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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激怒的霍然,齐兴平反倒一点都不开心,在他看来,一个优秀的武者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把自己的情绪给控制好,不能让它有太大的起伏,否则的话会露出破绽,被对手抓住。
霍然看起来还是太年轻了,被自己随便的两句话就气成这样,齐兴平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砰……
霍然贴近齐兴平,猛然一拳轰出,他的拳头夹带着一股强劲的拳风,直抵齐兴平的面部,大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意思。
齐兴平微微撇头,让过了霍然这极为霸道的一拳,就在同时,他一脚勾住霍然的膝盖关节处,然后用手推了霍然一下。
霍然一下子站立不稳,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这是……太极拳?!”霍然有些惊讶,他更惊讶的是,齐兴平明明是用手背推的他,怎么会伤到他的腹部?难道齐兴平的手背也能迸发出暗劲?
“小子,看起来你也练过太极拳,就是不知道你的火候怎么样了。”齐兴平摆了个太极拳的画圆架势,得意地说道。
其实,齐兴平突破到暗劲修为很多年了,但一直在暗劲的门槛上打转,战斗的时候,用的主要还是明劲的劲力,偶尔夹杂一些还尚未融会贯通的暗劲,并没有真正的领会。
霍然沉着个脸,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起伏的太过了,容易影响判断,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浮躁的情绪平复了一些,然后双拳握紧,单脚踏前。
“怎么?打算用八极靠山贴来试试么?”齐兴平一眼就看出了霍然的想法。
霍然没有说话,疾步上前,向齐兴平靠了过去,他要再试一试齐兴平。
霍然知道,明劲和暗劲的区别,在于发力的部位与动作深浅,一般而言,明劲用的部位比较坚硬,比如拳头,手肘等等;而暗劲的话,则是能利用柔软的部位发出强大的攻击,比如手背,小臂内侧等等;至于更高级的化劲,则是全身任何一个部位都能发出劲力,说摘叶飞花伤人也不为过。
霍然如今的暗劲修为,能用拳头和手掌发出暗劲,用手背等柔软的地方,他还没有成功过,如果齐兴平刚才那一下不是偶然的话,这一战不用打了,霍然肯定不是对手。
所幸的是,在接下来的几招中,齐兴平虽然有打中霍然,但并非每一击都能迸发出暗劲,这让霍然心里直呼庆幸,与此同时,霍然一直暗暗观察着齐兴平的发劲技巧。
以前,霍然没有遇到这种级别的对手,对于暗劲只能自己慢慢摸,现在眼前有个活本在,他当然要借机参透了,所以打的完全不急。
齐兴平却是越大越奇怪,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一直占据着上风,而且不少次击伤霍然,但霍然就像是无所谓一样,一遍遍地贴了上来,并且攻击频率还放慢了,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直觉告诉齐兴平,这个年轻人,好像在套他的路数。
不过,齐兴平也不怕,他参悟那么多年,才悟出一点诀窍,他不信就这样交个手,霍然就能把他看透,干脆也乐得拿霍然来练手,两人一来一去,打的难解难分。
也不知过了多少回合,齐兴平抽出一手,挡住了霍然撞过来的肩膀,使霍然没办法用肩膀撞他,霍然一个反手,想打掉齐兴平的手,但是手刚甩出,齐兴平已经先他一步,在他的反手还没甩出的时候,就在半路挡住了他的反手。
这接连两招,齐兴平都是后发先至,生生地将霍然的攻击打断,如果没有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这是做不到的。
霍然后退了一步,想退出齐兴平的攻击范围,但是齐兴平好像又猜到了他的想法,马上伸手搭上霍然的另外一个肩膀,霍然连忙闪避,但是脚下一顿,又被齐兴平给黏住了。
“这个老头已经能够根据我动作,做到料敌先机,确实很厉害……”霍然渐渐的明白了齐兴平的过人之处,这老头不但能巧发暗劲,对敌经验也是丰富得可怕。
没有办法,霍然只能拍出一掌,跟齐兴平硬扛,但齐兴平却化掌为爪,像蛇一样缠上霍然的手臂,抓住之后猛然往后一拉。
霍然的脚被禁锢住,受力之后,人顿时往前倾去,齐兴平同样顺势靠来,左肩膀挨在霍然的胸前,然后轰然发力,再次使出了暗劲。
