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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的云层中还残留着殷红的焰火,高空火光虽然微弱,但却将整个山头照的如血一样,一派阴森猩红。
我冲上去时,正赶上阿比盖尔率领的族人从高台处冲下,已和贺二娘等百十余名长生堂子弟接在一起。弥罗族这边很是杂乱,除了阿比盖尔、族中的长老以及寥寥几名守卫手里还端着兵器,剩下蜂拥而来的一群族人虽说数量也不少,但手里除了木棒就是石块,几乎什么也没有,根本没什么像样的武器,有几个族人甚至合抱着一根粗木桩来抵抗贺二娘等人。他们一群人怒叫着,想阻挡贺二娘一群人,但只凭这些根本毫无用处。
周围乱糟糟的一片,杀喊声掺和着哭喊声,到处都是逃往后山的弥罗族族人。
长生堂终究还是魔教啊。
此时,地上已经躺了上百具尸体,血水汇成股,正顺着雨水流向山下。这些人刚刚还是活生生的,转眼间便尸横山头。长生堂这种视人如草芥的行径,实在让我恼怒不已,贺二娘说杀便杀,甚至还在谈笑之间。由不得我多想,阿比盖尔等人已和贺二娘一群人厮杀在一起。一时间,双方混战在一起,细雨飘摇,血肉横飞,场面几乎乱的一塌糊涂,
我和那古本来是站在祭祖行列的偏后位置,他们一群人交战在一起,反倒是在我前方不远处。我刚冲了几步,正看见一名长生堂的弟子一刀砍进一名弥罗族汉子的右肩头,那汉子惨叫一声,另一只手却是一把抓住了肩头的刀身。我咬了咬牙,扬起大刀,猛地朝那名长生堂子弟冲了过去。
他的大刀还砍在那汉子的肩头,刀身已有一半嵌进那汉子的肩头,那汉子手臂还没有掉落,但血已流了半个身,只剩下一点皮连着。
这人见我冲过来,头微微转向我这边。他头上带着大袍帽,看不清长什么模样,浑身上下鼓动着气劲,连雨水都近不了他的身。他将刀身一横,那汉子的右臂登时被他格掉,一甩大刀,那条断臂突然极快的向我飞来。
现在我距离他不过丈许,看他这一手功夫也颇为不俗,如果我挥刀拨开断臂,势必会遭他随后一刀。我人还在冲着,猛地一压低身体,右手顺势在地上轻轻一撑,人翻了个跟头,那条断臂“嗖”的一声,正从我头顶掠过。眼角瞥过去,只见断臂之后,那人果然正朝着我的方向挥刀欲砍。
断臂飞过我的头顶,几滴鲜血洒在了我的脸上,还有点热,那名弥罗族的汉子已翻过在地,惨叫不止。躲过断臂时我已冲到他脚下,没有从地上跳起身,我左手一翻,大刀直砍向这人的腰腹。
我左臂的力量不及我的右臂,但我已提起内力,内气环绕周身虽然没有像他一样可避雨水,不过我这一刀的力量也不可小觑。这人却慢了一慢,大概他没想到我会有如此反应,或许还以为我只是个莽撞的野人,举起的大刀还没落下,我的半截阔刀已到他小腹一侧。
这人往一侧闪了闪身,想要躲开我这一刀。但我在地上借助右臂一撑之力,弹身速度比奔走时更快了几分,几乎就在他闪身之际,我的半截刀头已划过他的小腹,“嗤”一声,他的大袍应声崩裂开,小腹被我划破一道伤口。
如果他不闪身,我这一刀定会劈开他半个腰身了。这人往一旁跳开站定,大概因为闪的急,头上的大袍帽也脱落下来,左手抚着腰间,一脸的愕然。
周围火光霍霍,我已能看清他的长相,却是个三十多岁的白面汉子,样貌普普通通,两眼极亮。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伤痕,也不去看,瞪起双眼怒喝一声,一刀朝我的面门劈了过来。刀身甫一落下,一道三尺刀气如长虹贯日般的猛地从他的刀尖上冲了出来。
好凌厉的刀气!我暗自惊叹。此时我人还贴在地面上,他不备之时才吃了我一刀,但他反应却是不俗,此际挥出的刀气快如电闪,当头向我劈来竟引得雨水飞溅,我只觉一股凉气直逼我的头顶。如果我现在就势直起身,脑袋上怕是免不了要吃他一刀了。
论刀法,在我所见到的人之中,韩萧等十八刀的兄弟刀法最为精湛,分开来各自为敌或许还看不出什么,一旦他们结成刀阵,威力可翻数倍,连程富海这等人物也不敢轻视。眼前之人的刀法虽谈不上多精妙,但我曾在死亡沼泽里与他们长生堂的弟子交过手,知道他们的刀法都很凌辣干脆,而此人刀气之中的霸道更是和韩萧不相上下。这还只是贺二娘带来的百十来名长生堂弟子其中一人,其他人的武功一定也不会差到哪去。
