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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昱苦笑着开口说道:“我没有和你做戏。”
“得了吧,你坑我坑得还不够多?就你那贤良淑德出了名的盛侧妃,买杀手要我命的事情不下十回了吧?”
闻言,墨重华与她十指紧扣,急促开口:“盛明颜伤你了?”
美眸一横,卿千玑凶道:“你别插嘴!安静待着。”
话音落,墨重华抿了抿薄唇,也很是“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盛明颜我会处置的。”司昱见两人已经这么默契和熟悉,如遭雷劈,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只是卿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保护你,他不行。”
“我可以!”
卿千玑看着身边挺着小腰板的墨仙人,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了,她对着司昱哼了一声,甚是骄傲地回应道:“你听见了,他说他可以。”
“有很多事情,你们还不知道,你们还未经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我的臂弯才是最可靠的。”
说完最后这番话后,司昱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走得那样急,连一秒也不想再看见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眼见着人都走远了,墨重华还跟着小公鸡似地竖着浑身的鸡毛,卿千玑笑着替他顺毛,“好啦,别气了,这次我可是和他说清楚了啊。”
“那还有独孤九呢,他也喜欢你,我小时候就看出来了。”
“独孤九上次七夕的时候我就和他说清楚了,还是当着你的面说的。”
“那还有司风呢,我看他也对你图谋不轨。”
“风哥哥是天底下最正直不过的人,图谋不轨这个词用他身上不太合适。”
墨重华真的越想越气,偏生眼前的人儿还笑得比春花还灿烂,他忍不住捏了捏她光洁的脸颊,气不过道:“你要是生得眼睛小点、鼻子大点、嘴巴也不要这么甜,总之不要这么讨人喜欢就好了,我怕我抢不过别人。”
“诶,天生丽质还是我的不对了?平时走街上朝你扔手绢的姑娘也不少啊?”
墨重华急得眼睛都红了:“那些手绢我都没接!”
卿千玑双手叉着小腰,顶了下他的胸膛,气势汹汹地开口说道:“哟,我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凶我了,男人变心变得真快。”
“我没有——”墨重华的气势弱了下去,眼睛湿漉漉地盯着眼前的人,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是你凶我。”
“你说什么?”
“卿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冲你大声说话了。”
玉手勾着他的脖子,掂着脚尖啵唧了一口,笑眯眯道:“真乖。”
第一日狩猎结束的时候,永绪帝猎获得的猎物最多,其次是卿战,再者就是独孤长生。
卿千玑看着自家大哥凯旋而归的身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卿战吩咐随从将今日所获的猎物全都拿到了卿千玑的营帐前,仔细地对她说道:“这只红毛狐狸漂亮,回去可以给你做个围脖,冬天的时候用。”
卿千玑捂着唇笑道:“大哥,冬天还早着呢。”
“不早了,现在林子里已经很冷了。”说着,又递给了她一条狐狸的皮毛,同样是红得发亮的毛色。
卿千玑将两条狐狸毛都收下,望着他躲闪的眼睛说道:“大哥放心,另一条我会交给疏影的。”
闻言,卿战放松了神情,又似乎是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很笨,除了打仗以外,什么事都做不好。”
明明想堂堂正正地娶疏影为妻的,现在却定下了暗香进门的日子。
“大哥,疏影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若娶了暗香,这辈子她都不会和你有半分逾矩的事情发生,这次秋猎,她为了避开你,也不愿意跟着我来。”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再为她做一点事情。”
“哎,可你这样,又置暗香于何地呢?她跟着你来猎场了吧?”
