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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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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根细绳穿到背后去,这根挂脖子上。”

    在卿千玑的指导下,墨重华这个懵懂的学生终于有模有样地替她穿了起来,好不容易穿好了,只见他出神地盯着眼前的穿花蝴蝶,拧着长眉沉思。

    “怎么了?”卿千玑歪着脑袋问他,这是替她穿小衣不高兴了?

    面前的人似乎是微微地叹了口气,认真地开口:“我怎么觉得还是不穿好看?”

    “……”卿千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个不注意就觉得胳膊上都是他温热的呼吸,不由急道,“诶诶诶,真不行了啊,我身上还有伤呢。”

    墨重华抬起头看向他,凤眸里已有醉意,他别有深意地将她昨夜的话都尽数还了回去:“别担心,我动作会小一些的。”

    “就在这?”

    “就在这。”

    一问一答间,整座檀木书架摇晃了起来,彩釉花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圣贤书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什么都不管不顾,两人身心相融,夏风卷着荷香吹起帘子,满室缱绻春光。

    有新来的婢女路过长廊,听见屋子里传来玉器碎裂的响声,她慌忙掀了帘子从侧门查看,正好瞧见檀木书架的背面,满地的书籍和碎瓷器,她抬眸,看见了一格格书架隔绝开的缝隙后,那细白的娇美身子,三千青丝如瀑布般随风飞舞,脖颈纤长似天鹅。

    她还看见了埋首在那女子颈间的绝美男子,是这座华丽的王府的主人,清冷的凤眸紧闭,完美的下颌上挂着晶莹的汗珠。

    不知道是眼前的景致太美艳还是太刺激,婢女竟然捂着嘴看呆了,压着嗓子惊呼了一声。

    卿千玑吓了一大跳,赶紧推搡着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断断续续道:“有,有人。”

    听见她慌乱的话语,墨重华反倒更加激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暗哑开口:“有人怎么了,我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虽是这样说着,他却抬眸看了侧门站着的呆愣婢女一眼,目光中的杀意太过明显,婢女看着不知何时飞到她鼻尖上的银蝶,只觉得眼前的光景缥缈了起来,而后晕倒在了地上。

    “好了,现在没有人了,你要更专心一些。”

    他的声音犹如魔咒,缠绕在她的耳边,卿千玑仰着头看着房梁上悬挂着的流苏,风拂过的时候就像水纹一样波动。

    她想伸手去触碰,却发现随着墨重华的动作,那流苏时远时近,她就像是一叶孤舟,被卷进了狂风巨浪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眼前的男人。

    目光所及之处的事物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唯有身体上的感知还是那样清晰,卿千玑奋力地抓着墨重华的胳膊,丹蔻指甲全部嵌进皮肉里,她与他一起冲上云霄又跌进深海,直到最后两人紧紧相拥,她瘫软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两人都是热汗淋漓,墨重华俯下身子吻了吻那娇艳的红唇,低声呢喃了一句:“你可真是要人命。”

    这蚀骨的销魂间,沉沦的不知是他的哪一个灵魂。

    这一次卿千玑没有在墨王府养好伤再回去,她到后面几乎是落荒而逃,没有办法,墨重华食髓知味,天天缠着她软软糯糯地喊饿,她硬生生被折腾得清瘦了一圈。

    等撇开墨重华回到侯府,刚一进门见到的却是候在她院子里的独孤九。卿千玑吓了一大跳,揉着小腰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抬眸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啊!”独孤九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发觉手脚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才松了口气,“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那日我醒过来时只看见游涓涓的大哥带兵过来收拾场子,没瞧见你人影,顾虑到你俩的名声,手下的人都把着嘴不敢往外传。”

    “我被寒翎救走了。”

    独孤九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开口:“寒翎这几日一直在你府上,换个借口。”

    “我……”卿千玑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想借口,太阳火辣辣地挂在晴空中,她却蓦地想起墨重华情动时诱人的脸,雪白的香腮染上了一抹红云。

    “腰怎么了,那日也伤着了?”独孤九走近了两步,蓦地注意到她脖颈上的红印子,挺拔的身体瞬间僵硬住了,“你这段日子都和谁在一起?”

    “我真就自己一个人躲着。”卿千玑撒起谎来是脸不红气不喘,继而眼波一转看着他道,“我说你是不是真喜欢我?”

