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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会传到燕王妃的耳朵里。
此前燕王妃被吓惊厥,好不容易安安静静的休养了两日,却又闹出这样的动静,惹得燕王府鸡犬不宁,她这燕王府的女主子,自然心里不痛快。
人皮灯笼之事,她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但收拾顾若离,却还易如反掌的。
翌日一早,顾若离便被叫到了燕王妃房中。
“给王妃娘娘请安!”
该有的礼数,顾若离是半点都不会少,若说是十年如一日的伪装温婉,这婆媳两个委实谁也不输谁,说起来,还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入府已经两年。”燕王妃依着床头,半带虚弱的开口,“有些规矩你是明白的,好好伺候宴儿是你的本分,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难道要顾若离说,宋宴那个方面不行了?
她能说吗?
说出去也没人敢听。
燕王府的丑事,宣之于口便等于……
所以这颗被打落的牙齿,顾若离只能独自和血吞。
见着顾若离不说话,燕王妃低低的咳嗽两声,“你不说也无妨,终究是你们两的闺房之事,我也是过来人,很多事着实不便插手。”
顾若离松了口气,不插手就好。
“燕王府不同寻常府邸,宴儿又是燕王唯一的子嗣,很多事情以后都会落在他身上。若离,你身为宴儿的侧妃,理该想明白这一点。”燕王妃叹口气,“我们做女人的,夫荣妻贵,不外如是。”
顾若离抬头,略带不解的望着床榻上的燕王妃,不知这老女人又在想什么主意?当然,燕王妃开口了,身为儿媳应该作答,“若离明白!”
“明白就好!”燕王妃摆摆手,“我也累了,你下去吧!”
瞧着她那矫揉造作的病态,顾若离满心满肺都是疑问,这是特意训自己一顿?还是别有目的?
“主子?”琥珀担虑的皱眉,瞧着顾若离眼下的乌青,“您先别多想,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顾若离慌忙捂着脸,“是不是特别憔悴?”
“有点!”琥珀连连点头,“您可一定要保重自身!”
那是自然,若不保重自身,又如何有精力与燕王妃斗?与靳月斗?还有……其实到现在为止,顾若离也没明白宋宴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以前他可厉害着呢!
“难道是因为靳月?”顾若离咬唇,心里忽然就慌了。
她很肯定,宋宴的身子绝对没问题,毕竟他们都做了两年的夫妻,宋宴在这方面有多强,她是见识过的。若问题出在心里,那可就难办了。
不是有句话叫做:心病还需心药医?
顾若离,慌了。
待顾若离出了门,拂秀躬身上前,“王妃?”
“都备下了吗?”
“是!”
燕王妃眸光闪烁,既然事情脱离了自己最初的掌控,那就只能另寻一条路。
漪澜院内。
负琴指尖轻颤,只听得一声裂帛之音,琴弦被生生扯断,殷红的血珠子快速渗出,滴落在琴弦上,发出嗡声长鸣,她面色发青的望着,杵在自己面前的两人。
一个是离魂阁的长老,一个是被囚在死牢里的女子军。
她是决然没想到,会联手。
“所以,她是主子?”负琴见过靳月不止一次,此前靳月还不止一次的与她讨教,如何哄男人开心,谁曾想……竟然是主子!
“不只是主子,还是大人。”月照握紧手中剑,面色依旧苍白,“玉和说,她忘了一切。即便如此,她也是我女子军的统领,我会联系旧部,将失散的姐妹都找回来,管他什么大周朝廷,他们不仁我们不义,以后只听命于大人,再不认那些狼心狗肺的皇命!”
离魂阁的老者,幽幽叹口气,“老夫人已经走了,临走前将离魂阁交给了小姐,我们以最快的速度铲除了内奸,所以这会燕王府的人还不知道,孤雁的部下已经一网成擒,只等着那狡猾的东西,露出最后的马脚。”
因为孤雁是单方面联系,所以连老夫人都不知道,孤雁的背后到底是谁?
是燕王宋云奎?
燕王妃隋善舞?
又或者顾侧妃?
“属下明白,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小姐。”负琴面色青白的起身。
长老点点头,“那就好!”
“以前的事儿,权当算了。”月照犹豫了一下,“不过,玉和走的时候提及了一件事,有人一直跟着大人,但是连傅家的人都未能查出此事,所以……你们也多留意些!我被关在地牢里太久,对京都城的形势,已不如你们熟悉。”
负琴愣怔,“还有这事?”
“嗯!”月照点头。
“好!”负琴点头,“我记下了。”
月照喘口气,她已经下令,待众姐妹养好伤,马上去找失散的姐妹。
重组,女子军!
戴着斗笠走在长街上,月照忽的顿住脚步,不知为何,她竟然也有那种感觉,好似有人藏于暗处,偏偏四周并无异样。
繁华的京都城街头,入目皆是商贩和店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难得,夜侯顾殷回到了夜侯府。
丁芙蓉自然是满心欢喜,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顾殷爱吃的,只不过,欢喜归欢喜,更多的是忐忑。她不知道顾殷这一次会待多久?会不会又突然消失?又或者……因何事而归?