“是她非要来的,不让她跟着就要用刀抹脖子。”
卿千玑收起来笑容,原本温温柔柔的语气陡然变得清冷,“大哥,暗香与疏影虽然是双胞胎姐妹,但两人的心性天差地别,当初你跟我说要迎暗香进门做妾的时候,我其实是不愿意的。”
“我也是不愿意的,但府上的风言风语传个不停,暗香的名声算是毁在我手上了,我不能放任她不管,像对待疏影一样对待她是不可能的,但我能保证她一世衣食无忧。”
卿千玑低头抿唇思索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开口:“感情的事,还是要你自己决定。你若还是放不下疏影,我可以想个法子,找京里有名的嬷嬷证明暗香还是处子,那样你就可以不必被流言蜚语左右了身心。”
卿战由一开始的错愕转变为欣喜,忍不住探着身体问道:“这个法子可行吗?”
“只要你想,我就可以吩咐底下的人去办妥,暗香那边我会好好补偿她的。”其实卿千玑也不信,大哥会与暗香有了肌肤之亲,刚好找个懂行的嬷嬷验一验,她也好放心。
若真是暗香在撒谎,那这样心机深重的女子是万万不能留在大哥身边的,只能念在昔日的主仆情分上,给她一笔钱财将她远远地送走。
“好,那就麻烦小妹了!”卿战算是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件大事,面上带笑地离去了。
卿千玑看了眼天边西沉的落日,感慨了一遍物是人非,微微叹了口气,也转身进了营帐。
不远处巨大的橡树后,暗香目光淬毒地盯着她进账的背影。
刚才卿千玑与卿战的对话全都落尽了她的耳朵里,枉费自己用心地伺候了她十多年,到头来竟然而是偏袒姐姐多一些!
她好不容易才让将军点头纳自己为妾,如今却要毁在她轻飘飘的几句话里!
若是等嬷嬷查出来自己还是处子之身,保不得自己还要背负上一个背主求荣的恶名,以后是没脸在侯府继续呆下去了!
想到之后可能会遇到的情况,暗香就愁得舒展不开眉头,此刻也不想再回卿战的营帐,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三皇子的营帐前。
瞥见营帐中缓缓走出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暗香连忙掉头就走。
“慢着,这不是昭阳公主的贴身婢女吗?到本妃的营帐前做什么?”盛明颜的嘴角边挂着冷淡的笑意,挥手示意随从将人带过来。
“奴婢暗香,参见侧妃娘娘。”
“我知道你的名字,听说你要被卿大将军迎进门做妾了,本妃先恭贺你一声。”注意到暗香紧抿的嘴唇,盛明颜又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本妃怎么听说,卿将军中意的人,一直是你的姐姐疏影呢?”
暗香讪讪地笑了笑,垂着脑袋答道:“能被将军看上,是奴婢三世修来的福气。”
“倒是个挺有趣的丫头。”盛明颜由婢女搀扶着转过了身子,进账前又低头看了暗香一眼,幽幽地开口说道,“本妃对你和卿将军的事情很感兴趣,不妨进来坐坐?”
“侧妃娘娘,公主还等着奴婢回去伺候呢,这其中的故事,奴婢下次再说给您听吧——”
“嘘!”纤细的手指抵在暗香的嘴唇上,鲜艳的丹蔻指甲像是夺命的令牌,盛明颜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像是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本妃今日就想听,你最好乖乖地说清楚,不然猎场时常有凶兽出没,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遇见了它们就跑不了了。”
暗香怔愣在了原地,最后由两个婢女一左一右地架着,被拖进了营帐里。
太阳已经完全落到了群山后面,月亮还未出来,整座营帐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死寂之中。
在这片表面平静的森林里,已经布满了捕兽的机关,只等着猎物踏入网内……
卿千玑看着掀开帘帐进来的男人,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无奈地摇头笑道:“不是才分开一小会儿吗?怎么又偷偷跑过来了?”
