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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话声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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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声甫落,突见四周出现的那些黑衣大汉,忽然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只不过眨眼工夫,这数十个人,已经全数摔倒地上,这些人,自然全是中了“唐门无形散”连哼都没哼出声,就倒了下去,再也没动一动。灵山大师看得晗暗攒眉,唐门毒药,果然歹毒无比,口中不由低宣了两声佛号。

    就在此时,石阶上厅门启处,两个青衣小鬓,手挑宫灯,缓步走出,在阶上左右分立。接着一阵环佩丁冬,一个头挽宫鬓,一身玄色衣裙的少妇,一手扶着小鬓肩头,缓步走出。

    只见她柳眉斜挑,杏眼流波,一张吹弹得破的瓜子脸,配着玉管似的鼻梁,红菱般的小口,楚腰一握,莲步生香,好一个妖娆动人的天生尤物。

    那玄衣少妇在阶上现身,眼波流转,桃花般的脸上,飞过一丝惊讶神色,檀口轻启,娇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备夜破墙而入,究是做什么来的?”

    灵山大师双掌合十,朝阶上行了一礼,说道:“女施主请了,贫袖灵山,忝主少林寺丈殊院,今天是与师弟达摩院主持镇山,罗汉堂主持普山,找寻失踪数月的药王殿主持乐山师兄来的”

    玄衣少妇,冷冷一笑道:“原来老师父是少林寺的高僧,听说少林寺是名门正派,怎么你们寺里和尚失了踪,却找到咱们庄上来了?

    老师父一定是认为咱们绝尘山庄窝藏了和尚,才冕夜破壁而入,也明明是看绝尘山庄庄主外出,只有我这个妇道人家住在后花园,好欺负了。

    老师父率众恃强而来,到底想对我怎么?持械夜入良家,非好即盗,你们是要搜、要劫?还是要把贱妾掳上少林寺去?”她声音娇柔,词锋也着实犀利。灵山大师究是有道高僧,平日又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一时竟被她问得答不上话去。

    唐老夫人冷冷一哼,喝道:“姑娘少逞口舌之利,你是什么人,还当咱们不知道么?”玄衣少妇眼波一转,落到唐老夫人身上,讶然道:“这位老婆婆也是少林寺的人么?”

    唐老夫人嘿然道:“老身是四川唐门来的。”玄衣少妇故作不解地道:“四川唐门?那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听人说过。”

    唐老夫人微笑道:“姑娘有没有听说过并不重要,老身只告诉你一句话,你们用“珍珠令”为记,掳了乐山大师,岭南温家堡温老庄主,龙眠山庄祝老庄主和拙夫等人。

    现在老身和少林高僧已经找到了这儿,老身劝你还是把所有劫来的人,一起释放出来的好,否则莫怪老身手段毒辣。”

    而与此同时,在方如苹的耳边突闻轻如蚊蚋的声音道:“你是方如苹姑娘么,如果是的话就点一下头,我叫楚玉莹,人称玄衣罗刹。

    乐山大师他们都已经经过凌君毅解毒,恢复了武功,我已经悄悄派人去通知他们了,还有少林金鼎金开泰等人,被关在地牢,也己经被解毒了,你们自不难找到。凌君毅现已混入“百花帮”

    追查“珍珠令”你们尽管放心,元凶戚承昌和“迷魂仙子”都不在庄上,你们别多费力气了。”方如苹惊异地望向玄衣少妇,她向方如苹点点头,方如苹心中有数。玄衣少妇格格笑道:“老婆婆,今晚你们占尽了上风,我一个人孤掌难鸣,还有什么伎俩?

