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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吹动着前院的树叶簌簌作响,夹杂的凉意让顾连心不自觉的拢着自己单薄的衣襟。
顾泽意幽深的眼眸落在她的光脚丫上,不经意蹙了眉头。
“你回来了,哥哥!”顾连心的声音掩饰不住惊喜,眉目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
几天未见,感觉哥哥消瘦了许多,颧骨比以前更硬挺了。
“鞋子呢?”顾泽意推开门,让顾连心站在里面,他身长玉立的身影彻底阻挡了外面的凉风。
顾连心刚才跑的急,忘记穿鞋了,此时被这么一提醒,微红了脸,把光裸的小脚丫悄悄的往后藏。
卡通的睡衣裤怎么遮挡的住那一丝白皙。
顾泽意移开眼,随手关上门。
“先生。”云妈妈站在转角处,看到顾泽意便恭敬的打招呼。
顾泽意淡然的点头算是回应了。
云妈妈是家里的佣人,也算是管家,她和黎叔是夫妻,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都是跟着顾泽意多年的人。
甚至比顾连心在的时间还长。
“把鞋子船上。”顾泽意弯腰从门边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转身放在顾连心的身前。
虽然是手工的地毯,踩在上面柔和又温暖,但是顾连心从小体寒,尤其是冬天,手脚冰凉。
顾连心乖乖的把鞋子穿好,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有些失望,更多的是委屈。
明明回来了,难道他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泽意注意到她的神色郁结,浅勾了下唇角,落在她身上的眸色不觉温柔了几分。
“今天开心吗?”
顾连心想摇头,顿了几秒,还是乖巧的点头,“开心。”
如蚊子般细小的声音透着些许的委屈和不快。
“衣服喜欢吗?”顾泽意转身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着微伸,透着股闲散的味道。
顾连心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对上那一泽深潭,小心翼翼的开口。
“哥哥,陪我去看星星好吗?”
新闻说今天会有流星,本来她是无所谓的,可是此刻她却很想去看看,如果真的有,她也想要许一个生日愿望。
顾泽意没有拒绝。
大晚上,两人来到顶楼,这个地方正好,看的清楚。
顾连心在睡衣外面加了个外套,郊区不比城里,夜晚还是凉的。
刚上去,一阵风过来,顾连心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顾泽意垂眸看到她拉低的领口,心底一软,不动声色的把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顾连心身子蓦地僵硬了很多,这么多年,哥哥对她算不上亲热,从来她渴望的亲近似乎都离她很远。
此刻,她轻轻的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没有听到节奏的心跳,一切淡然如水,又自然而然。
即使此时靠的这么近,顾连心却依然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横亘着什么,不是她努力就嫩个靠近的。
正在顾连心失神之际,天边突然滑过一道光亮。
“呀!流星!”
顾连心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激动的拉着顾泽意的手臂指着天边的那一到痕迹,“哥哥你看,有流星!”
原来是真的,在她十八岁这天,第一次看到了流星,和她最亲的人。
顾连心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在她惊呼的时候眼里闪过的温柔,从未有过。
“我要许愿!”
顾连心放开顾泽意的手臂,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虔诚的许下了心底的暗涌。
愿此生,她都可以...
顾泽意垂眸只是看到她轻颤的睫毛,以及唇角勾起的浅浅弧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一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再睁眼,顾连心呼吸一滞,星眸对上那暗沉的眸子,在夜色中她看的不真切,他的一切都隐藏在暗处。
“许的什么愿望?”
顾泽意舌尖抵在腮帮,漫不经心的问着。
“不能说,说了就不能灵了!”顾连心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娇羞和期待,眼中盈满了希望。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顾泽意没再问她,陪着她坐在长椅上。
两人都不是懂浪漫的人,或者说没有一起经历过浪漫,即使此刻夜晚氤氲,气氛刚好,也毫无浪漫可言。
即便如此,顾连心也很满足,只要哥哥陪着她,她便足够的高兴。
顾连心想起了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在那之前他们并没有见到过,为何,偏偏。
“哥哥,为什么是我?”
顾连心转过头,晶亮的眸子闪烁,看着他的侧颜,如第一次一般,她只看到一个精雕细刻的侧颜。
十三年过去了,他周身的戾气没有丝毫的消散,随着岁月的沉淀收放自如,更加的沉稳。
顾泽意转头的那一瞬间,顾连心恍然回到了那一年,暗沉幽深的眸子,夹杂着她不懂的情绪。
深重,低沉。
“那一年,为什么就是我呢?”顾连心看着他,水润的唇瓣轻抿,一张一合,轻轻的蠕动,“为什么会把我带回来?”
顾泽意的眸色越来越深,眉心紧拧。
为什么是她?
这么多年了,这是个执念!
顾泽意眼中的温柔都在她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倏然消失,如寒冬三月的薄凉,一点一点的侵蚀顾连心的温度。
顾泽意修长的手指扯着脖颈处的领带,长腿微微弯曲,在顾连心狐疑的神色中站起身,薄凉的声音在微凉的夜色中漾开。
“你不会想要知道为什么!”
顾连心微怔,星星点点的光照耀在他冷硬的侧脸上,带着些不真实的感觉,手指悄悄的揪紧衣摆。
顾泽意转身迈开长腿走了,在铁门处脚步微顿,微微侧头,压着唇角。
“生日快乐。”
顾连心哑声的张了张嘴巴,谢谢两个字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转身消失在她的眼前。
顾连心仰头看着夜空,星云悄悄的闪烁着眼睛,刺的她眼睛酸涩,忍不住泛出泪意。
隔天,顾连心感冒了,整个人窝在床上不想动。
黎叔特意去学校给她请了假。
顾泽意让云妈妈照顾好她,当天下午就又出差去了。
匆匆回来匆匆而去,顾连心差点都要以为哥哥是专程回来给她过生日的。
如不是昨天晚上,她或许真的会做这样的美梦。
顾连心喝了云妈妈给她熬得药,抓着被角又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萧陌安在她的床边,一双魅惑的狐狸眼勾的妖娆,摸着她的脸可怜兮兮的叹。
“哎哟我的小宝贝,你可真不让人省心,这我要是不在你可咋办!”
顾连心浑浑噩噩的睡意被她驱散,笑着和她调侃。
接下来的几天,萧陌安一有时间就来照顾她,好在病的也不严重,两三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然而,这几天顾连心一次也没有见到过顾泽意,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到过,心里不禁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