墨重华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坐下,眨了眨迷人的凤眸小声说道:“卿卿,我想你了,片刻不见如隔三秋。”
“行了,那就在这坐着吧,一会儿一起去赴宴。”
谁知道,墨重华却突然寒下了脸,不悦地开口说道:“我不想去晚宴。”
眼波一转,卿千玑蹙眉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北燕那皇子,还有司昱,总是盯着你看,我心里吃味儿。”
卿千玑揉了揉太阳穴,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后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别人就算把眼睛都看穿了,我也是你一个人的。”
说真的,她实在不理解墨重华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安,总是低估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像说错话的孩子一样,墨重华抿着唇偷偷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神色犹豫,猴头瞬间泛上苦涩,“你太优秀太耀眼了,每个围着你的男人都比我强,我心里真的没底。”
卿千玑走过去捏了捏他白玉般的脸颊,柔声哄劝道:“傻瓜,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闻言,墨重华抬起了头,琉璃色的眸子里亮起星辰般璀璨的光芒,整张脸都神采飞扬了起来。
他压抑着雀跃的心情小声问道:“真的?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再放弃我了吗?”
卿千玑用柔软的小手托着他俊朗的脸颊,一字一句郑重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你在一起,哪怕我死,哪怕你死。”
“好,这句话我记下了,如果你要是食言了,我就——”
卿千玑饶有兴趣地望着他道:“你就如何?”
“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一言为定,我的小醋包。”
“你昨天还叫我小甜糕呢,今天怎么就成小醋包了!”墨重华似乎是对这个新得的称呼有些不满,清冷的俊颜染上几分孩子气的幼稚。
卿千玑轻轻啄了下他的两片唇瓣,颇为无赖地戏谑了一句:“咦,真酸,以后不亲你了。”
“别!”墨重华环住她欲起身的柔软腰肢,焦急地抗议道,“你再尝尝,现在是甜的了。”
“行吧,那我再试一口。”
她压低了上半身正准备来个缠绵的深吻,恰巧帘帐外有侯府的婢女出声提醒道:“公主,御前的贵公公派人来请您赴宴了。”
“嗯,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说着,她拍了拍墨重华的脸颊以示歉意,“抱歉啊我的小甜糕,下次再亲亲你。”
墨重华却是脾气上来了,扣着她的腰就不让人起身,一双凤眸湿漉漉的,看上去委屈极了,沉闷地开口:“我要是能像他一样对你狠得下心就好了,就可以霸道地亲你了。”
“噗嗤。”见他这越来越幼稚的举动,卿千玑没忍住笑出了声,纤纤玉指点在他的薄唇上细细描摹,娇滴滴地答道,“好想我的小甜糕对我霸道一回啊。”
“这可是你说的。”凤眸一敛,墨重华将她扣在自己的双腿上就闭着眼睛吻了上去,像是一只发怒的小兽,想咬人又收敛着爪牙,只能气鼓鼓地舔舐着无处发泄的情绪。
卿千玑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稍稍一拉衣襟,比蝉翼还薄的罩衫就滑下了肩膀,她抱着他的脑袋,将他的唇指引到了最香甜的地方。
墨重华还是有些迟疑地瞥了她一眼,待看清楚她眼中的轻视后觉得自己要挽回下男儿的尊严,张嘴就咬上了那又甜又软的雪团子,像刚出生的小兽一样,闭着眼睛寻找母亲的味道。
“真乖。”卿千玑揉了揉他头顶可爱的发旋,弯着眼睛笑盈盈地称赞道。
见她这幅轻松的模样,座下的墨重华确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嘴上的力道也不断加重,非要跟她分出个胜负来。
卿千玑渐渐情动,不可控制地后仰着脑袋,红唇微张,粉嫩的小舌舔了舔娇艳的红唇。
营帐外,婢女还候在那儿,迟迟不见有人出来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公主,要奴婢进来伺候您梳妆更衣吗?”
