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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血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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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血流不息

    银枫的目光撞上纤漠的,花圃里,擦出的火花绚丽得恐怖。

    “救不了她,我和离儿也不走!”纤漠很坚决,桑老板是为了救她和离儿才落到了如此的田地,这辈子,她纤漠绝对不再让对她好的人受伤害。

    “该死!”银枫低咒一声,面前这个女子,固执得让人气愤,可是却也可爱得让人心疼。

    桑老板被关在了一间破落的院子里,院子虽然破,可是,至少不是牢房。纤漠想,也许是银决顾念旧情,所以才给了桑老板这样的优待吧。

    天上,月华隐隐。守在桑老板院子周围的侍卫约莫二三十人,似乎分为了三组,各自在院内院外来回的巡逻着。

    和纤漠一起躲在一棵大叔后的银枫,眉头拧紧了,娃娃脸的他,面色也扯出一份坚毅。从怀中掏出地图,银枫割破手指匆匆的画了几笔,那血,红得艳丽。

    “你和离儿到前面的巷子等我。要是我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回来,你和离儿便顺着我画的地图走。”

    纤漠望着银枫递过来的地图,手却迟迟没有伸出手,这辈子,她欠的人已经够多。银枫叹一口气,将地图塞进纤漠的手中,他却扯起嘴角笑了,“能从你的眼里看见为我而生的一抹忧伤,我银枫,死而无憾!”

    话音刚落,银枫几个跃起便悄悄地落到了院外的墙角,纤漠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只能咬牙抱着离儿往前面的巷子走去。她明白,她和离儿留在这里,只不过是拖累而已。

    等待比想象中漫长,纤漠不断的看向天上的月,月从墙角的一头爬到了另一头,而身后的巷子却是安静的。银枫已经去了很久,可是从院子的方向却没有传来一点声响。离儿似乎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缩在纤漠的怀里,一动也不敢乱动。

    “娘……那位叔叔会回来吗?”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过了,离儿小心翼翼的问。

    纤漠的目光落在巷子口,月华洒下,可是除了一抹银白,却没有半个人影。抱着离儿的手一紧,纤漠咬牙转身,艰难的迈出步子,可是刚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她告诉自己,看再一眼,如果还是没来,便果断的离开。

    奇迹,总有发生的时候。纤漠回头,是一张憨厚的笑脸,亦如当年客栈的时候,手中握一朵花儿对她笑的少年。

    银枫背着桑婆婆站在巷子口,那笑,好美。纤漠的眼眶里,腾起水汽,什么也不说,只扬起一抹浅笑。

    不愧为离音国的王爷,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对这皇宫当真是熟到了不行。顺着他画的地图便到了皇城的南门,这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半个侍卫,能找出这么一条空挡的路,他用了多少心,纤漠能够想象。

    夜晚的宫门已经关了,没有特殊的令牌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可是纤漠却没有惊慌,既然银枫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那出宫门的方法,想必他也是准备好的吧。

    果然,在宫门转角的巷子里,一辆马车早已经等在了那里。马车并不华丽,是空的,银枫将纤漠几人塞进马车,自己却将早已准备好放在马车内的太监衣服换上。只是在纤漠放下车帘的一瞬间,许是她的错觉,她竟然闻到了一股子的血腥味道。

    银枫换好衣服,从马车后取出一坛子烈酒,开了封皮掀开车帘,便将酒洒进了马车内。浓郁的酒香将刚才一闪而逝的血腥味冲淡了不少。

    “什么人?”守门的将领,永远都是顶着一张风霜的面,嗓门洪亮,一开口能让人的灵魂也颤动一瞬。

    “车里的是银枫王爷,王爷喝醉了,要打道回府。”银枫的头埋地有些低,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那将领接过令牌拿在手中反复的翻看着,目光冷峻。

    纤漠的心有些紧张,她和离儿的命运便决定在这一刻了,她不怕死,可是想到惭洛,心中便是不干的。离儿已经很可怜了,至少,要让离儿叫他一声爹。

    “走吧!”那将领将令牌交回了银枫的手上,可是目光里仍有些看不清楚的东西存在。

    银枫点点头,扬起马鞭挥了一下,马车便动了起来,车轮轱辘轱辘的转动,那声音在安静的夜晚里,有些孤寂的意味。

    只可惜,这世上绝没有一帆风顺的事。马车刚行了几十丈的距离,皇城的大门再一次开启了,而这一次,冲出来的是一群侍卫,为首的,正是刚才那个守门的将领。

    银枫停下马车,掀开车帘,从马车里取了宝剑,却将马鞭交到了纤漠的手里。“往前走,城西破庙有人接应。”