霍然顿时往后倒去,还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但他并没有生气,站起来之后,反而有点激动。
“咦……”看到霍然发着精光的眼神,齐兴平有些诧异,看来这个小子不笨,已经领悟到点什么东西了,但他也不惧,这是经验与实力的差距。
霍然再次上前,用身体感受着齐兴平的暗劲,渐渐的,他似乎摸到了诀窍,最后,他将齐兴平的攻击当成了足球。
没错,就是足球。
喜欢足球的都知道,足球不止是用脚踢的,还可以用大腿,肩膀,头等等部位,而这些部位的发力,肯定不如双脚来的直观和方便,其中力道的抒发,时机的把握,是十分重要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颠球。
要想多颠球,肯定不能用力太猛,也不能动作太大,用力时间太长,因为球弹的越高,颠下一球的难度就越大,暗劲的抒发同理,要短促,而且隐秘。
霍然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打开了一个瓶颈,他迫不及待地拿齐兴平来试验了。
齐兴平当场一愣,他发现霍然的攻击幅度大了许多,并且攻击方式有了很大的改变,竟是开始用身体的柔软部位来打他。
“这小子……”齐兴平眼神一凛,很快,他就发现了霍然的意图,不由得大为震惊,居然在真正的搏斗中领会暗劲,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齐兴平冷哼一声,身影一闪,眨眼之间,迫近到霍然的面前。
霍然赶紧抬手一拳,想迫使齐兴平停下动作,但是齐兴平却没有和他对拳,在霍然抬手的瞬间,他已经侧头躲开霍然的动作,紧接着,齐兴平看似软绵绵、毫无力道的小臂,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拍中霍然的小腹。
霍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劲力直抵胸前,差点喘不过气来,身体也禁不住劲道,往后退去。
齐兴平故技重施,踏前一步,一把拉住霍然的手,再次往前一拽,霍然不由自主地朝齐兴平扑了过去。
齐兴平反手一肘击,打中了迎着他扑过来的霍然,这就是太极拳里的顺势而为,齐兴平用的恰到好处。
霍然连吃齐兴平两招,当即感到胸中气血翻涌,整个人向后倒去,就在快要倒地的瞬间,他硬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一手拍在地上,然后把自己反撑起来。
齐兴平道:“年轻人,你输了,投降吧,我答应你不会动用私刑,只把你送到警局,等法律裁判。”
霍然的嘴角已经渗出鲜血,他随手擦了擦,竟然露出一缕微笑。
“第一,我没有杀人。”霍然说着,伸出第二个手指头,道:“第二,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个时候你还在逞能?”齐兴平摇了摇头道:“老夫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的话,我就废了你的功力。”
霍然却是笑着摇摇头,道:“老人家,我很敬佩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专研武术,但是如果你以为凭你尚未完全领悟的暗劲,就能把我打倒的话,也有点太天真了。”
“那就让老头子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齐兴平以为霍然是打算用语言把他激怒,好找出他的破绽,可惜这招用的太晚了,他活的跟人精一样,心境早就平静了,而且他一点伤都没受,齐兴平不认为霍然有办法能够抵挡住他的进攻。
“得罪了!”霍然话刚说完,一个闪身,人一下子在齐兴平的面前消失不见了。
“雕虫小技。”齐兴平一脸的不屑,他把头一转,就看到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他的身后,正一拳轰来。
虽然齐兴平觉得霍然是在装神弄鬼,但是他发现霍然的速度和之前相比,好像快了许多,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就在霍然的拳头接近的时候,齐兴平侧身一让,想和以前一样避开霍然的拳头,但是霍然突然一下子撤拳,反身就是一脚,朝齐兴平踹了过去。
齐兴平躲避不及,匆忙之中踢出一脚,但让他惊讶的是,霍然并没有硬碰硬,而是在中途再度变招,膝盖一弯,用小腿勾住齐兴平的脚,然后顺势前倾,一膝盖撞在齐兴平的大腿上。
齐兴平嗤之以鼻,他虽然年迈,但身体硬朗得很,只要不是暗劲,都奈何他不得,但霍然的修为还很稚嫩,不可能用膝盖发出暗劲。
但是下一刻,齐兴平就发现自己错了,一股强横的力道从大腿传来,清晰地告诉他,那是暗劲!
