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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这一滩血，此时即便是已然喷薄到了地面之上，却有着好几处，竟还在冒着泡的样子。
并且，这冒出的泡，却也并非是红色的，而正像是沈江所说的，宛如化脓了一般。衡旺此时终于是知道，这恶臭的来源了，不过看着这滩浓血，他却是心下“咯噔”了一声。
“牵脉之毒的毒性如何，你也是应该知道的，在其未曾发作之前，也最多对你体内灵气的运转，有着几分的阻滞而已，然而你看地上这滩脓血，果真是此毒所引起的吗？”见到衡旺的表情，沈江哪还不明白此人已经是明白了一些东西，便又是不徐不疾地出声说道。
他的话音一落，那脓血所鼓起的一个气泡，便是炸裂了开来，虽是声音微不可闻，但看在衡旺的眼中，却犹如惊天之雷一般。
这种确确实实存在的东西，无疑是把他心中的一些猜测，又猛然点醒了一些，念及此处，他原本因为血液流逝而有些惨白的面容，几乎已经在一瞬间便面无血色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衡旺一边面色苍白地叫喊着，呼吸便也更加急促了几分来。
他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可是却怎么也不甘心去承认这一点。自己已经是答应欧大人了，可他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情？
“如今你心头应该清楚，若是决口淹龙山，你不仅是讲自绝于龙山郡，恐怕回到新宁城之后，也并没有退路的，想必现在的话，心中应该是有另一番定夺了吧。”通过衡旺的只言片语，有着将近两千年阅历的沈江，自然已经是读出了不少的东西。
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至于该如何行事，便要看这衡旺的选择了。
衡旺惨笑一声，便出声说道：“我还能有什么选择，既是如此，便也罢了。”
一边说着，他便是向着自己脚下一拍，从中又是摸出了三个形状怪异的圆筒来。
这圆筒的样子，和之前被沈江所毁坏的，也是差不多离，不过却是要小上了许多。
他长吸了一口气，便是把这三个物件摆在了地面之上，再像是经历了一番挣扎之后，便也把其一个个按照某种方法打开了盖子来。
见此情况，龙玉正神色又是一凝，显得有些迟疑，他略是向着沈江一瞥，便又出声说道：“沈兄弟，这……”
沈江却也不看他，只是缓缓出声说道：“无妨，我相信衡将军不会做出愚蠢的抉择。”
从衡旺的眼神之中，沈江已经是料定了此人心理防线已经是被一再击溃。
其本身怕也是对行此有伤天和之举颇有微词，从他之前的话语之中的犹疑，也是可见一斑，而现在连这退路也是一点没有，即便照着之前的命令做，他衡旺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如此的话，其应该做出的选择，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此时距离那凿开山谷的位置应该也是不近，加上阻拦所要耗费的时间，让衡旺以命令阻止，也是最佳的选择了。
当然，即便是有着意外，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沈江自己自然是有着免于此难的方法，该做的都做了，而若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再发生什么的话，那么于他的道心，却也不至于有着影响的。
关于衡旺脚下的那东西，沈江早已经是发现了，不过既是三个，其势必也是通过不同的组成方式，达到传递不同命令的效果，略是一思量，既然此人没有动这些东西的意思，沈江便也没有毁去。
果然，事情又被他所料中了，按照衡旺眼下的举动，其真的还是传递消息之物。
只不过能看出来，停止行动的命令，是要比之毁谷引水的命令，要复杂得多了。
三个圆筒依次排开，一个个地被衡旺激发了开来，一前一后，天空中便出现了各式的图案，在三声爆裂发出后，衡旺便也长叹了一口气，出声说道：“好了，若是我一个时辰内没有出现的话，那边却也是不会有任何举动了。”
想是害怕众人误解，他便补充又道：“这一个时辰，已经是我们相约的最长时间了，若是要取消毁谷的话，却也只能是我亲至才能办到。”
其实衡旺却也并没有说实话，他的命令之中，还是有着更长的时间的，不过眼下自己已然是身受重伤，对于眼前这一众之人，他也自然不会完全放下警惕。
至少，一个时辰内，这些人是不敢对自己动手，并且还要保护自己前行的，如此安排，也是让他心头松了不少。
从一刻钟增加到一个时辰，无疑是让众人略是一松，龙玉正哈哈一笑，便对着衡旺出声又道：“眼下老衡你似乎也是受伤了，如此的话，不如与我同行吧，也好有个照料才是。”
虽然衡旺是这么说了，不过龙玉正也不可能完全放心下来，谁知道他下的究竟是什么命令？
不过若此人敢和自己同骑一马的话，龙玉正自然也是会疑虑大消的。
对于此时衡旺的状态，龙玉正心头自然也是有数，在两人距离极短的情况之下，想要击杀他，也不是一件过于艰难的事情。
听到龙玉正的话语，衡旺也是露出了一个不出所料的神色来，他略是朝着沈江一瞥，见他并没有发出反对之言，便也哈哈一笑，出声说道：“如此，就叨扰龙兄你了。”
当然，虽是哈哈一笑，不过若是细细看去的话，却也能发现，此时衡旺的笑容之中，还是带着几分的苦涩。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眼下竟是会落到了这般的处境。
不过龙玉正此举，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若是对方不这么做的话，反而衡旺心中还要忐忑几分的。
他们一个龙兄，一个老衡地喊得十分亲热，谁能够想到，纵然是在片刻之前，这还是不死不休的两人？
“衡大人，不可。”
“大人贵重之躯，怎能以身犯险！”
“若是他们要对大人你不利的话，那可怎么办啊。”
听到衡旺的表态，那一众的新宁军士，不觉也是大急了起来。
不过衡旺自也不理会这些人，只是淡淡吐出了“我意已决”四个字后，便快步地走向了龙玉正，向着马背一跃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