营帐内红烛晃动,闪烁不停,倒映出地上两个叠加在一起不停纠缠的人影。
卿千玑捂着红唇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来,似瞋非瞋地望着底下的男人,玉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袍,高高低低的跃动让她被颠得直不起身子,只能娇弱无力地攀附在他的胸膛上。
“下次你还,你还欺负我吗?”墨重华额发微湿,眼神迷离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说话也断断续续。
卿千玑松开了捂着嘴的手,小声骂了一句:“混蛋,你快点儿啊。”
“好,那你扶稳了。”
话音落,墨重华吸了口气,将身上所有的气力都用在了这一刻,箭箭命中靶心,触碰到了她的最深处。
卿千玑咬着他的肩膀,避免自己惊呼出声,浑身颤抖的厉害,一直到大脑一片空白,身下的人儿才低吼了一声安静了下来。
“得换一身衣裳了。”卿千玑瘫软在他怀里,大腿和小腿上的肌肤都黏糊糊的,挂着晶莹的白露,身体上的不适让她嘟着红唇抱怨了一句,“说好了只是亲亲的。”
墨重华将她抱到床榻上,一边替她换衣裳一边说道:“你都那样引诱我了,我要是能忍住,那我差不多也可以出家成佛了。”
末了,他又低下头尝了口那两只诱人的雪团子,含混着开口说了一句:“你这个要人命的妖精。”
两人又缠绵了一阵,直到营帐外的婢女是催了又催,隐隐有掀开帘帐进来的意思,卿千玑才推开墨重华下了床。
理了理衣裙,扶着云鬓上的孔雀金步摇仪态万方地出了门,低声吩咐候在门口的婢女道:“走吧。”
“是。”婢女不疑有他,温顺地跟着卿千玑离去了。
等两人走远了,墨重华才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皱眉叹了一句:“好想快点完婚啊。”
那样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粘着卿卿了。
好在他刚刚吃饱喝足,心情也算不错,也顺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去赴宴了。
今日是秋猎开始的第一日,永绪帝的心情很好,用了一碗鹿血酒后血气上涌,整张脸都涨红了,不停地拉着身边的大臣说话喝酒,看上去是真的高兴。
酒宴总是伴随着歌舞,没想到的是,今日献舞的人是司玲珑。
舞是霓裳羽衣舞,跳得不偏不倚,没什么大毛病,总的来说还算是赏心悦目。但卿千玑是不甚满意地饮了杯酒,让堂堂一国公主充当舞姬的角色,且还有外国使臣在,真不知道永绪帝的脑子在想些什么!
有辱我大梁国威!
果不其然,座下有几位老臣已经不悦地放下了酒杯。
一舞毕,司玲珑怡然行礼,席间掌声雷动,赞美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赫连绝,都快把手拍红了,朗声说道:“玲珑公主的舞姿优美,天下无人能及啊。”
这番夸赞让永绪帝很是受用,招招手将司玲珑唤回到座位边,又笑着向赫连绝敬酒道:“赫连皇子谬赞,其实让玲珑来献舞,朕是另有所谋的,眼下见皇子如此满意,那朕这所谋之事便算是成了。”
“不知大梁国君何意?绝,参悟不透。”
一旁的贵公公弯着腰笑道:“赫连皇子大喜啊,皇上有意将您招为玲珑公主的驸马呢!”
司玲珑之前只知道是要在晚宴上献舞,为了引人注目特意好好练习了不少时日,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远嫁他乡,她立马站起来说道:“父皇,女儿不嫁!”
“把公主先带下去。”永绪帝收起了笑脸,冷冷地下了命令,眼见着有宫女将司玲珑请了下去,他看着笑意全无的赫连绝幽幽开口,“赫连皇子,公主一时羞怯,希望你不要介意。朕请钦天监推算过,下月初七是黄道吉日,你与公主就在那天举行婚礼大典吧。”
“这……国君,我在北燕已纳了妃子,怕是要辜负您的美意了。”
“无妨,那是你从前在北燕时的事了,以后你就和公主和和美美地生活在大梁,朕会派使臣与你父君说明缘由的。”
“国君,此事还是不可!”