顾殷回来已久,不少人都在京都城见过他,偏他一步也不肯转回夜侯府。
“侯爷?”丁芙蓉亲自为顾殷夹菜。
顾殷也不看她,若有所思的盯着厅门外,好似人回来了,心却还落在外头。
“侯爷?”丁芙蓉又喊了一声,“您怎么了?”
看他这副样子,好似在等人?
丁芙蓉心慌,“侯爷?”
“侯爷,夫人,二小姐回来了!”管家汇报。
丁芙蓉心头一怔,不知顾若离怎么今儿回来?宋宴有伤在身,她这顾侧妃理该在旁伺候,才能让宋宴看到她的好处,眼下回来委实不太妥当。
“娘……”顾若离沮丧的进门,愕然见着顾殷,当即愣了一下。目光触及顾殷眼底的凉意,顾若离慌忙敛眸行礼,“爹!”
顾殷轻哼,“坐!”
进门的时候,谁都没告诉她,夜侯爷回来了,若是知道……顾若离未必会回来,她自小就知道,父亲偏心姐姐,委实不钟爱她。
丁芙蓉笑道,“难得家里人都聚在一起……”
“呵……”顾殷冷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丁芙蓉面露难色,她知道,顾殷是指她这一句“家里人”用词不妥,毕竟少了一个顾白衣,怎么都不算是一家人到齐,所以才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
“在爹的心里,我们母女两个永远都是外人,您跟姐姐才是一家人,对吗?”顾若离冷笑,“爹,就算你再不喜欢我,可我骨子里流淌着的,总归是您的骨血吧?”
“您一走,把整个夜侯府都撂下,我娘没日没夜的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您倒好,心里就记挂着一个死人,宁愿当个睁眼瞎!”顾若离越说越气愤。
丁芙蓉骇然,“离儿,住口!”
“让她说!”顾殷面色黑沉,端起手边的杯盏浅呷一口。
顾若离咬牙切齿,“入宫竞选,您勒令我装病,不许我与姐姐去争,不就是担心我抢了姐姐的风头,来日入宫抢了姐姐的恩宠?嫁给宋宴,您在大婚当日给我难堪,不告而别,一去数年,让我成为整个京都城的笑柄,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你应该后悔,投胎到你娘的肚子里。”顾殷目色飒冷。
这一次,难堪的不只是顾若离,还有丁芙蓉。
“就因为不是你的结发妻子,你就羞辱我们母女两个,早知如此,你又为什么管不住自己?既要守节,又管不住自己,此等深情,真是让人笑掉大牙!”顾若离眼眶通红。
昨夜被宋宴羞辱了一夜,回到家却又要遭父亲折辱,她自是心头不忿。
凭什么,吃苦受罪的都是她?
“你是怎么来的,你娘没告诉你吗?”顾殷放下手中杯盏,“当日你要跟宋宴在一起,我是怎么警告你的?是你自己不曾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一心要抢别人的东西,如今一败涂地,怪得了谁?”
丁芙蓉泣泪,“侯爷,我自问……”
“你不用自问,我问心无愧!”顾殷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奉劝一句,少作妖多活两年,否则……自作孽不可活。你们要荣华富贵,夜侯府给你们,还不满意吗?少招惹傅家,少欺负良善之辈,做得恶事多了是要遭报应的!雷劈的时候,别带上我!”
丁芙蓉泪如雨下,“侯爷!我与你夫妻十数年,难道您对我半点情义都没有吗?”
“偌大的夜侯府都给你了,还不算情义?再者……夫妻夫妻,得齐心才算夫妻,我心埋黄泉十数年,与你怎么能算夫妻?”顾殷起身,“今儿来是警告你们一声,别总去宫里找玉妃的麻烦,不然我会让夜侯府从世上消失。”
顾殷走到时候,经过顾若离身边,瞧一眼她手背上的红痕,仿佛是挠出来的,眼底掠过轻蔑冷笑,“不怕做噩梦吗?”
顾若离身心一震,忽然间满心惶然。
出了夜侯府,上了马车。
车内,早已有人等候。
“我还以为你找我,是给你家闺女拿解药的。”
“你答应过阿珏,不会再用毒,你食言了。”
“我也答应过他,此生济世活人,绝不会辜负他对我的信任和大恩,可我……不还是救不了他们夫妻?”
“会……死吗?”
“我说过,我不杀人。只不过,她的肌肤会一点点溃烂,可能是十天半月才显现,也可能是数月,等到发现的时候,会疼得撕心裂肺。”
“……”
“怎么,心疼了?那她是怎么对我闺女的?我能忍到现在,只是不想让我闺女担心,我不过是替她讨回万分之一罢了!”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