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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滟被她看的不自在咳一声道:“那是他的六妹,冰莲公主,天生一股异香,据说是佛界莲香,被他们南琰国的人民奉为佛莲神女。”
“呵呵,你们这些上位者,就这样一直糊弄广大无知百姓吧。”顾相思勾唇讥讽一笑,对于他们这些个人啊!唉!都是一个个的在装神弄鬼,糊弄百姓。
北宫瑧就是天生力气大了些,北俱国就把她奉为天神之女。
风太素就是懂些易经八卦之理,便被西贺国人奉为国师。
如今好了,又来了一个南琰国佛莲神女。
呵呵!感情他们这些都是神仙下凡,来普度众生的啊?
“得民心者得天下!为了笼络住人心,保住祖宗基业,每一个朝代,都少不得这些鬼神之说。”西陵滟无奈的苦笑道,当个上位者也不容易,算计的不是千人万人,而是一国的千万人之多的百姓啊。
“明白,反正大家活着都不容易,糊涂点就糊涂点吧!”顾相思没想过大改变这些人的思想,毕竟,为这些人洗脑成功,也不见得他们就过得比现在更好。
如今西贺国国情很平稳,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哪怕是有康乾太子的余党闹腾个没完,也都不是大事,他们这些上位者自会暗中解决,不会让百姓因此产生恐慌。
所以,这个时代,西贺国不需要太多人思想清醒,他们只希望百姓糊涂点,安稳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而她?她也不会作死的去改变这些事,毕竟,借尸还魂这种事,放在古代,被人知道了,那就是被火祭的下场。
她才不会这么傻,让自己过于特立独行,一看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然后被人怀疑,把她当妖魔鬼怪给烧死祭天呢!
“这些事你不能管了,我也无法去改变,所以,别想了。”西陵滟可是很怕她去做傻事的,说他自私也好,反正,他不希望她有事,希望他们一家人,永远平安喜乐的在一起,就足够了。
“我不会过分的,许多事我不出面,不就是不想太多人注意到我吗?”顾相思依偎在他怀里,宁可做个只会种地烧菜的小神医,也不想做个才干太高的女人,她一直都很清醒,从来不敢让自己瞧起来太异于常人。
因为她有夫有儿女,是断不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
……
在南琰国的使团抵达西兰城的第九日后,东月国使团也到了。
正如顾相思所猜想的那样,东月国来的就是那位痴情凤翔王——东方傲。
这一日,北宫瑧又带着顾相思在二楼等东月国使团。
东月国女子为尊,他们的车队以红色为主,金色为配饰,倒是真醒目亮眼,远远望去,艳丽夺目。
顾相思望着东月国的车队,身穿红衣金甲骑马的皆为女子,男子只着白衣跟随马车前后两旁,形如仆人。
“王妃姐姐,前头马车里坐的就是凤翔王东方傲,后头轻纱圆轿里坐的……我看应该就是那位东月国女皇最疼爱的女儿了。五年前我见过她,长得跟个狐狸精一样,到处勾引男人。”北宫瑧一脸厌恶的说道。
顾相思只看了那顶金色红纱轿子一眼,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前头的马车,红纱飘动,她依稀只能看到车中人的身形轮廓,以及一缕酒香气,还有……车中人轻微的咳嗽声,他……何苦呢!
“王妃姐姐,这位凤翔王可与西陵氏皇族有亲呢!”北宫瑧就是个小百事通,对于这些来使的事,当年她可是闲来无事,打听的很清楚呢!
“有亲?什么亲?”顾相思还真不知道,这位痴情凤翔王,居然还与西陵氏皇族有亲戚。
北宫瑧嘿嘿一笑,靠近她一点小声说:“凤翔王的母亲是和亲公主,也就是镇国王爷最小的一位姑母,所以呀!凤翔王与镇国王爷是表兄弟,王妃姐姐你说亲不亲?”
“他们是表……”顾相思眉头一皱,她之前只听腾蛟说了东方傲与西陵流清感人肺腑的凄美爱情,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们还是亲表兄妹啊?
