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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风哥,那是闻……闻老先生啊!”
闻菩萨的真容曝光后,王越和冯小芸都认了出来。
最震撼的,莫过于王越。他能确定,那晚看到的那只鬼,就是闻菩萨。
闻菩萨现在的尊容,的确是有些恐怖。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尤其是他身上腐烂不堪,爬满蛆虫的样子,更是叫人看一眼就胆寒。
活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王越和冯小芸全都望着易风,易风此时也懵了,头脑一片空白,目瞪口呆地望着台上。
闻菩萨没死,他很高兴。但闻菩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闻菩萨是妖人,闻菩萨变成妖人了!”
听到道缺所说的话后,人群中有不少人都惊恐叫了起来。不知是起哄还是真的被吓到了。
闻菩萨乃一代高人,名传整个华夏,连华夏首富都曾去拜访过他。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也实在是令人唏嘘。
“我听说了,正一道天星宗,在上个月初的时候,被人屠了个一干二净。从宗主到长老,从长老到看门的,连整个道观都被人放火烧了!”
“这事我也听说过,很多人都说是天星宗的那些道长们降妖除魔,被邪祟报复,才被灭了山门的。原来那邪祟……竟是闻菩萨!”
“这一代高人,怎么就沦为这个样子了!”
“闻菩萨,难道真的变成妖人了吗?”
现场十几万人,纷纷议论起来。有惋惜的,有奇怪的,有愤愤不平的,也有义愤填膺,响应道缺的。
“我们天罡宗是天星宗的分支,我们同出一脉。我们的宗主张修,是张道陵祖师爷的后代。他降妖伏魔,济世救人,最后也没能逃脱闻菩萨的魔爪。”
“大家说,这样的妖人,该不该杀?”
“他若不死,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最近这几天,整个巫溪镇已经死了不少人了,我们天罡宗的弟子,也被他杀了好多。这是个妖人,他已经引起天怒人怨了!”
道缺还在煽动众人的情绪。
习武的人,脾气暴躁,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鲁莽之辈。被人一煽动情绪,就容易丧失自己的主观判断能力。
若是发生的,是极其严重的事,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他们更宁愿相信这是真的。闻菩萨就是妖人,杀人不眨眼,引起天怒人怨的妖人。
这样的妖人,定当诛!这样才能体现武者的正义感和责任感,更能体现出,我辈武者的凝聚力。
“该杀!该杀!”
“今天我们愿意助天罡宗的道长们一臂之力,诛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妖人!”
现场响起震耳欲聋的附和声。
道缺见状,露出阴谋得逞的诡笑,看向闻菩萨:
“妖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们一拥而上,不留你个全尸!”
武道大会上,突发这样的事,是举办方也没想到的。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静观其变。总而言之,这样的大事,引起了众怒,他们是不会去插手多管闲事的。
青木见状,连忙跑下擂台,免得待会儿下面的人冲上来把他踩死。
“胡说,胡说八道!你这是在颠倒是非,抹黑老夫!”
闻菩萨气得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那黑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吐,血里面还夹杂着不少蛆虫。
配合这情景,估计也没多少人相信闻菩萨的话。
“大家不要听天罡宗的人胡说八道,老夫不是妖人!”
闻菩萨鼓起勇气,直面世人,说道:
“我和天星宗的宗主张修,是至交好友,我怎么可能谋害他。”
“张修,并非是被我所杀,而是被他道观里的长老和弟子谋害的。那些长老弟子,为了钱财利益,勾结洪门的人。谋害了张修,更杀了许多不和他们一起谋反的弟子。”
“我当日去山上,正是得知了此事,才和他们起了冲突,但我并未屠杀他们所有人。当时天星宗的镇妖池被破,里面镇压的邪祟跑了出来,我为了诛灭邪祟,遭到天星宗的人偷袭,被他们所害。”
“我并没有死,我也不是什么妖人。虽然我现在的样子很恐怖,但我是人!”
闻菩萨站在台上,激动无比地说道。
他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侮辱和抹黑。
“你放屁!你杀了人还不承认,还把脏水泼在死人身上。天星宗是正道门派,里面的长老弟子,怎么可能会为了利益谋害宗主。现在人死了,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天星宗那么多人,如果不是你杀的,那又是谁杀的!”
