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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Chapter 649 命悬一线
“是啊！是我让珍姨看着你的！怎么，不行吗？”顾培衍压低声音，却是带着笑问道。
“你说了，也做了，能不行吗？”宁烟故作不满，可语气却带着一丝娇嗔。
顾培衍听着，不由地勾了勾嘴角，淡淡一笑。
宁烟那边再度传来声音，“培衍，你在哪里？背景怎么那么安静啊？”
“嗯！”顾培衍早就想好了说辞，自然也是临场不乱，“我在酒店，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这样啊，那……你开会去吧！我不打扰你了！”宁烟说道。
“烟烟……”顾培衍叫住她。
“怎么了？”
“对不起！”顾培衍开口道：“说好的，要一直陪着你，可我又……”
“行了！”宁烟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他，“我都知道！我说过了，我没事的，你有工作自然应该去忙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不过是出差一两天而已，干嘛要跟我道歉啊？你这样，还以为我离不开你呢！”
“嗯？”顾培衍听着语气一扬，“难道不是吗？”
“喂，你不要厚脸皮好不好啊？谁说我离不开你啊！”宁烟娇嗔道：“你现在不是离开我了吗？”
“呵呵，这是在埋怨我吗？”顾培衍问。
“才没有呢！”宁烟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极开心的，从语气就听得出来，“你想忙多久，就忙多就，我才不会寂寞呢！”
“真的吗？”顾培衍一边问一边自己答，“心里不知道多盼着我回去呢！”
“对啊，对啊！”宁烟轻哼了一声，“所以，你就好好地工作吧！争取早一点回来！”
“嗯？刚才不是还说不稀罕吗？到底哪个是真心话啊？”顾培衍故意逗她。
宁烟脸上一红，飞快地道：“好，希望你早点回来，现在满意了吗？”
“呵呵，这还差不多！”顾培衍勾了勾嘴角，转而才又一本正经地道：“烟烟，今晚我恐怕赶不回去了，不过明天……我一定回去！等我！”
“好，你放心吧！”宁烟柔声道：“有珍姨陪我，我没事。倒是你，要注意劳逸结合，要记得按时吃饭！”
“是！老婆大人的叮嘱一定谨记在心！”
宁烟被他的话逗笑，“好了，你快点去工作吧！做完了，才能早点回来啊！”
“是，老婆大人！”
几乎是在挂断电话的一瞬间，顾培衍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刚刚他在电话里，是怎样的强颜欢笑，以他的性格倒也还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但是……面对宁烟，对谎言骗她，他实在是有些不忍。
听着她在电话那头清亮而甜美的笑声，他是真的不忍心将路飞鸿的情况告诉她，比起前几天她情绪不稳的样子，今天她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即使没有完全摆脱掉阴影，但是，看得出来，那种阴霾的情绪正在渐渐远离她。
可她哪里会知道，此时此刻，她的丈夫正在她的父亲身边，而她的父亲正生命垂危，马上就要开始一场生与死之间的手术。
而手术的成功率只有50%，她的父亲有可能好起来，但也有可能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如果她知晓这一切，只怕会疯了一般地从C城飞过来吧！如果她知道他在隐瞒她，只怕会冲他发脾气吧！
这所有的可能顾培衍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模拟过，但是，他就是没有勇气将事实告诉宁烟，对她来说，无论是现在告诉她，她父亲病危的消息，还是让她亲眼目睹她的父亲被送进手术室，亦或是在成功率只有50%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这都是极残忍的一件事。
因为他们父女团聚才不久，宁烟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又怎么能让她从喜悦坠入悲伤的深渊呢？
他做不到！
作为她的丈夫，让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此而悲伤、难过，他是真的做不到！
从楼梯间走出来，恰好一位护士迎了上来，“顾先生，手术已经准备好，医生请您过去签署手术同意书。”
顾培衍微顿了一下，便点点头，“好，我跟你去！”
顾培衍来到医生办公室，他拿起手术同意书，认真地看了看了，片刻后从桌子上拿起笔，却在签字的前一秒停住了。
他是有些犹豫的，只是，这份犹豫并不是还要考虑要不要答应让路飞鸿做手术，而是……这原本签署这份手术同意书应该是宁烟的事，毕竟……路飞鸿是她的父亲，这的决定应该由她来做。
虽然，顾培衍知道，宁烟最后的选择也会和他一样，同意为路飞鸿做手术，毕竟，目前做手术对于路飞鸿来说，才是唯一的一线希望，宁烟绝不会看着她的父亲去死，所以，这也是她的不二选择。