“唉!王妃姐姐,也不能怪镇国王爷没向你提及此事了。因为啊!当初哪位据说很美的西贺国公主,去到东月国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北宫瑧离她很近,声音更是极小说道:“有人说,他可能是被东月国女皇的那个妖孽皇夫给害死的,也有人说他是被东月国那位男王爷给虐待致死的。总之……他死之后,东方傲吃了很多苦,对西贺国也多少有些怨恨,而在五年前,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东方傲和镇国王爷他们叔侄大闹一场,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顾相思当然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是与西陵流清有关罢了。
“咳咳……”东方傲抬手掀开纱帘一点,看到百味居的匾额,便抬头看向了二楼一眼,随之便放下纱帘了。
顾相思就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以及半张脸,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巴,薄而色淡的唇瓣,以及那一袭广袖红衣……
“王妃姐姐,这位凤翔王长得可好看了,与镇国王爷有得一拼呢!”北宫瑧趴在栏杆上,扭头对顾相思笑说。
“呵,美人儿,我这些日子看得太多了,都审美疲劳了。”顾相思兴致缺缺的起身离开美人靠,她这些话一点没夸大,自从来了古代后,她身边就没有围绕过一个丑人。
各有各的俊俏美丽,她真是看得眼花缭乱,审美疲劳了。
北宫瑧仔细一想也是,王妃姐姐的几个兄弟长得都好看,特别是哪位顾二公子,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精致美好。
当然,镇国王府里夜还有人,比如哪位名动西兰城的水沧海,还有那个坐轮椅的花缘君,可都是很好看的男子。
如今又来了蓝珏和东方傲二人,这一场四国聚会,可又是俊男美女如云了。
那怕她再讨厌那个东月国王女,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确妖艳的让人一见丢魂儿。
……
鸿胪寺
东月国使团被汤偃迎进鸿胪寺,安置在了东院的天月院。
进入鸿胪寺,他们便遇上了蓝珏与南宫澈兄妹二人。
东方傲望着未戴面具的蓝珏,真是五年如一日,丝毫不曾改变。
蓝珏温文尔雅施一礼道:“凤翔王,多年不见,君可安好?”
“南荣王,本王一切安好,多谢关心。”东方傲拱手还礼,态度冷淡。
戴着面纱的南宫澈,上前也是落落大方的施一礼道:“见过凤翔王,赤尊王!”
“冰莲公主也来了啊?”东方仙一袭红裙妖娆走过去,纤细的水蛇腰扭动的真是勾人起色心。
东方傲对蓝珏点头一下,便冷淡至极的咳嗽着走了。
蓝珏转身望着东方傲的背影,关心说一句:“凤翔王身子不好,便少饮酒吧!”
“多谢关心。”东方傲是谢谢蓝珏的关心了,这情他也领了,却不会听从蓝珏的好心,去戒了这缓解他心痛悲伤的烈酒。
“凤翔王……”蓝珏也是知情人之一,他也曾倾慕过西陵流清,那夜的上元节,他也去送了西陵流清最后一程,是他无能,才会救不了西陵流清。
可他却想东方傲能好好的,毕竟,东方傲是西陵流清爱的男人,爱屋及乌,为了故人泉下能安息,他也想东方傲能保重万千。
东方傲头也未回,脚下未顿,向着东院走去。
东方仙见东方傲不搭理蓝珏一片好心,她便扭着水蛇腰走过去,笑着伸手搭向蓝珏的肩上,吐气如兰妩媚道:“南荣王,你又何必去理他个冰……”
蓝珏蹙眉向一旁闪开,他不喜欢人碰他,那怕是他的亲妹妹南宫澈,也能勉强与他同车,而不能碰他一片衣袖,更何况东方仙……他本就厌恶东方仙这个女人,更不可能让她的触碰污了他的身子。
南宫澈在蓝珏拂袖离开后,她依然是那副和善温柔的模样,温婉淑静行一礼,柔声细语道:“赤尊王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冰莲就不扰您和凤翔王休息了。”
“冰莲公主慢走。”东方仙也不是一个会轻动怒之人,特别是对待蓝珏这样的美人儿,她就更加的心胸宽广,耐心十足了。
南宫澈带着婢女款步回了天琰院,果听仆人说,二哥又回房沐浴更衣了。
唉!二哥这人,不管人家碰没碰到他,只要他觉得与之接触的人恶心,总是会回来沐浴更衣的。
这样的习惯,也是天生无法改变的,母后想给他改过来,耗时十年也不管用。
如今都是二十三岁的人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而东方仙在目送南宫澈离开后,她也转身回了天月院,果然,一进去,就听到东方傲又发火把人都赶出来了。
她挥手让人退下去,举步走向东方傲的房间门口,只见东方傲又斜靠在罗汉床上,手握一个雨滴玉瓶在喝酒,醉颜酡红,眼中含泪,激烈的笑着咳嗽,越咳越喝,到了最后,又是一口血咳出,染红了玉瓶口。
“滚出去,不让我动手。”东方傲笑着说,看起来虚弱的毫无攻击力,可他的话,却没有任何人敢质疑。
东方仙迈进门的脚,又收了回去,只在门口望着他,勾唇笑说:“傲哥可还记得,答应小妹的事?”