道缺比闻菩萨更激动,当场和他争辩了起来。
“对啊,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闻菩萨,以前你德高望重,但现在,你已经成为妖人了。别在这里妖言惑众,欺瞒我们!”
道缺刚说完,就有不少武林正道之士附和他。
面对这么多张嘴,闻菩萨可以说是百口莫辩,心里别提有多委屈。
当初他如果不去诛灭邪祟,而是跟天星宗的人死磕到底,也不至于被他们偷袭致死。
他现在的确是死了,但他身为大天师,懂得许多法门。他把自己的灵魂重新拘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但他的身体已经死了,所以他现在相当于是活死人,所以身体才会腐烂。
他现在只有找到易风,让易风救他。否则的话,再过几天,他的灵魂就会被身体强制地排斥出来,那时候,他只能魂飞魄散,易风也救不了他了。
为了诛灭邪祟,不让邪祟害人,他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如果要问值不值,闻菩萨现在的回答,肯定是不值。
他为救天下人,死在宵小之徒手上。现在宵小之徒污蔑他,竟也没有一个天下人相信他。
“老夫一生,从不作恶!”
“天罡宗不听我解释,一心要杀我,我只是求自保才杀天罡宗的弟子。我没有滥杀一人,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闻菩萨急得,又是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你现在这副模样,不是妖人又是什么!”
“你来武道大会,又是意欲何为,你还想争第一,继承易德先生的天下第一刀吗?”
“天下第一刀要是落在你的手里,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这下子,不用道缺再煽动,那些武林正道,已经自发开始质问起闻菩萨了。
闻菩萨不敢说他已经死了,否则就是坐实了自己妖人的身份。
他道:
“我被天星宗的人打成重伤,肉身损坏。我来参加比武,也并非是为了争第一。我是来找我师父,求我师父救我。他能治好我,证明我不是妖人!”
这话一出,道缺哈哈大笑道:
“你师父?”
“你都这把岁数了,你还有师父?你倒是说说你师父是谁,看看他老人家到底在不在这儿。”
其他人,也都哄堂大笑了起来。闻菩萨今年都一百多岁的高龄了,他还有师父,这不是唬人吗?
台下的易风,此时紧紧皱起了眉头,听闻菩萨刚才说完,他对整件事也大概有了了解了。
他信闻菩萨说的每一个字,他自己的徒弟,是什么品行,他这个师父难道还不清楚吗。
“风哥,现在怎么办?看这情形,估计待会儿那些人就会冲到擂台上去了,闻菩萨再厉害,也难敌这么多人啊。”王越都为闻菩萨捏了把汗,小声问道。
“你在这儿待着,别让费大川他们跟过来。”
易风冷着脸对王越说道,随即他拉着冯小芸,转身就要离开现场。
“小芸,跟我走!”
冯小芸愣了愣,没有多问,直接就跟着易风走了。
费大川见冯小芸被带走,当即就要跟上来:“小芸,小芸你去哪儿啊?”
王越见状,连忙将费大川和孙齐拦下。
“靠!你拦我们干什么,他要带小芸去哪儿,你快起开!”费大川眉头一皱,瞪着王越。
王越也瞪着他,气势扩散开来。
这费大川哪是王越的对手,瞬间就被王越的气势给吓到了。
“行,你……你牛逼,妈的!”费大川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
易风拉着冯小芸,往人少的地方跑,没多久,就拐进了一条没有人的巷子尽头。
“易风,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冯小芸不解地问道。
“脱衣服。”易风忙道。
“啊?”冯小芸脸色一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脸顿时变得通红起来。
“没时间解释,我要去救人。咱俩背对背,把衣服换了。”易风着急地说道。
这时候,冯小芸也知道易风不可能跟她开玩笑,虽然害羞,但也没多问。连忙和易风背对背,然后开始脱衣服。
“你……你换好了吗?”穿上易风递过来的衣服后,冯小芸问道。
“好了。”
当冯小芸转过身来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只见她面前,哪儿还有易风。她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在她面前站着的,是和她一模一样的‘冯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