    那一瞬,许是风吹过,刚才那种血腥的味道又弥漫了出来,不过这次,纤漠却看见了血腥之味的源头。那血,是来自银枫的腹部,那里,鲜红的颜色越发的深了。

    “你受了伤……是刚才救桑老板的时候?”纤漠的脸色惨白,心中抽痛。

    银枫顺着纤漠的视线往肚子上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却又松开,扯下袍子的下摆,将正浸血的地方裹紧了一些,再抬起头,他脸上竟然有一抹笑。

    “为你,我流干血也在所不惜!”

    这不是表白,可是却比表白来得震撼。

    纤漠还来不及反应,银枫却已经一掌击在马臀上,冷风潇潇,骏马奔驰起来,将身后的血腥和哀伤都狠狠抛下。

    纤漠的有些疯了,挥着马鞭的手没有停过,当马儿在西郊破庙停下来的时候,马臀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连离儿也被纤漠有些扭曲的模样吓到,缩在马车的一角怔怔的看着纤漠。

    纤漠无力的放下马鞭,手,颤抖不堪。月,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了,纤漠喘着粗气,直到冷风将黏在身上的汗风干,她才缓过气来。一回头,看见离儿眼中的恐惧,她心中一痛,赶紧将他抱在了怀里。

    “离儿,别怕!我们都会没事的。”

    破庙里没有一点灯火的光亮,空气里也漂浮着鲜血的味道。纤漠心中疑惑,将离儿放进马车里,独自一人走向那破庙。破庙的两扇木门都已经被风化了,大大的敞开着,从门外往里看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抹抹残影。

    正对庙门的是一个大殿,大殿前几根破损的石柱显得有些萧条。纤漠往里走,地面上是半尺高的杂草,每走一步,脚便往下陷一次,软软绵绵的感觉再加上处处弥漫的血腥味,让人的心也跟着不住的起起伏伏静不下来。

    “啊!”

    纤漠刚迈上石阶,脚还没来得及落下,破庙外,马车的方向却募的传来一声尖叫。

    那声音,是离儿!

    纤漠慌了,转身便要往外跑,可是转过身,周围却猛的明亮了起来。火把的光亮,很刺眼,纤漠忍不住抬手挡了挡,直到眼睛适应了突然的光亮她才将手放下。

    周围站着的是十几名黑衣人,个个手中都拿着剑,剑已出鞘。那为首的人,纤漠认得,正是何印。他们,是暗魂的人。

    “姑娘,别来无恙。”何印开口,面容被火光映得有些晕黄。

    在火光下,纤漠才看清,这半尺深的杂草内,每隔三五步便是一具尸体,尸体上的血还未干,隐隐的还透着一股热气。

    那血腥的模样让纤漠涌出一阵作呕的冲动,纤漠只匆匆扫了何印一眼,目光却穿过他落在破庙的门外。门外,马车很安静的停在那里,车帘被风吹起一角,可是天太黑,车里的光景却看不见半分,只有累倒在地的马儿躺在地上偶尔悲吼一声。

    “你们把离儿怎么样了?”纤漠咬牙问,目光里的冷,只一瞬,险些让天地变了颜色,许是何印这般暗魂里的骨干也不禁心底暗暗发凉。

    何印没有说话,可是门口却进来了一个人,那人走得极慢,步子慵懒可是却透着一股子霸气的冷酷。那种浑然天成的霸气,只有一人才能生得出来。

    空洞的痛弥漫在灵魂的每一个角落,纤漠双手环胸紧紧的抱住了自己,洛,在她出宫的时候,不是正打算去找他吗,可是现在,她却怕了。好怕,怕没了面对失去对她信任的他。

    “怎么,你的心里每时每刻牵挂的,便只有那个孩子吗?”惭洛的声音很冷,他走到纤漠的面前,身上,长袍飞舞,带着发丝的浪漫,无端的生出一股子鬼魅的气息。

    纤漠颤抖着往后退一步,可是只一步,人却已经被惭洛拉近了怀里。惭洛狠狠的将她抱在怀里,可是眼里浓郁的哀伤却在他将头埋在纤漠颈项之间的时候被掩藏下去。

    惭洛的声音,是哽咽的,那样弥漫着痛苦的哽咽,让纤漠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惭洛说:“纤儿,我只问一次,只要你说,我便信。离儿……是,是我的孩子吗?”

