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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模拟约会
购物。
连诏时都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听到季心然说出这样的话，更觉新鲜。
平时这小丫头的性格就已经非常安静乖巧，让她呆在屋中就真的能呆在屋中坐一上午，虽然时不时还会自作主张，但比前段时间已经收敛了不少。
可今天却像吃错了药，精神异常活跃，不但逆着话音行事，还敢靠近过来，要主动约他去购物。
太有些意思了些，反而想看看她下一步会怎么做。这场大型情侣模拟购物活动，他欣然赴约了。
“你不是说我需要休息。”诏时刻意提起这件事就像是在取笑季心然的刚才的表现，“就是这么让我休息的？”
“嗯……这是例外。”季心然干笑了两下，继续在前方领先，“我需要一个参考，正好你在……”
“正好？”
“多亏你在。”季心然及时调整了话音，“我想去看看……有没有适合阿文……靳文先生的礼物。”
之前去荒山采石场折腾了一大圈，竟然不知道9月5日是阿文的生日，听总部的人提起时感觉错过了件大事。
平时受他照顾不少，更觉惭愧。他虽然号称“监护人”，可实际上和她非亲非故，完全没必要这么尽心照顾和看管才是。
不交房租水电饮食费也就算了，还有上次买的衣裙……加上这两天佳怡也在这边受他照顾，众多事情叠加起来让她无颜相对，除了一点点弥补之外别无他法，代表心意的礼物也一定要送。
“除非你能送他一栋别墅。”诏时带她来到云河区的购物商厦，路上也在不留情地嘲笑，“凭你，能拿出多少资金？”
“……资金谈不上……存款还是有一点。”
季心然浑身冒着寒气，咳了两声，试图掩饰这谜一样的尴尬。
说是存款都算是美化了口袋里这点钱。毕竟这两个月完全没工作……而手里总共有的存款也就只有现在带的三四百块钱而已。
要不是这些钱当时压在旅行箱里，恐怕连这点微薄积蓄都早就进垃圾堆了。
“你叫我，就是为了让我帮忙参考阿文会喜欢什么？”
到了云河购物商厦，诏时脸上的嘲弄神色也依然没有消去。
季心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生气，好在跟着他从地下停车场一路走到购物大厦一层，他都没有特别展现出别样的情绪。
首次和诏时一起出来购物……感觉身体各个部分都是摆设，晕乎乎的，连方向感都丢失了。
“你去哪儿？”众目睽睽之下，诏时实在懒得看她丢人，一把将她拖了回来，如果不拖她很有可能会跟着冲进办卡排着的大长龙中。
季心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诏时，像是只眼泪汪汪、在丛林里迷路的小鹿。
“你之前到底怎么活过来的？”
诏时扶额，感觉像是带着个孩子，可惜完全没有照顾孩子的心情。
“之前？”季心然的答复才叫真正出乎意外，“之前……我从来没来过这么大的商厦啊。”
除了被小月拉进恒运百货的那次。但恒运百货虽然是老店，只有五层，规模也完全不能和全市知名的大商厦相比，琳琅满目的地方再多一个眩目的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诏时将季心然按在长椅上，稍微离远看着她，跟看着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人差不多。
“巷子楼外有条街，外面就是小市场……晚上有好多打折的菜，运气好的话用五块钱可以买到一兜苹果，整个一周的早饭都有着落了……”
季心然笑着，即使这样也没能完全缓解紧张感。
这可是在和诏时一起逛街啊。前所未有。
有些事做的时候毫无感觉，之后才觉得后怕。就像纵身一跃，从一座高楼跳向另一处平台，着陆后想到高度才惊出一身冷汗。
“你想说什么。”诏时微皱了下眉，随即翘了下嘴角，“意思是我的管家只配从垃圾堆中找？”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季心然只是想解释下为什么没来过这些高级商厦，调转话题，“靳文先生他……喜欢什么？”
“你要几千起价的？”
季心然觉得和诏时的谈话完全不在同一个频率。
“买套高数题好了，还有最新的科研学术杂志。”诏时冷笑了声，“愿意的话你将图书馆直接搬回去，他也不会介意，还会很开心地收下。”
靳文……是这么爱搞研究的人吗？季心然冷汗，觉得诏时不像是在提建议，更像是在借机想办法教训那位老友。
“我知道了……会留意看看。”
季心然想让诏时在长椅上等，然而诏时却毫无休息的意思，直接跟了过来。
全程观看，全程在后方跟着，既不参与也不说话，兴致勃勃在欣赏她的审美品位一样。
“这个……行吗？”
站在柜台旁边，被售货员和诏时双重盯着，季心然已经连话都不太会说了。
“送男生一个玻璃球干什么？”
“那……这个呢？”季心然只能换了个货架。
“拿来当凶器不错。”诏时看了眼陶制的咖啡壶，点了下头，“如果你愿意，还可以现场演示给你看。”
季心然站在小商品摆放区，欲哭无泪。
