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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话,顾月卿的心不由狠狠一跳,觉得大事不妙。
这种时候她自不会去阻他问话,否则反倒像是她心虚一样。本来她与林天南之间除口头婚约外,就只有早年那点情谊而已。
林浅云一愣,待反应过来便是一喜,“君临皇上有所不知,当年在天启皇宫,我太子皇兄与倾城之间的情谊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倾城这次归来,和亲之事不询任何人意见,独太子皇兄除外。”
“我今日会说这一番话,不过是在宫宴上看到君临皇上为倾城不惜做到那般地步恐有不值,并无旁的意思。”想起在宫中宴会那一幕,林浅云眼中的嫉妒就再也掩藏不住。
“说来当初和亲君临的原该是我,倾城却用她先皇遗孤的身份作为威胁让父皇下旨赐婚。之前不知倾城为何甘愿远嫁他乡,现在……依照她万毒谷谷主的身份,君临皇上以为她是因何?”
林浅云此来,就是抱着即便君凰不多看她一眼,她也要让顾月卿不好过的心思。
换而言之,就是她得不到,就算顾月卿现在得到了,她也会竭力去破坏。
自古上位者便多疑心,她就不信听了她这番话后,君临皇上对倾城还能如此!
便是不为她说的倾城与太子皇兄之间的情谊所影响,也不会连倾城嫁过来可能别有所图都不介意。
届时倾城的下场……
还真令人期待啊!
不得不说,林浅云完全想多了。且不说君凰会否信她的话,便是当真信了,以为对上君凰,以顾月卿的能耐会吃亏么?
“哦?看样子你知道的还不少。”君凰意味不明的开口。
“只望对君临皇上有用。”林浅云以为他是信了,心里正高兴,却没看到他眼底一闪即逝的杀意。
君凰并未接她的话,而是道:“朕记得,适才那番和亲之人原该是你的说辞昨日你便在宫中说过,可还记得朕当时说了什么?”
林浅云面色骤变,满是惊惧的看着他。
你在找死……
这便是他说的话!
君凰很满意她这副惊恐的反应,“呵,和亲,就凭你?”
满是蔑视的语气让林浅云本就血色全无的脸变得更加苍白,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来人,既然天启这位公主知道如此多,便将她带下去细致审问。”
翟耀上前,“是!”
林浅云才意识到,她完了,“不!我是天启嫡公主,你们不能如此对我!君临皇上,我若在君临出事,天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会善罢甘休?就凭一个战败国?”
林浅云后面的话被君凰一句话彻底堵了回去,整个人如失了生气一般。
就在几个月前,天启才向君临求和。且不说在天启的求和书中有允诺在规定年限内不犯君临国界还割地赔款,就说以天启如今的实力,对上君临只有败没有胜,天启断不会为一个公主冒这国覆的风险。
林浅云显然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一时失了声。
“不!你们不能如此对我,倾城,我是来看你的,我若出事,天启定会将责归在你头上……”
后面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因为顾月卿随手一挥,近旁的矮树上飞出一片树叶直直袭向林浅云,正中哑穴。
“归在本宫头上?你觉得他们为你去开罪万毒谷?”
林浅云被翟耀抓着,正张嘴无声骂着什么的林浅云骤然闭了嘴。
莫要说天启臣民因感念着倾城公主以一人之身和亲远嫁换取天启安平的恩情,断不会怪责她,便是当真怪责,也不会为她一个没什么名声的嫡公主去开罪万万不能开罪的万毒谷。
林浅云就这样被翟耀押走,她那个贴身宫女也被另外的侍卫押着,开始时宫女倒是象征性的喊了几声,后来看到林浅云直接被点了哑穴及见识到顾月卿点穴那出神入化的功夫,便惊得再不敢喊出声。
稍一不慎,她许就会命丧当场。
最后,那宫女被扔出摄政王府,林浅云则被押到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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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是暂且解决了,但君凰阴瘆瘆盯着顾月卿的眼神让她很是不自在,尤其是他只盯着,也不说话。
越是安静,越是让她心虚,弄得都不敢抬眼去看他。
但实际上,她又没做错什么,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午膳当是已做好,回去用膳。”
依旧牵着她往月华居走,竟是没有要细细盘问的意思,弄得顾月卿一头雾水,“啊?哦。”
本来她都想好了措词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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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午膳用得与往常无异,两人该怎么吃怎么吃,君凰还如平日里一般,偶尔给顾月卿夹夹菜。
只是从前在饭桌上,两人极少说话,此番话就更少了。
午膳用完,君凰拿了手绢优雅的擦擦唇,才看向顾月卿。
她还以为他要秋后算账,哪承想他开口却是:“朕有些公务需去书房处理,皇后可自去院中走走散散食。”
朕?皇后?