    能将天地撑起的男人,不会怕!可是,惭洛却怕了,怕到连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他捧起纤漠的脸,鼻尖碰上纤漠的眉心,他在等,等纤漠的一句话。

    面对这个女人,他早已经没了理智。何印说得对,那次的古墓里,他是太冲动了。他该死,既然选择了爱,却连信任也吝啬一并给出。他不敢想象,要是他当时真的冲动的伤了纤漠,伤了离儿,这辈子,他会比死更难过。

    想到这里,对那个暗暗布置这一切的男人,他惭洛是恨到了骨子里。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是恐怖的。到现在为止,那个男人是唯一一个能将他的性格、他的弱点都发挥了利用价值的人。

    看来,他终于是遇上对手了。他惭洛,绝对不放过利用他心爱的女人来对付他的人。

    银决,只能死!

    这句话,在惭洛的心底迸发,可是却被纤漠的吻封在了唇中。那吻,深得透彻,只要两颗相爱的心还在,感觉便永远不会变。

    “离儿,是你的孩子。”

    不需要过多的语言,纤漠相信,惭洛能懂,纤漠相信,她的心,他看得见。

    惭洛笑了,六年来,他忘记了笑的感觉,这一笑,让这院子里所有的暗魂成员都惊呆了,那个冷酷的皇,杀人时连面色都不曾变过一瞬的主子,竟然也会笑。

    他们以为,是他们眼花了,都不自觉的看向了何印的方向,直到看见连何印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他们才敢相信,他们的皇,是真的笑了。

    “纤儿……”惭洛只呢喃了这么一句,疯狂的吻便落在了纤漠的唇上,他惭洛,心爱的女人不仅没死,还有一个儿子!

    何印收起吃惊的神色,脸上也弥漫出笑,摆摆手,暗魂们反应过来,纷纷退出了院子,动作利落,不过眨眼的功夫。

    今夜,是个与众不同的夜,惭洛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暗魂的心,是更贴近他了。暗魂们都明白了,原来,他们的主子也是人,会笑。

    坡面里燃起了篝火,熊熊的火焰腾腾的直往上窜,纤漠抱着离儿和惭洛坐在篝火边上,火光里的暖意,及不上心中的半分温暖。暗魂们守在破庙外,按着手中的长剑,时刻准备着挥出。

    惭洛的脸上,一直带着笑,目光总在纤漠和离儿的脸上流连,许是纤漠这样淡漠的人也不禁脸上一阵阵的发红,羞得将脸别开,竟是不敢看他一眼。

    离儿夹在中间,眨巴着眼睛,望了一眼惭洛又望了一眼纤漠,一张小嘴猛的嘟了起来,他从纤漠的怀里挣扎着下来,却走到惭洛的跟前,指着惭洛的鼻子吼道:“你别再看我娘了,娘都被你看得生病了!”

    “呃……”

    惭洛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嘴角却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目光仍然落在纤漠的脸上,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你娘脸红是因为生病了啊。”

    “哼!你还看,我娘的脸从来都是白白的,怎么一看就变红了呢?你是个坏蛋,上次要杀离儿,现在还要欺负我娘,离儿和你拼了!”

    离儿说着便握着拳头向惭洛的身上挥去,只可惜他的力量对惭洛来说却和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

    纤漠拧紧了眉头,正想过去抓住像只刺猬的离儿,惭洛却已经先一步抓住了离儿的手哈哈大笑道:“这小子,胆子倒是挺大,不错!不愧是我惭洛的儿子!”

    呲牙咧嘴的离儿突然不动了,仰着头,对上惭洛的脸,僵持了几秒,却猛的哭了出来,他回过头冲纤漠吼道:“他是坏人,娘,他说我是他的儿子!”