就是因为知道他们的选择一致，顾培衍才替她做了这件事，虽然他只是路飞鸿的女婿，但他相信，路飞鸿会愿意让他帮他做这个决定。因为，他了解路飞鸿，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他的女儿在这个时候知道这件事，这只会让她难过。
而顾培衍也相信，以后宁烟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于她，因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
短短的几分钟里，顾培衍的脑海里翻天覆地想着这些事，一旁的医生看着心里有些没底，以为他是犹豫了，不禁开口问：“顾先生，怎么了？您还没有想好吗？路先生他……不能再等了！”
听到这句提醒，顾培衍抬起头看了看医生，立刻收回了那颗胡思乱想的心，“不，想好了！我马上签字。”
不错，他没有犹豫的机会，路飞鸿的情况也不容他犹豫，时间再耽搁下去，路飞鸿的危险只会更增加一分，他不能再想了。
挥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顾培衍握紧手中的签字笔，郑重地手术同意书的右下角，快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苍穹有力，一笔一画都十分的郑重，直到写下最后一笔，他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看向医生，“拜托了！我岳父就拜托你们了！”
“顾先生，请放心，我一定皆尽全力！”
路飞鸿被推进了手术室，随即，手术室的灯也亮了起来，顾培衍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头上方那盏血红的灯，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手术至少需要五个小时，就算是正常从手术室出来，也要到傍晚了。
而顾培衍一大早从C城赶早班机过来，三个小时的飞行，他在飞机除了喝一杯矿泉水，几乎未进半点餐食，到了医院已经接近中午了，跟着专家便开始会诊，大家研究治疗方案，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而这段时间，顾培衍仍然顾不得吃一口东西，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有心情去吃。
此时此刻，他站在手术室门口，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是一种煎熬。
他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的，他甚至不敢去多想，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期盼着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实在是不适合处理问题，他将重要的事情向徐磊交待了一番，便将手机直接转到了秘书台。
没过多久，位于T市分公司负责经理赶到了医院，一走到手术室门口，就看到顾培衍面对着手术室，身形站得笔直，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顾先生……”
“……”听到声音，顾培衍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噢，是徐助理，他放心不下您，怕您顾不上吃东西，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您！”
“呵……”顾培衍听了不由地笑了笑，“这个徐磊，真是多事！”他摇摇头，“我自己会安排的，你回去工作吧！”
“顾先生，我带了一个助理给您，有什么事，也可以帮您跑一跑！让他照顾一下您！”说完，指了指身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本来，他是想安排一个女孩子的，可徐磊立刻就制止了他，谁不知道他们的老板爱妻如命，派一个女孩子在身边，他即使需要也定然会拒绝的，所以，就换了一个小伙子来。
顾培衍看了一眼，说道：“我不需要，你带回去吧！这里也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呃……顾先生，还是让他留下吧，这样……我们也好安心！”那经理坚持。
顾培衍看了看他，似思量了片刻，终于没有再坚持，点点头道：“好吧！就让他留下吧！”
“……”听到这话，那经理立刻就松了口气，忙吩咐助理，“一定要照顾好顾先生，顾先生有什么吩付立刻去办！”
那小伙子立刻点头如捣蒜，让他照顾老板，这可不是一般的工作啊，他着实有点受宠若惊，但好在也算性格沉稳，即使心里有些激动，却也表现的很淡定。
“顾总，您还没吃午餐吧！这里手术才刚开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要不……您先去用个午餐？”那经理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必了！我不饿，等手术结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