听得顾月卿眼皮一跳,用与平日里没什么差异的表情与她说话,便以为她看不出他生气了么?
这别扭的性格。
起身,“也可,那皇上先去忙,待会儿臣妾也有些事要去处理。”
语罢瞧见他突然抬眸朝她看来,表情古怪至极,赤眸中似还有少许错愕。
有那么一瞬间,顾月卿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心有疑惑也不说开,还偷偷生闷气,若非她对他还算了解,这番怕都还未看出他在闹脾气。
既然要闹别扭,就让他再别扭些,到时候一并哄回来。
君凰以为她只是说说,哪承想她说完还真转身离开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与他说。
走时特地带上站在一旁的秋灵,足可见她并非只是去院中散步那般简单,应是真如她说的一般出去办事。
果然,不一会儿便听门外传来她的声音:“秋灵,备马车去万和酒家。”
万和酒家,万毒谷留在君临的据点之一,之前那鬼老便是被安排去那里。
屋中,君凰突然一掌拍在桌上,直接将方才用膳的桌子劈成两半,看得肖晗和翟耀面面相觑。
完全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比起翟耀,肖晗毕竟多活了些年岁,稍稍能看出点什么来。原以为适才皇上与皇后的称呼是夫妻间情趣,没想到竟是真在生气。
他心有好奇,却不敢直接问君凰。
倒是急忙招呼人进来将坏了的桌子碗碟收拾干净。
恰是此时,君凰吩咐:“去地牢!”
翟耀和肖晗再次对视一眼,去地牢?适才不是说有些公务需到书房处理?
不过君凰一说完便直接拂袖朝王府地牢的方位走去,翟耀和肖晗忙跟上。
不止肖晗,便是翟耀都默默为林浅云默哀。
皇上此时心情正不好。以往皇上心情不好时,总会去地牢审问抓来的人。心情越不好,审问时使用的刑罚便越残酷。
但自周花语死后,王府的地牢便未再进新人,那些活下来的都不再有审问的必要,唯有今日方抓进来的林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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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又坐着马车离开的顾月卿和秋灵皆坐在马车中,马车外驾车的是君凰手底下的侍卫。
“主子,属下适才方接到密信,陈家大公子来了君临。”
顾月卿闻言,拿着书本的手一顿,缓缓抬眸,“陈天权?”天权,一听这般张扬的名字便知绝非出自普通人家。
“正是。”
“可知他来君临作何?”
秋灵微微拧眉摇头,“不知。主子,您最是清楚,陈家的消息便是我们的人都极难查到。”
顾月卿也拧了拧眉,“可知人如今身在何处?”
秋灵依旧摇头,“不知。”
正要再问,马车的车窗帘子忽而被风吹起一角,顾月卿恰从那个被还风吹起的车窗角落看到两道人影。
一人一袭白衣身姿窈窕,一人一袭华贵锦袍矜贵如斯,两人正站在糖葫芦摊贩面前,看样子那着一袭锦袍的男子应是在给他身侧的白衣女子买糖葫芦。
白衣女子正是叶瑜,而将糖葫芦递给她的锦袍男子正是适才顾月卿口中的陈天权。
见她一直盯着外面瞧,秋灵也好奇的靠近车窗往外看,恰看到有说有笑的两人,不由惊疑出声:“主子,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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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晚十一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