“怎么样?”一击成功,霍然十分兴奋,说起来还得感谢齐兴平,刚才那两招给了霍然巨大的启示,让他更深层次地领悟暗劲,现在偶尔也可以用柔软部位发出暗劲了。
“这不可能!”齐兴平瞪大了眼睛,他钻研那么多年的诀窍,霍然看一会儿就学会了?这让齐兴平无法接受。
“不信的话,您可以再试试。”霍然说完,主动冲了上去,难得有所领悟,他得赶快熟悉这种感觉。
“臭小子,你找死!”齐兴平被霍然彻底给激怒了,他气的头发蹭蹭往上冒,像是被电击了一样。
齐兴平撤掌换拳,准备好好教训霍然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霍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来的好!”齐兴平大喝一声,一拳轰了出去,霍然没有躲,单手托起齐兴平的拳头,使其胸前空门大开,然后一脚朝其胸口踢去。
这一脚霍然用上了暗劲,齐兴平要是挨实了,不死也要断几根肋骨。
齐兴平当然没打算拼命,他横移两步,等霍然的攻击落下,主动贴了上去,两个人再次纠缠在一起。
不过,此刻再打,齐兴平有点心惊了,他确信霍然已经领悟了一些东西,能够像他那样,身体的一般部位能做到偶然性的暗劲迸发,这让他不敢靠得太近。
就这样,两人竟然渐渐打成平手,霍然虽然受了不少伤,但所谓拳怕少壮,在体能方面比齐兴平强,并且,随着领悟的加深,霍然随身发出暗劲的次数越来越多。
齐兴平渐渐感觉到不妙,但这个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一咬牙,打算一鼓作气将霍然拿下,心里这么想着,他的动作不由加快了几分。
霍然见状一笑,齐兴平这是急了,急了就好,之前他心急吃了亏,现在轮到齐兴平了。
霍然当即转攻为守,一边拆解齐兴平的招数,一边寻找他的破绽。
又打了十几个回合,霍然终于瞅准时机,抓住齐兴平的一个空挡,他欺身而上,肩膀擦着齐兴平的拳头边过,然后猛地撞在齐兴平的胸膛上。
砰的一声,灵堂内回荡着一道沉闷响声,只见齐兴平一口老血喷出,他感觉胸口就像被一大块东西给压住了一样,肋骨都断掉了几根。
只见齐兴平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飞出了灵堂,倒在大门口,嘴里吐着鲜血,看起来受伤不轻。
“爸!”
“爷爷!”
齐雁修和齐天华看到齐兴平从灵堂里飞了出来,急忙冲上前去。
“我没事,咳咳咳……”齐兴平躺在地上,脸色开始发白,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年轻人打败了,用的还是他的招数!数十年的勤修苦练,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你敢伤我爷爷,我跟你拼了!”齐雁修抬起头,看到霍然跨过了灵堂的门槛,朝他们走了过来,当即想发飙。
“你拿什么跟我拼?”霍然歪着头,他指了指齐雁修和齐天华道:“现在你们这里还有谁能打的么?是你?还是你?”
两父子被霍然这一指,脸色立刻变得十分的难看,他们俩别说打架了,就算搬重一点东西的体力都没有,本来齐兴平还希望能把一身的武艺传给儿子或者孙子,可惜他们三个没有一个愿意下苦工去练武,所以齐兴平也就断了让他们习武的念头。
齐兴平艰难地说道:“你赢了,你可以走了。”
“我来这里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而不是和你们齐家结仇。”霍然笑了笑道:“当然,如果你以为我怕了你们齐家的话,可以派人对付我试试。”
“你到底想怎么样?”齐雁修一脸憎恨地看着霍然,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扑上去,用牙齿把霍然的脖子咬断。
“我说了,我来这里是为了证明清白,现在证据已经有了。”霍然指了指灵堂里的棺材道:“要不要进去验证是你们的事情,不愿意的话,那从现在开始,我霍然跟你们齐家就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敌,大家斗一斗,看看谁能活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