“哦?不知赫连皇子可是对朕的公主有什么不满吗?还是看不起我大梁,不屑与我们结亲啊?”
赫连绝吓得一身冷汗,后背的衣裳全都被汗水浸湿了,他坐如针毡,蓦地瞥见卿千玑浅蓝色的双眸,突然开口说道:“国君,实不相瞒,大梁昭阳公主的美名远播四方,我此次朝贺也是奉了父皇额命令前来求娶,还请皇上恩准!允我将昭阳公主带回北燕!”
“不行!”
席间传来几声异口同声的呼声,率先出口的是卿战,他凌然起身,皱眉说道:“家妹身子弱,受不起北燕的狂沙与寒风,不可远嫁。”
第二个开口的是司昱,他三两步走到殿中向永绪帝陈情道:“父皇,赫连皇子是北燕皇室正统血脉,而昭阳皇妹并非我司姓,两人身份并不般配。”
第三个开口的是独孤长生,他的脸上依旧是千年不化的寒霜:“皇上,我大梁国力远胜于北燕,断然没有下嫁公主的道理,真要和亲,那也是北燕皇子留在我大梁。”
卿千玑冲着眉头紧锁的墨重华眨了眨眼睛,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乖哦,这次忍住了没有冲动出声哦。
墨重华回她一个抑郁的眼神:我想毒死这北燕皇子。
永绪帝目光如蛇地看着席间出来劝阻的几人,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似乎想要发觉几人真正的意图。
良久,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想不到昭阳比朕的七公主收欢迎多了。”
司昱急道:“父皇——”
永绪帝挥手示意他停下,脸上晦暗难明。留下赫连绝其实是想留下一个北燕质子,日后两国真有交涉时,他也能握着一枚重要的棋子。但若是能借机送走一个小妖女,让她去祸害北燕,仔细想想好像也是桩不错的买卖。
兀自沉思了许久,永绪帝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向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赫连绝敬酒道:“既然赫连皇子诚心求娶,朕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
卿千玑笑盈盈地起身,走到正中央得体地行了个大礼,一双眼睛亮得骇人,语调微扬,带着女儿家独有的娇俏:“皇上,您还没问过昭阳同意不同意呢?”
“婚姻大事,由长辈做主就好。”
“皇上说得对,婚事确实是长辈说了算。”卿千玑笑着和他对视,面容天真,“昭阳在还未出生的时候,父母已经给我定下了婚约,许的是墨王府的世子。”
“胡言乱语,你的双亲很早就过世了,未出生前定下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婚事自然是由朕决定。”
卿战恍然大悟,上前一步补充道:“回禀皇上,微臣作证,卿氏和墨氏两家定下过娃娃亲,有婚书为证。”
“婚书我一直带着呢,皇上您要不要瞧瞧?”卿千玑的笑容越发灿烂,似乎不觉得把婚书带在身上是一件羞人的事情。
赫连绝很会挑时机地出来插话,他故作惋惜般地开口说道:“罢了,既然如此,本皇子也不好强求,祝愿公主和世子琴瑟和睦,幸福美满。”
永绪帝被扫了兴致,由贵公公搀扶着拂袖离去了,临走时,很不善地望了卿千玑一眼。
皇帝一走,席间的人一下子就散去不少。
卿千玑从容地起身,优雅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先来道歉的是赫连绝。
“昭阳公主,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与墨世子已经定下了婚约。”
卿千玑回敬了他一杯酒,浅浅一笑,“没事,不知者无罪,还希望这件不愉快的小事不要破坏了大梁和北燕的关系。”
“自然是不会的,公主请放心。”赫连绝将她重新审视了一遍,没想到这般娇滴滴的像朵花似的女人,在愤怒的帝王前能如此进退有度,他查过她的眼睛,是生病用了药物导致的,再看她的人是如此坚决果断,不是雪皇妹能比的。
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他就放心了。
两人客套地喝了几杯酒,赫连绝就借口先回去了。放下酒杯的一瞬间,卿千玑立马就冷下了眼神。
