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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再次暗下来后,巫巧嫣从吊坠空间里出来,她看了眼禁闭室内摆在地上的一碗馊饭,然后又瞟了瞟跟在旁边的司空封玄,问道:“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出来领饭了?”
“嗯,那人把饭碗从小窗处递了进来,他喊了半天,最后说再不接碗就找人来开门了。”司空封玄十分嫌弃禁闭室内浑浊的气味,他拧紧眉揽住巫巧嫣,也不知他怎么发力的。
只是挥挥衣袖,禁闭室外的大铁锁便吧嗒一声开了。
巫巧嫣一脸好奇,赞叹着这一技在手,天下无锁了!
司空封玄只能无奈地替小白科普:“等你的自然之力达到了战皇级别,除非战器有五星,否则极难困得住你的。”
巫巧嫣听了他的话后惊奇地问:“那么说封玄哥哥的战力已经达到战皇级别了?”
她的话让司空封玄失笑,若不是还揽着巫巧嫣,估计能给她一个暴栗。
有那么弱吗?
“去哪?”他的声音极其有磁性。
“嗯。”巫巧嫣想了想,回道:“去找邬老吧。”
这让司空封玄了然地勾了勾薄唇,想着,这丫头坑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他喜欢……
“咚咚咚——”来到邬老门前后,巫巧嫣敲响了邬老的门。
当邬老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外站的是,正被关禁闭的巫巧嫣时,他面色一惊,探出头来小心地左右看了看,发觉夜色已暗,并没有人在附近走动后,才松了一口气。
邬老急忙把巫巧嫣让进屋里,拧着眉不赞同地问:“你怎么出来的啊?有没有被人发现?这段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絮絮叨叨的,一点也不像一个严师,而是一个面对孙辈的长者,眼底有着焦急与关爱。
巫巧嫣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后,她朝邬老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拜托道:“邬老,巧嫣有事需要您帮忙。”
“你这孩子,有事说事,那么见外做什么?”邬老气哼哼地捋着胡须轻叱道。
当即,巫巧嫣压低声音把来意娓娓道来:“邬老,巧嫣认为行凶使坏的人一定会……巧嫣觉得可以这样……”
邬老本来还在拧眉聆听,不过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他哑然失笑地问:“你这丫头,竟然要把全校的师生都算计进去。”
不过,邬老想想又觉得有趣,干脆应承下来,再三嘱咐道:“行,老夫答应你便是,你赶紧的,回你的禁闭室去,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直到巫巧嫣保证自己会小心,不会被人发现行踪后,邬老才放心让她离开。
当巫巧嫣一走出邬老的家,她的纤腰顿时被揽住,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在原地消失了。
邬老本来正低着头呢,这一抬头,大变活人的场景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见识到巫巧嫣神出鬼没的手段,倒是真正放了心。
他惦记着巫巧嫣跟他说的话后,有点坐不住了,收拾收拾东西,提上一壶好酒前往一位不大愿管事的长老那里去了。
等他抵达后山,站在一个隐蔽的草庐前,邬老恭恭敬敬地对草庐的方向行了个晚辈礼,朗声喊道:“尤长老,小子邬权前来拜访。”
草庐内的人听到声音后吱呀一声打开了门,他看了一眼邬老,啧啧半响,嫌弃道:“邬小子,你这十年八年都不来一回,竟然还认得我尤某的门?”
这话讽刺的……
邬老低垂着头,心中腹诽着,您老天天在阅典阁前守塔,又不是见不着,还特地上门做甚?
但是邬老面上是不敢明说的,尤长老脾气怪异,思维完全天马行空,下一秒都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比如说别的长老都闭关了,唯独他天天跑去阅典阁前守塔,装作一个财迷的糟老头,这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么?
邬老把手中提着的酒坛子往草庐前的木墩桌上放下,斟酌一会,试探地问:“尤长老,若是潜龙学院出了大事,您管不管。”
“不管。”尤长老回答得嘎巴脆:“老夫要去守塔,没时间。”
邬老:……守塔有那么重要么?
还没等邬老把打了半天的腹稿说出来,尤长老便任性地挥手赶人了:“你走吧,快走,酒留下就行,你的事情我不会办的。”
被下了逐客令的邬老叹息一声,想着干脆去找院长算了,他有点肉疼地看了看已经被打了水漂的酒坛子,心头滴血地抬脚转身迈步。
可当他刚走出十米远,骤然,身后的尤长老突然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出这么大手笔,把碧仙清都拿了出来?”
邬老闻言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到尤长老已经拍开了盖子,正在牛饮着那坛他珍藏已久的碧仙清酒,这个场景看得邬老心中那个悔啊,早知道随便拿一坛凑数就好了,真是暴殄天物,牛嚼牡丹。
不过酒都被喝了,既然尤长老愿意听,尽管他可能帮忙的几率很小,邬老还是想试一试。
“是这样的,杂役院有个小丫头因为无意中得罪了人,趁着她执勤战兽园的时间内,做了手脚……现在那个小丫头正被关在禁闭室内呢。”邬老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巫巧嫣还不够惨,又自行渲染出一个凄惨的场景。
“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里,冷冰冰的,小丫头每日靠一碗馊饭度日,不见天日……”说得那个凄惨啊。
想着一个可怜无助的小丫头正在受着身心上的折磨,简直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当邬老说完后,尤长老当即情绪激动地拍了一下树墩,把原来作为桌子的树墩拍成一根根均匀的柴火状。
邬老:“……您这是要准备烧晚饭了吗?”
