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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东西如今到哪了?”柔糜的声音流水一般。
金魂想了想低声说道:“已经上了阳泉山。”
乐正容休却叹了口气,眸光盯着手中艳红如火的花瓣,缱绻温柔:“怎的就走的那么快?长夜漫漫如此寂寥,可让本尊如何度过?”
如玉长指在花瓣上轻轻擦过,指腹间丝缎般柔滑的触感让乐正容休很是满意,于是眯了眯眼:“这小东西身上可是带着魔力?怎的就叫本尊如此怀念蹂躏她的感觉?”
金魂抿着唇,眸光很是郑重,终于低声说道:“主子可是要再派些人上山?”
乐正容休的手指猛然一顿,金魂敏锐的察觉到四下里的温度似乎骤然间低了下去。
他吸了口气继续说道:“那里明明是……小姐一人只怕不能应付。万一……”
乐正容休手指一紧,手心里攥着的海棠花瓣便给彻底的捏碎了。红色的花汁顺着他指缝淌了出来,衬着那玉色晶莹的手指只觉的鲜血一般刺目。
金魂喉结滚动,便觉得沉重的威压迎头压了过来。原本顺畅的空气似乎骤然被人给攥在了,叫人只觉的异常憋闷。
不过短短一瞬,金魂便觉得已然经历一场花开花谢。
“哎呦,金统领怎的在这里呢,可叫老奴好找。”屋子外面传来万公公尖细的嗓音,下一刻人便笑吟吟进了屋,一把攥住金魂手腕。
“前头院子里面好些事情要您去处理呢,还是赶紧的随老奴出去吧。”说着话万公公仰起脸冲着乐正容休行了个礼:“爷,老奴能先将金统领借用一会子么?”
乐正容休眯着眼,凤眸在二人身上只微微一扫。明明是绝艳明媚的一双眼眸,却叫人觉得似乎来自于九幽地狱般冰寒。
“去吧。”
淡然一道声线响起,万公公松了口气。一把扯着金魂走了出去。
直到远远地离开了小院万公公才松开了手。
金魂默默看着对面人精样的老太监抬了抬手使劲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之后便翘着兰花指,狠狠朝着金魂额头戳了过去。
“我说金统领,你是活够了么?”
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高高挑着,听起来能叫人直接起了一身的疙瘩。
金魂抿了抿唇,不自在的侧了侧身子,躲开万公公戳向他的手指:“多谢。”
“你可别谢我,老奴可担不起。”万公公撇着嘴:“若不是看你是爷手下得力的,老奴才不去触那个霉头。老奴也只有一颗头,并不觉得长着碍事。”
金魂低了低头:“对不起。”
“你呦。”万公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们这五个孩子,看起来你最无情,实际上却是比谁都心软。跟着爷,你这性子就是在作死。”
“主子对小姐……不同。他身边该有个女人。”
“主子的事情哪里需要你操心?”万公公一瞪眼:“这女人即便再不相同,也不过就是爷的属下。没有用的人莫说是伺候爷,即便是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金魂皱着眉,万公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小心着些吧,莫要成了第二个水魂!”
……
夜凉如水,一轮明月硕大如银盘,将夜幕之下的万物都给蒙上层朦胧的银。
银色的月光穿过轩窗照在少女闺房当中,给那双耳美人毂的瓶子里插着的一株桂花披上了一层月光帛,迷离中便更多了几分梦幻。
一灯如豆,将灭未灭。照的床榻之上少女的身影影影绰绰的瞧不分明。
许是因为睡得热了,少女睡的并不踏实。
雪白一双玉臂搭在了被子外面,吹弹得破的脸颊上透着丝薄薄红晕。如同上好的胭脂不经意的一抹,娇艳的叫人忍不住便想要上去掐上一把。
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少女口中不住低吟。水葱样的玉手弹入到自己衣襟当中,一把扯开。昏黄灯光下,只见葱绿色肚兜下那一抹雪白异常的诱人。
而她脚边睡榻上躺着的两个小丫鬟,显然睡的极沉。并没能发觉自家小姐那泄露的春光。
“吱呀。”静谧的夜色中骤然响起一道脆响,一条身影偷偷摸摸挑开了少女闺房的门闩。那人身子一闪,便如游鱼一般滑进了屋里。
男人伸手抓过桌上油灯,刚准备仔细欣赏下床榻上诱人的风景。却不知哪里起了一阵风,一下子将灯火给吹灭了。
而那墙角绽放的桂花也微微抖了抖身子,细碎如米的花瓣落下了几颗。馥郁的香气似乎一下子便蔓延了开来。
昏暗的月光之下,男人只觉得床榻上美人娇躯玲珑有致,心中便如一团火燃了起来。
几下便将睡在脚踏上的丫鬟给拖曳着扔到了外面的隔间。
之后,三两下扯掉了自己的衣服,翻身压在了少女身上。
工夫不大,闺房中便响起一阵低吟浅唱。
一片乌云遮了月光,似是被屋里的声音给惊着了,躲在了云层之后不好意思再露面。
“郡主在么?”一盏茶后,院子里骤然响起女子一道脆嫩的声音。
原本女子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响亮,但在这万籁俱寂之中,便显得异常清晰。一下子便惊了不少人的好梦。
“郡主可醒了?妾身张氏有急事求见。”
朦胧月色中,那一脸焦急的女子不时张三太太是谁?