    纤漠浅笑,走近了,将离儿拥进了怀里,“离儿,他是你的爹,不是坏人。”

    屋子里的的火光看不出喜怒,可是扑到面上的触觉却是温暖的。离儿在纤漠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了,从纤漠告诉他惭洛是他爹开始,他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离儿眼中隐隐的泪光,却没能逃过纤漠的眼睛,离儿的心里,是带着哀伤的幸福吧。

    破庙后,几尊破烂的佛像凌乱的倒在地上,风一吹,还能带出尘沙漫漫。纤漠靠在惭洛的怀中,夜,已深,可是幸福才刚刚开始。

    纤漠叹了一口气,将头埋进惭洛的胸膛,却久久没有说话。

    “洛,我们都老了,对吗?”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纤漠觉得自己的年华竟然这般匆匆的逝去。

    “老?”惭洛捧起纤漠的脸,在眉心上印上一吻,“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怎能算老,即使将来你八十岁了,在我的眼中也比十八岁的姑娘来得好看。”

    纤漠扑哧一声笑了,八十岁,那是好遥远的距离。

    惭洛本是想要立刻启程离开这里的,毕竟这里是和银枫约定的地方,要是银枫追来,恐怕要走便没那么容易。可是纤漠却坚决不走,银枫为了救她而拼血垫后,无论如何纤漠也要留下来等。

    可是……出乎纤漠的意料,他们在此连等了三天,竟然一点银枫的消息都没有,派人去皇宫打探也是没有探出一点的风声,似乎那晚的皇城逃亡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连离音国的朝廷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纤漠想等,可是惭洛却已经等不了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等着银决发现一切追来。好不容易才和纤漠重逢,他真的很怕再失去她。

    纤漠终于拗不过惭洛,到底是坐上马车步上了离开离音国的道路,只是离开的时候,纤漠站在驿道上,望向皇城的方向很久很久,直到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整个世界也还是一片空荡,她才收回了视线。

    想当初来到离音国的时候,纤漠曾发誓,这辈子,她要忘了惭洛,忘了云翳国的一切,可是,当爱到深处,又且是想忘便能忘的。

    惭洛只带了两名暗魂和纤漠母子上路,而其他的暗魂却像突然间消失在人世间一般,在他们上路的时候,便不知去了何处。

    纤漠想起了那日林中的古墓,心想,那里,便是离音国暗魂的老巢吧。那些暗魂,便是漠羽商号的幕后操纵者吧,只是纤漠还想不明白,为何惭洛想要控制离音国的经济。

    这一路上,没有追兵,这让惭洛和纤漠的心都越发的不安了起来,惭洛放心不下,催着众人急急的往回赶。

    一路狂奔之下,短短十天,惭洛几人竟然到了云翳国和离音国的边境,边境上的小镇很多,耳目也多。惭洛心里悬着,便绕开了几个比较兴旺的小镇,而是挑了一个偏僻的小镇落脚。

    “思慕镇。”纤漠口中低喃了一句,神思却有些缥缈,这个镇的名字里,有一种带着哀伤的爱意。

    她记得到达这个镇子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了,她掀开车帘,便看见刻着这三个大字的牌坊屹立在街口,那牌坊很古老,似乎透着一股子的沧桑。

    天色才刚刚变暗,可是马车往前行,却一个人都没有遇上。这里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死气沉沉的模样,让人的心底忍不住阵阵的发麻。要不是那些紧闭的窗户里偶尔透出些光芒来,几人还险些以为不小心误入了鬼城的地狱。

    在小镇上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却仍然没有找到能留宿的地方,那些客栈要么关紧了大门,要么便直接挂上客满的牌子。开始几人还心存希望,可是直到将小镇的每条街都走遍了也没收获的时候,惭洛怒了。

    惭洛勒马前行,冲到最近的一家客栈前,也顾不上其他,猛的一挥马鞭,马儿便冲着门奔了过去,只见马蹄高高扬起,再狠狠落下,那大门“哐当”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客栈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很暗,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抱成一团,两个人恐惧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竟然都在瑟瑟发抖。

    “开几间上房!”惭洛居高临下的看着掌柜的和伙计,声音并不大,可是听在两人的耳中却是一阵阵的寒意由心底猛的往脑门儿上窜。

    掌柜的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脸皱成了苦瓜的模样,“客观……客栈里已经没、没有客房了?”

