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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会计渐渐招架不住,乘着小木匠喘粗气之机慌慌张张地披上一件外衣悄悄地打开房门夺路而逃。
“操你妈的,我让你跑,我让你跑,我今天非得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空口无凭地污蔑人”怒不可遏的小木匠也披上自己的外衣飞也似地跑下楼梯追赶出楼外去。
沙会计一面慌不择路地奔跑着一边时时回过头来看看穷追不舍的小木匠,一股倦疲之感突然侵袭上来,沙会计气喘吁吁渐渐放慢了脚步,小木匠越来越近,已经能够非常清楚地听到他那呼呼的喘息声。
如果一定让我说出这个世界上最为无聊的事情,那我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你,枯燥乏味的旅途生活是最无聊的、最讨厌的、最无法忍受的。
来自五湖四海的旅客们装饺子般地拥塞在狭窄的车厢里,污浊的空气中发散着令人作呕的骚臭味,一个个目光呆滞、昏昏欲睡、蓬头垢面,活像是一群被送往集中营的犹太难民。
唉,做点什么事情才能打发掉这几乎停滞的时光呢?看书,可是数小时之后眼睛便渐渐地酸麻起来,眼前的字迹越来越模糊,使你不得不放下厚厚的、砖头般沉重的书籍。闲聊?海阔天空地神吹胡擂。
可是,令我失望的是,车厢里清一色全都是说起话来咕嗄咕嘎的南方人,我一句也听不懂,沟通起来相当困难。
嗨,算了吧,还是继续饮酒吧,除了阅读,我再也找不到比饮酒更理想的消磨时光的事情啦。
喝,喝,拼命地喝,喝完一瓶再来一瓶,喝着喝着,突然产生一种难耐的尿意,我放下酒瓶晕晕乎乎、跌跌撞撞地溜出车厢寻找厕所。他妈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我转来转去却说什么也找不到厕所,唉,哪去啦,厕所哪去啦!我在车厢里转啊、转啊,无意之间一头撞进厨房里,哦,确切地说应该是餐车!
我徘徘徊到乱纷纷的餐车里东张西望,不知该往何处去,突然,一只脏肮的、似羊非羊、似狼非狼的怪物瞪着一对凶恶的小眼睛径直向我猛扑过来。
同时张开臭轰轰的大嘴巴一口咬住我的右脸,我惊慌所措地喊叫起来,心里想道:完啦,完啦,这下可他妈的彻底完蛋啦,这个怪物一定会咬掉我的整个右脸。
可是,非常万幸的是,这个可怕怪物的牙齿还没有以草为食的绵羊牙齿锋利,我的右脸安然无恙,只是感到微微发麻。
听到我的喊叫声,一个身材矮小的南方女人冲进餐车操着叽哩咕噜的方言将怪物唤到自己的身边无比爱怜地抚摸着它的背脊,我一面望着那个南方女人一边捂着丝毫也不疼痛的右脸骂骂咧咧地溜出厨房。
我抬起被高度酒精剌激得昏昏胀胀的脑袋,呵呵,我突然站在一艘杂乱无章的游船甲板上,唉,这酒他妈地让我喝的啊,真是喝蒙啦,连乘坐的是火车还是轮游船都搞不清楚啦,我站在甲板上茫然地环顾着阴沉沉的天空、混蚀的湖水以及水中肆意游戏耍闹的游客们,啊,湖水里的漂亮女人可真多啊,看得我眼睛都不够用啦,那一条条秀长、雪白的大腿,一个个肥美丰硕的大屁股,一对对剧烈抖动着、极其挑动男人性欲的大乳房,哦,对啦,还有一个又一个深不可测、无比诱人的小脐眼,我看啊、看啊,内裤里的yīn茎渐渐膨胀起来。
我将粘满啤酒残液的大手伸进内裤里掏出硬梆梆、黑乎乎的大yīn茎冲着眼前如云的美女们拼命地揉搓起来。
看到我如此放肆,美女们先是惊讶地欣赏一番我的大yīn茎继尔又浪笑着向我的脸上、身上扬过一阵紧似一阵的水花,我咧开大嘴淫笑着,继续饶有兴致地揉搓着大yīn茎,我正满心欢喜地与众多的、数也数不过来的美女们戏耍着。
突然,一头黑乎乎的大猩猩步履蹒跚地向我身边爬过来,我慌慌张张地放开硬梆梆的大yīn茎,无比惊惧地望着这只怪物,再仔细一瞧,却又不是猩猩,更像是一只令人作呕的脏猴子,不是。
也不像猴子,嗨,管它是啥呢:“滚开,”我飞起一脚将这个讨厌的怪物远远地踢开,怪物揉着肿痛的屁股惨叫着落荒而逃,没过多久,一个丰满妖艳的女人气鼓鼓地向我走来,身后尾随着那只刚刚被我踢翻在地的怪物,女人快步如飞地来到我的身前正欲发火,突然,我们两人全都同时惊呆住,彼此间怔怔地对视着:“你?”
