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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大黑狗已经在地上先划出三横,然后又是向左的斜线,再向右。再左斜,再横,再竖,最后又左右斜。写得很乱,傅观山完全猜不出什么字,他用手指在地上写了半天,忽然明白了:“是秦!”
大黑狗的男人眼中流得泪更多,连连点着头。傅观山的心怦怦跳,看着大黑狗继续写,先划两竖,又连续划了六个横。这下傅观山傻了眼,什么字?他在地上写了半天也没明白,最后大黑狗低下头,这男人伸出舌头,在水泥地上用口水舔字。当最后舔出来“非”字时,傅观山如同五雷轰顶。
这男人操纵狗的身体,是很不灵活的,但自己的舌头毕竟是身体一部分,所以能写得很规整。傅观山对“秦非”这个名字很熟悉,他知道是谁,虽然当年傅观海对此事比较保密,但身为他的亲哥哥,还是努力打听出了一些消息。
“原来你是秦非?”傅观山问。
男人的眼泪像断线珠子,不停地流出来。
傅观山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声音都发颤。
男人又用舌头在地上舔出“十八”两个字。傅观山傻了:“十八?那时候是2000年,当然是十八年,没错!”他轻轻摸着男人的脸,嘴唇都在颤抖:“那时候傅丰才二十几岁,还在美国留学,这是傅观海干的好事?他、他怎么会这样做?我得去问问他!”站起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是阶下囚了,又想起傅观海已经死去。
“放我出去!”傅观山大吼,“我是傅观海的哥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根本没有人理他。
傅观山骂了老半天,已经很累了,只好躺下,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半小时后,宫本纯一郎和傅丰走进来,严文西跟在后面。宫本纯一郎问道:“那块双鱼玉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
“已经派出人手去北京,”傅丰说,“每个天使脖子上都有天使之环,他们跑不掉的。”
宫本纯一郎问:“目前在什么位置?”
傅丰回答:“在北京顺义高速公路的一个服务区。”
“最好立刻解决,”宫本纯一郎说,“这件事已经拖了太久,我已经要失去信心,对你的门生会也有所怀疑。每年投入数百万美元,难道就培养出几千名废物?要是完全没找到也就算了,可找到两次居然都能再丢,现在连负责的天使也没音信,让我怀疑你的领导能力,傅总。”
傅丰连忙说道:“宫本先生,我向你保证,就这两天,就能把双鱼玉佩完好无损地交给你。”
宫本纯一郎说:“那样最好。”
两人站在金属门前,看着躺在地上睡觉的傅观山,和上半身藏在狗舍里的那条大黑狗。宫本纯一郎问:“这个安在大黑狗身上的头,是属于什么样的一个人?”
“父亲的仇人,”傅丰笑着,“十几年前就被我们抓到。”
宫本纯一郎连忙问:“你们在十多年前已经能够移植人和动物的头部?”
傅丰笑着说:“当然不是,那时候只是对他休眠,存放在低温舱,去年才开始切下头颅进行手术。别说,十七年的休眠,这个人的外表却只衰老大概三四岁的样子。”
“那岂不是可以人人都能延缓青春?”宫本纯一郎问。
傅丰说:“还不行,长年的休眠,大脑细胞已经坏死很多,连正常沟通都成问题,所以用这种办法来延年益寿,并不可行。”宫本纯一郎点了点头。
“这几年我们多次试验,却只有他能够存活,也是真不容易。”傅丰说。
宫本纯一郎笑着:“会不会是他心中的仇恨化成动力,变成了强大的求生欲?”傅丰大笑起来,说也许是吧。
这时,傅观山被吵醒,看到金属门外的两个人,他立刻冲过来,用力拍着金属门的玻璃,对傅丰大骂,但什么也听不见。宫本纯一郎问:“他可是你的亲伯父,能下得去手吗?”
“有什么不能的!”傅丰哼了声,“以前就看他不顺眼,凡是我要做的事,他从来就没同意过!现在我爸不在,还怕他干什么!只要绑架的事傅思琴不说出去,就行。”
宫本纯一郎看着他:“那个傅思琴是傅观山的亲女儿,让他的女儿去引他出来绑架,也亏你想得出。以后如果她要告发,你怎么办?”
傅丰笑着:“她绝对不会告发我的。”
“为什么这么自信?”宫本纯一郎问。
傅丰说:“因为我把傅思琴的底摸得一清二楚。”说完就笑起来。宫本看了看他,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严文西走进来,问:“傅总,什么时候开始试验?”
傅丰看着宫本纯一郎,宫本纯一郎想了想:“你是科学家,我们都是商人,你说了算。”严文西笑笑,说随时都可以。
宫本纯一郎点了点头:“那就今晚开始吧。”
当晚,手术室中灯火通明,傅观山赤裸身体躺在手术台上,旁边还有一张手术台,只是上面躺着一条大黄狗。这狗的姿势很怪,非躺也非坐,而是趴在一个类似小型鞍马的物体上,四条腿都自然下垂,头自然向前趴,两只眼睛圆睁,偶尔眨眨眼,却很老实。狗的头部位置有个圆弧型的机器,基座上有金属杆,分别连着六根机械手臂。两张手术台的侧面都有两部仪器,引出很多引线,仪器上有小型电子屏幕。
躺在手术台上的傅观山喘着粗气,大叫着:“傅丰,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我要说句话!”
手术室左侧的墙壁是面镜子,但另一面却是玻璃,宫本纯一郎和傅丰站在玻璃前,旁边还有个大屏幕,分为左右两组画面,分别是对准两张手术台的监控头。严文西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这时,有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朝傅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