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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才接通。
宴九正要开口,就听到那边暴躁的声音响起,“我说了,我要和宴氏的人说话!别再拖延时间了,不然我现在就杀一个给你们看!”
宴九平静地听完他的威胁后,说道:“我是宴氏的负责人。”
那头的人顿了下,立刻问道:“你是谁?”
“宴九。”
一听到是宴九,电话那头的人顿时哼笑了起来,言语中还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宴副总,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了。”宴九冷静地回答。
电话那头的人当即语气一变,“废话不多说,我要一个亿,否则这船上的人我一个不放过。”
他如此威胁,指挥室里原本给宴九写各种提示语的谈判专家连忙刷刷刷的在提示板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给宴九看。
但宴九却连一个余光都没往上瞟,径直说道:“受伤的人现在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人呵呵地冷笑,“如果你再不交赎金,他可能就不太好了。”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就听到一声凄惨的哀嚎声响起。
应该是有人被揍了。
宴九冷着声音道:“这么一大笔我需要时间来调动。”
那头的人的语气又暴了起来,“你他妈少给我拖延时间,没钱你会过来救人?赶紧把钱亲自送过来,否则我把这群人全杀了。”
说完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
那几名谈判专家看自己做设计的方案宴九一个都没用,浪费了这样好的机会,可惜之余对她有些责怪和不赞同。
“宴副总你……”
其中一名谈判专家刚要开口,却被宴九即刻打断,“那名受伤的人到底伤的有多重?”
广海明沉默了一下,回答:“打在了腹部。”
失血过多四个字立刻从宴九的脑海中浮现出。
“而且已经六个小时了。”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宴九的脸色算是彻底黑下来了。
六个小时失血没有得到救治,那和死了有什么差别?!
当下,她一个电话重新拨了过去。
那边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打过来一样,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才刚懒洋洋地喂了一声,就听宴九一字一句道:“我拒绝交付一个亿赎金。”
这一句话说出口,整个指挥室内的人全部都一脸不可置信地朝着宴九看去。
谈判专家更是两眼一黑,就差给宴九跪了。
而电话那头的海盗头子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像是没听清一样,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拒绝支付。”宴九透过窗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语气冷静到几乎让人心凉,“人质已经六个小时没有得到救治,基本上是废了,相信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与其花一个亿换回一船的尸体,不如直接给我一船的尸体,这一个亿我还能给家属作为安葬费。”
“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射杀全部人质?”海盗头子冷笑地反问。
宴九停顿了一下,肯定地回答:“是的,我同意。”
瞬间,屋子里的人脸色一变。
谈判专家连喊停都不敢喊,因为他们已经急得得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位任性的负责人。
写满了整整几页纸的各种应对方案全都报废不说,现在居然还敢说什么同意射杀人质。
天!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此时,电话那端的海盗头子估计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正大光明要求射杀人质的负责人,有些无法相信的再次问道:“宴副总是要放弃救人?”
宴九面无表情地如同罩着一层冰冷的面具,淡漠而又冷然,“救人分两种,如果死人,那抱歉我没兴趣,我是一名商人,一切都以利益至上。”
这话要多无情冷血就有多无情冷血。
几乎冻得在场那些军人们的血液都凝固了。
电话那头的人阴冷一笑,“这可是宴副总你说的!”
“我说的。”
宴九肯定答复完后都不带丝毫停留的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果断的作风就如同掐断了最后一丝希望一般,让几位专家眼前一黑,真的是要给她跪下了。
“宴副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军官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太过气愤,正想斥责,结果突然间就听到“砰——”一声枪响。
在漆黑寂静的环境下,那声音让人心神一震。
在场的人无一不变色,其中一名谈判专家更是脚下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海盗开枪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一枪下去,肯定有人质被击毙。
有人率先回过神后转身就往门外冲去,结果被宴九猛地一声冷呵,“别动!”
话才刚说完,又听到“砰——”地一声枪响。
那士兵顿了顿后当即推门往外要走。
宴九看他不听话,心烦之下徒然提高了声音呵道:“我说了,不许动!”
那一声呵阵阵回荡在气氛沉沉的指挥室内,激得那人不由得再次站住。
宴九在光线的衬托下,那双眸子显得森冷异常。
那人怔了一下后,就满是怒意地质问道:“都已经开枪了,你凭什么让我们不去营救!”
随后屋内的军官们也立刻附和了起来。
“就是啊,宴副总你这样激怒了海盗,万一人质真的全都因为你死了,你难道不会愧疚吗!”
“还说什么商人重利益,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和杀人犯有什么差别!”
在众人纷沓而来的质问中,就连广海明也有些不赞同了起来,冷着声提醒:“宴副总,在营救行动中你这样擅自决定,是不符合规矩的,而且营救行动是我们的决定,你不能随意阻止,否则出了事算谁的。”
“算我的。”
伴随着宴九这极为冷静的三个字,第三声枪响再次响起。
“砰——”
那响亮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三枪了。
最起码三名人质已经死亡。
指挥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听到墙上的钟表在一格一格地移动。
“滴答——滴答——”
气氛仿佛被凝固了一样。
此时的宴九双手撑在桌沿上,神情平静地如窗外一望无际的海面,没有丝毫的波澜,可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