“你?”“老同学!”“老张!”“范晶!”我们两人几乎同时张开双臂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啊,这么多年来,老同学,今天我们竟然在游船上相会,这真是前世的缘份啊!”“是啊,我们的确很有缘份,走,老同学,喝酒去!”“好!”我们相拥着钻进游船上那间喧嚣的餐厅里,早已烂醉的我再次端起酒杯:“喝,喝,喝,老同学!”
“来,干杯!”范晶身材高挑,嫩白的肌肤里泛着微微的健康成熟女性的那种淡红,漂逸着沁人心脾的芳香,一对壮硕的豪乳仿佛是两座山峰般地高耸着在薄纱般的衬衣后面不停地抖动着。
而最令我着魔的还是范晶那双让人魂不守舍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下一对明亮的大眼珠忽闪忽闪地闪烁着勾魂的光芒,一看到这双大眼睛,我的思绪便不自觉地重又回到那个朦朦胧胧的童年时代。
我那事事赶潮流、脑袋瓜削个尖也要往上爬的妈妈突然心血来潮,通过各种关系将我塞进一家重点小学:市实验小学。
本来我在学区内的校园里念得好好的,生活得非常幸福,结识了许多十分要好的小朋友,这回可好,我不得不含泪告别我的小朋友们,拎着一只小饭盒天还没亮就得起来去跟上班的大人们挤公共汽车。
妈妈一把将怯生生的我推进教室里,班主任老师皱着眉头瞅了瞅我,然后指着一个空位置对我说道:“你就坐那吧!”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个空位置,座位的里面靠墙而坐的一个女同学突然串出来,厉声说道:“你坐里边去!”坐里面就坐里面呗,说话干嘛这么冲啊!我心里默默地嘀咕道,坐到狭窄的位置上,女同学继续唠叨着:“告诉你,不许过线!”说完,她拿出铅笔刀便在书桌的中央生硬地划出一条神圣不可侵犯的三八线。
由于紧靠着冰冷的墙壁,每当写字时,我的胳膊肘总是不自觉地越过那道三八线,每当此时,同桌的女同学便毫不客气地用纤弱的胳膊肘频频地触撞着我那越界的胳膊:“回去,快点拿回去!”
好个没有情面的同桌啊,我气愤难当,决定找个机会好好地报复她一下,看到她正钻心志致地写作业,我偷偷地抬起胳膊肘然后乘她不备,冷不防来个突然袭击“啪”
毫无心理准备的女同学受到这猛烈的一击,握着铅笔的小手啪地一声划向一边,好端端的作业本被锋利的铅笔尖撕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恼羞成怒的女同学冲着我狂吼起来,继尔又捂着白嫩的小脸无比委屈地抽泣起来。
正握着粉笔一本正经地在黑板上信手涂鸦的老师受到惊动回转过头,镜片后面的一对冷峻的眼睛里闪着可怕的白光:“出去,”她冲着我厉声吼道:“滚出去,到走廊里面站着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老师严厉的吼叫声中,我像个罪犯似地低着头灰溜溜地走出教室。从那天以后,我才渐渐地了解到这是一所名符其实的、不折不扣的贵族学校,绝大多数的同学都有很大的来头,什么局长的千金小姐啦、厅长的宝贝儿子啦,等等等等,许多同学都是坐着专车上下学。
而我的那个女同桌来头更大,听同学们说她的父亲是老个红军,任什么什么警备区的什么什么副司令,每天都有一辆漂亮的小轿车接送她上下学。
面对着这些盛气凌人、孤傲自恃的高干子弟们,一种悲伤的自卑感渐渐袭上我的心头。我与同桌的关系越搞越僵,终日处于冷战之中,她瞧不起我这个平凡的知识分子后代,我看不上她那高干子弟令人作呕的娇横之气。
可是,没过多久,由于一次小小的意外,彻底打破了我们之间那使双方都很不愉快的冷战僵局。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的早晨,剌骨的西北风鬼哭狼嚎地吼叫着,挟裹着枯黄的残枝败叶肆无岂惮地抽打在行人的身上,我挤下公共汽车龟缩着小脑袋快步如飞地向学校跑去。
突然,我远远地看到我的死对头女同桌欢快地跳下轿车然后兴冲冲地向校园奔去,一不小心,她摔进了一眼没有盖子的下水井里,十分万幸的是,这是一眼被垃圾污物充塞死的下水井,井底堆积着臭气薰天的各色脏物,女同桌满脸泪水地伸出两条娇嫩的小胳膊奋力向上攀援,结果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她索性一屁股坐地井底,捂着脸绝望地痛哭起来。
我疾速跑到下水井边,望着可怜的女同桌没有作任何考虑纵身跳入下水井:“别哭啦,来,爬到我的肩上!”
女同桌顺从地登着我的肩膀爬出下水井,从这一天开始,三八线消失啦,冷战结束啦,我们成为最为要好的同学,彼此间再也不互相蔑视,而是真诚地相处着。因为女同桌的爸爸职位最高,所以,我的女同桌在班级里也最为霸道,毫不掩饰地以女王自居,她跳皮筋时专门让男同学给她拉皮筋,只要她选中谁,没有一个敢于抗命不遵的,女王从来不让我给她拉皮筋绳。