    独孤九嗤笑道:“呵,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随便在京城逮着个男人问问,看看谁敢喜欢你?”

    听他这么说,卿千玑心底轻松了不少,那日在黑风寨他说过的话时不时在耳边回响,现在说开了就好了,吸了吸鼻子,她恢复了一贯对待他的嫌弃态度:“不喜欢就不喜欢呗,除了涓涓也没人看得上你,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

    “我和涓涓退亲了。”

    “你说什么!”卿千玑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开始指着独孤九数落,“好不容易有个眼瞎的姑娘瞧上你,你怎么还和人家退亲了?你是非要和我比谁更没人要是不是?我可告诉你,我早晚要把自己嫁出去的,你赶紧地去让你大哥上游家说亲去!”

    独孤九面上倒没多少伤感之色,他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这次不是我提的,是她自己要退的亲。”

    一想到游涓涓红着眼睛倔强地跟在父亲身后说要退亲,独孤九心头不知怎地涌上几分失落。

    “怎么会,涓涓为了你还……”卿千玑将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独孤九,“总之她是真心喜欢你,女孩子哄一哄就好了,你还不赶紧去,你不是也很在意她的吗?”

    独孤九别过脸,轻哼了一声:“谁在乎她了?”

    “你不在乎她?不在乎她会暗地里收拾欺负她的尚书府小姐,不在乎她会骑马千里替她买青梅,不在乎她会去黑风寨救人?”

    独孤九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人,真的很想开口告诉她,尚书府小姐骂的是昭阳公主,青梅也是想买给她尝鲜,至于孤身闯黑风寨也是为了她——

    他为她做的一切都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独孤氏和卿氏是仇敌,他和她永远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我先走了。”独孤九没和卿千玑道别,再确认她平安无恙后便离去了。

    卿千玑远远地望着那潇洒地翻墙而过的身影,唤来府上的管事,仔细叮嘱道:“府上的墙再修得高一些,随便有些功夫的人都能翻进来。”

    老管事恭身行礼,应了声是。

    纤纤玉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桌子,卿千玑自言自语道:“独孤九,独孤氏,真是难办啊。”

    夕阳西下的时候,疏影匆匆来报,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悦,“公主,将军回来了,军队已经行至南城门了。”

    “真的吗?”卿千玑放下手上的书册,胡乱地穿上绣鞋,对着疏影着急开口,“快帮我随便梳个发髻,我要亲自去城门口接大哥!”

    “嗳,公主您坐着,奴婢这就动手。”疏影三两下就替卿千玑挽好了发髻,看着铜镜中愈发娇媚的人儿,透着成熟的女人味,她不由衷心赞叹道,“主子,您好像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卿千玑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没发现什么端倪,“有吗?不还是这样的一张脸吗?”

    “不是,您瞧瞧您的身段和仪态,比妇人家的还要有味道。”

    “不准胡言乱语!”卿千玑轻嗔了她一眼,再回过头看镜中人时终于发现了不一样,和重华结合后,她就像是被雨水灌溉过的花蕾,绽放出最美好的光景,一颦一笑间都是尽态极妍的娇媚。

    女人是需要男人滋润的,卿千玑按下心头那个又开始躁动的心脏,由着疏影搀扶着起了身,娇哝着开口:“走吧,我们去接大哥回家把。记得淮安那边的事情,无论大哥如何问你,都不要说漏了嘴。”

    疏影笑着点了点头:“奴婢知道的。”

    南城门,卿千玑带着侯府众人恭候凯旋归来的大将军卿战,和她的父亲定北侯一样,卿战成了大梁新的战神,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所过之城攻无不克。

    城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四周的烟花爆竹齐齐绽放,百姓们敲锣打鼓的欢庆声不绝于耳。

    那身披铁甲浑身煞气的大将军骑着骏马,快速来到人群正中央的红衣女子面前,他潇洒地翻身下马,三两步就上前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小妹,大哥回来了。”

    “不准多说,免得我又想哭。”卿千玑抹了抹泛酸的眼角,看着自己饱经风霜的大哥,不停地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卿战望向她身后的疏影,郑重开口:“我回来了。”

    疏影吸了吸鼻子,没有开口,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卿千玑不经感慨,大哥不在的日子里她又经历了几番生死关头,不过好了,大哥一回来她心里就安稳了不少,收拾了重逢时的悲伤之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走吧,先回家吧,已经让厨房备下饭菜了。”

    于是,卿战命令烈风军先回神机营整顿,而他则藏不住笑意的和小妹回家了。

    可惜,定北侯府的大门口站了一群不速之客,独孤长生和他身后铁衣卫们霸道的气场让人不容忽视。

    礼部侍郎看着面色不善的卿战,又看了眼镇定自若的独孤长生,犹豫着问了一句:“独孤大人,是您先来还是下官先来呢?”

