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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又撒气,李衿好笑,依然厚脸皮地凑过去,亲吻她的脖颈。“卿卿莫要生气,”她道“我也没想这般的,只是”略一顿,李衿声音低沉“情不自禁罢了。”
当真是深情难抑,她说得情真意切,沉静姝听了,心中便是一软。其实她本来也没恼她的乖乖偎回李衿怀里,沉静姝的耳朵正好紧贴着她的胸脯,可以能辨出她清晰沉稳的心跳。
身子竟然因着跳动发起热来,好像自己的心跳也在亦步亦趋地追着李衿。李衿注意到沉静姝依赖的举动,嘴角悄悄地一扬,拉了拉盖着她们二人的小毯。
“可要靠着我睡一会儿?”她问。语气甚是宠溺,沉静姝心下感动,不由抬手抚上李衿的脸。李衿侧过头,微微低下脸看着沉静姝,眸中熠熠生辉,柔情四溢。沉静姝也笑了,随即用指头描画起她的五官。
细挑的眉,凌厉的眼,眉宇间不怒自威的霸者之气,端得是帝王家的天骄凤女。指尖轻轻撩开李衿额前的几缕发丝,露出右半额角。那里,有一个拇指盖大小的“凤凰”胎记。
沉静姝仔细地盯着开了一会儿,忽然坐直身,双手抚着李衿的脸,仰起下巴,吻在胎记上。轻轻的一触,李衿登时浑身都酥了。“当初,衿儿可是为了遮着胎记?”李衿低低嗯了一声,她当时一刻也不敢取下面具,只怕让沉静姝不喜。
“我怕卿卿认出我来,又不喜欢我。”极是小心翼翼,沉静姝心猛地一颤,脱口道:“呆子!”
李衿笑笑,忽而吟道:“心悦君兮君不知。”天之凤女,亦有情深不换的时候,沉静姝思及自己在温池山庄里的任性,初时还扇了李衿两巴掌。
“呆子”心中软得一塌糊涂,沉静姝眸水微澜,一念间将手滑进李衿的内衫,握了她的丰盈。“衿儿可想我弄你?”脸全染成了通红,可沉静姝还是试着取悦她,双手模仿着李衿往常的动作。
揉捏得青涩,李衿早是耐不住的,索性往后一仰身子,分开了双腿。她执起沉静姝的右手,慢慢带到下头,眼神灼灼地望着她。
“卿卿,插一插我吧,我想你要的。”手指停在那羞人处,湿气隐隐缠绕,沉静姝咽了咽唾沫,才小心地顶住细缝,插进去。
花道一径开,她缓慢地抽chā,细心观察李衿的表情,免得弄疼了她。甬道湿滑,些许黏腻,沉静姝插动着手指,感觉里头火一般的炙热滚烫。“衿儿,”她不太确定李衿的感受,便轻轻地问她:“可舒服?”“嗯”李衿手臂向后撑着,稍稍抬起臀胯,迎着沉静姝的手指磨蹭。“好爽”她并不避讳自己的欲望,实际上,曾有多少个日夜,李衿念沉静姝念得发狂时,便会拿一根小小的玉柱抽chā自慰。
李氏皇族混着胡人血脉,不论男女都颇是欲强,李衿早早知道自己喜欢沉静姝后,便没耐住蚀骨的思狂,自行破了身。
如今已得了沉静姝的身心,自不必压抑。挺动玉胯去撞沉静姝的指尖,李衿肆意娇吟,道:“卿卿,你进深一些”
沉静姝额头一层薄汗,竟已被李衿的情欲姿态勾得动情,手指跟着抽chā了快了些。清楚地感受到内里的灼烫和粗糙,沉静姝稍微弯起指头,去磨她的穴肉。
“唔”李衿欲念升腾,且随着摆动雪臀,吸紧沉静姝的手指,指引她撞顶自己的敏感。最后终于泄了身,沉静姝手腕都有些发酸,不像是肏人的,反像被肏的。
李衿习武之人,身在高位又素来谨慎,故而两个弹指便恢复如常,坐起重新抱着沉静姝。靠着自己托付身心之人,沉静姝面色赤红,低喘吟吟,不甚娇软。歇息片刻,她突然有些感慨。
“衿儿,还好不算晚。”新婚之夜,她将她劫了去,当初惊怒交加,不想如今却是庆幸万分。李衿感同身受。她筹谋多年,没有一刻不再忧虑,生怕晚了一步,恨不相逢未嫁时。
“其实我一直知道,司马祟并非良人。”沉静姝叹了口气“可我又实在不敢去赌,父亲和弟弟在,总不能因我受牵连。”闷闷解释着,她忽然又问:“衿儿,当初若我真的你会如何?”
“我不会让你嫁的。”李衿沉邃的眸静静望着沉静姝,一字一句:“我不会叫那种事情发生的。”
沉静姝若真是嫁作他人妇,以李衿的手段,也大有办法横刀夺爱,将她囚在自己身边。她的母亲数度教导她:“能使不战而屈,上策,然为君者,岂可只以德服人,不以武威慑之?
