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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洪率领大军进抵雁门关附近的崇山峻岭之中,已经能够眺望到雁门关的雄伟城墙了。完颜洪下令大军于一处背靠高山的地形扎下营垒,随即完颜洪准备就带领几十个亲兵逼近雁门关去查探敌情。将领沾勒劝阻道:“大将军,燕云军非比寻常,如此抵近侦查只怕会遭遇凶险,还请大将军三思!”完颜洪傲然道:“你们害怕燕云军,我完颜洪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你留守大营便是,我去去就来!”话语之间英雄气十足,大有当年关羽单骑探营的气魄。说完便不听沾勒的劝阻,领着几十个亲兵策马奔出了军营。
沾勒紧皱眉头,实在放心不下,当即叫来一名骑军千夫长令其率领麾下战骑尾随而去。
完颜洪率领几十个亲兵来到距离雁门关仅五六里的一座小山岗上,朝前方的雁门关眺望,只见雁门关横亘在两道险峻山岭之间,摩天接地,气势恢宏,仿佛连飞鸟都难以飞越一般。完颜洪禁不住感叹道:“如此雄关天险,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心里不由得为难起来,觉得想要攻破这样的雄关只怕绝非易事,然而转念一想:‘想必燕云军看见我军这样的气势便吓得魂飞魄散而逃跑了,根本就不必强攻!嗯,我明天一早便尽起大军逼近雁门关,让燕云军好好见识见识我大金军的军威气概!’
完颜洪开始观察雁门关上守军的情况,不过隔着五六里的距离,天气又不是太好,雾气朦胧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完颜洪倒也不是太在意,觉得守卫雁门关的燕云军也就那么回事,不必太当回事。
看了片刻,完颜洪便准备返回营寨了。就在这时,只听见急骤的马蹄声在山岗东北角响起,完颜洪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谁跟来了?’目光循声望去,只见山脚下一队战骑正以极快的速度狂奔过来,马如龙人似虎,杀气腾腾。完颜洪受那队骑兵气势所摄,不由的一愣,随即看清楚了对方的装束,分明就是燕云军,又不由的一惊!
就在完颜洪发愣这当口,那队燕云战骑已经呼吼着冲上了山岗。众亲兵见燕云军来得凶猛,慌忙迎战,转眼之间双方撞在一起混战起来,刀来枪往,吼声如雷,寒光的映照之下是漫天飞舞的血水,这队燕云战骑出人意料的强悍,只转眼工夫,完颜洪的亲兵便死伤过半了,完颜洪惊骇得无以复加,赶紧调转马头从西北角飞奔下去,残存的亲兵护卫着亡命狂奔的完颜洪,而燕云战骑则吼声连连穷追不舍。
双方从山岗上一追一逃奔跑下来,叫骂声和兵器的撞击声不时响起,不断有亲兵被凶悍的燕云战骑砍落下马,凄厉的惨叫声不时回荡在群山之间,完颜洪的处境十分凶险,他心中充满了惶惧之情。
眼看完颜洪等人跑不掉了,突然北方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完颜洪吓了一大跳,赶紧抬头望去,只见近千己方战骑奔涌而来!完颜洪大大地松了口气,随即拼命挥舞马鞭朝他们奔迎上去。
正在追击的燕云战骑见此情景,当即停止追击,勒转马头呼啸而去。
金军战骑接住了大受惊吓的完颜洪,也不去追赶燕云战骑了,就护着完颜洪等返回了营寨。
完颜洪回到大帐,惊魂甫定,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掌兀自不受控制地颤个不停。众将立在下面,都没有做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儿,完颜洪才基本上平静下来,抬头看了一眼众将,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燕云战骑也就那么回事,如此好的机会居然也没有奈何得了我!”众将面面相觑,都在心中暗道:燕云战骑差点就要了你的性命了,要不是沾勒将军派了一个千人队尾随在后的话,你的头颅只怕已经被送入雁门关了!
完颜洪为了打破眼前这样一个尴尬的气氛,用嘲弄的语气问沾勒道:“这燕云军也真够荒唐的,居然拿最精锐的骑兵来做哨骑?”
沾勒一呃,说道:“这个,大将军可能误会了。今日大将军遇到的敌骑并非是他们最精锐的骑兵,确实只是他们的巡哨游骑兵!”