“放屁!你这个榆木疙瘩,有人欺负老夫的徒弟,你到现在才来告诉老夫!实在可恨!”
“啥?”邬老彻底傻眼了,怎么尤长老说的话他听不懂呢?尤长老什么时候收徒弟了?
徒弟?巫巧嫣这个小丫头吗?
不对啊,既然小丫头是尤长老的徒弟,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么?再说谁也不知道尤长老收了小丫头做徒弟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邬老是无论如何都百思不得其解的。
当然尤长老肯定不会解释,他收徒弟那是一厢情愿的,就是他的‘徒弟’都还不知道有了他这么一位师傅呢。
“咳……你去惩戒院把她领出来吧,就拿我的身份牌去。”尤长老掩饰住脸上的郝然,干咳一声对邬老交代道。
“这个——”邬老迟疑着,他犹豫一会,还是把巫巧嫣的计划如实相告。
等尤长老听完后,他瞪大了眼珠子,半响才反应过来,不满地哼哼两声反问邬老:“你不是说她现在过得很凄惨吗?凄惨倒还有心思算计人?”
“这——”邬老一时语塞,不过随即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拍马屁道:“不是您的徒弟吗?怎么能轻易被人算计去。”
这话说得尤长老心底美滋滋的,从第一次见到小丫头就挺合他的眼缘,他不过随口鼓励一声,没想到小丫头第二天就能把进入阅典阁的积分弄到手了,这让他很意外,毕竟小丫头还是个杂役生。
在他提出无理要求用一本外表破烂的书强行卖给她时,小丫头却对一个陌生的老人心怀宽厚的善意。
在小丫头发现了买到手里的是一本价值超值的药草集后,她没有忘形,而是能沉静下心,细细地研读,寻找自己需要的资料。
如此种种,尤长老可以断定巫巧嫣是一个品质优良,有着坚韧不屈,心地纯良,遇事不浮躁,做事灵活不刻板的一个人。
这种品质让尤长老欣赏,他能断定,若是巫巧嫣能正常成长,不夭折的话,将来必定能在失落大陆有一席之位。
尤长老守塔守了七八十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眼缘的,当即决定要收巫巧嫣为徒,不过这师徒还没过明路呢,这热腾腾还没出炉的徒弟却惨遭人算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尤长老冷哼一声对邬老说道。
“需要老夫做什么尽管道来即可。”
他这是打算要给巫巧嫣留下好印象了,省得这个徒弟他都单方面认了,万一小丫头到时候不答应,这里子面子都要丢了啊。
漆黑的夜色中,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悄悄蹿上了战兽园的石头山,他寻到山顶上在洞穴中休憩着狮虎鹫以及几只小兽。
黑影一双阴郁的细眼中闪过一丝恨毒的光芒,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把蚀毒草点燃后声音阴仄仄地说:“你们早死早超生吧,放心,我会让你们痛快地死个彻底的。”
袅袅生起的毒烟瞬间在石头山顶随着风弥漫开来。
骤然,从四面八方涌出密密麻麻的人把黑衣人围在山顶。
为首的人不止有邬老,院长,还有被尤长老拉出来遛弯的一杆子长老们。
当黑衣人看到这么大的阵仗,顿时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把他的面巾扯下来,看这宵小是谁?”院长双眉扭在了一起,声音充满怒意大喝着。
可谁知还没等人上前去扯开黑衣人的面巾,只见严老就匆匆从远处赶了过来,他一马当先,冲着黑衣人掠了过去,揪起瘫软在地上的黑衣人,怒道。
“好你个鼠辈,今日你是撞进我的手里了,我必定让你脱层皮不可,竟然欺负到了潜龙学院的头上,说,你是哪个势力派过来的?”
说完,干瘦的严老提起黑衣人,就要离开,他对大家说:“我先去处理他了,等问出是何方势力在后面捣鬼我再告诉你们。”
若是以往,严老出面,剩下的事情基本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处理了,可是现在几乎大半个潜龙学院的师生都在,并且尤长老以及被强行拉出来遛弯的长老们都还没发话呢。
“等等,还是在这里审吧,正好老夫最近闷得慌,当看看戏。”尤长老慢悠悠地说。
正要跑路的严老:……
蓦然,一阵劲道十足的战力拂过,严老还来不及做什么,黑衣人的面巾徒然掉落,露出他那张惨白的三角脸。
当大家就着月色看清正在闪闪躲躲的三角脸时,几乎全都惊了,这这这,这不是严家三庶子吗?难道此事是严家在做手脚?
严老头感受到大家异样的目光后,他那个脸啊,黢黑黢黑的,一张曾经风光八面的脸皮子,现在他感觉到,好像被他这个不成器的老三,给丢在地上被人用鞋底子搓来搓去了。
“你个逆子,说,你是吃了屎糊了心了?竟然做这种糊涂事?”严老头一双眼都快瞪突出来了。
他举起手中的拐杖,“啪啪啪——”敲在了三角脸的身上,这左右开弓的,狠劲十足。
在打的同时严老头用眼偷偷窥视着不远处的长老们,当他看到长老们没有任何表态的意思后,又狠了狠心,咬咬牙,几乎拿出劈山砍柴的架势,手中的力道不敢再留情了。
严老头一边打着,心里头那个疼啊,合着不是打你们的孩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