“我自然记得,你助我得到兵权,我帮你坐上皇太女之位,甚至是……”东方傲狭长的黑眸邪魅含笑,望着东方仙,薄唇轻启道:“帮你得到整个东月国,让你成为最尊贵的女皇。”
“傲哥记得很清楚,小妹这就放心了。”东方仙在外行一礼,便退下去了。
东方傲又灌了一口酒,合着血咽下去,眼角滴落一滴泪,随手将酒瓶一抛,醉眼朦胧的一手握拳支着头,薄唇轻启吩咐了一声:“备水。”
外头伺候的人,立马便去打热水了。
一群白衣仆人低头走进来,动作极轻极利落的收拾好房间,连大理石地面都擦的干干净净,红色的波斯地毯,也换了一张新的。
一名年轻白净的仆人走过去,捧着托盘,送上一方洁白的丝帕,一直也没敢抬头,因为东方傲不喜欢人盯着他的脸看,下人犯了错冒犯了他,就会被挖出双眼以示惩罚。
也是因此,伺候东方傲的仆人,就没有一个抬头过东方傲长什么样子的。
东方傲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拿起丝帕,擦拭去嘴角的血迹与酒水,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浴房里已准备好了整洁干净的衣裳,以及洒上红玫瑰花瓣的洗澡水,水温恰到好处,不烫不凉。
众仆人已经退下去,手在门口,听从吩咐。
东方仙住在正北的殿里,东边就是东方傲的居所,西边是带来的郡主官小姐居所,其他人住在住院外的一进院子里,倒是不拥挤,就是没有太多私人空间罢了。
……
月神宫
西陵滟早已在月神宫等候许久,主殿里供奉一尊白玉女神,她便是西陵流清,他可怜的皇姐。
他知道,东方傲会第一时间就来到月神宫,因为在月神宫地下有个冰窖,修的像地下宫殿一样,存放着西陵流清的遗体。
这是东方傲最终妥协,答应不带走西陵流清遗体,唯一的要求。
所以,东方傲抵达西兰城之后,必然会沐浴更衣后,来这里见流清皇姐的。
今日,月神宫闭宫,不招待任何香客,连庙主和守卫月神宫的卫士都撤走了。
如今,整个月神宫,外头是墨云和烈风守着,主殿里却只有一袭白衣无华的西陵滟一人。
东方傲到来时,也是一袭白衣无暇,飞身落入园中,负手步入主殿,望着这尊栩栩如生的飘逸美丽神像,好似又见她马上起舞,挥袖回眸一笑的傲然风姿。
西陵滟见东方傲来了,他也没和东方傲说话,只是走到神像后,触碰一片莲花,便开启了一个方形的地道,扑面而来一阵寒气。
东方傲率先跳了下去,地道距离地面只有一丈多,可通往地宫的台阶却悠长有上百阶。
西陵滟后头跟着跳下去,二人一路无话的踩着台阶下达了地宫,地宫完全就是一个冰雪的世界,柱子都是冰雕绘凤的,在地宫中央的玉台上放着一个冰棺……却是空的。
“怎么回事?流清呢?”东方傲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去抚摸着空空如也的冰棺,里面除了他给流清留下的一枚定情玉佩以外,也只有一件红色的飞凤嫁衣了。
西陵滟也疾步走过去,冰棺被人打开了,流清皇姐的遗体不翼而飞了。
这怎么可能?是谁本事如此之大,竟能破解地宫机关,还能这般悄无声息的带走了流清皇姐的遗体。
东方傲抓住那件殷红如血的大袖衫,转身双眼怒红的看向西陵滟,骨节泛白的咬牙怒问道:“你告诉我,流清的遗体呢?”
西陵滟没有回答东方傲的怒问,他只是走遍了整个地宫,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有任何盗洞痕迹,地宫的一切都完好无损,连机关也不曾被人破坏,所以……
“西陵滟,你们就非得逼我至此吗?”东方傲已经认定了是西陵氏皇族将流清带出地宫,将流清给安葬了。
为什么,他只是想有生之年,每过五年来看一眼流清而已,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把他生命中最后一簇火苗,也给掐灭了呢?
“东方傲,你冷静一些,如果是我们把流清皇姐安葬入土的,根本就不可能再由本王带你下地宫来。”西陵滟这时候怎么也比东方傲冷静一些,他怀疑是有高手进入地宫,将流清皇姐的遗体给带走了。
可这人要流清皇姐的遗体做什么呢?难道是……
东方傲此时此刻已是完全的心乱如麻,为什么会这样,早知五年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当年就该拼了命的也要带流清走。
“东方傲,你先随本王出去,本王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西陵滟走过去,伸手扶起了抱着一件嫁衣痛苦落泪的东方傲,谁敢相信,这位在东月国手握重兵,甚至是掌控朱雀军的凤翔王,会因为一个情字,而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东方傲虽是心乱如麻,可他还有点理智尚存。当年他的威胁对于西陵滟叔侄而言,根本就是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之所以会点头答应他,建造这座月神宫安置流清的遗体,只是因为同情他,想让他有个活下去的念想罢了。
西陵滟扶着东方傲一起出了地宫,关闭上地道,向殿外走去,对墨云和烈风吩咐道:“烈风,你立刻去把庙主和卫士找来。墨云,严查何过于靠近过神像的人,一个不许遗漏。”
“是!”烈风和墨云二人领命离去。
西陵滟回身看向失魂落魄的东方傲,走过去安慰他道:“你先随本王回镇国王府,这事本王一定会让人查清楚,也一定会想法子找回流清皇姐的遗体。”
东方傲沉默的点下头,抱着那件红嫁衣,随西陵滟一起出了月神宫,上了车,离开了月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