完颜洪心头一惊:‘如此凶悍的战骑竟然只是巡哨游骑兵?那他们的主力骑兵甚至传说中的玄甲战骑又是怎样的可怕?!’一念至此,心中不由的升起惶恐的情绪来,背上则升起了一道凉意,之前对燕云军的轻视之情早已荡然无存,在他的心中,燕云军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群可怕的怪兽。完颜洪原本是想起大军攻击雁门关的,此刻这种想法已经动摇了,不过最终他还是说服了自己:燕云军就是再厉害,兵力肯定是不足的,明日我且攻关试一试,若好打便打,若不好打便按照杲大王的交待,屯兵险要之处兵压雁门关。
跟着又想:‘雁门关雄关天险,正面硬攻并非良策,这雁门群山绵亘数百里,难道就没有一条可以绕过雁门关的路径?’一念至此,心头一亮,感觉找到了一条夺取雁门关的绝妙之计,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立刻对沾勒道:“沾勒将军,你立刻派出游骑往周围去抓些百姓过来,我有用处!”众将只感到莫名其妙,沾勒不解地问道:“大将军,不知抓老百姓来做什么?”心中不由的想:‘左大将军的意思不会是想抓一些年轻貌美的百姓来供他消遣吧?这个时候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
完颜洪自然不知道部下心里的想法,得意洋洋地将他刚才想出来的那条妙计说了出来。众将只感到眼前一亮,不由的对这个从未真正上过战场的左大将军刮目相看起来。完颜洪,官拜左大将军,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第五个儿子,太宗时期便被封为大金国的左大将军,地位尊崇仅次于几位亲王和大元帅,比其他类似娄室达懒这一类的大将军地位都要高。不过他这个左大将军并非靠战功得来的,完全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得到了左大将军的尊位。一直以来,金军将领以及众位亲王甚至普通的官兵都对他都不太看得起,都不明白这一次为何完颜洪会被派出来做为杲大王的副手,更不明白杲大王为何会令其独当一面,不过当众将听了完颜洪的这条妙计之后,对于他的观感不由的发生了改变,觉得这位左大将军似乎还是有些能耐的!一念至此,众将的神态变得恭瑾了一些!
完颜洪对沾勒道:“沾勒将军,你立刻派些游骑去把附近的百姓抓来!”沾勒明白完颜洪是想从附近百姓那里了解到偏僻路径的信息,建议道:“大将军,周围的百姓也并非所有人都能知道偏僻路径,知道那些偏僻路径的,不是猎户便是药农,咱们只须把这些人抓来便可以了!”
完颜洪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吧。快去快回,我希望今天晚上就采取行动。”
沾勒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随即,沾勒亲帅轻骑兵离开军营往周围的村镇掳来了许多猎户和药农,其中有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老者,还有十二三岁稚气未脱的孩童,所有人都战战兢兢惶恐无措的模样,看他们的装束不是汉人便是契丹人。
完颜洪看了他们一眼,扬声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相反如果你们能够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还会重重有赏!”说着指了指身旁几个捧着一盘银锭的军士。猎户药农们听了完颜洪的话,又看见那许多的金银,原本害怕的情绪不由的消退了一大半。一个身材强壮的猎户高声问道;“大将军要问我们什么?”
完颜洪扬声道:“你们都是这雁门群山附近的猎户和药农,想必知道山上的那些隐僻小路吧?”众人纷纷点头,还是刚才的那个猎户扬声道:“这雁门群山中的路径,我们虽不敢说全都知道,但大概的基本上是知道的!”其他的猎户和药农纷纷点头附和。
完颜洪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好!”扫视了众人一眼,“你们之中谁能够告诉我绕过雁门关的小路,我不仅放了他,还将这些金银赏给他!”
众人互望了一眼,倒也没去想该不该告诉完颜洪绕过雁门关的路径,只是绞尽脑汁去想哪条山路可以绕过雁门关,然而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苦恼的模样,看来他们并不知道绕过雁门关的偏僻小路。一个猎户摇头道:“这样的小路,从未听说过啊!”一个药农接着道:“我在雁门群山中讨了二十几年的生活,可从未听说有什么路径可以绕过雁门关!这是不可能的!”许多猎户药农附和起来。
完颜洪见此情景,大感失望,没好气地道:“你们要是说不出这样的一条路径来,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众猎户药农听到这话,全都吓了一跳,纷纷跪了下来,向完颜洪求饶。完颜洪厉声道:“想活命便说出我要知道的事情!我只给你们一天一夜,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们若说不出我要的答案,哼!”众猎户药农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