    独孤长生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语气是千年不化的寒潭,“你先。”

    礼部侍郎拱手答应了一声,而后扬起一个阿谀奉承的笑脸,对着卿战道贺:“恭贺将军被正式册封为定北侯府世子,这是您的勋爵。”

    说着,旁边的小吏就机灵地将金托盘的勋爵呈到了卿战面前,态度谦卑。

    卿战微微一愣,只有侯府嫡出的世子才能被授予勋爵,弱冠成婚后继承爵位,他一路风霜,根本来不及知晓京城里发生的一切。

    身后有人推了推他的腰,回头一看,只见自家小妹正笑眼盈盈地望着自己,小声地说道:“去吧。”

    心底虽然带着疑惑,但考虑到有独孤家的人在场,卿战敛着长眉,接下了礼部侍郎送来的勋爵。

    见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礼部侍郎对着独孤长生又是行了一礼,“独孤大人,卑职的事情已经做完,就不打扰您办事了。”

    语毕,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便逃也似地离开了侯府的长街。官场上的人都知道,卿将军与独孤大人不和,多次在金銮殿上直接争执,在街上碰见了动起手来的回数也不少。

    已经没有了多余的人在,独孤长生直接挑明了来意,高傲地抬着下颌:“今晚凤凰台,皇上为你设了洗尘宴,务必要来。”

    卿战没有回应他,独孤长生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回复,余光瞥了浑身警惕的卿千玑一眼,直接带着铁衣卫走了。

    卿千玑对着他孤傲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不悦道:“独孤家的人,真是从大到小都是一样的嚣张。”

    “这种事派个亲信过来通传就是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纯粹地来显摆吗?”卿战剑眉皱起,独孤长生的行为总是让人捉摸不定,“也不对啊,如今是我大胜归来,他来嘚瑟什么?”

    “谁知道呢?”卿千玑没打算再在他身上纠结,挽着卿战的胳膊进门,心情甚好,“大哥,如今你是名正言顺的侯府世子了,今晚的洗尘宴上得注意别穿错朝服,新的我已经给你做好了。”

    “小妹……”卿战的步子顿了一下,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云,“这是你做的吗?”

    “怎么会呢,大哥你随便去大理寺或者礼部问问就知道了,你就是侯府正儿八经的世子,是爵位的继承人。”卿千玑爽朗一笑,和卿战踌躇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是因为我绕过洛道,没去那里督查吗?”难得聪明了一次,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人闪烁的眸光,“我不想当侯府世子,我只想守护好这个家。”

    若是当了世子,那么世子妃的人选就要从宗亲们给的名单里挑,那些名单里面,绝对不会写上疏影的名字。

    一直沉默着跟在他们身后的疏影突然开口说道:“将军,事已成定局,您已经是尊贵非凡的世子爷,于您百利而无一害,就不要纠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了。”

    “连你也这么说,我本是想这一次回京就与你——”卿战看着她万年不变的恭顺眉眼,心底除了失落之外还有难掩的怒意,“罢了,既然你也不在乎,我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我去换上朝服,就去赴宴。”

    “大哥!”卿千玑在他身后伸出手,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能抓住,深深地叹了口气,“疏影,我对不起你们。”

    疏影抬头露出个浅淡的笑容,低声道:“奴婢都看开了,这辈子就想陪在公主身边,不嫁人了。”

    卿千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再说话,“若你愿为妾室,也许——”

    “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疏影谢过公主好意。”

    “是我为难你了,算了,我们也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今日这一场洗尘宴,也不知是龙潭还是虎穴。”话说到这一步,也明白疏影骨子里的傲气,卿千玑便不再强求。

    “公主,明月楼送来的信。”临回房前,管事叫住了卿千玑,将一封信笺交给了她。

    “明月啊,他能有什么事要嘱托我?”不解地拆开信笺,偌大的白纸上只画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爱心,于是乎卿千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将信纸递给旁边的疏影一起看,“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疏影看过后也是不得其解:“可能是感谢公主这么多年的心意和照顾?”