此时刀气已悬在我的头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由不得我胡思乱想想了。我一咬牙,人还贴着地面,左手已横刀直上,同时右手又一次撑在了地面上。
这种凌厉的刀法纯粹是以力制敌,和剑法的灵活多变大为不一样,想要破开他的刀气需已更凌厉的刀气才行。我自认内力不如他,但练剑多年,也知道借力闪躲的道理,我的半截阔刀一旦迎上他的刀气,加上我右臂斜撑之力,翻身躲开这一刀绝非难事,甚至我能趁此机会欺身到他脚下补上他一刀也说不定。
想是这么想,哪知,我的右手这一次刚撑在地面上,地上“嘭”的一声闷响,我的身体竟似离弦之箭一般突然从地上弹射而起,正与他的刀气擦身而过,整个人也一下子到了他的头顶上方。
那是我没有掌控好右臂的力量吧。我一阵意外,这些天我一直在适应着右臂带来的身体不协调,上一次在与黑林中的蟒绝鬼仔交手时我已能够像从前那样行动自如,那时我只道身体已经适应了,但是现在看来,我对右臂的了解还是甚少。内气运行全身,右臂的力道似乎又比之前大了不少。
刀气在身后炸开,割开了地上的泥水。这人脸色又是一变,仰头看着我,身体微微一低,左手在腰间翻了两下,掌间已是内气萦绕,作势欲要朝我拍出一掌。
这时,我人开始往下落,身体虽在半空已无处可躲,但现在距离他的头顶不过二尺之距,正是出手的好时机。我脑中一闪,将左手里的阔刀做剑来使,往下一送,猛地刺向他门面。
阔刀虽然只有一半,可加上我下坠的重量,刀头的力道仍很大。他大概没想到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出手,运气的左掌又是慢了一慢,他的左掌本来是要拍向我的胸口,此时却是手腕一抖,反手拍向我的刀身。
刹那间,刀掌一上一下相迎,几乎在同时,只听“噗”一声响,他的手掌正拍在我的刀头一侧,我只觉左手间传来一股大力,紧跟着刀身一重,像是戳到了他的手臂。借这股力道,我人在低空扭了一下身,落在了地上。
刺中他了么?
我刚一落地,人还没站稳,却在这时,一股寒气从我身左侧逼了过来,夹带着轻微的尖利啸声。
那是大刀破空的声音。我心中一沉,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想的还要快,反转手里的阔刀柄,急忙往身体一侧挡去,耳中只听得“当当”声不断。他的内力比我深厚,我只能边挡边退,尽管我落在地上不过短短的片刻,但在这片刻中,他竟足足挥出一二十刀,我本想与他对上几刀,但他的大刀攻击如骤雨一般急,无孔不入,硬逼着我连退了七八步。
我刚退后,只见他忽然站定了,扬起的大刀横在头顶,似要蓄力一击。我情知不好,又往后退了一步,阔刀竖在胸前,准备接下。哪知,我拉好架势,他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了,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满脸的不信。
在运气么?
我正想着,“呲”一声,他的脖颈忽然喷出一道血柱。
原来我刚才自上而下的那一刀并不是刺中了他的手臂,而是划破了他的脖间血管!
我的阔刀本是断了一半,刀头虽然参差不齐,几乎没什么尖锐可言,但刀刃还是相当锋利。他在紧要时候挥出一掌,挡偏我的刀头,却被我的刀刃划到了脖颈。
他的鲜血飞溅开来,洒落他身前数尺之地,他伸出手捂住脖颈,想要止住血,但哪里能止得住?喉间哽咽几声,却是一下瘫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这也是他轻敌所致吧。他虽身死,但双眼却是瞪圆了,还在直直地看着我,大概到现在他还以为我是个西域的土著之人。
真是侥幸。我一阵庆幸,无论是内力还是刀法,我都与他相差太大,如果他与我认真一对一放对,胜负真的很难说。
刚想到这里,一股劲风从背后扑了过来。
此时我人已站稳,这股劲风直逼我的后颈,我想也没想的往一侧翻了个身,手里的半截阔刀已转到背后,“当”一声,正与一柄大刀碰在一起。但这一次我就没那么幸运了,阔刀方一与大刀相碰,一声脆响传来,阔刀的半截刀身已被斩成两半。我的阔刀本就断过一次,长不足一尺半,此时被斩断更是不足一尺,只剩下一小截刀身还连在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