底深处明明带着一种不确定性。
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才让他急于想要在宋亦欢面前证明洛樱是他的女人,让他今后与她保存距离。
虽然,他知道这很可笑。
可是他无时无刻不想得到洛樱,哪管可不可笑。
他没有再给洛樱说完话的机会,而是对着宋亦欢警告道:“亦欢哥,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还是离我家阿樱远些比较好。”
“卫元极,你……”
洛樱被他幼稚的行为气的不行,脸上霎起泛起一阵潮红之色,正要伸手推开她,他忽然倾身过来,嘴凑到她耳朵边低低道:“难道你非要我当着他的面亲你,你才肯罢休?”
“……”
洛樱脸色僵了僵,停止了推他,也不想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的性子,绝对能当着宋亦欢的面做出更过分的事,她若再挣扎,肯定会激化了他和宋亦欢之间的矛盾。
看到他二人如此亲密的样子,宋亦欢心头一悸,霎时荡起五味杂陈的滋味,看着卫元极时眼神比这暗夜还要深沉,他朗声一笑:“元极,难道你没听说过虚张声势这个词?”
卫元极愣了一下,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告辞!”他撂下一句话,“驾”的一声打马而去,马蹄疾驰,很快便消失在苍茫夜色里。
卫元极回转过来他的话里的意思,立时气的脸色通红,还未等他开口说话,洛樱已经面沉如水的推了他一下,说了一句:“卫元极,你当真无聊透顶!”
“难道我的在乎,对于你来说就是无聊透顶?”卫元极心重重一沉。
洛樱弯腰掀帘进了马车内,卫元极也跟一起进去,洛樱也不理他,干脆斜斜的依靠在软榻上,闭起眼睛假寐。
“阿樱,你可真是没有良心,我去你府上找你,一听说你被皇上宣召入宫,就马不停蹄的急着赶来寻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却连一点好脸色也不给。”
当时,他并不知道皇帝为何要宣召洛樱入宫,可是后来听洛熙平提起,说昨儿晚上,兰贵妃的妹妹尉迟兰雪气势汹汹的跑到洛府来找阿樱,他当时就感觉不好。
皇上宠爱兰贵妃,自然会爱屋及乌的宠爱她的妹妹,一定是阿樱得罪了尉迟兰雪,他生怕洛樱有危险,这才急着往皇宫的方向赶。
赶到半路,就看到十三和阿凉两个人赶着马车,而且马车走的速度并不快,他心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结果,就让他看到了宋亦欢。
看到洛樱不说话,他知道自己是惹了她生气,要道歉又下不来台。
“……”
洛樱还是不理他。
他慢慢的走过去,俯身就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卫元极,你……”
“……”
他又在她鼻尖落下轻轻一吻。
“你走开——”
她满脸怒色,伸手就想推开他,他默然无言,右手一把握住她的双手,防止她挣扎,左手托起他的下巴,又在她右边脸颊落下轻轻一吻。
“你太过分了!”
“……”
继续在他左边脸颊落下轻轻一吻。
“你放开我!”
洛樱抬腿就要踢他,他伸手就在她胸口一点,她的腿顿时就僵在那里。
他还是没有说话,唇印上她的唇,又是轻轻一吻,然后抬起头时,轻笑着问她:“怎么,你还想继续吗?”
“……”
“你若想我停下,就不要再生气了。”
“……”
洛樱脸上所有的气愤最后凝结成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他就是这般无赖,有时候让人恨得牙齿痒痒,有时侯又让人无可奈何。
一路上,洛樱的话很少,这让卫元极意识到他刚刚的举动的确是得罪了她,于是,他又陪着小心反过来哄她。
他不知道,他越是对她好,她的心越是难过。
……
时光匆匆,转眼又过五日。
这五天,对于洛樱来说一切还算平静,可是府里因为李玥的事早已炸开了锅。
尽管洛熙平想要极力隐瞒,府里还是传出了风言风语,下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李玥比洛婵还要下流无耻,肮脏龌龊,竟然下药勾引洛熙平,在书房做出那等丑事,把自己弄了个大出血。”
有说:“李玥勾引的不是洛熙平,而是德顺。”
有人反驳:“放屁!李玥一个主子怎么可能去勾引可以当她爷爷的奴才?”
有说:“真的,德顺都亲口承认了。”
这消息一出,惊掉了所有人的眼珠子,纷纷表示无法置信。
德顺的弟媳正好在府里厨房当个管事,听闻此事,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德顺的媳妇,结果他拿着一把大砍刀跑到洛府,差点没把德顺砍死。
还是洛熙平以侯爷之威将他的媳妇震慑了。
至于李玥,她昏迷了三天之后才醒过来,醒来之后休养了两天还是连床都下不了。
府里流言纷扰,洛樱并不关心,她只是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她又去烈焰门看望姬长安,刚和姬长安说了两句话,他忽然毒发了。
这一次,瑟瑟花了整整四个时辰才好不容易镇住行走在他全身血液的毒。
瑟瑟出来时,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命都去了一小半,而姬长安因此昏睡了一天一夜方才醒来。
洛樱忧心忡忡,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寻找叶凌风就像大海捞针,而救大哥的性命却是刻不容缓。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去找莲月教的圣姑,为大哥博得一线生机。
……
到达华盖山顶,已是第二天下午。
莲月教分坛入口本是秘密之地,一般人很难寻到,就算寻到,想要进去,也是九死一生,因为通往莲月教分坛的山路极其陡峭,一个不小心就会坠落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洛樱本不想以烈焰门人的身份去见她,这样目标太大,可是洛樱已经顾不上这些。
一来大哥此次毒发非常凶险,虽然人暂时救过来了,但是不能移动,否则,催动体力血气,很有可能会再度毒发,所以只能请圣姑前往烈焰门救人。
二来,近一段时间,甚少有人见到圣姑下山行医,洛樱不可能有时间再等,因为这一次,她亲眼看见大哥毒发时是有多么的痛苦。
在大哥的性命面前,一切都显得不再重要,她深悔自己一开始因为担心有危险没有当机立断,直接将圣姑请来,才拖到现在这样严重的地步。
历经千辛万苦登上山顶,还没走两步,就有一群身着红巾黄衣的人从天而降,将他们全体围了起来。
这一次,洛樱一共带了三个人,除了阿沉以外,还有阿凉和十三,这三人和她一样,都易了容。
“何人敢如此大胆,擅闯我莲月教?”
当中一名身量细挑,眉眼凛冽的女人厉喝一声,手中一杆红缨枪直指洛樱。
山上的风很大,几乎要将洛樱瘦弱的身躯吹飞,围着这一群人,风力倒减了不少,洛樱看着那人道:“这位姐姐,我等并非故意闯入,素闻圣姑妙手仁心,有菩萨心肠,我等前来,是想求见圣姑下山救人,还请姐姐去通报一声。”
那人上下将她打量一番,一双眼睛就像两把利剑,将她全身上下逡巡了好几个来回,沉声道:“那你还不报上名来?”
“鄙人姓沐,单名一个宁字。”说话间,她递上了自己的名刺。
那女子接过名刺,看了一眼,冷冷的道了一声:“你且等着!”
说完,她便带着名刺离开了。
风虽大,洛樱被一群人虎视眈眈的围着,只觉得浑身冷汗涔涔,她倒不是怕莲月教的人对她怎么样,她只是怕,圣姑不愿下山,又或者她下了山,却依旧救不了人。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终于返身回来了,道了一声:“圣姑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