    不过你们最好莫要忘了,乐山大师和唐老庄主等人还在我手里,你们逼急了,也莫怪我玄衣罗刹心狠手辣。”唐老夫人心头暗凛,沉哼道:“你敢?”玄衣罗刹格格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就在此际,忽见四道黑影,划空而来,泻落阶前。

    那是一僧三俗,当前一个是面颊狭长的灰袖老僧,手待念珠,年在六旬以上。第二个是方面大耳,浓眉凤目的蓝袍老人,年在五旬以上。第三个是身穿棕色缎袍的微胖老人,个子不高,脸皮白净,颠下留下一把苍髯。

    第四个身穿青袍,貌相温文,年约四十四五,但却生成两道浓眉,黑须飘胸。这四人正是绝尘山庄“请”来的“贵宾”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和祝文华。

    灵山、镇山、普山三位大师,一眼瞧到乐山大师,立即趋前几步,合掌躬身齐道:“师兄脱困出来了?”

    乐山大师合掌还礼,口中低宣一声佛号,说直:“愚兄和三位老庄主就住在园中,闻讯赶来,唉,此中经过,说来话长”这时唐老夫人也瞧到了老伴,惊喜交集地道:“老头子,你没事吧?”

    唐文卿跟着上来,垂手叫了声“爹”唐天纵拂髯笑道:“还好,总算凌老弟来了之后,替大家解去了散功之毒。”方如苹早已一下抢到祝文华面前,叫道:“你真是舅舅?”

    祝文华道:“如苹,我就是你舅舅。”方如苹眨动双目,问道:“那么凌大哥呢?”祝文华道:“舅舅误中玄衣妖女暗算,被囚禁在一处地室之中,今晚凌老弟把我救出地室,他已经走了。舅舅醒来之时,已经在宾馆兰苑之中,不曾见到凌老弟。”只听唐老夫人忽然“咦”了一声,道:“妖女逃走了,大家快追。”原来玄衣罗刹趁大家说话之时,带着三名使女,悄然退人厅去。

    大家听到唐老夫人的喝声,回头看去,果然不见了玄衣罗刹的踪影。温一峰没和人叙话,身影一晃,当先抢上石阶,但扑到大厅门前,忽然脚下一停,站住了身子。

    此时,乐山大师和三个师弟,以及唐天纵、唐老夫人、祝文华等人,也都赶了上来。方如苹突然叫道:“别追了。”众人不明所以,全停下来往着她。方如苹快步走到唐老夫人的身边,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唐老夫人点点头道:“咱们不用追了,现在救人要紧,咱们得赶紧找到地牢。”于是由少林寺十名僧侣,点着火把,大厅上登时灯火通明,唐天纵浓眉一掀,大声道:“大家快些搜查所有房屋。”挥手一掌,劈开了左首厢房木门。但大家分头搜索的结果“绝尘山庄”五楹楼宇,都不见有人,不但玄衣罗刹没了影子,就连平日伺候的丫鬟使女也一个不见了。

    巍峨高楼,人去楼空,顿成一座空宅。祝文华仔细打量了一阵,走到厅后屏风后面,伸手在壁间连接了两按,只听一阵轧轧轻震,地板缓缓下沉,露出一个圆形人口,一道石级往下延伸。

    乐山大师目光环视,说道:“咱们既然发现这条地道,自该下去看看,只是这座花园之中,还有不少房屋,也得逐一搜索一下。

    尤其方才老袖等四人出来之时,曾遇上几个拦截的人,全被咱们制住,因为时间仓猝,只把他们放倒林边,就匆匆赶来。这里正主是一个叫戚承昌的人,和一个叫做“迷魂仙子”也就是迷昏祝施主的“代天巡守”据说外出末归。除了玄衣罗刹,还有戚承昌的义子田中璧,此人今晚一直不曾露面。目前咱们人手不少,老衲之意,似可分为三拨,两拨搜索全园,一拨由地道追踪,就算找不到正主,擒住几个贼党,至少也可以问出一点“珍珠令”

