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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流血了,没事吧……”
就在地上的钱三因为知晓了凌灏的身份,这心上不住打滚的当下,安霓裳的目光注视在了季昀的手上,季昀的手在滴着血,应该是适才夺刀时候的寸劲儿划伤了自己。
伤口极深,血都在不住的往地上滴着……
好在凌灏手中有药,安霓裳急忙的接过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给季昀敷上药,而后用自己的帕子给他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楚凝瑛那儿看着地上装死恨不得让自己隐身的钱三,把适才那把刀踢到了罗知府那儿。
“知府大人,上手吧,好歹也是个为民着想的官员,现如今你也该为咱们这些民出头才是!他把我朋友的手划伤了,适才还拿着那脏手碰个清白的妇人,你说吧,该怎么办!”
楚凝瑛只让那罗知府动手,碰钱三这样的人,她还怕这些个上过战场的亲兵脏了手,对亲兵那也是一种侮辱。
一报还一报,那钱三拿着那脏手碰了安霓裳是一笔帐,又拿匕首划伤了季昀又是另外一笔,她要钱三两只手,不算过分。
罗知府哪里是那样的人,他什么时候干过剁人手的事情,一辈子的芝麻官求个就是安安稳稳,将来告老还乡好歹也是一种荣耀。
这会要见血的,他一向吃斋念佛,哪里还能够见血腥,他举着那匕首可不敢,在那儿不住的哆嗦。
“这……这位小姐……我是个文官,我没做过那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不敢啊……”
罗知府捧着手上那把匕首颤颤巍巍的蹲在地上想把地上的钱三那手被剁了,可伸出手再三吸气呼气,到底还是没敢把手放下去。
他真的不敢啊……
他害怕!
罗知府只差没差哭出来,在那儿得得瑟瑟的缩着手跪在了楚凝瑛的面前,看楚凝瑛梳着姑娘头,只道了声小姐。
他也不知道楚凝瑛到底是谁,这会只能这么叫着,毕竟是大将军带来的人,那一定是极其有地位的,要不然大将军不会这么护着她。
“没用的东西!”
楚凝瑛看着罗知府那没用的模样,啐了他一口,怪道了,这么个地界上还有钱三这样子的人横行霸道,若非是他不作为,哪里能有这样的人。
就算是天子脚下的阿坤有萧启宸撑腰,他也只收赌坊妓院的银子,地界上的老百姓那些个银子从不敢多拿一个。
反倒是不在天子跟前的这些个人,总起那么多幺蛾子,升斗小民也罢,坐镇的地方官员的也罢,都是这样的德行。
若不出来,哪里能看得到这些,这些便是风景中最不愿看到的。
她倒是希望自己所看到的都是一片盛世之事,没有像罗知府陆如虎这样的贪官懒官,也没有像钱三这样的混子。
“舅舅……”楚凝瑛看了一眼凌灏,只唤了一声,意思自然是让凌灏把地上的钱三收拾了,顺带着把罗知府这样子没用的人一并从那位置下拉下来。
这样懒政的官坑的只有老百姓,老百姓是最无辜的,有能力者胜任,无能力者自当让位。
这一声舅舅,让罗知府听得浑身一凛,整个人为之一颤,舅舅……怀化大将军只有一个外甥女,那就是当今的九王妃……
楚凝瑛这一声舅舅喊完,目光往地上跪着的罗知府那儿狠狠的便是一瞪,让她给自己闭嘴。
罗知府瞧见楚凝瑛那吃人的目光,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自己今儿个算是彻底栽了,这官位保不保得住都难说,更别说想要什么告老还乡了……
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大将军,好好的一个九王妃竟然会跑到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来,这不是要他的命 %
罗知府不行自有人把钱三与其一种手下带下去一顿收拾,收拾完后送他们上船直接从海面上飘出去,这对连狗见着都嫌弃的钱三与那些打手而言,是最好的下场。
在海上没食没水,那就等同自生自灭,钱三这样的人,也就该面对这样的下场,别的下场对他那都是太客气了。
百姓们看着凌灏手下的亲兵把钱三那些个渣滓们放在床上一路推出大海,让他们随着海浪飘出去时,一个个在那儿高兴的鼓舞叫好只差没放炮庆贺。
至于那不中用的罗知府,出来时,凌灏手中可是带着皇帝的御旨一块来的。
他有对这些不作为的官员掌握生杀大权之责,罗知府直接被罢免,凌灏将百姓口中一直风评极好的孙县令拉了出来做替补。
罗知府则被勒令卷着自己的铺盖回乡好好反省自身,被勒令出城的那一日,百姓们欢笑的送走这这位从不作为的官员,只觉得得到了解脱。
送走钱三那样的一群瘟神,又送走了罗知府这么一个不作为的官员,怀化大将军可算是让这整个琼台的百姓们无比爱戴。
每个人都在夸奖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将军,就像是在姑苏一样,如今这院子里的饭菜已然到了无需出去再买的地步。
每日里都会有百姓亲自送上最新鲜的蔬果,连海上打渔的渔夫回来都会先给这府上送来一堆。
今儿个要是周嫂子上街买个什么菜,那明儿个就能送来一整框,现如今周嫂子出个门买个菜那都是小心翼翼,要是有人送菜,她一准要拿钱,不敢白拿。
周嫂都不敢相信,自己这辈子还能够有幸伺候怀化大将军这么大的官……
她就知道,这一家住着的人那个个都不是凡人!