卿战坐过来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小妹你还好吗?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卿千玑低着头道:“没事,只是吓了一跳。”
要拒绝北燕皇子的求亲只能用这样的理由,但她与重华的婚约一旦提到明面上来,就会使侯府陷入被动的处境,她不是圣人,不能预知以后发生的每一步,她只能在坏事发生的时候,权衡利弊,选择最优的决定。
而目前这个最优的选择,使她与永绪帝正式拉开了交锋。
以侯府之力尚且不能与天家抗衡,更别说她已经少了司昱在其中周旋,以后的路会怎样呢,卿千玑不知道。
永绪帝的营帐内,瓷器碎裂声时不时响起,还伴随着一两声剧烈的咳嗽声。
玉底的绣鞋在门口停下,盛明颜听见里面传来的可怕声响,反倒是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一旁的婢女战战兢兢地低声问道:“侧妃娘娘,皇上看起来在发火呢。”
“要的就是父皇的怒火。”盛明颜嘲讽地瞥了她一眼,自行通传了侍卫进了营帐。
在小辈面前,永绪帝收敛了身上的暴怒之气,表情还算是和善,只是不悦地皱眉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在屋中好好侍奉昱儿,跑到朕这里做什么?”
“父皇,儿媳今日听到了一件秘闻,是与已故的定北侯有关的。”话说到这,盛明颜故意放慢了语气,仔细地观察着永绪帝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变化,又接着补充说道,“听说当年渭水一战,定北侯丢下了河道两旁的州郡,带着三万烈风军当了逃兵。”
永绪帝猛然转身死死地盯着她,良久才神色阴冷地开口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情的?”
“从昭阳公主的贴身婢女口中得知的,昭阳一直纠缠着三殿下,儿媳也是气不过,本想从她的亲信嘴中问出点把柄的,却没想到问出了这个惊天大秘密。”
渭水一战的事情自然不是暗香交代的,盛明颜一早就从司昱口中知道了当年的秘密,她不过是借此时机将它润了润色,描述成永绪帝喜欢听到的模样罢了。
“父皇,若真是如此,那定北侯府万万不该享受今时今日的富贵与荣耀啊,卿氏是大梁的叛徒,卿千玑不配为公主,烈风军更不该交给卿战管理!”盛明颜一只手紧紧的搭在心口上,诉说得万般真挚。
永绪帝的思绪转了又转,而后拂袖叹气道:“哎,卿氏毕竟是太后的母族,也是大梁建国的功臣,朕当年知道定北侯叛逃一事,但为了顾及卿氏的颜面,所以只是对外宣布他是战死沙场。”
“父皇仁慈重情,但卿战现在统领十万烈风军,威名赫赫,俨然是另一个当年的定北侯啊!”盛明颜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执起丝帕抹了抹眼泪,“况且他屡次违抗皇命不说,今晚还在宴会上公然顶撞您,根本就没有将天家威严放在眼里。”
永绪帝虽然没有答话,但一旁颤抖着脊背的贵公公,很好地反应了此时气氛的微妙。
“父皇,不如将当年的秘密公布于众,再将卿氏兄妹二人拿下,不然咱们现在就是养虎为患啊!”
“这些话,你和昱儿说过吗?”
盛明颜咬着唇,泣不成声:“殿下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儿媳说的话啊,他的心思全都用在了昭阳的身上,可恨的是那昭阳从前百般纠缠殿下,今日却说自己与墨世子有了婚约,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这话算是刺到永绪帝心尖上去了,他似乎是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沉声开口说道:“你先退下吧,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父皇——”
“朕让你退下!”
永绪帝突如其来的暴怒让帐中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了一地,高呼皇上息怒。
“是,儿媳告退。”盛明颜低垂着脑袋退下,两旁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隐忍的表情,嘴角的笑容明艳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