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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3 章 针锋相对
幽静的夜黑的深邃，银白月光洒落肩头，映出那刀刻般坚毅的轮廓，曾经相似的无数个黑夜之中，也像今日一般，站在敌人尸体堆上的“神龙”不可置疑。
只是今日围在卓颜身边的不再是当年的战友，而是一群穿着睡衣，裹着被单的中年妇女。
每个人脸上复杂的表情都有一个中心点：这还是寡妇村的傻小子吗？
“卓颜，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还是说你一直就这么厉害？”
“这也太厉害了吧，那可是真枪啊。”
“为你的勇气点赞！”
七嘴八舌的议论此起彼伏，顾怜雪呆呆的看着人群中的卓颜，从衣领里掏出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和不断刷出的礼物让顾怜雪狂笑了起来：“宝宝们，看见了吗？这可不是表演，这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一次冲突，对方手里的家伙可是真的！”
即便顾怜雪反复强调这次直播并非她刻意准备，但相信的粉丝极少，虚拟的网络直播中，每个人对直播内容都已经习惯了，摆拍的乞讨者，好心的路人，巧遇的出轨现场，这些为了人气而做出的各种现场，早已司空见惯，自然不会将这次“演出”当真。
粉丝们不信，但对这么真实的表演也点赞认可，至少卓颜动作的专业程度远超小作坊的直播，很容易让人眼前一亮。
导演导的好，演员演的好，成就了这次直播。
……
“铃铃铃。”
刑侦队队长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正在翻阅卷宗的钟瑞琦拿起电话冷冰冰的问道：“怎么了？”
已是凌晨时分，这个时间的电话可不会有什么好事，在刑侦队队长这个位置坐了这么久，钟瑞琦有丰富的经验，敏感时间点打进刑侦队的电话，往往都是惊人的刑事大案。
“队长，刚才网警那边传来消息，有网名举报，一场直播秀中出现了疑似枪支弹药。”
听见这个消息，钟瑞琦先是大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重大刑事案件了，可转念一想，这种事刑侦队的其他警员完全有能力处理，为何报告给自己：“确定枪支的真实性了吗？”
“暂时还没，不过直播中的枪声听上去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派人去现场查看，确定枪支来源，按程序办案就够了。”
“队长，你还是先看看吧，与持枪者进行搏斗的是之前的那小子。”
钟瑞琦将手里的卷宗轻轻的放在桌上，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皱着眉头问道：“卓颜？”
“嗯。”
“立即集合，前往寡妇村。”
与此同时的寡妇村里，张杰伦强忍手掌的剧痛，坐在地上背靠车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人群中的卓颜，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认定眼前的这家伙一定不简单，这身手放在任何势力都能混的风生水起，不过现在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怎么离开。
手拿烧火棍，镰刀，晾衣架等各种工具的村民正将矛头对准了张杰伦，卓颜也因众人注意力转移而得到了离开的机会，走出人群的卓颜径直来到了巷子口，一把抢过顾怜雪的手机，之前他便已经注意到顾怜雪在偷偷直播：“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太精彩了，我一时间没忍住，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喂喂喂，手机还给我……”
卓颜关闭直播软件，往身后抛去，正好落在顾怜雪的手里：“离开这里，从今往后别在这里玩直播，我不想这里的清净被打破，这是最后一次。”
“你……”顾怜雪正想开骂，却被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吸引了注意力。
两辆警车飞速驶来停在了吉普车后，红蓝灯闪烁显得格外刺眼，从车灯里走出，钟瑞琦一眼便注意到人群外的卓颜，目光再扫视周围一圈后对身后的警员说道：“把相关人员都带回去。”
钟瑞琦抬头看向几十位义愤填膺的村民，冷冷的说：“你们之中派一位代表，跟我走一趟。”
“我们凭什么跟你回去，又不是我们犯了法。”
“没错，这家伙带人来闹事，你们就应该抓他们回去！”
钟瑞琦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了解情况而已，不去也行，我会安排警员给你录口供。”说完，钟瑞琦径直穿过人群往卓颜走去，看着卓颜那张云淡风轻的脸，钟瑞琦咬着牙缓缓说道：“我们又见面了，我说过我会盯着你。”
“这次还是审讯室？”
“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短短几天时间，你就与两起案件有关，并且都涉枪。”
卓颜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啊。”
