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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在这个奇异的时空,姜飞云只感觉内心被净化,有一种无欲无求的感觉,仿佛成了一个圣者。
“那是……”
姜飞云仰望着前方的一尊金色佛像。
佛像双手合十,紧闭着双眼,高百丈,如同一座大山矗立在姜飞云的面前。
姜飞云站在这尊巨大的佛像下面,只感觉有一种如同蝼蚁一般渺小的感觉。
忽然之间,姜飞云有一种想要跪下匍匐的冲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漂流在外的一个游子,见到了久违的母亲,想要投入她的怀抱之中,皈依正统大道。
看着这尊庞然大物,姜飞云的心神越发迷失,双膝微微弯曲,想要下跪。
“皈依我佛——”
“皈依我佛——”
“皈依我佛——”
成百上千的僧人,一边敲打着木鱼,一边整齐划一地喊道。
一声声叫喊,宛如魔音,传入到姜飞云的耳中,消弭着他的意志。
就当姜飞云正准备跪下去的时候,姜飞云忽然一个激灵,如同一盆水淋了下来,将他淋醒。
姜飞云当即站直了身子,挺拔地站在原地。
姜飞云的胸口起伏,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劫后重生一般。
姜飞云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庆幸地说道:“呼……差点就着了道了!”
这个时候,姜飞云才抬起头,开始在正视这尊佛像,但是心中已经没有了先前对它的敬畏,而是一种蔑视。
忽然之间,静止不动的佛像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两颗眼眸浩若星辰,有一块门板那么大,俯视着站在脚下的姜飞云。
“大胆狂徒,见到我佛,为何不跪?”
这个时候,盘坐在四周的僧人们,一边敲击着木鱼,一边整齐地喊道:
“跪下——”
“跪下——”
“跪下——”
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音波,姜飞云对着佛像轻蔑一笑,说道:“你让我跪,我就跪,那我且不是很没面子。”
姜飞云伸手指着佛像,身子站得挺拔,傲立于天地之间,叫道:
“跪下——”
哗!
此话一出,左右盘坐在四周的僧人们都尽皆失色,手中的木锤都掉落在地面上,爆发出一阵哗然之声。
佛像顿时一怒,如同横眉怒目的金刚佛,喝道:“孽子,你放肆——”
滴答!
姜飞云脑海之中的圆表,吸收来自佛像的仇恨,分针顿时向前拨动,时间来到4:17。
佛像愤怒地叫道:“佛门圣地,岂容你撒野。凡人,你罪孽深重,何不跪下,皈依我佛?”
姜飞云的神色不该,傲然说道:“我若为佛,众生跪我;我若为人,众佛跪我。”
姜飞云的气势凌然,面对这尊庞然大物一般的大佛,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敬畏,而是一种与之平起平坐的姿态,傲视着它。
姜飞云知道,唯有心有傲气、身有傲骨,才能无惧一切。
唯有一口傲气,才能与天争命,打破宿命的枷锁,脚踏无上大道。
刚才姜飞云幸好及时醒过来,要是跪下去,所代表的含义,那就是失去了那一口气。
正所谓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失去了那一口气,那就失去了一个人的灵魂。
正就是这个道理。
“大胆——”
“放肆——”
“狂妄——”
四周的僧人,指着姜飞云,不断地怒骂。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声指针的声响从意识之中响起,圆表上的秒针朝着四周不停地摇摆,指向不同的方向。
而分针则在疯狂地吸收来自这些僧人的仇恨,走向终点。
时间迅速来到了4:23。
佛像顿时一怒,抬起一只手,朝着脚下的姜飞云一掌拍下去。
“孽障,死来——”
姜飞云毫无畏惧,抬起右掌,朝着天空中打过去,叫道:“混账,你别骂街——”
就当姜飞云那小小的一掌,就要冲上那能遮天蔽日的手印的时候,四周的景色忽然消散。
整个空间仿佛崩塌了一般,开始一点一点地淡化。
所有的景色都在退变,最后金光消失,姜飞云又回到了那个夜色静谧的河岸边。
姜飞云怔怔地看着四周突变的景色,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
姜飞云低头看着手中的不动冥钵,心神未定。
“这是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
忽然之间,树林之中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姜飞云应声看过去,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苦摩法师。
苦摩从幽深的树林之中走出来,似乎已经知道了姜飞云心中的疑惑,主动说道:“施主,你刚才看到的一切,就是不动冥钵之中装入的大千世界。”
“大千世界?”姜飞云迷惑地问道,“什么是大千世界?”