服装、钱包这样的东西她不敢送，太过私人，几百块的也实在拿不出手……能想到的东西又被诏时无情否决掉，还是主动询问才会否决，如果不说话就直接置身事外的态度。
“怎么，想买点药自杀了吗？”诏时看着她转到药品供应区，嘲讽了句。
“不敢……我的性命不是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这句话回答的不错，看得出诏时神色稍微缓解了些。
“觉悟很高。买药干什么？”
“我只是想，靳文先生那么多聚会需要应酬，身体又没完全恢复……”
很早之前季心然就隐约觉得靳文是个忙人，住在林荫酒吧更是亲自有所体验。每天的靳文不是在忙于资料处理就是出门参加“聚会”，连去训练场都是抽空在休息。
这句话将诏时逗笑了，笑得季心然向柜台撤后了一步。
“你以为他是去喝酒？真将他当成酒吧调酒师了？”
“他是去……”季心然还有些迷茫，如果诏时不提起，还真以为靳文是单纯朋友很多。
“去交换情报。”诏时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情报交换都可以从网络上拿到这么简单？”
“聚会”只是个代号，当然很多情报交换的工作也确实是借着喧闹的宴会来举行。
防备再严密的网络也有被攻破的可能，越是机密的情报反而越需要朴实的联系方式，档案，材料，某些组织的重大信息，涉及关键，靳文都必须亲自出马，包括从外城传来的联络。
必要时还需要身手。机密的情报牵扯众多，被派来暗杀的人围攻也不是没有可能。
“五叔当年……为什么要从事这份工作？”季心然听得眼前都黑暗了些，平静温和的靳文居然需要处理这么多棘手的事，更可能随时性命攸关，这一切都是在安静的林荫酒吧里想象不到的。
“你管得有点宽。”诏时瞪了她一眼当做提醒已经告诉了她很多信息。
季心然就算不敢问，但眼前总能浮现出在荒山见到的神秘身影和星云图案。
果然想解开那本笔记，依靠诏时是不行的。这两天在林鸟看了些图书也没找到类似的古文字……哪天应该去下市立图书馆，先找线索再说。
但似乎刚才“性命”的答复令诏时非常满意，终于肯出手将她纠结的一大难题解决，消失了两分钟，回来后带了样东西给她——一根录音笔。
不愧是情报工作者啊。
季心然冷汗，这样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想到在商场的哪个秘密角落出售，更不可能想到做为礼物送给谁。
“我也没送，就当我出份力。”诏时看了眼表，“不打算感谢我下么？”
何止出力……连钱都帮忙出了。理由依然是一贯的从工资里扣，季心然到现在也不知道所谓的“工资”到底是什么。
但就这样两个人坐在休息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手里捧着新出炉的爆米花和鲜榨果汁……总有种两个人在休闲度假的感觉。
季心然连旁边的人都不敢看，小口喝着果汁，早知道换件更好点的衣服出来好了。
“约会。”诏时一个词令季心然差点将果汁呛进嗓子。
“所以说我赞扬你的勇气，敢来邀请‘男友’单独约会。”
这算是约会吗……季心然大脑晕沉，但本能地想抗拒，总觉得对这个词还有更浪漫、更美好的理解。
约会……应该是梦幻般的事。精心打扮，甚至提前一夜睡不着，想着第二天会发生的事……想着见到他时美好的情景，要做的事情。
就算哪里都不去……只是牵着手在路上慢慢走着，世间一切就已经看不到了。更别提还有更之上……
季心然还在恍惚那个“之上”，旁边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很高兴你的邀请，但我还有下一场约会，到此为止，恕不奉陪。”
“下一场……约会？“
季心然觉得诏时应该是故意捉弄她的，但愣愣望过去，又感觉他的神情不像是伪装，至少目光中的寒气又回来了。
“在这里坐三分钟，会有人来接你。”诏时整理了下衣服，没再看她，向通路上走去。
“等下……”
“不要跟来。如果你想活着的话。”
季心然被他这句话完全堵在了座位上，只能呆呆看着他这么消失在人群中。
约会……诏时的约会？
但刚才诏时确实急着去见谁的样子，只是半路被截断……走在路上也看了很多次表。
不会下一场……才真的是约会吧。
季心然苦笑，不太敢多幻想，能和诏时单独逛了次商厦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不是借着“恋人”这虚伪的身份生出的勇气……
有人经过，从她眼前停下。季心然以为是林鸟的人，匆忙站起，才发现来人并没有佩戴白鸟标志，只是个普通的过路人。
“你好，有人托我将这个转送给你。”
送了信就消失，季心然一头雾水接过纸条，四处望望，商场这一层人来人往，没看到任何可疑或者认识的人。
是谁……抓了这个时机送信？不会是认错人……
季心然打开纸条，随即手指颤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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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