“我不管你有什么身份，只要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你就得遵纪守法。”钟瑞琦转头看了一眼被警员带上警车的张杰伦：“唐维的人找你，看来你与唐语汐的绑架案还是有关联啊。”
一直秘密调查唐全林的钟瑞琦，对唐全林的势力了如指掌，张杰伦是唐全林养子唐维的马仔，一直以来都只听唐维的命令，现在持枪出现在寡妇村，钟瑞琦自然联想到他是来找卓颜的。
卓颜轻哼一声后笑着说道：“你这么快就做出了判断？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首先，我不知道他是唐维的人，其次，那家伙也不是来找我的。”
“你难道想告诉我，他是来故意闹事的吗？”
“下次出警时把功课做足，这家伙来这里是为了寡妇村拆迁的事，不信你可以问问这里的村民，或者等张杰伦的口供下来，你也能得到真相，凭空想象的办案可是会冤枉好人的。”
钟瑞琦眼角肌肉跳了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最好别让我找到你与唐全林之间有关系的证据，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卓颜叹着气摇着头，感慨万千的笑着：“钟队长啊，你办案的手段和能力我十分质疑，就因为我一次见义勇为的行动，你就认定我与唐全林有关系？就因为我救了他的女儿，我就成了你眼中钉了？”
“从未有人敢对唐语汐下手，他们能成功绑架唐语汐到这里，说明做足了准备和计划，不然绝对不可能得逞，而你，及时的出现也未免太巧合了吧，就算这是一次巧合，你作为唐语汐的救命恩人，唐家难道不会向你抛出橄榄枝？还是说你已经与唐全林见过面了？”
“女人啊，想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你刚才不是说会一直盯着我吗？你收到任何我与唐全林见过面的消息了吗？”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不会有，未雨绸缪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好吧。”
两人四目相对，相比钟瑞琦针锋相对的犀利目光，卓颜始终一如既往的面带微笑，一尘不变的笑容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这时，钟瑞琦的眼角余光中，一个人影正偷偷的往身后巷子里退去，钟瑞琦转头盯去：“刚才直播的是你吧，也跟着回局子里，小丫头，我可警告你，和莫名其妙的人扯上关系可不是一件好事。”
想偷偷离去的正是直播女神顾怜雪，顾怜雪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的回到了钟瑞琦的身边：“姐姐你说的没错，自从遇见了这家伙，就开始倒霉了，这不，又要跟你回去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干什么？”
“对了，我都把正事忘了，我就是来找他的。”顾怜雪抬手指了指卓颜，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到寡妇村来的目的。
“找他？干什么？”
“我想让他当我助理。”
“啥！”钟瑞琦和卓颜同时惊讶的问道，卓颜一头黑线的盯着顾怜雪：“这就是你说找我有事？”
“对呀，上次回去后我可是深思熟虑了很久，你要是愿意当我助理，咱俩配合，一定能创造出大火的直播作品……”
钟瑞琦也无奈的看着顾怜雪，明明岁数差不了多少，怎么感觉自己与顾怜雪之间存在代沟了：“你清楚他的身份吗？了解他的为人吗？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想找他合作？你就不怕他毁了你？”
“我看这家伙不坏，再说了，合作赚钱而已。”
“你别为了赚钱不要自身安全？”
“姐姐，这是我们的私事，难道你也要过问？”
“我只是担心一只迷途小羔羊自己送进了狼嘴里。”
顾怜雪带着灿烂的笑容缓缓说道：“谁是狼还不一定呢。”
正在这时，一名警员提着证据代来到了钟瑞琦的身边：“队长，仿64式自制手枪，少了一颗子弹，有人承认刚才朝天开了一枪，弹头恐怕已经无法寻找了。”我国对枪支弹药的管理程度绝对是世界范围内最严格的，射出的子弹需找到弹壳和弹头，然而这次对弹头的寻找明显不具备条件了。
“弹壳找到了吗？”
“还在找。”
卓颜指了指吉普车的底盘：“右后车轮下。”在张杰伦开枪后，卓颜就已经洞悉了弹壳的落点，黑夜中的观察力是无数场战役累积的。
钟瑞琦对身边的警员挥了挥手：“去看看。”
不久后，传来警员惊喜的呼喊：“队长，弹壳找到了。”
钟瑞琦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卓颜：“仅凭月光你就能看的这么仔细？”
卓颜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道：“熟能生巧而已，走吧，看来今天是不能休息了，你可要负责送我回来哦。”卓颜径直往警车走去，钻进后排座后闭眼休息，顾怜雪赶紧坐上了同一辆车。
闪着警灯的车队远去，寡妇村的村民们这才渐渐散去，村里又恢复了夜里应该有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