    这帮人的头绪来,不知诸位对老擅越之言以为如何?”唐天纵、温一峰、祝文华都表赞同,当下便把所有人手分为三拨。

    第一拨:祝文华、温一峰和普山大师率同四名少林憎侣,并由韩姑和另一个黑衣女子随行,以防对方施毒,进入地道搜索。

    第二拨:乐山、灵山、镇山三大师,串同六名少林僧侣,两名唐门黑衣侍女,由“绝尘山庄”向东,搜索“撷古斋”、“贵宾区”第三拨:由唐天纵夫妇率同文卿、方如苹、四名黑衣侍女,由“绝尘山庄”

    向西,搜索“看剑阁”、“晚香阁”“天启堂”至假山南首,和第二拨会合。分配停当,三拨人马,立时采取行动,分头进行搜索。

    半个时辰之后,由祝文华、温一峰,普山大师为首的第一拨人马,又由屏后地窟人口回到厅上,不多一会,第二拨,第三拨也相继回来了。

    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囚人石室,救出了少林俗家掌门人金鼎金开泰师徒,岭南温家老二温一峡,南湘萧家的老庄主剑环双绝萧凤岗父子,大家劫后重逢,见了面,自有一番叙说。而除此以外,竟连一点影子也没有看到。

    偌大一座花园,多少亭台楼阁,俱已人去楼空,成了一座空园。等大家会齐之后,仍由“绝尘山庄”前面被炸毁的石级窟窿中鱼贯而出,回到前面大厅。

    方如苹心悬凌君毅的安危,心头闷闷不乐,一个人缓步跨出廊前,仰首望着当空皓月,低低地道:“凌大哥,你现在在哪里呢?”只听身后响起唐文卿的一声娇笑,说道:“如苹妹子,我知道你在想谁了。”

    方如苹脸上一红,轻啐道:“你才想他呢。”唐文卿问道:“你刚才跟娘说了些什么?”方如苹悄悄地告诉了她,玄衣罗刹说的话,唐文卿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楚姐姐暗中帮忙,妹子,你听说过“百花帮”么?”方如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咱们一块去问娘。”两女一起向大厅走去。

    安庆府东大街的南北和,是城里首屈一指的大酒楼。酒好、莱好、地点好,门面也气派,价钱最公道,但最难得的还是大师傅的手艺。

    一般酒菜馆,好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一向都以地方菜相号召,譬如有的是京津馆,有的是四川馆,有的是浙江馆,还有山西馆、湘菜馆、粤菜馆等等,地方不同,口味各殊,你是什么地方人,就会上什么地方的馆子。

    但南北和不同,他们的第一特色,就是南北口味,应有尽有,只要你叫得出什么地方的名菜,他们一定做得出来。因此,不论什么人,到了安庆,就得上南北和,南北和的生意,也愈来愈兴隆,五开间的门面,门庭若市。

    这时正当午牌时光,南北和面前,来了一匹洁白如雪的骏马,那马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雪鬃霜蹄,配上银鞍、银蹬,更显得那马点尘不染,神骏非凡!

    马上是一个青衫相公,看上去不过十六八岁,生得面如傅粉,目若秋水,唇红齿白,俊美绝伦!你别看他是个文弱书生,束腰带上,去悬挂着一柄镶嵌精致的长剑,别有一股翩翩英气。

    青衫相公才一下马,便有店里小厮迎着上来,躬身招呼道:“相公请上楼雅座,牲口交给小的就好了。”青衫相公一手递过缰绳,旋即转身朝里走去。这时正当晌午,楼上五座大厅,食客盈座,差不多已有九成光景。

    楼梯口一名伙计瞧到青衫相公,慌忙躬身道:“相公可是一位?请到这边来。”说着走到前面引路,把青杉相公领到靠窗口的一张空桌上落座,然后倒了一盅茶送上。青衫相公点过酒莱,那伙计便自退下。

    青衫相公目光转动,眼看全堂食客都是些商贾行旅,乱哄哄的十分喧哗,他似乎感到有些心烦,轻轻攒了下眉,就别过头去,独自浏览街景。不久伙计送上菜肴,青衫相公慢慢吃了起来,吃了好久,才心满意足的结帐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