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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围着北城一座历史悠久的钟楼,钟楼前是一个小广场,南风走累了,路边的公共椅子坐下。夏桑榆不知道想做什么,直接把陆城遇拉走了。
她看着远处在跳广场舞的老人,还有玩滑板的小孩,惯有的微笑怎么都提不起来。
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是盛于琛的来电。
“盛总。”
榕城,AS大厦。
弯月在天际透着清冷,将整栋大厦被黑夜吞噬入腹,唯独顶层的窗户还透出亮光。
盛于琛戴着蓝牙耳机,这边说话,那边双手还快速地敲打着键盘,一串串英文从他指下流畅地溢出:“进度怎么样?”
“昨天去看了工地,工人们已经在施工,大部分地基已经打好了,估计再有两三天就可以完成。”南风如实汇报,“今天我们在伊生开会谈论了一些细节,回头我把会议大纲发到您的邮箱。”
“好。”
顿了顿,他听到她有很嘈乱的声音,轻蹙眉问:你在外面?”
“是啊,夏总监邀请我一起逛北城的夜市,我想着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盛于琛挑眉,意外于两人竟然相处得这么好:“只有你们两人?”
南风却打着哈哈说:“没什么事我先挂了,不打扰您啦~”
电话很快被切断,盛于琛的手指在键盘上停滞了一会儿。
他和南风认识十几年,非常了解她,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沉闷。
她好像不开心。
为什么?
叶秘书送上来一杯咖啡,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桌角,见他暂时没有在工作,便趁机并报道:“盛总,先前您让我安排人留意南经理在北城的动静,那边刚刚传回去消息。”
盛于琛一直都怀疑南风去北城别有目的,再加上她刚刚遭遇危险,他担心她还会有不测,所以一早就吩咐叶秘书安排人跟着她。
盛于琛沉声道:“说。”
叶秘书打开手机地图,指着上面一个地方说:“我们的人发现,南经理到北城后,立即从黑市雇了两个人,让他们到这个地方,将去年11月份到12月份间的所有监控录像都找出来,好像是要找什么人。”
地点加时间,足够盛于琛判断出她的目的。
看来,俞纵邢提供给她线索,就是北城。
叶秘书却是不知道,她非常疑惑:“盛总,您知道南经理在找什么吗?”
盛于琛折眉道:“她是在找‘他’。”
‘他’?叶秘书愣了愣:“俞先生?”
“去年年底,我也收到过他出现在北城的消息,不过等我找过去,他已经不在了。”盛于琛另一层心思则是想——难道她不开心,因为找不到她哥?
“连盛总您都找不到的人,再加上时隔这么久,南经理现在去北城,怎么可能找得到?”叶秘书无意见提出的疑问,却恰好点出最关键的疑点。
盛于琛的眸子霎时间由浅转浓,变得乌黑而深邃。
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风此去一定一无所获,她自己固执也就算了,为什么陆城遇也没有阻止她?
为什么?
他回忆着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俞氏资金周转困难开始……先前他不曾深挖细掘过,是因为当局者迷,现在他已经从局里抽身而出,再重新去看待这件事,仔细推敲掂量,他忽然发现,这里面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千万般思绪从他心里流窜而过,突然之间,盛于琛捕捉到了一个可能性,眸子快速一凝,他疾声问:“陆城遇现在在那里?”
叶秘书想了想:“今天早上就去了北城。”
果然!他倏地站起身,阔步往外走:“马上订机票,去北城!”
“是。”
……
从夜市上回来,时间已经将近凌晨。
陆城遇定的酒店和南风是同一家,两人回酒店的路上,南风没怎么说话,看上去有些倦态,陆城遇低头问:“累了?”
南风撇嘴说:“我真是给自己找罪受,明明这两天都累惨了,还跟你们去逛什么夜市,腿都要断了。”
说到这儿,她不得不佩服夏桑榆。
这两天她们走的路差不多,她今晚却还能上蹿下跳,活力四射……唉,年轻真好。
陆城遇一手搂着她的腰,让她把重量带到在自己身上,又问:“这样会好点吗?”
