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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昕妤看到的是面带微笑,双手背在身后,正弯着腰静静看着她的晴天,应该说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君清泽。
林昕妤回以微笑,不知怎么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几分,“你怎么来了?”带着一些意外与惊喜。
君清泽在林昕妤身边的蒲团上坐下,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递给她,“送给你的。”
林昕妤接过,很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虽然她心理年龄不是小孩子,但她挺享受现在能过着欢乐的童年时光。
看到林昕妤的书,君清泽问:“这么用功,不得了。”
林昕妤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才说,“我身边就有两个病人在等着我医治,不用功怎么行?”
君清泽比出二的手势,疑惑的看向林昕妤,关切的问:“谁生病了?”
林昕妤笑道:“一个是我的舅母她有不孕症,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怀个孩子,享受十月怀胎的辛苦,而另一个,就是你,你的失忆症是我最想医好的对象。”
君清泽抽了抽嘴角满头黑线,他没想过,自己有招一日要成为林昕妤的试验小白鼠,他可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怎么可以随便的乱吃药,要是吃坏了可怎么办?
君清泽道:“昕儿,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别想着给我吃各种苦苦的奇怪的中药,我可受够了那种药味。”
林昕妤眨眨眼,看着面前嘟着嘴有些小可怜的君清泽,咬了一口手里的冰糖葫芦,将剩下的送到君清泽嘴边道:“感觉苦,就吃个冰糖葫芦吧,这样就不苦了。”
君清泽被林昕妤逗得一阵无语,嗷呜的一口咬下去,对着林昕妤笑道:“冰糖葫芦真好吃。”
林昕妤调侃道:“你可是太子殿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呢?”
君清泽抬手揉揉林昕妤的头道:“昕儿,今天晚上就不看书了,陪陪我吧。”说着将林昕妤搁在腿上的书抽走,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林昕妤急步追上君清泽的脚步,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可好玩了,保证你不会后悔跟我出来?”君清泽保持一定的神秘感笑道。
林昕妤眨眨眼,虽然很好奇,但君清泽不说,她也无从得知,好吧,她就耐心等待对方给的惊喜好了。
两人出了书阁就朝书院的后山走去,月光婆娑,两人手牵着手穿过斑驳的树影,来到一块平地,躲在树丛后面,君清泽将地上的绳子捡起握在手心。
林昕妤顺着绳子往前看去,依稀能看到前面弄了一个陷阱,林昕妤环顾四周也不见有任何的动静,凑近君清泽耳边小声的问道:“这是要抓什么呢?”
“嘘……”君清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黑暗处。
君清泽在吃晚饭前就来到这里,先在地上撒上一些谷粒儿,然后在谷粒儿多的地方拉起一张网,网和地面之间留有不到半米的距离,然后他可以安心地去做别的事情了,只等着晚上回来收获猎物,只是来得有点早还是没看到他要的猎物出现。
夜风习习吹过,林昕妤捂嘴打了个哈欠,突然听到一阵动静,竖耳听去是什么动物扇动着翅膀飞动的声音,她也跟着紧张起来,竖起耳朵,打起一百分的精神,眯着眼睛盯向前方。
就见一只野鸡踩着落叶走了过来,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地黑乎乎的轮廓,野鸡时而啄着地上的石子,这时它停住前进的动作,因为它看到地上有许多谷粒儿,小心地张望,确信四下无人,才飞到网子附近。
先是小心翼翼地啄食谷粒儿,随后胆子一点点变大。边走边吃,也顾不上抬头,就这样一直走到网子的下面。
君清泽握着手中的绳子,因为紧张手心出了一层薄汗,虽然很想收网,又担心收的太早会功亏一篑。
一直等到那只野鸡吃光了所有的谷粒儿,正身处网子的中央。
此时的野鸡把头高高抬起,准备振翅高飞的时候,自然是撞到网上,自投罗网了!君清泽用力一拉,收住网口站起身,他的脚顿的有点酸,时而抬起抖了抖。
林昕妤笑道:“晴天,你好厉害,不当个猎人真是太可惜了。”她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君清泽为晴天,在她心里君清泽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是在扬城被她从河里救起的晴天,跟着她一起采药劈柴洗衣服的晴天。
君清泽也已经习惯被林昕妤这么叫着,对他而言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不影响。比起林昕妤喊他“太子殿下”,他情愿林昕妤叫他一辈子“晴天”,他愿做她的晴天,为她挡去一切风雨。
晴天拖着野鸡来到林昕妤面前笑道:“我会这么厉害,那是林叔叔教的好。”
林昕妤笑了笑,低头看了眼被网缠身发出叽叽惨叫的野鸡,“那我们要怎么吃鸡?”
