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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族与青丘狐狸国一样,自从历了场惨烈的灭族之灾后,一向隐居避世,不问凡尘。当年凤后尚且在位时宅心仁厚,为了天下的黎民苍生做了许多功德事,以至于到后来魔族与天族大战,将四海搅得乌烟瘴气,无人敢问亦无人能问时,亏得凤后深明大义,竟以身子为引体,生生祭出了红莲业火,将不可计数的魔兵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这才拯救了数万苍生于战乱之中。
因是避世,路途必然是深山深林的偏僻,我只知丹凤山的大略位置是一路向东,至于究竟修建在哪片山旮旯,着实得好好的费一番心思来寻一寻。
我焦灼了半路,十分担心重涧的安危,也漫无目的的转悠了半路,走走停停,还是一无所获。无奈下只能强行按耐住躁动不安的心,沉了沉性子,脑子一清净,才忽然间想起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虽说我是野生的凤凰,但也总归是类数于凤凰一类的神鸟,万灵归宗,法力不够,这鼻子还能用一用,总能闻得出凤凰一类身上特有的味道。
思极此处我重拾信心,揉了好几回鼻子,深呼了呼空气,便沿着与我身上相似的羽禽味道一路东寻。
太阳东升,月儿西落,升升落落了好几次,过山过水,寻得我满眼血丝,才总算寻到深林曙光之下的那一座座静谧的宫殿。
我腾下云头,正落于重重宫楼之下,脚步外的半空中波光粼粼,随风而左右摆动,一闪一灭,看来是有十分强大的抵御力,该是凤族与外界所设的结界墙。
我小心翼翼的向前挪了一小步,步子一落地,明明无半丝声响,界墙却如同受到了强大冲力般,粼粼的四处大力荡漾,似是被狂风吹得东摇西晃,渐而又缓缓平静下来。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像眼前这面似是有血有肉,有喜有怒的界墙,顷刻之间这性情变得忒大幅度,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般,生生将我唬了一大唬。
万凤心究竟是个什么神物我听也未曾听过,想来该是十人中有九人都不知的稀世珍宝,既是珍宝,想来凭我这张无名无势的薄脸是断断借不来的,倘若真的能借来还需得耗费时间的讲一番口舌好话,着实是耽误我救人的棘手事。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被逼急了跳墙,暂且用一用下三滥的手段,趁机将万凤心偷出来,只要能救得了重涧,他日不管是生是死,我定当一力承担,双手将万凤心物归原主的俸上。
既是要偷,一切都必须要偷偷摸摸的进展,万不可惊动他人,以免得白白耽误了行程。
顿了半晌,眼前结界终于无了动静,我谨慎的掏出根手指弹了弹界墙,这一摸不要紧,顿时界墙上泛着的粼粼白波一圈圈的荡漾开来,似乎弹指间,方圆数里的密林中忽然间金光一片片的迸溅,绵延远处的界墙如片片金鳞,融融泄泄,将整座宫殿都包围在一圈温馨而柔和的金色之中。
我抬眼望天,正惊叹之余,界墙啪得一声脆响,裂花一碎,竟裂出一洞能容许一人通过的空隙,还未缓神,界内似有一股吸力般,吸得双脚也站不牢地面,一个不甚,便被吸进了界墙内。
一入界墙,再回头时只见墙上那一缝碎裂竟缓缓从外到内的自动长合,碎纹渐缝,转眼已是一片粼粼,与方才无半丝异处。
这天上果真落下了馅饼,我甚至连脑子还没有动墙一动,便不费吹灰之力的被带进了结界中,虽然此事稀奇古怪的有几分蹊跷,但也算是一帆风顺的好兆头。
界后是密密深林,时有鸟鸣,更显幽深,那一重重宫殿沿着高峰山腰弯曲而建,眼上看着近,脚下走的远,又不能光明正大的乘朵祥云在高林之上十分招摇的飞一飞,只能以脚为量,一步步的走到那高殿之上。
身置深林间,越走越偏幽,方才还能听闻到时有时无的几声鸟鸣,如今别说活物,就连树叶落地的沙沙声也不曾出现过,山林寂寂,越发让人心神难安,心中也不由得慌慌的打起鼓来。
忽而自直冲凌霄的高林之颠盘旋而来一管管箫音,清脆空旷,如飞流直下的山泉清涧,一声声,一声声的扣在岩石上,浪花千叠,回音尚且婉婉。
此音一起,方才还十分寂静的深林中一时间百鸟啁啾,喧闹如潮,似有千万只翅膀在林间扇扇震起,后一并扑入天空,盘旋相绕,热闹非凡。金羽白羽,红羽青羽,如打翻了的多彩墨汁,浓墨浅墨,浓色浅色,满目都多彩,眼花缭乱。
箫音袅袅,绕着清风冉冉而升。忽而那些鸟却不再听从箫音的训使而相伴相戏,皆自天空中破喉啸了一尖嗓子,又变了方向,横冲直下,熙熙攘攘的万千只,皆一股脑的奔向我。
我急的捂紧了头,等了半晌也觉察不到万千只尖尖鸟喙在我身上啃来复啄去的痛感,我慢慢移开了交叠挡在脸边的两道宽袖子,缓缓抬眸时只见成千上万只色彩斑斓的鸟雀都窝聚在我头顶上空的着一片天,秩序井然的划着圆圈飞舞,时有鸟鸣声声,清丽婉转,尽是祥和吉祥之意。
我正仰头煞是惊愕的直望天,忽而自高林之上急急坠下一片娇小的影子,足尖灵活小巧的点了点地,复又一飞几丈高,正稳稳坐在数米高之上的一枝树杈间。
小女孩一袭鹅黄色的飘飘衣裙,手里来回颠玩了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箫,颇是自得其乐的坐在树枝上来回摇晃着双腿,杏眼汪汪的朝我几眨,又指了指天上秩序井然的一圈彩鸟,肉嘟嘟的红唇微微一张,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歪了歪头,问我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些鸟儿不听我吹的箫音指令,全部都围着你转?”
我朝小姑娘友好一笑,仰长了脖子巴巴的望她,边揉着酸疼的脖子,边反问道:“那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许是见我与她如此讲话实在太过吃力,又很善解人意的从树杈上轻轻一跳,正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之上,裙下开花,飘飘撑开,如一朵绽放的初春蒲公英,生机勃勃。
“是我先问你的,你是从哪里来的?”小姑娘拍了拍草地上的一席灰渍,往草地上随地一坐,黑葡萄似的两眼眨也不眨的望着我,似乎正在等待我的回复。
我亦坐下来,笑着回望她,“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来。”
“那是什么地方?”小姑娘神情间突如而来的一股兴奋,两眼中流露出十分向往的神采,说着挪了挪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弯弯如月牙的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给我讲讲。”
“你没出去过?”
“没有。”小女孩低低道,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我活了两万多年,从来没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