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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瞪大双眼,有些吃惊。
他又后退一步,给主管使了个眼色。
“她在啊,我刚才还看见……”
董正楠回过身来,打断了主管的话,“你们部门的人上班时间都去哪里了,你竟然不清楚?”
主管一听这话,吓得心跳漏了一拍,“总……”
“我记得公司应该有关于失职的明确规定。”董正楠一脸肃杀,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万没得到偿还的样子,冷冽的睨着他。
明楼也不由自主的拧紧了眉头。
就在这一刻,一个女声,骤然炸响在众人的身后,仔细一听会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嗓子有些喑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谢……”
最后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禾弋就已经看清站在最前面的人是谁了。
董正楠。
他不是说半小时以后才来的吗?为什么这么快,现在才过去二十分钟啊。
禾弋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什么叫做,冤家路窄的意思。
董正楠不愧是董正楠,依然是那种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抽出拳头狠狠的揍上一拳,不过他这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王者模样,却是和她现在左右手都提着满当当的咖啡跟个送外卖的一样,是差了无数个等级,。
禾弋垂头,看了眼手里提着的咖啡,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把眼前男人当成幻象,自顾自的朝前走,但很明显,他身上的清冷气息,让她很难这样做。
明楼见此情形不对,可又不能插嘴说话,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他正准备走过去接过禾弋手里的咖啡时,就听董总冷然开腔,“你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明楼动作一顿,禾弋抬眼对上董正楠的视线,老实回答,“咖……咖啡。”
“你买那么多咖啡干什么?”
“帮同事们买的。”
董正楠拧皱的眉头加深几分凝重,“上班时间,就是让你出去霍霍买咖啡的?”
市场调研部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生怕牵连到自己。
禾弋也一声不吭。
这个问题,她根本就没办法回答,实话实说吧,那以后她在市场调研部就真的呆不下去了,本身借着明楼的身份进来董氏,同事们就已经对她有所非议了。
“我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董正楠走到她的跟前,距离她只有一尺的距离,“不回答?不说话?”
主管也不知道抹掉了几次从额上流淌下来的冷汗,明楼在一边也是手足无措,怎么站着都觉得别扭,帮不上禾弋一丁点儿的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董正楠与禾弋的身上。
这些目光里,有紧张,有猜忌,有幸灾乐祸,还有无所谓,看好戏的。
其实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她们谁也没能料到的一幕,但是她们还是想看看,由明特助接待进来的人,董总是怎么对待的,只是没想到,就是后台再大,做了错事,下场也是一样的灰溜溜,这下,没人再认为,禾弋和董正楠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依照这样的情况继续僵持着,吃亏的人永远都是禾弋。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如果董总非要追究责任的话,那么我愿意接受公司的任何处罚,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在上班时间出去买咖啡。”
明楼顿时心惊,他太了解老板的脾气了,老板不喜欢别人用这种一力承担的语气和措辞和他对抗,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生气。
果不其然,董正楠的脸色一凛。
“你的错?这十几杯咖啡都是你要喝的?”他轻缓的说着,声音不大,但咄咄逼人的气势很足,“你觉得你一个小小职员,有什么资本来承担这份错?”
“我说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全凭董总处罚,我绝无怨言。”
董正楠盯着她盯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好,很好,你既然说错都在你自己,那么我就亲眼看着你把这十几杯咖啡都喝下去,一滴不剩!”
其实他说这些也都只是气话,他只是不想看到禾弋在他面前总是以一副倔牛的脾气自居,哪怕她说,她是帮XX同事跑个腿儿做个举手之劳,他也不会这样惩罚她。
禾弋捏紧了手心,打开塑料袋,一杯一杯的往外端咖啡。
明楼的身子一颤,看太太这节奏,是真的不打算跟老板低头吗?
刚才她在提咖啡的时候,因为怕杯子里的液体洒出来,所以路上换了好几个姿势,咖啡的热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消散,现在到手里基本都是温的,不烫口也正好可以喝。
她掀开一杯咖啡的塑料盖,一口气喝下了半杯。
董正楠记得,昨天晚上他才跟她说过,不要在他的面前太倔。
但是这个女人,似乎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一眨眼,三杯咖啡已经被消灭了,明楼实在不忍看禾弋这样,微微上前一步,“董总……”
董正楠扫过一个如刀的眼神,“明楼,你是想要替她求情吗?”
“董总,我……”
“明特助,谢谢……嗝……”她的咖啡已经喝到饱,都打起饱嗝了,可她现在才喝到了第五杯,杯底还剩一点。
也不知道把这剩下的八九杯咖啡都喝完的话,会不会当场死在这里,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到也好,随着她已逝的父母在另一个世界相见也不错。
第五杯咖啡终于见了底,禾弋继续打开第六杯咖啡,往嘴边凑去。
董正楠一脚踹向了她的手背,禾弋吃痛,顺势松开了手,温热的咖啡溅在她白嫩的手背上,泛起点点红色印迹。
这算不了什么。
董正楠的这一脚,与其说是踹在她手里的咖啡,不如说是狠狠的踩在了她的心上。
主管被这逆转的一幕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就连跟在董总身边几余载的明楼,也被吓得不轻。
“不知董总发泄完了吗?”禾弋手指微动,咖啡就是温热的,也多少还有余烫,被烫到的时候,她居然就这样忍了下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听他的话?为什么就不能依顺他?为什么非要跟他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