用人之法,如驯烈马,始则捶以铁鞭,不服,则击以铁挝,又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尔。”李衿深入为然,但沉静姝不是烈马。外柔内刚的沉静姝,为了父亲和弟弟,若真被李衿囚在身边,断不会轻易自裁,可无论曲意奉承还是倔强反抗,都不是李衿想要的。
对沉静姝,囚心为上,囚身才乃下下策。“温池山庄那次,我说放你走是真心的。”李衿垂下眸,掩住眼底那一丝的心虚她确实会放她走,但绝不允许再有人娶她。
“衿儿”沉静姝其实知道,她惹上的人有多霸道。不由分说夺了她的身,却又百般柔情迁就,种种手段,便是要迫着她接下那颗真心,叫她再也离不开她。
无奈,却也庆幸自己是早早有意的。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沉静姝勾住李衿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唇。
“情不知所起,衿儿可知,当初总角晏晏,两小无猜时,我已心悦你。”长安,永兴坊。天不过蒙蒙亮,成王李千里便已骑驴入坊,望着里头的那座府邸,拿不定主意。
愁眉不展,李千里徘徊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先去前头热气腾腾的店子吃些东西,等细细斟酌一二,再考虑这个人情帮还是不帮。
自长公主辅政以来,宵禁制日益松弛,此刻天色甚早,已有胡人生火和面,烤制胡饼。李千里在门前拴好驴,进店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让茶博士上些羊肉汤和肉糜胡饼。
酥脆焦黄的胡饼很快和汤一起摆上桌,李千里一面慢慢吃着,一面忧心想着心事。先前右相苏逸执长公主凤佩行使口谕,命南衙十六卫控制皇城,随后更是封禁市坊,关闭城门,严令不得放人出入。
后来魏王叛乱,不过长公主神鬼莫测,竟在短短数日之内镇压叛军。无人不在议论天佑圣人,长公主雷霆手段神威赫赫,言魏王咎由自取。
如今圣人回朝,在叛乱中立下护驾之功的沈家因祸得福,沈太傅携子入京,今后沈府恐怕又是门庭若市。
一切看似尘埃落地,但谁晓得,右相忽然从十王府把齐王李典抓入刑部,同时命人封锁府邸,其妻儿门客皆不许随意出入。
本来就被魏王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长安,更是像添了一把火,烧得滚沸。很快也有消息传出:原来齐王李典,竟然与魏王私通书信,阴谋叛乱。
想起武皇为政时的牵连之罪,各位宗亲一时惶惶不安,纷纷言称闭门思过,生怕当今权势在握的镇国长公主又拿他们开刀。
但似乎又只有齐王受到羁押。李千里咬了一口胡饼,草草嚼碎便就着羊肉汤咽下肚去。眉间愁云满布,李千里实在拿不准这位不喜形于色的长公主究竟想做什么。
心中惴惴,李千里深深叹气:要不是他欠了李典一个大人情,何至来滩这浑水。踌躇不定,然而当下想拜访右相的,又何止是成王李千里。魏王之事犹如过阵雨,来得突然,去得更快。
圣人回朝后,群臣以为可以得到一个解释,比如圣人何时出的宫,长公主又何时调军围剿桩桩件件,都不清楚。但小圣人只称劳累,兀自深居,不见群臣。而宫里的另一位,太平公主,也声称之前遭刺客惊扰,要闭门休养。
唯一可能知晓始末的沈均,回到长安的翌日便谢绝访客,其子沈既明,信任的礼部尚书郎,称父亲身体抱恙,服侍床前不见外客。
宫内宫外安静一片,群臣哗然,此刻长公主尚在途中,偌大的长安,竟只能仰仗右相苏逸一人指挥上下,传达圣听。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李氏宗亲几遭殃及,如今剩下的基本是战战兢兢,小心谨慎,齐王李典算虽然与魏王交情不浅,但平日最多就是修撰史书,可谓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可他竟然被右相以私通叛军的名义下狱。猜测无数,但现在,右相苏逸,却并不在府中。白秋水换了一身轻便的胡服,束起墨发,女扮男装,踏着未干的露气出了永兴坊。
横平竖直,井然有序的坊间路上,行人还并不太多,白秋水伫立片刻,一转身,右拐入了一条巷道,匆匆往前走。作为长安的有名的两坊,永兴坊和平康坊相邻,不消半炷香即可到达。
此时内外门禁皆开,平康坊里陆陆续续走出好几个衣衫不整的纨绔子弟,醉醺醺的,酒气逼人,显然昨晚是一夜笙歌。白秋水略嫌厌恶,她侧身避过打头两个摇摇晃晃,放浪形骸的富家郎君,快步进了惜花楼。
这是平康坊内出名的酒楼,因为近邻千娇百媚的神女院,又常有自诩多情的郎君携倌人来此饮酒玩乐,故而取名“惜花”端得是软玉温香,白秋水才入店门,便闻得好一阵扑鼻香,可谓脂粉浓郁。
到底是青红倌人出入作乐的风月之地,白秋水不喜这腻香,兀自要了几样吃食,一壶百花酿,便赶紧去二楼的小厢。
单独的小厢自比大堂亲近许多,白秋水盘腿坐在软席上,目光所及,正好能从窗户看见坊口。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目的。数日前,她在洛阳皇宫与突厥刺客激斗,几番逐击厮杀,最终挑断其脚筋,生擒。
刺客被关在洛阳大牢,严加看押审问,等待长公主回京亲自处理。白秋水作为右相的近身侍卫,手持右相凭证,在那旁听了一二回。
但那刺客是个硬骨头,审问的大臣除了从他头上的狼头纹身判断他是突厥勇士,再无所获。此人死活不肯开口,一度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用了刑也无济于事。白秋水后来回长安向苏逸报告,期间又听说,长安皇城也潜进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