的确舒服一点,但也不是特别舒服,南风想了想,干脆抱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一跳,陆城遇反应很快立即接住她,将她横抱在胸前。
俊男美女的组合本来就引人注目,他们还当众来这么一招,回头率更是百分百,可南风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因为舒服而露出满意的神色,陆城遇好气又好笑:“不知羞。”
南风才不管,她向来随心所欲,领了红本本后更加肆无忌惮:“这有什么?我们又不是来偷偷开房的奸夫淫妇,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夫妻,他们想看就看吧。”
奸夫淫妇……她还真敢用词!陆城遇往她臀上拍了一巴掌,以示教训。
南风望着他的下巴,又想起今晚的事情,有些不高兴地问:“城遇,你刚才跟夏总监去哪儿了?”
陆城遇道:“去看变魔术。”
打着温莎结的领带,一晚上都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竟然还没有乱,南风伸手握住,忽的一下往自己面前拽。陆城遇因为她的动作而低下头,倒是没有生气,纵容着她的放肆。
南风眯眸道:“如果婚姻里有扣分功能,那么恭喜陆先生,你现在起码已经被扣掉十分了!”
陆城遇垂下眼睫,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娇媚脸庞:“怎么说?”
“为了看魔术,就把我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广场,你就不怕我会遇到什么危险?别忘了,我是个差点被害死的人!”
陆城遇笑说:“你不是走累了在休息吗?”
南风睁大了眼睛:“哇,所以你就能问都不问一声,直接跟别的女人跑啦?陆先生,就冲你这理所当然的心态,我再扣你十分都是手下留情的。”
陆城遇忽的一笑:“你就因为这个,一路上都不跟我说话?”
南风从他身上跳下来,反手按了电梯,红色的数字在她身后的电子屏不断往下降。
她刻意不去看他的脸,低头看着地面,那里有她和他交错的影子。
南风可以理解他们兄妹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她今晚看到他们站得那么近,言语间尽是亲昵,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滋味。
她想,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陆城遇对另一个女孩也这么温柔的原因吧。
电梯门‘叮铃’一声打开。
南风按下纷乱的思绪,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虽然他们不是同父同母,但也是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兄妹,亲人之间关系好很正常,就像她和她哥,以前看完恐怖片不敢一个人睡,她也总是抱着枕头跑到她哥房间,正常的,正常的……
不动神色地呼出了口气,南风率先走进电梯。
陆城遇看着她的背影,眉心压了压,跟着走了进去:“你,吃醋了?”
南风耸耸肩,故作无所谓地笑道:“我跟谁吃醋也不可能跟你妹妹吃醋,又不是一个起点的,没法比较。”
电梯没一会儿就送他们到目标楼层,南风直接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发现身后的男人竟要跟着自己一起进门,忙不迭地回头将他往外推:“我和小倩住一起的,你不方便进来。”
“你不跟我睡?”陆先生挑起眉,语气有点诧异。
南风正色道:“陆先生,我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个被扣了二十分的不合格丈夫,谁要跟你睡?”
陆城遇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拽就把她带到怀里,他低下头问:“不是六十分以下才不合格?”
南风眨眨眼,道:“我这个是一百五十分制,九十分以下统统不合格。”
“你扣我的分,明明是从一百分开始。”
“五十分是扣押的,要你变成负分的时候才能用。”
规矩是她定的,她当然是想怎么解释都可以,陆城遇说不过她,薄唇轻抿,将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
南风预感不妙,改变策略道:“要是让别人看到我们住在一间房,会误会我们的关系,陆董事长,你难道想让你的下属和你的合作伙伴,在背后对你的私生活议论纷纷?”
“看见就看见了,我们是夫妻,睡一间房不是很正常?”刚才是谁说的,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夫妻?
南风顿了顿:“他们只会认为我是你的一夜情人。”
“那就一夜情人吧。”陆城遇不再给她花言巧语的机会,一下横抱起她,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放我下来!我不跟你睡!”南风蹬着腿挣扎。
陆城遇手里拿过房卡,唰的一下把门打开,南风全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他抛上了柔软的大床,紧跟着,他的人也压了上来。
“你扣了我的分,那我只能在别的地方多多用力,把分追回来。”说着,他迅猛地低头堵住她的嘴。
“唔——!”
南风一向只能在斗嘴的时候取胜,要是动起手,她从来没有一次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是在床上。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用娴熟的技巧三两下就弄得她气喘吁吁,她百忙中找到机会抗议道:“谁、谁跟你说能这么加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