可这府上不管送来再多的海鲜,楚凝瑛与季昀也没那口福,前者吃了便吐,后者手上有伤,这琼台太热怕吃了海鲜回头发了伤口要化脓。
一般一到饭点,两个乖乖吃菜的人坐在一桌,吃着自己的菜,而另一桌则吃着最新鲜的海鲜与地道的特色菜。
“你什么时候学的武,看着有那么点样子,很厉害啊。”
楚凝瑛为季昀夹了根菜在他的碗里,他伤在手心,为了不碰到伤口,如今只能用勺子吃着碗碟里的饭菜。
楚凝瑛一般是给他夹菜的那一个,吃着吃着饭,楚凝瑛无聊,向季昀开口问道。
季昀已然习惯了这位九王妃无论对谁都是没有任何身份的模样,此刻有问有答,告知着楚凝瑛自己这身功夫的由来。
他母亲当初生他时难产,在那之后再没有过身孕,他又是季家下一辈里唯一一个男丁,没办法,他父亲自幼便请了师傅来,一则强身健体,二则便是保护自己。
他幼时除了识字算账便是跟着师傅练习拳脚功夫,到了后来也就有了现在这样的拳脚。
“给你点赞!”
楚凝瑛觉得那一日他那空手夺白刃的手法也实在是英雄,换做那些个年方二八从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怕是早已经芳心暗许了。
不过年方二八的小姑娘觉得这很英雄,那尚不到双十年华的那个也一定是心有感触。
季昀揉了揉头,在那儿呵呵笑了一声,把楚凝瑛给自己夹的菜给吃进了肚子里。
楚凝瑛吃的少,从前能吃得下的一碗菜如今最多吃下三分之一,吃了说不定还要吐,太医每日都给自己把脉,每个人都在等着太医嘴里能够说出好消息,可每日太医也就是摇头。
到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吃吃吐吐的规矩,少食多餐,该吃也吃,该吐也吐,可螃蟹这些个直接忌口了,偶尔吃一点虾和鱼。
“你那伤口也三天了,结痂了了吗?”
“还说呢,昨儿个陪着悠然玩儿,悠然没注意,扯着了,又裂了……”
楚凝瑛见他那手上总包着纱布,一直不见好的样子,眼瞧着事发也三天了,合该着要结痂了才对。
一听楚凝瑛如是说,抱着悠然的嬷嬷在那儿瞪了不安分又要往季昀怀里蹭的悠然一眼。
悠然爱黏着季昀,什么东西都要拽着季昀和自己一块玩儿,昨儿个又拉着他玩儿鲁班锁,季昀的手又不方便,昨儿个差点没把手给玩儿出了血,好在只是裂开了一点点。
还有一句是嬷嬷没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的,昨日里,悠然冲着季昀喊了一声爹……
自前太子出事安霓裳与前太子彻底断了所有的关系后,无论是照顾悠然的嬷嬷还是奶娘教话时总避开了那个字。
悠然的字典里只有娘没有爹,这个爹字是个禁忌……
周家嫂子在这儿做帮工,偶尔自己的孩子会来,周嫂子的男人也会来,昨儿个悠然看那孩子喊爹,对着季昀便是一顿喊……
嬷嬷看没人在场,便让季昀应了她一声,嬷嬷看着悠然开心的样子,也是一阵心疼。
旁人都有爹,唯独悠然没有,现如今她们可以避着,可孩子渐渐大了,那就避不了了……
到了那个时候,孩子总会问,问了他们不能不说……
嬷嬷私心里觉得季昀真的不错,对孩子也好,对安霓裳也是真心实意,他一路从姑苏追到过京城,又从京城追到了琼州,算得上够心意。
再者那季昀的父母也很好,先不说旁的,那宫里的俪贵妃与荣妃哪一个是好的,她们当初一个为太子妃,一个为九王妃,哪一个不曾被逼过。
“爹……抱……”
就在嬷嬷看着悠然与季昀发呆陷入自己的沉思时,悠然挣脱不了嬷嬷的怀抱,冲着季昀大叫着喊爹。
声音之大,屋子里大桌子小桌子上的人全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