    “得了吧,他可没这么知恩图报。”卿千玑将信纸递给疏影处理,独自踏入了花径,凤凰台上的宴会,她是该好好拾掇一番,怎么也不能辱没了大梁第一狐狸精的名号。

    全当是京城里的女人夸她美了。

    虽然早知道洗尘宴设在凤凰台这样的地方,那么规模一定不会太小,但卿千玑没想到是这般隆重。

    龙椅上的永绪帝面色苍白,但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一直是笑眯眯的,不停地朝文武百官敬酒,朗声道:“今日这酒宴一是为上将军洗尘,二是为恭贺定北侯府后继有人,诸位爱卿,与朕共饮此杯。”

    洗尘宴这样的事情一向是司昱操办的,他将卿千玑的位置安排在自己身边,多日不见,不知道是不是想她了,莫名觉得她又美了几分。

    卿千玑执起酒杯抿了一口,而后侧头对着司昱问道,“你说他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

    这个“他”自然是指永绪帝,为了配合她的高度,司昱体贴地俯低了脑袋,听完她的疑问后低低地笑了一声,眸子里带了丝笑意,“应该是假高兴吧,前些日子把我叫去骂了好一通。”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让卿千玑记着这一份恩情,于是乎桃花眼弯成了新月,她与他单独碰了个杯,“这件事我是该好好谢谢你,若不是你在其中周旋,礼部和宗室那边不会这么容易就过去。”

    “不必谢我,此事于你于我都是一样的。”司昱认真地望着眼前的美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酒量一向很好,但今日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了几分醉意。

    秀色可餐,大抵是如此滋味。

    卿千玑乖顺地低下头颅,将女儿家的娇羞之态拿捏的恰到好处,一回头对上墨重华深邃冰冷的凤眸时,心跳不免漏掉一拍,做贼心虚地提着口气。

    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散席后再与他悄悄清楚就好了,再不行就好好哄哄他。

    “昭阳呢,上来让哀家看看——”

    听见皇太后在呼唤她,卿千玑提着繁复的裙摆仪态端庄地越过众人的座位,走到了她的身边,经过墨重华的位置时,只见他低头兀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完了,惹了墨仙人不高兴了,卿千玑没由来地觉得步子有些虚浮。

    “过来,到皇姑奶奶这里来。”皇太后眯着眼睛,苍老的手在空中胡乱摸索了一阵儿,可惜她什么也看不清。

    卿千玑主动将手递了过去,任由她牵着自己坐到位置上,“好久没见着皇姑奶奶了,昭阳心底可是想您想的紧。”

    司玲珑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开口:“花言巧语。”

    皇太后紧紧地抓着卿千玑的手,想要将她仔细看清楚,过了一会儿才笑眯眯地说道:“哀家的昭阳生得可真是好看,也不知要怎样优秀的儿郎才配的上?”

    此言一出,一众世家公子都默契地低下了头,就怕皇太后她老人家脑子一热就乱点鸳鸯谱。

    司昱在席间爽朗一笑,应声道:“皇祖母,这您得问昭阳皇妹的意思?”

    一旁的盛明颜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直接求娶吗?

    司玲珑又冷哼了一声,冷嘲热讽地开口:“皇祖母,您怕是不知道,她呀——”

    卿千玑笑着斜了她一眼,那眸光中的警告意味太过明显,司玲珑的声音戛然而止,大殿一时间变得针落可闻。

    “风儿与你是最合得来的,风儿呢,把他叫上来。”皇太后很高兴,她年老多忘,许多事已经记不清,唯独还记得要替她的心肝儿寻一门安稳无忧的亲事。

    永绪帝恰到适宜地开口制止:“母后,风儿去岐州治理洪水了,您忘了?”

    “哦,哀家是忘记了。”皇太后握着卿千玑的手,笑呵呵地不再说话。

    见皇太后没有再提及昭阳公主的婚事,于是坐席间的觥筹交错声又热闹了起来。

    卿千玑陪着皇太后说了一会儿话,而后又寻了个空档退下去了。

    永绪帝又开始夸赞卿战年轻有为,屡立战功,撑起了大梁的半边江山,台下的官员们纷纷附和,朝着卿战敬酒,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心在里面。

    ------题外话------

    黑墨墨的优点:喜欢开车,随时随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