她手中提着盏气死风的灯笼,头发披散着垂在脸颊两侧。身后的丫鬟一路小跑跟着,显然是遇见了急事。
院子里灯光次第亮了起来,主屋的门却是最先打开。
徐大太太裹着披风冷着脸站在廊檐下:“三弟妹,这深更半夜的你嚎什么呢?若是搅了郡主的休息担待得起么?”
张三太太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仿佛完全没有看出徐大太太眼中的不悦:“若不是遇见点子急事,我也不敢这么贸贸然的跑来惊扰郡主。”
徐大太太沉了脸,眼风飞快朝着角落里屋子看了一眼:“郡主已经歇下了,有什么明日再说吧。”
“这可不行。”张三太太飞快说道:“方才姗姐儿催的急,郡主走的时候忘了带药膏。这药膏是要在子时之前再上一次的,妾身猛的想起了这个事情,这才赶紧的来给郡主送膏子来了。若是因为这个损了郡主的颜面,咱们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徐大太太略一沉吟说道:“将你的膏子留下,我明日去拿给郡主。”
“这可使不得。”张三太太扬声说道:“如今已然到了该上药的时辰,我一定要亲眼看见郡主才能安心。”
“你……”徐大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冷然,忍不住又朝着厢房看了一眼。这个时辰正在关键,哪里能容人随便打扰了?
“是三伯母来了么?快请进来吧。”就在徐大太太正盘算着怎么打发张三太太的时候,身旁屋子的门打开了。
月光下一抹纤细身影俏生生立着,虽然穿的很是单薄,却极是齐整。半点不曾失了礼数。
那人,不是唐韵是谁?
她身后,秋喜手里拢着盏灯跟着,秋扇则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
“你是谁?”徐大太太眸光一缩,如同见了鬼。
“大伯母怎的如此说?”唐韵勾唇一笑:“我不就是韵儿么?”
“大嫂您是睡糊涂了么?这自然是郡主,怎的连郡主都不认得了?”张三太太笑吟吟冲着唐韵福了福身子:“郡主您脸上的伤该换药了,这药性妾身最是清楚,还是让妾身来给您换药吧。”
“劳烦三伯母了,快进来暖和暖和。”唐韵侧了侧身子,迎着张三太太走了过去。
张三太太勾唇一笑,一把挽住唐韵手腕,有说有笑朝着屋里走去。
那一头,俨然石化了的徐大太太猛然间清醒了过来。一纵身便挡在了两人身前:“我问你,你在姗儿屋里,姗儿又去了哪?”
“怎么大伯母竟是不知道的么?”唐韵含笑说道:“姗姐儿与韵儿很是投缘,拉着韵儿说了好大一会子话呢。眼看着天色晚了,姗姐儿困的不行,便直接宿在了韵儿那间厢房里。韵儿没有法子,便只能来姗姐儿房里休息了。”
徐大太太身子一僵,面前女子巧笑倩兮,清眸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那一脸的笑容端方温雅,她却觉得整个人都似乎一下子浸在了冰水里。冷意嗖一下子便袭遍了全身
“你说……什么?!”她骤然探出手,紧紧扯住唐韵的胳膊。那动作太过突然,力气也相当大,指缝都几乎陷入到唐韵皮肉当中。
唐韵疼的嘶了一声,张三太太脸色就变了。
“哎呦,大太太这是要做什么?您力气这么大,会伤了郡主。”
“我问你,我的姗儿到底在哪里?”徐大太太这时候却仿佛中了邪,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猩红,手指越发用力起来。
唐韵一声低咳,玉手缓缓抬了一抬,温柔的抚上徐大太太的手指,看不出半分力道:“大伯母有什么话好好说,您这样子很是吓人呢。”
徐大太太只觉得扑鼻一股淡香,便如少女身上特有的处子幽香。而她的手指便再也用不上半点力气,任由唐韵一根一根给掰开了来。
“我瞧着大伯母极是担心姗姐儿,秋喜你去厢房里将姗姐儿请出来吧。”
“不用!”徐大太太陡然一声厉喝,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色:“既然姗儿已经睡下了,便由她谁吧。”
“这可不行。”唐韵勾唇一笑:“大伯母显然很是介意韵儿睡在了姗姐儿的房间,今夜怎么也要换回来的。”
“我说不用便不用。”徐大太太嗓门出奇的大,尾音挑的极高。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的红,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大族当家主母该有的仪态?
双手一张,一边大叫着一边朝着秋喜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