苦摩眼神之中带着三分崇敬,三分畏惧,三分向往。
反正神色很复杂。
“那是我等企及不到的地方。”
苦摩收回目光,又看着姜飞云,心中只有惊叹,说道:“施主,你竟然能够在第一次触碰不动冥钵的时候,就能窥见大千世界,这说明,你很有佛缘。或许有一天,你确实能够进入佛国。”
姜飞云将手中的不动冥钵抛了抛,就像是在玩一个玩具一样,毫不在意地说道:“佛国?就是你们天天吃斋念经所向往的地方吗?我才对那里不稀罕呢。”
姜飞云回想起刚才所经历的一幕,差点就着了佛国的道,而且佛国里的那些人,一个个蛮横。
姜飞云对这个佛国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自然失去了对它的兴趣。
苦摩听后,心中真的是又气又急,平常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窥视佛国,这小子到好,还不稀罕。
“罢了罢了,既然施主与这不动冥钵有缘,那老衲就送给施主你了。”
姜飞云听后,嘿嘿一笑,颠来复去地看了看手中这口钵,钵内还刻又一些梵文。
“那我就不客气啦。哎呀,这口碗,用来盛饭吃真是太好不过了呀!”
姜飞云满意地点点头。
而苦摩听后,嘴角却是抽搐了一下,心中真想打死这个姜飞云。
那可是白马寺历代主持传承下来的巨宝,听说它的背后还牵扯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白马寺将其奉为巨宝,苦摩与苦提两师兄弟为它而争得死去活来。
但是到了姜飞云手中可好,却只能配用来吃饭,真是明珠蒙尘啊!
苦摩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恨不得敲一敲姜飞云的榆木脑袋,让他知道这口碗……不……这口钵的价值所在。
但是苦摩转念一想,又忽然明白了什么。
“或许正是因为他不贪心,坚守本性,才能与佛国有缘吧。”
苦摩似乎知道了,为什么不动冥钵能够选中姜飞云的原因。
“唉!”
苦摩看着躺在地上的苦提,悲叹了一声。
死者为大,即使生前两人之间有再多的仇恨,现在他的人已经死了,过往所有的恩怨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施主,可否让老衲将我这个误入歧途的师弟带走,好让他入土为安。”
姜飞云听后,点了点头。
他没有想到,苦提屠灭了白马寺,甚至还要对苦摩下杀手。
但是最后,苦摩却念在同门之情,反而想着安葬苦提。
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会如此之大?
等到苦摩将苦提的尸体抱走之后,姜飞云也原路返回,回到了萧家。
……
此时此刻,萧家的别墅之中,灯火通明。
金小芸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为什么云哥出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金小芸的眉宇之间写满了焦虑。
萧封安慰道:“小芸,你放心吧,云哥那么强,是不会有事的。”
虽然萧封口中这样说,但是心中难免也同样感到焦虑。
刚才他可是领教了那个人的厉害,在他手中没有走过一招就被击倒。
不知道姜飞云对上这个尊境高手,胜算又有多大呢?
虽然萧封对姜飞云怀有信心,但是心中还是不由地感到担忧。
“云哥……”
这个时候,一直守候在门口的金小芸,忽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引起了萧封的注意。
金小芸见到姜飞云平安无事地回来,激动得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姜飞云。
姜飞云冷不防被人抱住,愣了一愣,拍了拍金小芸的脑袋。
“喂喂喂,我都快被你抱死了。”
金小芸听后,脸颊一红,当即松开姜飞云,侧过身子,目光慌乱地看着别处。
金小芸心口宛如小鹿乱撞,心中焦急地想道:“完了完了,云哥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随便的人吧。”
金小芸越想越慌,悔不该刚才没能忍住,将自己的矜持破坏殆尽。
“那个……你回来就好……”
金小芸说完,就急忙跑进屋内,快步消失在楼梯口。
“诶诶……”
姜飞云愣愣地看着慌忙离去的金小芸,心想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呀,怎么她就这么急着逃离自己呢?
“云哥,你回来就好了。我和小芸可是担心死你了。”
姜飞云心中一暖,嘴角微微含笑。
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事情,莫过于还有人在牵挂着自己。
而这,也是姜飞云想要去珍惜的。
任何人都不能去伤害他至亲的人,即使是神也不能。
“放心吧,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