晴天笑道:“当然是烤着吃,烤到流油,外焦里嫩香脆可口。”
林昕妤被说的吞了吞口水,“说的我都馋了,走吧,我们烤鸡去。”说完很主动的拉着君清泽的手往前走,两人朝着一侧的小溪流走去,在那杀鸡再合适不过了。
林昕妤在杀鸡时晴天找来柴火生起火来,两人分工非常明确,这种默契是在扬城就保持下来的。
君清泽找来竹子将一头削尖插入鸡肚子里,架在火堆上烤,林昕妤蹲在晴天身边时不时的往里面加柴。
君清泽仰头望向天空,“昕儿,你看,今晚的夜空好美呢。”
林昕妤抬头仰望,漫天的星辰映入眼帘,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星星了,记得小的时候,父亲抱着她坐在院子里看星星,那时母亲还在,端着一叠月饼出来,一手拿着月饼喂着她和父亲吃,嘴里还说着牛郎织女的故事……
林昕妤喃喃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一行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的心也跟着在抽泣,回忆里的都是悲伤,一念一悲伤,一念一忧愁。
君清泽侧头看向林昕妤,火光打在她脸上,将那两行清泪也照的格外的亮,他的心跟着一沉,莫名的忧伤浮上心头。
君清泽伸出手抚去林昕妤脸颊的泪痕,低低的问:“昕儿,把你的悲伤都告诉我好吗?我想知道。”虽然我不能参与你的所有过去,但我都想知道。
思绪被打开,林昕妤望着面前跳跃的火焰,将自己的小时候的故事说了一遍。
这些事情有快乐有悲伤,她从来不曾跟任何人分享,包括她前世的丈夫君清御。她是个特能隐藏心事的人,身边没有可诉说的人,找不熟悉的人,说出来害怕被笑话。
君清泽拍着林昕妤的肩膀,虽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悲伤,但他还是想说:“昕儿,不要难过了,从今以后,你身边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林昕妤侧头看向君清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君清泽深呼吸一口气道:“糟了,鸡没翻身!”
林昕妤破涕而笑道:“看来今晚我们只能吃烤焦鸡了。”
君清泽将没烤焦的鸡腿掰下来递给林昕妤道:“昕儿快吃吧,我已经听到你肚子里的馋虫在叫了。”
林昕妤大囧,接过鸡腿啃了起来。
君清泽将没烤焦的部分都给林昕妤吃,自己则将鸡皮撕去,吃着略有焦味的鸡肉。
两人背对背的坐着烤火吃鸡腿,林昕妤问:“晴天,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她相信晴天今晚请她吃烧鸡是有原因的,或许他从别人口中听说她在食堂的事情,知道那点晚饭还填不饱她的肚子,才带她一起出来抓野鸡吃。
君清泽笑笑,将啃完的骨头扔进火堆里,听着火里噼噼啪啪的声响,这才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要对你这么好,你就当我在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好了。”
林昕妤笑了笑,救命之恩一般都是用金钱来报答的,用人情还的是真爱。
一时间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继续背对背坐着,林昕妤仰着头,靠着君清泽的后背感觉一阵温暖,这种感觉很舒心,令她不舍分离。
君清泽道:“昕儿,给我讲讲故事吧,反正时间还很早。”
林昕妤勾唇无声而笑,“那我今天就说一个‘开棺救母子’的故事。”
君清泽淡淡的嗯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就听林昕妤轻柔的声音飘入耳朵里。
林昕妤道:“一次,李时珍在路上见一群人正抬着棺材送葬,而棺材里直往外流血。李时珍上前一看,见流出的血不是淤血而是鲜血,于是赶忙拦住人群,说:‘快停下来,棺材里的人还有救啊!’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彼此都不敢相信。人已经死了,再开棺惊动故人,不是太不吉利了吗?可万一……李时珍当然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于是便反复劝说,终于使主人答应开棺一试。李时珍先是进行了一番按摩,然后又在其心窝处扎了一针,不一会儿,就见棺内的妇人轻轻哼了一声,竟然醒了,人群顿时欢动。不久之后,这名妇女又顺利产下一个儿子,于是人们都传言李时珍一根银针,救活了两条人命,有起死回生的妙法。这就是李时珍开棺救母子的故事。”
君清泽微笑道:“昕儿,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也能变成如李时珍那般厉害的人。”
林昕妤转头看向君清泽,她只看到君清泽的耳垂,和被风不断乱舞的碎发,“真的吗?”
君清泽转头看向林昕妤,坚定的点头道:“我相信你能。”短短的一句话,给了林昕妤莫大的动力。
林昕妤问:“晴天,那你呢,你有什么理想吗?”
晴天想了想道:“我是太子,将来会继承皇位,我想成为一代明君。”
那一刻星星在晴天头顶闪烁,他璀璨的双眸如天空的繁星,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