    “没有?”惭洛冷笑,抽出手中的剑,剑尖上映出的寒光让他脸上的冷酷更胜了几分。那掌柜的一见,又哆嗦着瘫软在地,吞了吞口水,推推那伙计的肩哽咽的说:“开、开……”

    惭洛冷哼一声,冲身后的暗魂招招手,两名暗魂才将纤漠和离儿扶下了马车。

    这间客栈不大,上上下下加起来不过几十间房,纤漠挑了一个面对日出的房间,因为她想看早晨的阳光洒下的时候,那时的阳光,定是异常灿烂的吧。

    离儿和两名暗魂一起就住在纤漠和惭洛的隔壁,离儿显然是不愿意的,连吃饭的时候,眸子也狠狠的瞪着惭洛,离儿的娘,被他抢走了。惭洛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没有丝毫犹豫的便瞪了回去,只可惜,离儿的段数和惭洛相差太远,又怎会是他的对手,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离儿便败下阵来。

    纤漠摇摇头,这对父子相处的诡异方式,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客栈里似乎只有一个掌柜和一名伙计,两个人瑟缩在墙角,离惭洛等人吃饭的桌子几丈远,脸上仍然是满满的惧怕。

    纤漠心思缜密,惭洛更是经历过种种,两人目光交会都看出了这其中有些诡异之处。

    “掌柜的,这镇子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天还未黑尽,这镇上的人便都没了踪迹。”趁着伙计在收拾方桌上的残局,纤漠淡淡的问出了口。

    掌柜的扫了一眼纤漠的面,心里琢磨着这般美丽的容貌,像菩萨一般,到不像是坏人,他犹豫了一下,才开了口。

    “实不相瞒,这镇子最近诡异得紧,每到了夜里,这镇上便会传出一种恐怖的声音,像是鬼怪的尖叫,听说是一个什么女鬼,那女鬼凶残至极,短短几日便伤了十几个人了。而且伤的都是年轻的小伙子。”

    那掌柜的说起那女鬼似乎心有余悸,一双眼睛还贼溜溜的往大门外看,唯恐那门外突然的出现点儿什么东西来。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唉……虽然我年纪不小,可是邻里们都说我生了一些俊俏的模样,这要是一不小心遭来了那女鬼,那可怎生是好,这才紧闭大门不敢开门做生意。”

    纤漠忍不住拧紧了眉头,而惭洛更是极力在憋住笑,他扫了一眼掌柜脸上的凹凸不平,就这模样,要是走出去不被当成鬼怪实属不易。只能说,这掌柜生活得过于的乐观。

    惭洛喜欢这样的感觉,想笑的感觉,自从找回了纤漠,他才记起了这种只在他八岁以前出现过的情感。忍不住,惭洛带着温柔将纤漠的手抓进了手里,他暗暗发誓,这辈子,他不会再轻易的放开手。

    那掌柜的说到长相,脸上带着笑,一扫先前的恐惧,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纤漠摇了摇头,任他讲着,可是心思却已经飘远,他说了些什么,她却一个字也没有再听见。

    纤漠不信鬼神,这世上,若真的有鬼神之说,那她的娘是个好人,便不会死,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便不会活在这世上那么久。

    可是,掌柜的说的竟然是真的,午夜时分,窗外的街上果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奇怪声音。那声音期期艾艾,像是哭泣又像是悲嚎,总之,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起身推开窗门,纤漠和惭洛并肩站在窗口往外看,大街上很冷清,连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

    “纤儿,你怕吗?”惭洛拥着纤漠的肩,嘴角有笑。纤漠也笑了,没有说话,可是惭洛却已经明白。

    出了客栈,循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可是那声音很缥缈,似乎时而在西时而在东的模样,两人来往匆匆,头上浸出丝丝汗水,却还是寻不着半分痕迹。

    “看来今天是没有什么收获了。我们还要赶路,这些琐事是顾不上了。”惭洛叹了一口气,拉着纤漠的手便要向回走,纤漠点点头,乖巧的跟上了他的步子。

    两人没走几步,那哭声又响了起来,而这次,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所以那声音听着也清楚了许多。那是一种哭声,只是哭声里似乎夹杂着一种隐约的调子,而且那调子里弥漫着哀伤,纤漠只听到一点,便忍不住被那种哀伤所感染,一颗心竟然也开始疼痛了起来。

    纤漠正疑惑,被惭洛握着的手却猛的一紧,惭洛的手劲在听见那哭声的时候,竟然没了分寸,将她的手握得生疼。

    “洛……”纤漠呢喃,转过头却看见惭洛满脸的震惊神色,他像是没有听见纤漠的话一般,猛的松开了纤漠的手便向那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风,很冷。纤漠望着惭洛转眼便消失在街角的身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洛,竟然这么将她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