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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月缺才能月圆
“自然是范府。”提到这个名字小兰满脸的自豪“我们家老爷可是翰林大学士！”
但凡在洛阳城生活过两年的人也知道翰林大学士的名头，尤其是那丞相的身份让人敬仰。
这个名头的确也让任宁吃惊，甚至盖过“范府”这个似乎熟悉的名字，任宁并非羡慕翰林大学士的地位，而是这个官职，如此说来他分明就是瀚林学院的老大，也将是秦宏的老师。
“原来是范小姐，幸会幸会，在下任宁，还请多多关照。”任宁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自然是想着握手。
范雪凝脸色有些迟疑，她大概猜测这是任宁自我介绍的一种方式，却是不能跟他握手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回应道“小女子范雪凝。”
任宁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灵光一闪，悠悠说道“雪肤花貌参差是，温泉水滑洗凝脂。”
这两句诗词皆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前后却不衔接，任宁完全是为了取其中“雪凝”二字，还不忘补充“雪之素白，露之凝华，名如其人，字若其貌。”
正所谓流氓有文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任宁是这种有文化的流氓，简简单单两句话既夸赞了范雪凝的品质，又夸赞了相貌，甚至夸赞了名字。
书香世家的范雪凝自然有些学问，听得出诗词好懒，竟是羞红了脸细声细语道“任公子高才，却是谬赞了雪凝。”
任宁喜欢古代女子这种矜持，即便是满心欢喜也不会表现出来，反倒是一副害羞的样子。
旁边的两名婢女听的有些头晕，大概猜测她们家小姐跟任宁聊的投缘，还不忘着重强调“就算你有些才华，也配不上我们家小姐。”
小兰只有十六七岁，刚刚过了豆蔻年华，脸上略微显得有些稚嫩，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任宁险些笑出声来。
这番话没让任宁生气，反倒是想到古灵精怪的小灵，似乎这些贴身婢女都觉得自己的主子是完美的，即便当年有些痴傻的任宁在小灵心中都是大才子。
小兰心直口快，话语从不加修饰，竟是忘了此话隐藏的含义，分明是说任宁还没资格娶范雪凝。
任宁与范雪凝不过是说了两句话，无论如何也跟男婚女嫁不沾边，小兰说的又是那么真切，任宁不得不怀疑范雪凝对自己有些好感。
范雪凝原本就羞红的脸颊又加深了颜色，配着那白皙的肌肤极为诱人，任宁也只能用强大的定力控制着自己。
看着范雪凝犀利的眼神小兰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手急忙捂着嘴巴，支支吾吾退到后面。
聊天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任宁也只能凭借多年聊天经验，强行转移话题“范小姐，本店推行大客户活动，若您能带动其他小姐、少爷购买早餐，我们将给您九折优惠。”
商人出身的任宁只要谈到生意立刻变得严肃，这也是他主动接近范雪凝的原因，当然还有意外的收获，若是跟她搞好关系张宝儿也能更轻松的进入翰林学堂。
范雪凝脸颊的微红也渐渐散去，她明白任宁的意思，点点头回应“能吃到如此美味的早餐是他们的福分，哪有打折的道理？”
范雪凝这话直接把昌南早餐店提高了好几个等级，也算是应下任宁的请求。
恰当好处这个词两人都懂得，简简单单两三句话既能拉近关系，又能彼此之间留有神秘感。
两人之间默契十足，范雪凝正要转身，任宁已经吩咐暗月帮忙把早餐装进马车。
这次范雪凝花费了五两银子，早餐店的总收入也增加到四十量，纯利润增加到二十两。
按照任宁的预期一百两是个极限，他们也只能做出价值一百两银子的早餐，并且必定会身心俱疲。
经常吃早餐的任宁知道，早餐店利润低，只能走量，也就是说要想凭借早餐店赚钱必须开大量分店，甚至遍布整个洛阳城，让早餐成为一种时尚。
回到黑月府后任宁继续给张宝儿补习功课，有了范雪凝这层关系进入翰林学堂的概率大幅度提升，这倒不是说让范雪凝徇私舞弊，而是能从她口中获取不少信息。
夕阳西下，夜色升起，那一轮缺了半边的月亮不足以照亮整片夜空，给张宝儿补习完功课后任宁回到房中准备休息。
林湘儿独自一人在院内踱来跺去，显得有些失落，不经意间走到任宁的门前，刚要伸出去敲门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知道忙碌了一天的任宁疲惫不堪，不愿扰了他的清休，也不愿离去，傻傻的站在门口，透过纱窗看着屋内有些摇晃的身影。
任宁是真的累了，很快吹灭蜡烛，正要上床休息的时候恰好发现月光下那消瘦的身影。
没了烛光林湘儿看不到任宁的身影，也彻底放弃了敲门的想法，微微转身缓缓离去，只留下被屋门阻挡的身影。
“湘儿，是你吗？”任宁急忙开门走了出来轻声问道。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犹如天籁之音，林湘儿欣喜万分，用力的点点头，可爱的像个孩子。
月光是天然的浪漫元素，二人无声无息的走到院落中央，坐在摇椅上抬头望着夜空。
沉寂的气氛有些尴尬，任宁也不知从何开口，倒是林湘儿满脸忧伤的问道“月亮为何有圆缺变化？”
在炎朝月亮备受文人墨客、才子佳人追捧，有些是思乡，有些是感叹离别，也有些是月下说情。
林湘儿的情绪分明有些悲伤，惹得任宁也有些触动，他自然不能用科学道理来解释月相变化，这其中涉及到光源、光的直线传播、地月公转等多种问题。
于是组织了语言，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月缺是为了月圆，离别也是为了重逢。”
圆缺、离别总是对应的，任宁借用《水调歌头》里面的诗词解释二者间的关系，极大的引起林湘儿的共鸣，悲伤的情绪也稍稍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