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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爸爸还是坚持骑车上下班”“可是,既然是骑车,也应该买辆不错的啊!”“爸爸说他骑习惯了,以前换了几次,都不顺手,所以,爸爸只好骑这辆破车。你知道么,这辆车的年龄有多大么?”“不晓得。”“这辆车的年龄好像跟uncle差不多吧!嘻嘻。”
“”“阿花!”我与小姑娘谈得正欢,房门外突然响起服装厂老板严厉的话音:“你快出来,不要打扰客人!”
“哎,爸爸,我这就出去了!”阿花很是勉强地站起身来:“uncle,我很爱跟你聊天,你这个人很有趣,可是爸爸不让,我只好走了!”
“再见。”我也有些恋恋不舍。临出门前,小姑娘向我伸过手来:“uncle,咱们拉拉手,可以么!”
“好哇。”我欣然伸过手去,轻轻地握住阿花小巧的细手:“再见!”修破脚踏车的大老板真实的意思我很清楚,不愿意让自己年少无知的女儿与我接近,而强烈的好奇心则让我走出房间,与阿花爸爸接近,我准备找个籍口,与骑破脚踏车上下班的大老板交谈些什么。
当我绕过走廊,走过厅堂,来到厨间时,阿花爸正在用餐,我悄然无声地凑近餐桌,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描视着阿花爸的饭菜。
哇,拥有近千工人的大老板不仅舍不得花钱买汽车、养汽车,饮食上亦简单的紧啊,餐桌上仅有两盘我不认识的,更叫不名字来的蔬菜和一碗清汤。
阿花爸发现我在注视他,咽下一口汤后,主动问我道:“听老板说话,应该是东北人吧?”
“是的。”我应承一声。阿花爸放下汤碗,一边擦嘴一边言道:“老板,我说话你不要介意,你们东北人很野蛮啊,不讲道理!”
“此话怎讲?”我茫然地注视着阿花爸。大老板站起身来,慢吞吞地走向灶台,顺手拿起一把钣手,缓缓地蹲下去,又开始摆弄他的破车了:“你们东北人在我的厂子里定了一批服装,我按约把货发了过去。
可是,他们至今也不给我货钱,我派人去讨,不仅没讨回来,人还给打个半死!”“大老板!”我喃喃道:“你总不能以偏概全。
你一个人被东北人骗了,总不能把所有东北人都一棒子打死全是骗子啊!”阿花爸转过身子,再也懒得与我交谈了。
我怏怏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躺下,阿英又像幽灵似地飘进屋来,蹑手蹑脚在走到床边:“老板,还想不想打洞了?”“不。”我摇了摇头:“没心情!”
“为什么?”“温州人对东北人充满了成见,影响了老子的心情”“算了吧,你这是借口。”聪明的阿英岂肯相信我的解释:“老板,我知道您是玩够我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介绍新的小姐啊,你想不想要啊?”“呵呵!”我瞟了一眼阿英:“你收多少介绍费啊?”
“介绍费不用你出!”阿英道:“小姐之间互相介绍客人,介绍费当然也是小姐们之间的事情喽,呵呵,老板,来一个吧,保证漂亮,相不中您可以不做!谁又没有强迫您”
“阿英!”赚钱心切的阿英正在拉皮条,老板娘又在厅堂里嚷嚷起来:“来客人了,快出来登记啊!”“妇谱氏”曰:无论是街头的拾荒者、擦鞋人,还是旅店的老板娘以及服务员阿英,也不论她们选择什么方式去赚钱,她们都是勤劳的女人,老板娘固然让人敬佩,阿英也不应该受到鄙夷。
不过,我真诚希望,这些勤劳的女人们在赚钱之余,也要学会享受生活哦,比竟生命只有一次啊!百妇谱之泼妇
丫蛋叉腰街中站,七邻八舍全骂遍。伶牙伤人似锋刃,利齿穿心如毒箭。挑肥拣瘦争锱铢,明知有错不听劝。家资万贯无人聘,一堆臭肉要朽烂。
丫蛋是奶奶的邻居,为人尖酸刻薄,往往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便与人大吵大嚷、毫不相让,每当此时,只见丫蛋两手叉着腰,口腔里那条细滑的红舌头极为灵敏的上下纷飞,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同时。
随着双唇翻动,诅咒人的、挖苦人的、嘲笑人的、谩骂人的话语尤如机关枪扫射,突突突地喷向四邻居八舍。那子弹般的话语在有效的射程内,要有尖酸有多尖酸。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要多下流有多下流,直听得大老爷们脸上泛起会心的淫相。老娘们相视而笑。大姑娘似懂非懂。小媳妇掩面而跑。老太太无奈地摇头晃脑。记得有一次,生产队车老板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把丫蛋给得罪了。
只见丫蛋手叉着腰,看见车老板扬着皮鞭,驾着大马车从公路上驶过来,丫蛋双唇稍微那么一翻动,便轻松而又自然地嘟哝出一串顺口溜来:“车老板,赶马车,拿着鞭子捅马x,马毛了,车翻了,车老板的jī巴压弯了!”
“这个丫头蛋子!”丫蛋这番话,把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臊得面庞红胀,苦涩地咧了咧嘴“你可真粉啊,什么话都敢说啊!我算服了你,姑奶奶,我不对,我错了。
我向您陪罪,还不行么?实在不行,我下车给您磕两个,您看怎么样啊?”“哎哟哟!”坐在院门口大柳树下纳凉的奶奶,深有感触地叹息道:“唉,这丫头哇,小小的年纪,这些骂人话都是从哪学来的啊,就跟茶坊里说书唱戏似的,和仄又押韵,还句句不重样呐。”
丫蛋不仅骂人伶牙利齿,一句也不吃亏,与人交易起来,更是毫不含糊,不但要锱铢必究,还要挑肥拣瘦。
待把价钱压下来后,丫蛋买冬贮葱要一根一根的挑。买秋白菜要一颗一颗的拣,不仅如此,还要把外层的菜帮扒下去,
买土豆必须一个一个地选,终于相中了,还要把上面附着的沙土尽力地往下刮,也许是为了减少份量吧。把个小贩子气得浑身直筛糠:“我的姑奶奶,哪有你这样买冬贮菜的啊!”“咋的?”丫蛋一边继续哢嚓哢嚓地掰着白菜帮,一边理直气壮地嚷嚷道“听老人说,过去逛窑子,小姐、娘们随便挑,相中哪个就来哪个,怎么,你这破白菜难道比窑姐还要金贵么,蠍子巴巴独一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只准买,不许挑啊?哼,德性!”
“挑,挑!”丫蛋这番话当真就把小贩子给噎住了,双臂抱着马鞭子,望着扔得满地的白菜帮子,无比心痛地喃喃道“姑奶奶,挑也不能这样挑啊,再这样掰下去,我卖的就不是白菜了,而是白菜芯了!”
“丫蛋啊!”同样也是在选购冬贮菜的奶奶冲丫蛋道:“秋白菜是不能掰帮的,土豆上的那层土更不能刮下来,否则便很难贮存,不到明天立春就烂了!”
“哼,我乐意,烂掉了我乐意,有钱难买我乐意!”听了奶奶的话,丫蛋掰得更欢了“我的事情用不着你老太太瞎喳喳,烂了我愿意!”
“豁!”奶奶也气筛糠了。“这叫什么人啊,怎么好赖不知啊!”“喂,卖菜的!”听说掰掉帮的冬贮白菜不易保存,丫蛋将手中的白菜啪地掷在地上“这白菜我不要了!”
“啥?”小贩子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你,你,你挑来拣去,白菜帮子掰了满地,现在却不要了,那我卖给谁去,你也太尖刻了吧,哪有你这样买东西的啊?”
“你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老娘可犯不着跟你操这份心,我就这样买,怎么的?”看见丫蛋又耍起泼来,满腹委屈的小贩子再也按捺不住,嘟嘟哝哝地扔出一句骂人话来。
丫蛋闻言,嗷的一声跳到小贩子面前:“几天没见,小狗就长大了,你出息了,学会骂人了,跟谁学的啊?骂得还挺清脆的呢!哼,瞧你这副狗熊样吧,你爹是怎么把你揍出来的啊,长得活像个鞋拔子!
还好意思满大街乱窜,敢快钻回你的娘肚子里去,别到处丢人现眼了!”凡事不能绝对化,爱骂人的丫蛋也有温和的时候。
有一次,丫蛋在池塘边洗衣服时,一只大蚂蝗不知何时爬到她的大腿上,身子紧紧地附在丫蛋白嫩嫩的肌肤上,咧开大嘴,美滋滋地吸吮起来。
丫蛋见状,吓得扔掉衣服,四脚朝天地在水边翻滚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当时,我正在池塘里抓泥鳅,目睹此状,曾经惨遭大蚂蝗袭击的我,在深表同情之余,扔掉刚刚抓获到手的泥鳅,扑腾扑腾地跑到水边,一把拣起脱在树阴下的鞋子:“丫蛋姐,那玩意不能用手拽,应该这样。”
我健步跃到丫蛋身旁,挥起手中的鞋子,冲着丫蛋洁白的大腿啪啪地抽打起来,大蚂蝗终于被抽打下来,丫蛋的大腿也红肿起来。
“谢谢!”丫蛋惊魂未定的冷漠面孔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谢谢你!”可是第二天,当我与丫蛋在池塘边再次相遇、四目相对时,丫蛋仿佛不认识我一般,连个招呼也不打,端着水盆,若无其事地走向池边。望着她扭扭达达的背影,我心中暗骂:“忘恩负义的臭女人!但愿大蚂蝗再咬你一次。”
时光荏苒,吵来吵去,骂来骂去,丫蛋便由一个刁顽少女骂成了三十多岁的成熟泼妇了。虽然早已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却没有一个媒人踏进丫蛋的家门。“唉,那张脸也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